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捌》绍语语

4、我不能忘记你

　　“诺儿？是你吗？”那声音再起，已是轻的不能再轻，仿佛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声音里带着更多的不确定。
　　零零九慢慢打开门帘，看见正坐在床沿的娘亲——瓜小玉。
　　“诺儿！”瓜小玉脸庞惊喜地发起光来，光脚下床，奔到零零九身前，紧紧抓住他的手。
　　“娘。”零零九别扭地低下头。他已经十年没有喊这个字。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瓜小玉高兴地拉着他，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又退缩着，不敢出手。手僵在空中，眼泪缓缓顺着欢笑的眼角流下来。
　　“娘，地上冷。”零零九拉住瓜小玉的手，带她到床边。
　　“吃了吗？”后半夜瓜小玉还是问出这句话。
　　零零九的喉咙里顶着一股酸气，他点点头。
　　“娘，我……就是回来看看。一会儿就走。”
　　“不住下？”瓜小玉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不……我还有事。”零零九说着刚要站起来，瓜小玉扭身从床边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布垫，递给他道：“学堂换地方了，我把小春子的坐垫给你留下了，你自己收着还是我继续给你留着？”
　　零零九看到瓜小玉一脸殷切地递上来的布垫，取过来，又坐回到床边。
　　布垫本是镶着黄边的蓝布垫，如今颜色已经旧了。自从那天晚上他离开皇宫，就再也没有见过小春子，他知道他不会再见他，而他也不知道小春子现在去了哪里，他只是很想他，想那个在他背后使劲儿拍他，骂他笨蛋的小春子。
　　“小春子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瓜小玉轻声说。
　　零零九点点头，把垫子放到瓜小玉的手中，“娘，还是你帮我收着吧。在你这里，我放心。”瓜小玉点点头，他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
　　“对不起。诺儿。”瓜小玉轻声在他身后说。
　　零零九摇头，快步出门。
　　他怕走慢了，就不忍心。
　　他一向都那么软脾气，忍不住泪，就连第一次见小春子都是在自己偷偷哭的时候。那一天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而那个当事人也看见了他。他满脸通红的冲出门，停在大柳树下压着嗓子哭。
　　突然有人拍他，他抬起头，看见那样光彩照人的一个小哥站在他面前，喝道：“笨蛋！你还是个男人吗？躲在这里哭！”
　　他有些呆，自己不就是偷偷哭下吗？又没碍着谁什么事。
　　那个小哥可不依，指着他的脸道：“把眼泪擦了，瞧你那个脏样，快点儿。”当时他吓了一跳，乖乖听话把眼泪擦干。
　　“你不是太子学堂的陪读吗？叫什么名字？”那个小哥颐指气使地问他。他就一边抽搭一边不由自主地答：“我叫裴以诺。”
　　“娘们！还以诺以诺的。”小哥对他耸鼻子不屑一顾。那鼻头在阳光下粉粉的，皱起来鼻梁上一层浅浅的小褶子。
　　“那……你叫什么？”
　　“我没名字，大家都叫我小春子。”那小春子说到自己没名字，还满脸带着喜气，毫无悲伤之意。
　　“你也跟你娘住在宫里？”裴以诺奇怪的看着他。
　　“我娘早死了。”小春子翻身爬上树，“我跟你一样，你是名正言顺陪读，我是偷偷在太子学堂外边陪读，你们天天学的之乎者也我都会，可是我会的你可不一定会。”
　　“你还会什么？”裴以诺忘记了自己的悲伤，一脸崇拜地在树下仰望小春子。
　　“走！跟我来。”那小春子眼睛里就像带着光，一路把他带到了另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如今，一切都没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了。零零九遥望那个他们曾经一起徜徉的太子学堂，想起他屁股底下替小春子垫的那个垫子。心里一堵，飞身向宫外飞去。
　　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醒来，阳光耀眼地照进零零九的眼睛。
　　他慢慢走到街上，想买个包子吃。
　　刚坐下，却看到一群人正蜂拥着一个敲锣的衙役往街头走。
　　“缉拿杀人凶手——昨夜怡红院叮叮姑娘被人杀害，凶手当夜逃跑，有画像一副，凡发现凶手告发的赏银10两。”零零九在人群后一听，不着痕迹地站起来，往阴暗处走了两步，随手往自己脸上贴了张师父为他准备的人皮面具。靠到人前，一看那张贴的告示，不禁讶异，那画像上的人竟跟自己像得不能再像，就连自己眼睛里的慌张都画了出来。
　　“听说，这画像是怡红院的老鸨无暇姑娘提供的，她放出话了，有告发的，怡红院赏银30两。”
　　“还是京城第一红院有钱啊，衙门就给10两，人家告发的若被凶手抓到，刀一抹命就没了，10两银子就是卖命的钱，你看人家怡红院！”说的人一脸艳羡。
　　“得，羡慕个屁！怡红院再牛还不是卖肉的地方？死了人照样查封，等着吧，她们这一封，准被翠香苑给比下去。”
　　“看来，咱们得换地方了？”
　　“别吹牛了，还换地方，怡红院你去的起吗？”
　　几个人打着哈哈走远。零零九在阳光下，攥紧拳。
　　看来，他看轻了那个老鸨，居然将自己的样子画的那么像，下次，他再也不能上当，给她留机会。
　　可师父说过，只有找到叮叮姑娘才能知道自己下面的任务是什么，可叮叮姑娘死了，任务是什么？零零捌是谁？
　　零零九对着阳光发呆。
　　或许，去叮叮姑娘房间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怡红院被封，人迹少，这次得小心行事了。零零九想着，换一家客栈，傍晚再次来到怡红院。
　　这次，他没有贸然行事，在院外看了很久，发现没有点灯的只有四间房，除了无暇的住所，还有三间，到底哪间才是？
　　零零九是个行动比脑筋快的人，还没想明白，他已经潜近，趴到屋顶一听，房内居然传来嘤咛之声，立刻他飞到另一间，房间内安静，很久没有声音。
　　他偷偷打开窗格，潜进。
　　房中很暗，依稀能看出摆设也很简单，他慢慢向放杂物的橱柜走去，打开柜门，突然柜中一只手伸出，一把钳住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