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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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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完全黑了下来,老四开始四处走动,喝水、吃饭、抽烟、拉屎、打游戏嗅姑娘,我把自个关进青烟缭绕的小黑屋里,电脑发出幽蓝的光,掳了掳脸想要赶走脸上的悒郁,手摸上键盘试图保持清醒,并努力微笑,我不能哭丧着脸面对过去的一切,我承认自己色厉内荏,必须故作姿态。
警示:各位看客请自备塑胶袋以防呕吐时弄脏自家地板、电脑屏幕等紧急状况,以防外患,郑重声明以下所述,是十一讲给自己的故事,前者当下后者过往,说白了,就是个身无所有一事无成青春勇退默默唧唧的老女人,讲她内自怜自哀自说自话的SB情史,我必须诚实的告诉你们,它并不纯洁也不高尚更不美好,它虚假它凉薄它委实矫情,它就是个谎话连篇的婊zi,永远不要相信别人给你讲的那些故事,它们永远遮遮掩掩的被修饰被涂抹被窜写,别上当,也别相信我。
(18)
不相干的众人打道回府,姜呈去机场接岳父大人,我们一行人在前台领了餐劵,在一楼餐厅部简单吃了点儿东西,针对食物抛开背景偏见,我只能说,真你妈难吃。吃糠咽菜也比这入口。
都说众口难调,这会儿我们统一战线步调一致,显得食欲不济。晚餐草草结束,其他人都在三、四楼层,我和冬宝儿住六层,寒暄客套一阵后分道扬镳,各自回房。电梯内只剩我与冬宝儿,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回房。我注意到她表情不太好,绝对与心情愉悦相差甚远。除了我跟她同房这点让她不悦之外,她二舅妈的口无遮拦估计无疑是雪上加霜。
内位二舅妈确实够二,观新娘套房时,摇身一变成评审会大妈,当众人面,数落酒店勉强凑合,客服一般,房间地毯太旧,沙发太脏,指沙发一块发黄污渍像尿渍,捏鼻挥手说房间有股怪味儿,灯太暗,装修过时,最不合时宜的便是补上一句,“我们家你蕙蕙姐结婚时找的酒店可比这好。”
人人面带尴尬,冬宝儿面露不悦,她家老太太那儿更是目露凶光,特二的二舅妈这时也发觉说错话,想找补又怕堵上添堵,好在人多,你一句我一句搪塞过去,把场面填得满满,生怕冷场低气压回升。可气氛始终热络不起来,大家都等待那个宣布散场的人,冬宝儿说累时,全体同仁一致善解人意的起身告退。从内会冬宝儿的脸色一直多云转阴,我不想碰雷区,况且自己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两败俱伤,这样不好。
冬宝儿从行李箱里取出婚纱,头饰,换装礼服,挂在大厅的衣架上,一双红色平底鞋,红漆皮挎包,一套红色内衣,一件米色塑身衣,我则在这边整理自己的化妆箱,各种瓶瓶罐罐从保养品到彩妆,外加一套水貂的化妆刷,之所以把它们全部带上,是因为出门前冬宝儿嘱咐说她不带任何化妆品,让我备齐,她这么做当然事出有因,我是一个手艺人,靠给别人化妆为生,在韩国进修两年,只为了更好的糊弄我的上帝,让她们付给我更多红丹丹的票子。
冬宝儿很快整理好她的东西,走过来站我边儿上摆弄桌面的化妆品,时不时打开盖子闻闻味道。
“东西还真全,挺像那么回事儿。”
“废话,你见过当兵的不扛枪举擀面杖?”
“你也真敢比。”
“废话,当兵的用见天儿看卸妆的女人么?女人好比鲜花,我就是内辛勤的园丁,我就是黑暗中的指路灯,燃烧自己点亮别人,我就一人类美化工程师,我骄傲,我自豪。”
“你是不是想尝尝我今儿的晚餐?”
“我还真饿了。”
冬宝儿一副深受恶心的表情从我身边走开,拿着换洗内衣进了卫生间,少顷,发出水流声响,我躺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谍战片,有些昏昏欲睡。浑浑噩噩中听见有人在叫十一,转瞬清醒发觉不是幻听,起身走进卫生间,冬宝儿坐在浴缸里chi裸身体背对着我转过头说:“给我搓后背。”
我唯有任凭差遣的份儿,在卫生间里吭哧吭哧的干起搓澡工的活,冬宝儿的背部线条很好看,不过内是以前,以前她没发胖,我们还在一起,内时她总是很瘦,都说心宽体胖,大概跟我一起的日子心里总是不痛快的,所以喂得在多,也瘦得像只直立行走的猴子。
她的皮肤摸起来依然光滑,我仔细搓着她的肩膀,侧腰,这具另我感到无比熟悉的身体,曾经无数个日子里,就像此时此时,一如回到从前,可我在没有拥抱她的力量。
冬宝儿总是喜欢撒娇,高兴了撒娇,不高兴也要撒娇,寂寞了撒娇,生病了撒娇,无时无刻无刻不分场合的撒娇,她喜欢我抱着她坐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看电影,聊天,亲吻,她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她喜欢看她说话时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呲牙,说话时总是爱手脚并用的在空中挥舞比划,她说道高兴处或者愤怒时,我总要拉开一段距离,以防妨碍她发挥肢体语言。她感到无聊时总是伸出双手,说,十一抱抱。如果我不抱她,她就会显得格外可怜,用一种无辜委屈的表情亮晶晶眼里带着雾气,有时为了逗她,便故意不去理会,她会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我横眉冷、嘟嘟囔囔摇头摆尾,我知道她是演给我看,她喜欢表演,喜欢扮各种各样的角色,彪悍的,楚楚可怜的,刁钻的,可爱的,演不下去时总会嘟起嘴示意我要吻她,我喜欢亲她的下巴,尖尖的,小巧的,有些肉感,含在嘴里像柔软香甜的棉花糖。内时,我们都很年轻,冬宝儿还是我可爱的小姑娘,最疼我的姑娘,还是内个欢天喜地的小楞妞,无忧无愁,我们还没成为对方的灾难。
我拿起花伞把她的后背冲干净,又直起身跨进浴缸淋湿她的头发,挤出洗发液,指头按着头皮为她洗头,冬宝儿身体僵了几秒,并没抗拒我的举动,她一直很喜欢我给她洗头发,会微眯着双眼嘴角傻嘻嘻的发笑,边笑边说比理发店的洗头小妹强多了,我说,“是啊,人洗头妹哪儿能给你洗澡搓背连带全身按摩。”每次洗完头,都喜欢在我面前使劲儿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像小狗洗澡后喜欢抖动毛发的动作,洋洋得意的弹我一身水珠子,看着我充满无奈的给她吹干头发,然后钻进我怀里,美滋滋的冲我眨眼睛。
现在,她再也不会这样对我撒娇,我可爱的姑娘,我善良的小姑娘,让我想念的,曾经的我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