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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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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我安静了下来,怀中的醉梦女孩儿不住的颤抖。我疼惜的抱紧她,等女孩儿安静下来,我小心翼翼的爬下了床。
小晶把我的卫衣扔给了我,我盖在了大腿上。“不去洗洗吗?”可是我太累了,疲惫的坐到小晶对面的椅子上。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着又再次向我挑动嘴角,“所以,请不要骚扰我。”吓得我忙放在两人之间茶几上的手收回来。
她抿嘴一乐,放轻声音,“她是单身哦。”她看向安静的沉睡着的小白。
小晶一边呷着瓶子里的水,一边介绍着:小白长得漂亮,上学时就异常受欢迎……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一直也没法与人进一步相处……后来,暗恋的学长和她最好的闺蜜走到了一起。这男人一边和她闺蜜交往,一边给她些许暧昧的期待。毕业后,小白为了躲开闺蜜和学长,放弃了大城市的工作机会签到远离家乡的偏远城市。而那男人在这个夏天,竟远赴她所在的小城,顺利骗到她的身体。这渣男从未想过负责地占有了这单纯美丽女孩的身体。
这并不是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我不知道小晶为什么给我讲这个。我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孩儿,内心百感交集。
“那该死的混蛋。”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小晶的脸庞。“而我,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她和他……”
小晶迅速收拾好情绪,扔给我一瓶矿泉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床上沉睡的小白,“其实,小白并没有睡着。”说着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
我凑近床上的小白,女孩凌乱的发丝被汗水黏贴在额头上,发出匀长的呼吸,显然睡得很沉了。那么小晶说的没睡着就只能是那段时间了。
我呆坐在椅子上,忽然感觉很冷。我猛然间抓住了什么,小白的闺蜜岂非就是小晶,那么那个男人……面对女孩儿们的心机,我不知该怎么做。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小晶为了报复小白而不惜引火烧身,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我在其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床上的女孩瘦弱苍白得如一张纸片,她的内心又是怎样的感受呢?他清醒着承受这一切,背叛以及……伤害。我在其中扮演者多么可憎的角色,着卑劣可憎的□□。而我,要怎么面对明天早晨清醒过来的小白呢?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在这个房间停留哪怕一分一秒,我忙乱的穿上衣服,逃离了这里。
我走出了酒店,外面的雪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出温暖的橙色。
第二天一早,胡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发现了在雪夜徘徊半宿蜷在沙发上发抖的我。本打算开我玩笑的她很快发现了我情绪和身体的异常,露出关心的神情。把我扶回房间后,又去给我买了热早餐。喝了碗热粥的我终于觉得好了一些,于是把昨晚分开后的事都告诉了胡姐。
胡姐仔细听我讲述完,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把自己的那一碗热粥也递给了我。
“你真是个善良的人。”听到这话我苦笑了两声。胡姐继续说,“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一晚我们之间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你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愧疚呢?”
虽然胡姐的句子很绕,我还是听懂了,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
“其实……”胡姐说的很轻,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因为你已经爱上了她。”
见我不说话,胡姐自己吃了个汤包后,“或许事情是这样也说不定呢:小晶和小白姐妹情深,小晶对于小白痴恋她男友的事并没有怨恨,事实上,从她的描述看,那个男人……”
“渣男!”我没有抬头地回答。
“小晶或许只是想帮助小白摆脱‘渣男’,为了让你走进小白的心里,就先让你进入小白的……”
我对这一厢情愿的解释只能报以感激的微笑。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胡姐怜爱地摸着我的脸颊。
“我说过,小晶看上你了,正因为如此,才选择把你给小白,而不是东子。”这句话多多少少打动了我,如果是报复的话,东子的确是更合适的人选。“昨天她偷偷和我了解过你,我可是没少说你的好话。”
“可是……”
“把你搞得□□中烧,这的确是小晶那丫头的手段,然后把火引向小白。”胡姐这一刻忽然化身福尔摩斯。“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那么差劲吗?和你……相处,只能是折磨吗?”
胡姐这样解释,我未必都相信。但心情的确开朗了许多。
“那只引导你的手……”胡姐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正因为你误会才觉得是小晶的,或许,如果是小白呢?”
尽管发烧,因为今天是考试,培训还是不得不去的。
一直到会场,我满脑子都在想那只手,如果是小白的手,那说明小白在其中得到了快乐,这样就没有人受伤害,也没有人搞阴谋。所有的一切,这一夜所剩下的,全部是愉快的回忆。
小晶和小白早我们一步到了会场,今天是考试,大家都来得较早。胡姐拉着我仍坐在了女孩儿们的身后。女孩儿们之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说有笑,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不快。这多少打消了我心中的顾虑。只是小白面对我会脸红得讲不出话来,小晶总会在这时低声的调笑。就在我感觉一切都好时,小白害羞的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我不曾发现的落在他们房间的贴身衣物。就在我想说什么时,她又迅速转回了头。
我左右没看到东子和芳姐,“东子和芳姐呢?”
胡姐暧昧地笑了,在这笑容中我仿佛看出了什么。
知道临开考前,芳姐才跑进会场。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因为一点儿客也没听,坐到我和胡姐旁边。就在这时,我看见了角落里,眼窝深陷的东子,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
“王芳,”胡姐指指东子“你够可以的啊。”
芳姐打了露出讪笑的我一下,和胡姐两人一阵咬耳朵。
我快速地答完试卷后,把卷子给芳姐抄,又帮助女孩儿们做了几道题。小白一直躲避我的视线。
约莫半个小时后,大家交完卷,收拾东西准备退场时,小晶拉住了我,她身后的小白在和我目光交会时,转开了脸。
“我们打算在A市多玩两天,下午去滑雪,明天逛商场。你给我们拿东西。”小晶的语气一点商量和问询的意思都没有,就像通知。
“那可不行,”芳姐抢着回答,然后转向我“月底前,你得把年度生产情况汇总交给我。在此之前,一天假都没有。”
女孩儿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
“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在接过我名片时,小晶的脸上又露出了恨恨的表情“想跑没那么容易,做了事情就是需要负责的。”
在我走出会场时,电话响了,然后就看见远处的小晶向我挥动着手机。
回到D市,又回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偶尔会想起小晶和小白以及整个培训的始末。我不知道小白是怎样看待这次相处,或许只是一夜情,或许在滑雪的下午又会认识新的男人……而我却不能忘记。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胡姐打来电话,邀我去她家吃饭。我满怀期待的捯饬一番,更是在楼下买了一小束鲜花。胡姐给我打开门,屋里却走出了另一个女孩——胡姐的外甥女,原来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胡姐把我让进门口就又匆忙的冲进厨房,临进门前吩咐我陪好她家的女魔头。
我这才注意外甥女,这个打扮新潮的在读研究生。仔细一看,和她小姨还真有几分相像,只是更年轻更漂亮。面对美女,我的话也多了起来,美女也很健谈,只是我们的话交集并不多。
就在胡姐拉上厨房拉门的一瞬间,外甥女靠近我,低声的,“你对我小姨……”边说着向我眨了下眼睛,“是不是有意思?”
我当然不会傻到给与肯定的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不自然。
“果然,”女魔头扶正了眼镜,“这身漂亮衣服你穿得很不自在,这花是给小姨买的吧?”
我只能傻笑,“小姑娘,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女魔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个子还算蛮高的。勉强合格。”女魔头停了一下,“你很有眼光,我小姨又年轻又漂亮,混蛋姨丈跑国外三年多,音讯全无,不知是死是活。如果你成功了,我会为她高兴的。”
这女孩儿的一切都让我傻眼,半天竟连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这个角度看你的眼睛还挺好看的,虽然……”她看着我的眼睛,把“然”字拉得老长,“有点老。”
不等我说话,“你和小姨的事我不管。但追我是另外一回事,不要让我失望哦。”
这顿饭我吃得五味杂陈,不敢看胡姐,更不敢看女魔头。
当天晚上,小晶半夜打来电话,“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这什么态度,不告诉你了……”小晶那边传来抽水马桶冲水的声音,随后女孩挂断了电话。
这疯丫头,完全没有给我问小白近况的机会。我翻了两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了,从冰箱里拿了听啤酒,打开电脑。
元旦过后很快就到了新年。在这期间,女魔头以准女朋友的身份来我的住处参观了一次,留下了一句“还算干净”的评价。
年前我和胡姐联系了一次,她公司不忙,早早地就回南方老家过年去了。女魔头似乎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因为功课和打工都不忙,所以频繁出现在我面前。
初六,我从乡下老家赶回D市的公寓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提着大包土产爬上楼梯,推门进屋后,就看见一地快餐盒、食品包装袋和空易拉罐,以及在床上裹着大被兀自昏睡的女魔头。
我轻轻推醒女魔头,张嘴要问她是怎么进来的,还没发出声,她就猛地亲了过来。一阵晕眩后,我第一件知道的事是,她发烧了。
第二天,女魔头在我的照料下,感冒症状明显减轻了。出门采购的我,发现这个落雪的午后,四处都很热闹,直到卖花的小姑娘出现在我面前时,才意识到今天竟是情人节。一闪而过地想到了小白。想到家里的女魔头时,伸向鲜花的手又缩了回来。最终还是没有买。回到家时,华灯初上,我托着披萨连喊数声也没人应答,女魔头不知何时走了。
第二天清早,我被从床上粗暴地拉起来,然后是更粗暴的吻,不用睁眼,我就知道女魔头回来了,果然,“情人节快乐!”随后我就闻到了花香,满室的花香。
那之后,就在我想要理清和女魔头的关系后,她就又凭空消失了一阵。我始终不知道她是怎样打开我的房门的。
我企图联系小晶询问小白的情况,但是对方并没有接电话。短信快速回复“忙碌中,稍后给您回电话!”但是并没有真的给我回电话。
几天后,女魔头给我打电话邀我去参加一个酒会。我把毕业面试的那套西装翻出来,衬衫却不能穿了,我只能找了条花衬衫衬在里面。
东子升职了,现在正式成为他们老板的司机。意思就是说,在老板不需要的时间内,他有一辆豪车可以开。我给东子打电话时东子正在约会,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给我出了趟车,坐上车时,副驾驶的女人看到我的打扮笑出了声,我仔细辨认才认出她是芳姐——现在是东子的女朋友。她吩咐东子绕道商业街,拉着我下车,丝毫不顾我的反对给我挑了一身礼服。结账时我的手都抖了。
临下车前,东子要走了我住处的钥匙。理由是把我换下来的衣物给我送回去。
酒会是在某酒店的会议厅举办的。站在约定的酒店门口,我冻得瑟瑟发抖,就在此时,就看到一袭长裙走下出租车的女魔头,一瞬间她吸引了所有男士的目光,在她走向我那一刻,我切实感受到了一片妒恨的目光。看着我这身行头,女魔王笑得弯下了腰,她亲昵的解松我的领带,又扒下我的上装,看着花衬衫配松垮领带的形象她总算满意了。
我忙拉着她走进酒店,避开刀锋般看着我的目光。
在我要自己拿上装时,她却把衣服挽在了怀里,另一手揽上我的胳膊。
酒会其实是个画展,女魔头似乎对这个圈子很熟,不停的有熟人和她打招呼。一个矮小干练的中年女士招呼我们去参观画作。“画家?”我问女魔头。“他老婆。”女魔头简短的回答我。
这些画作我不大欣赏得了,我的审美还停留在梵高莫奈雷诺阿的年代,只能觉得越接近这些名家越好。女魔头给我解释当代绘画的流派,色彩和变形以及反应的情绪……她投入的欣赏着每一幅画,直到画家老婆把画家请出来,招待大家茶点,女魔头却拉着我离开会场。
画家在酒店门口追上我们,“嘉嘉……”他诧异的看着我,随后露出憨厚的笑容向我示意。
“你离开那里真的可以吗?”女魔头微仰着头,虽然画家并不比穿着高跟鞋的她高。画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法令纹抽动了一下。
“麻烦你把她送回去……”说倒一半的画家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和我这么说话,又向我点点头,然后迅速掩住了眉眼,转身跑回去了。
酒店门口,女魔头伏在我的肩头嚎啕痛哭,在这一瞬间,我有一点了解了女魔头了。“畸恋”——我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词汇。
那一夜,我和女魔头喝了很多酒,在KTV里唱了通宵。直到嗓子喊肿了发不出声音,倚在我的肩上沉沉睡去。
这时我又想起了远在y市的小白,她正在经历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