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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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班师回朝，听着挺气派，其实真是受罪。北方离着朝中近万里地，数十万大军晃晃悠悠，从深秋到了白雪皑皑，依旧在赶路。
胡漾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骑马的，江戈把自己马车折腾得极尽舒适……甚至可以说是奢华——数十只雪狐皮制成的大氅给胡漾做被子，光滑细致的料子不至于伤了他娇嫩的皮肤，也不至于蹭到他的伤口；上好的狼皮做了软垫，垫了一层又一层；兔毛擀成毡子铺在地下，胡漾懒得穿鞋时可以在地下跑……没错，就是跑，江戈怕胡漾觉得马车无聊，特地命人赶制的超级大马车，上面像个小宫殿似的，甚至还能分开正殿和侧厅。
这日行进路上，江戈坐在正殿批折子。胡漾睡到日上三竿终于醒过来，也不穿好衣服，裹着大氅就这么招呼着走了过来。他小腹已经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其实和吃多了时候差不多，可江戈就喜欢摸。胡漾也很上道，大氅裹了浑身，却只露个肚子，磨蹭着坐到江戈身侧，“别批折子了……这么晃着等下又头晕，陪我玩吧。”
“你是怕我头晕吗？你是怕自己无聊吧。”江戈哭笑不得揽过胡漾，“你知道吗？要是被言官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要说你是惑乱朝政的小妖精，要朕找和尚做法把你压在塔下，免得你出来魅惑人的。”
“那等言官看到了再说，反正现在都没旁人。”胡漾有孕后更愿意同江戈腻歪，小腰上下拱着，就在江戈周围蹭。江戈本还有点定力坐怀不乱，却无奈胡漾很有毅力，把江戈惹得上下冒火，根本压不住。
“你可想好了……你兄长正在马车外巡逻，离咱们可就几丈远……”
“知道……”胡漾在皇上嘴唇上轻轻一咬，“可是我身上到处痒痒，皇上您给我挠挠……”
胡漾的身子根本做不得什么，孟太医千叮咛万嘱咐，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和江戈说了决不许做到最后一步。江戈虽然想，但总得顾忌胡漾，只是用了手帮他纾解。好在胡漾受伤体力确实不好，再加上有孕实在精神不济，只一次后就脑袋发晕，扯着江戈的衣摆哼哼唧唧，说自己困死了，还说江戈没有心，就会让受伤又怀孕的自己受累……
江戈：“……你开心就好。”
胡漾自然是开心的，已经枕在江戈腿上睡着了。他最近越来越有怀着宝宝的自觉，这么侧躺着，两手都拢在腹前，衬得小腹又凸出来了一些。江戈伸手过去蹭了蹭，软软的，触感很好。
凸出来的小腹已经‘吃’掉了一些胡漾的腹肌，让他整个人都温和了很多。胡漾本来还以为铁骨铮铮的胡漾知道自己有孕会受不了，没想到‘母性’光辉战胜一切，他很自然就接受了事实，有意无意都护着自己的肚子，也一直乖乖吃掉老孟特制的、极其难喝的药膳……虽然喝完也会吐。
马车无论如何稳当，终究是有些晃的。有时候胡漾刚喝了苦药，又闻着些不喜欢的味道，就要大吐特吐一番。有时严重，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头晕得仿佛天旋地转，扒在床边上，江戈坐在一侧给他捧着痰盂，等他干呕半天，突然吐出来一口酸水。
这样子无论如何也是不好看的，胡漾多少有点害怕江戈会嫌弃，也说了好几次只让近侍来照顾就好。但是江戈哪里肯呢？这么金贵的小公子陪自己上了战场，委身于自己身下，现在还怀了孩子……他怎么可能让胡漾一个人受苦呢？江戈轻轻拍着胡漾的背，在他耳边喃喃，“吐好了就睡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再把自己吃胖点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啊……都不用担心。”
胡漾确实难受，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他忍着害喜和伤口疼痛带来的双重折磨，等到了年关，一行人终于快要回到朝中之时，胡漾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他肚子本不算大，老孟看了也说能藏住，至少在江戈向太后摊牌前应该不会露馅。可是身前多了个东西，行动难免受限，胡海观察弟弟好几天，总见他上下马车都要人搀扶——这个勉强可以说是伤口还没养好。可是弟弟嘴巴越来越刁，想吃的东西越来越离谱，时不时呕吐，时不时拢着小腹露出慈爱的笑容，还有……他已经很久没有追着自己要比武了。
聪明如胡海，有了个很不可思议的猜想……
被证实那天，是个寒冬里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晒得人暖暖的，江戈便让大部队停下休整，又差遣着近侍们把马车内的软垫铺盖都拿出来晒晒。胡漾在周围走了两圈，实在无聊，只好央着江戈带他骑骑马，不用跑起来，骑着走两圈过过瘾就行。
胡海注视着两人越发亲昵的动作，轻轻咳了咳，要胡漾注意言行不许逾矩。胡漾讪讪点头，也觉得自己这样子确实很不妥。可他刚准备下马，突然动作顿住，全身一僵，突然拉住江戈的袖子。江戈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赶紧紧紧抱住他，双手却被胡漾带到了小腹，“
宝宝动了！摸到了吗？是动了吗？”
“朕摸摸！好像……没有？你确定动了？是不是宝宝难受了！宣太医！快宣太医！”
两人风风火火回到了马车上，留下一脸无语的胡海在风中凌乱……也终于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弟弟，是真的被猪拱了。虽然这猪身份非常尊贵，贵为天子统领天下，还刚刚收服了北方诸国。可自家白菜被拱终究是被拱，管对方是金子还是草垛做出来的猪呢。
胡海立刻修了一封密信寄给胡涞，信里信外只说要备好家里的金银细软，要是突然有人拿着天下来提亲，家里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嫁妆’，才不至于让弟弟以后在别人家受委屈。
元宵前一天，一行终于带着凯旋回了朝中。太后扯着江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念叨了整整一宿才诉说完自己的思念。胡漾本来躲在江戈的卧室，等着江戈摊牌后自己出去见见太后，没想到太后真的说了太久太久，久到胡漾已经睡着……还流哈喇子了。
外殿里，太后虽然知道江戈已经收用了胡漾，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皇儿还想要更多，他想立胡漾这个男子为后！这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太后都怀疑江戈是被人下了蛊。可耐不住江戈声泪俱下，给太后说这几个月胡漾为了自己受了好多好多苦。从胡漾被俘到他受伤，全被夸张地说了出来，太后也是慈母，听着都忍不住掉眼泪……但还是不行，皇后是个什么位置？那可是一国之母！哪有让男人当国母的荒谬事？
江戈一看此路不通，便曲线救国。
“母亲，皇后的职责是什么？”
“自然是开枝散叶抚育皇子，替我们的天下培养最合适的接班人。”
“那胡漾为什么不行？”
“他自然不行！开枝散叶，他行吗？”
“他行！”
在太后惊诧的眼神中，江戈轻轻咳了咳——这是他和胡漾定好的暗号，暗号一出，胡漾就应该挺着肚子走出来，和太后磕几个头，再说出他身体的秘密。
可是胡漾没出来。
江戈继续咳咳，胡漾依旧没出来。如此往返三次，太后着急了，自己站起来直接进了内殿卧房——胡漾四仰八叉躺在龙床上，哈喇子流得到处都是，肚子圆滚滚挺着。而本来和江戈约好听到暗号就立刻出去的胡漾，正在打小呼。
江戈扶额，哭笑不得走上前，手掌打开覆上胡漾的小腹，“母亲您看吧……就是这么回事。”
太后震怒，回凤仪宫把金贵摆件全砸了个遍，从元宵整整气到龙抬头，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胡漾要和江戈大婚的事情，终归是这么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番外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