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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刺客风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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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他问道。
她怔住,内心仿佛受到猛烈的撞击。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涌上心头。
………………
难道说,他也在前田家?怎会这般巧?
若歌呆立在原地,嘴上虽和良之打招呼,可眼睛却始终盯着利家。她心跳霎时加速,一阵紧张与慌乱没来由的涌上心头。男子的面孔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也不知怎的,她对那眼神记忆的极为深刻。
忽然,她感到长八郎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惊愕的看着有些不耐烦的他,只听他道:“良之大人都问你数遍!怎么不回话?”
她一愣,用一双困惑的眼睛望着良之。
长八郎失去耐心:“大人问你的名字!”他嗓音很大,使正受惊吓的她猛地颤抖一下。
“她叫柳若歌。”利家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替她回答。良之一惊:“难道………”“对,是她。”利家接着道,“之前告诉你,在阿古居救得的那个十年前的大明商人柳家之女就是她。”良之听后,更为惊讶的看着她,过后如释重负的点头。
若歌被他们看的脸上发烧,她轻声问:“你们为何找我?”
利家看出她的紧张,温柔的道:“进屋再说。”她稍放心,缓缓点头。“长八郎,你去荒子城周边搜寻可疑人物。”
“是!”长八郎领命后,应声而去,空留地板传来的咚咚的响声。
长八郎去后,若歌、利家和良之相继进入利家的房间。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却古朴大方。房间有两扇窗,所以阳光比若歌房间的稍强。树上的知了不停地鸣叫,可那此起彼伏的声音依旧盖不过窗外繁忙的脚步声。
若歌正对着利家和良之坐下来,原本紧张的心似乎平静许多。“你可是想说今晨的那件事?”她轻声问良之。
良之点头回答。他有着俊俏而严肃的面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她。她回望着他,眼睛清澈透明。“他……还好吧?”若歌犹豫一下,终究问出这句话。“嗯!”良之道,“在客房休息。”
“你们为何找我?”她问。
良之面无表情的答:“不是说过定有重赏吗?”
若歌一愣,她不明白只是路过救一人,为何要来个“荒子城大搜捕“把她找出来。而找她的理由竟是要受赏。莫非此人有何不同?她百思不得其解,扭头看看坐在良之身边一直未说话的利家。利家看着她道:“你可知今晨你无意中救了谁?”
若歌摇头。
他微笑道:“给你两个提示,你来猜。”
良之无奈道:“三哥,倘若她真是柳若歌,就快进入正题吧!”他摆摆手,打断良之的话。若歌坐在他面前静静的听,她很好奇那般“无礼”却被前田家如此重视的究竟是何人。“第一,你不用去清洲城了。”
“为何?”她一慌,急忙道。他不理会,继续道:“可你翻抄的秘籍依然会交到信长大人手里。”
她猜不出答案,坐在原地干瞪眼。“第二。”他提高些嗓音,“你见主公大人的日子提前了,可交书的日子却要推后。”
若歌不语,对他眨眼。坐在一旁的良之有些不耐心:“是信长大人。”
“谁?”她面色顿时煞白,心里不停的打鼓,刚放下的心瞬间再次紧绷。她双手紧握,低头咬着嘴唇。“为何这般表情,救了主公大人,可是大功一件。”良之看着她,不解的问。
…………
她猛地站起身,瞪着他喊:“不知好歹!”
他一愣:“你胆敢再说一遍!”语气中透出暴怒。
“我说你不知好歹!”她声音又提高了些。
…………
答案被良之所确定。若歌怔坐着,两眼盯着地板发直,心依旧狂跳。“怎会这么巧?”
“今晨你从树林出来,正好碰上我四弟良之。真没想到,良之要找的女孩子就是你。”利家道,他为她的举动感到欣慰,“过后父亲大人也会向你提此事。”利昌大人也会说此事?若歌更为紧张,尽管自己救人没有错,可一想起林中的对话,心里有些后怕。现在她不是考虑有何封赏的的时候,而是该考虑怎样“将功补过”。
利家疑惑的注视着沉思中的她,眼底一片温柔。
沉默半晌,若歌好奇的问:“如果他是主公大人,那为何当时他身边没有侍从?”他虽对信长的地位只是略知一二,可看到前田家的人对他如此诚惶诚恐,断定地位和权势定不会低。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奇怪。在大明,凡是高官贵族出门,身边的侍从、护卫少说也后有一两个。过去若歌每次出门时,身边的侍从定是形影不离。
“主公每天清晨都由出城策马的习惯,如因此出城,通常是不带侍从的。”利家解释道,“可这次真特殊。通常大人的路线是从清洲城到热田或那古野,到荒子城这样长的路程,大人还是头次走。”
“你在林中可有看到刺客?”良之问。
“没有。”若歌道,“当时仅有主公大人一人。”仔细想想,当时她也未看到马匹,想来刺客行凶后骑马逃走。等一下,良之称他为刺客?若歌一愣,觉得如果是这样,方才利家的解释与他的话便有种矛盾,她感觉他们对话中有个地方蹩脚,却说不出是哪里。
若歌正想着再问些什么,忽然房门被拉开。走进屋的是利昌和阿辰夫人。他们均是满头大汗,似乎忙了许久。利家、良之立刻起身,若歌也随之起身。利昌坐在上首看了看他们,长舒口气。良之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蒲扇,跪坐在利昌身边,为他扇风。“都坐吧!”利昌对利家和若歌道。
“是。”两人并排坐在他对面。
利家焦急的问利昌:“怎没见大哥?”
利昌平静的道:“去送药师了。”
“主公情况怎样?药师可有说什么?”良之一面扇风一面担心的道。
利昌接过阿辰夫人递来的茶杯,喝一口道:“药师说主公只是因气血瘀结而晕过去的,只要好生歇息就无大事。”利家和良之听后,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寄养在佐协家的良之也是信长的家臣之一,且比利家追随时间长三年,可地位却比利家低。尽管如此,兄弟两人甚是要好,从未因此发生过争执,这使利昌倍感欣慰。
沉默半晌,阿辰夫人看了看若歌,笑道:“当我看到那块包扎的粗布是,我便暗想良之说的女孩子可否是你。”她顿一下,“没想到果真如此!”她看上去身兴奋。利昌也笑着点头,表示赞许。
若歌有些难为情,她不知如果利昌知道自己今晨的“犯上”之举会有何反应。想了想,决定先不坦白了。“那本书可是要隔些日子再给主公大人?”利昌犹豫片刻,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若歌点头。
利昌沉默,若有所思。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站起身。屋内所有人都随之站起。“利家,立刻和利久随我去田里,我们仍就要做农活。”
“出这样的事,还……”
“良之留在家里。”利昌果断的打断利家的话,对看上去平静的良之严肃的道:“有情况立刻去田中通知我。”
“是。”良之应声答道。
他又看了看若歌,轻声道:“把衣服换了,留在家中帮池菊她们。“
看到他们如此紧张,若歌更是一脸严肃:“是。”她答。
利昌他们很快便从前厅拿起新镰刀到原野上劳作了。若歌送走他们,并未直接到自己房间换衣服,而是径直走向客房。她想带着答案,再去看看他。
客房门半开着。良之静静的守在房门口,他始终未进屋,只是跪坐在房门口。若歌轻步走到他身边,悄声打招呼。他没有看她,点头作为回答。她向屋内探头,看到他依旧躺在那里,熟睡着,不知外界发生什么。距离稍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池菊在他身边忙碌着。她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在旁边的水盆中投几下,又拧干,叠成条状重新放在他头上。之后,她又顺手拿起身边的蒲扇,轻轻的为他扇风。若歌看着他,偏头一想,身为主公,待遇果然不同。且不论有在屋内伺候的,门口竟还有个把守的。她看看良之,对他“讨好”的一笑,想进屋。他面无表情,可看出了她的心思,闷声道:“柳姑娘还是去厨房帮樱子的好,这里池菊一人便可以了。”她笑容逐渐由“讨好”变为尴尬,最后失望的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若歌靠在门上,深吸口气。她换下那件带血的衣服,重新梳理头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后,坐在窗前,望着那庭中的樱树发呆。今天发生的事令她脑中一片晕眩。真没想到,被自己称作“不知好歹”的人竟是她三天后要见的信秀大人之子,也就是现在的尾张守织田信长。也不知他还是否认得自己。她猜不出如果他看到她,会作何反应。凡事早晚都是要尘埃落定的,只是若歌不希望这日子来的太快。还有便是利家和良之那令她疑惑的对话,之后便是“刺客”一词,总觉得那个词与他们的对话有某种联系,却又有一丝矛盾。
到底问题在那里?若歌揣着疑惑,起身走出房间,准备去厨房帮樱子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