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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姐妹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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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黑暗,睁开眼,黑暗。
失眠是一个难熬的事情,因为我喜欢睡眠,比起现实,我对梦热爱的多。
今天她给我发消息了。距离我们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具体是多久还真的想不起。
李佳宁:想你了,干嘛呢?
李佳宁:睡了吗?
我打开手机又看着她的消息,依然没回复。可我的心也是,依然被她牵扯的很难受,就像是心有瞬间窒息了一样,这么大晚上让我联想到了猝死。
我们曾经是好姐妹,我们现在也是好姐妹。我有的时候觉得好姐妹之间应该有一种默契就是我们还是好姐妹啊,只是不常联系,但是她这样的突然的消息却让我觉得,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的联系都让我觉得别扭。
不自觉又想起大学时光。
大学开学的那天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李佳宁,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身材微胖,脸蛋也胖胖的很可爱。脑海里有一个场景特别清晰,她在挪床使床更与墙壁更贴合,她满头大汗,却仍然在大笑,那是我青春中记忆最深刻的记忆。也许就在那一眼,我开始对这个天真的姑娘有了很多好感。
开学那时候是2016年九月份,具体哪一天记不清楚了,就记得我是最后一个到宿舍的。我母亲送我去,那时候我们也没有提前去的概念,所以等我到报到处的时候学长学姐都说还以为我不去了。
同村的一个男同学李浩和他父母也和我们坐一列火车。我们两个是我们村这届考上大学的人,相比于其他人,我们自然多了一些共同话题。但是我们没在同一所大学,大学间距离也很远。
我母亲是农村最质朴的人,她是唯一一个把自己的农活做的像给别人打工上班一样的人,早上早去,如果是要摘蔬菜爸妈还要凌晨几点就去摘,中午回来吃个饭也休息不了多久又走了,有的时候干脆不回来吃饭,我父亲从市场回来给她带点饼子就行,她就在蔬菜大棚里将就着吃了,晚上也很晚回来吃饭,偶尔吃完饭还要去干活。在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都没有得到父母很多的陪伴,但是相比于外出父母打工的孩子,我还是幸运了一些。因为我们东北人都睡火炕,我们一家四口都是睡在同一张炕上,不管爸妈几点睡觉几点起来去干活,我大多时候还是能听见声音的。
别人都问她这么干活不累吗,她会说不累啊,然后露出她那真诚的笑脸。那时候的她笑起来就像是十几岁的姑娘一样,只是我偶尔觉得她没有必要对别人都这样笑。背后里说她傻乎乎拼命干活的也不是没有人。别人劝她少干点的时候,她就说习惯了也不累。
那时候我母亲身体还很好,人也很精神,唯一的不舒服可能就是我给她带来的。因为我考的大学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至少不是我同届初中同学们那种好大学。可她却也不直接说我,只是冷静的笑着说,考上了就行,考上了就没白上这么多年学。然后让我准备考研。
我父亲对我的学业管的也不多,对我生活上管的比较严厉,比如不能浪费电、粮食啥的,不应该老喝碳酸饮料,和同学来往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理。
父亲是一位小个子男人,比我母亲低一点。我比我父亲还高一点,我在我父母身高之间,身高约1.58米。他喜欢唱歌也喜欢扭秧歌儿,写的字也特别好看,他还是我们村里他那一辈少有的读书到初中的人。
据我大伯说,我父亲学习很好,那时候我大伯在其它市的国企上班,照顾不了家里,我二伯又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我父亲为了照顾家里,慢慢辍学不读了。那时候家里只有我奶奶,可能我爷爷也还在吧,我只听说我爷爷是在我父亲十几岁的时候去世的。
我爷爷是一位解放军,在D市待了很久,后来回村当村干部,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在有福利的时候从不给我的伯伯和大姑姑,因为他觉得一切要以人民群众为先,自家人要排在后面,这导致了我大姑姑在一段时间内对我爷爷有怨气。
我有四个姑姑,家里排名是大伯、二伯、大姑、二姑、三姑、我父亲,最小是我老姑。
但我现在不确定我二伯排在哪里,因为他早去世了。他在赌博的时候把我二大妈赔给了一个姓崔的男人,他还进过监狱,因为偷人家的牛,具体他是怎么自杀的我不清楚。父母也不愿意给我多讲他的事情。他的孩子后来和我爸妈过过一段时间,名叫金帅,我都叫他帅哥。我爸妈待他像亲生,教他识字读书,可他却不好好读书,照他的话来说,不喜欢读书,看见书脑子就疼。后来自己学的抽烟,也偷东西。再后来他就过去和他母亲一起过了,但是那个崔姓男人虐待他,他现在脸上还有那个男人用麻将砸的印子。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就离家出走了。几年没再有消息。
在我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哥突然回来了,那时候是冬天。冬天我们一般早早就捂被子,就是把被子和褥子都铺好,这样在热炕上我们也能让被窝提前热乎,等脱好衣服直接进被窝会很舒服。
距离他离家出走具体有几年我一时也记不清楚。因为我们家是村子里最后一户,再往后走就是山坡了,上坡上有各种梨树,有的人家里也栽苹果树。所以当时有一俩出租车停在家门口我们都挺奇怪的,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下来了,
爸妈震惊说:“天呐,金帅回来啦”
我们一家四口都赶紧下炕去迎接这位亲人。
我和我弟都挺新奇的,因为我们两个都不记得他的长相,他走的时候我还没上学,我弟弟比我小三岁更是对他没有印象。
帅哥:“老叔老婶”他皮肤有点黑,笑起来很憨,不知道是嘴张的大还是两颗大板牙太显眼了,我总觉得他的笑有点难看。
爸妈:“快进来”。一边说一边帮他拿行李箱。我母亲还说了一些什么话,在那种环境下我好像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也没听清楚母亲的话。
我哥刚坐到炕上的时候依然是傻笑,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爸妈问他现在在哪里生活工作。
帅哥:这些年都在T市,在给一个厂子的老板干活,认他当干爹了,那儿生活挺好的。
爸:哦,那就行呗。
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哥把注意力都放在我们身上了。然后开始说他那个行李箱的事情。他说别人和他拿错行李箱了,他打开,我看到里边有很多小麻花,其它也没什么,好像还有一个小本子,上边记录一些菜谱啥的,貌似这是一个厨师的箱子吧。哥一边说这小麻花是T市特产,让我们尝尝,我和弟弟开始吃,味道还可以,和我们之前吃的软软的长条麻花不一样。
从那以后,我看到有点硬的小麻花就会想起哥。
他回来没几天就过年了。
爸妈张罗了一桌好菜,大伯也来我家过年,因为大伯家的儿子,我叫柱哥,他也还没结婚,年纪快三十了,我大妈又早得病去世了,他家里没有个女人操持生活。大伯家里还有个姐姐,玲姐嫁人了,但是她精神不好,又二婚了,现在精神问题更严重。在前夫那边有个儿子,一直没联系。现在这边有个女儿,名叫高珊。姐夫人还好,知道我姐这样也没嫌弃,过完年会来我们这边走亲戚,也总是带一些礼品的。
大伯在国企退休之后就回到农村来了,在精神上受我爷爷影响比较多,有为人奉献的精神,人也爱笑。怕的就是他喝酒之后情绪会很激烈,和我柱哥很不对付。
席间孩子吃完就赶紧离桌,柱哥不喝酒也离桌。我们是坐在炕上吃的,所以离桌了也基本就是在炕上其它地方坐着。我母亲滴酒不沾也撤下了,一会到外地(厨房)去拿大菜盆往桌上的菜盆添菜,一会又坐在炕沿边听喝酒的三人聊天。
大伯:金帅啊,你这么多年在外边到底过得咋样?
金帅:大爷(我们东北农村管大伯叫大爷yie),我挺好呢,回来看到家里都挺好的我也放心。
大伯:你过得好就行,家里不用你惦记着。我和你老叔他们这也都挺好的,有啥事你姑姑姑父们都回来帮忙,不用你惦着。
爸:那有啥事。你把你自己过好了比啥都强。
金帅:我姑她们不也挺好的吗?
大伯:挺好的,她们没啥事,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过去看看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哥回来之后一直帮家里做活,包括大棚活和家里的里外,还给我和弟做饭,早上叠被啥的。但我和帅哥关系没有弟和他好,早上叠被的时候我还用枕头丢他,气他让我快点起来。
金帅:嗯,过完年我就过去看看。
大伯有点喝多了,开始有点仰头吼的意思,其实也不是,他只是一喝多了就这样。
大伯:我没事我就寻思啊,这孩子这么多年在哪呢,过得怎么样,也不联系家里头。
妈:是的呗,没事我就寻思金帅啊,这么多年到底啥样啊。
爸也不说啥,又喝了几口酒。父亲一喝酒就脸红,这喝了半天脸早就红的不行,脖子也红。
金帅:我在外边我就想我老叔我老婶,我走的时候穆清才多大,那时候我老叔老婶也年轻啊,教我念书,我也念不下去,现在还是一个大字都不识…
大伯:你爸走的早,扔下你一个,在你老叔这跟着过,你记着你老叔好就行。
爸:说这啥。咱们家这情况。
妈:这么多年我都寻思,这孩子可别恨我,小的时候你惹祸我说过你好几次呢?帅啊,你说实话,恨我不?
母亲说话的时候一会看屋子里,具体看的哪我也不知道,一会看饭桌上的人。
金帅:不恨,感谢还来不及呢。没有老婶管我,我还不知道死活呢?
帅哥脸也特别红了,眼睛也红了,说说就哭了。妈也开始抹眼泪。
爸:诶呀回来就行。金帅,你记着,这永远都是你的家,不愿意在外边待了,随时回来,在咱们这乡上干点啥零活都行,不愿意在这待着去咱们县里也行。
金帅:嗯。
之后再说啥我也不仔细听了,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拼音图,盘算着,想教我哥认字。
我想了一会小时候的事情又开始想大学的事情了。我的脑子总是这样跳跃,想事情都有些三分钟热度。
大学刚入学那时候,我是喜欢扎着马尾辫,齐刘海,总是看起来呆呆的,刚上大学那时候我身上更是带着农村的质朴和傻气,我喜欢写诗和写信,自以为充满着文艺青年气息,不过是室友眼里的很土的农村女孩。
我的文字是写给一个男生的,他和我同一个高中出来,又以同样的分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我暗恋他,也知道他不喜欢我,我更不敢把写的东西给他。我的大学室友总是笑话我,一个应该青春洋溢、喜欢化妆、大大方方谈恋爱的年纪,只有我好像过错了年代。我也不以为然,我为我的美好单纯的感情而觉得怡然自得。
想起刚到大学的时候,有一次班导领着我们去参观校园的各个地方,到了某个学院那边就散了,回来的路上我和同宿舍同学走散了,我看到几个熟悉的但不是我们宿舍的同学我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走着走着我就一个人也不认识了。我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试图找到一些我认识的标志物,突然我看见了他。
张涵宇:你干嘛呢?嘿!
我:(傻乎乎的)我迷路了。。。
我:你知道女生宿舍咋走吗??
张涵宇:我也没熟悉路呢~
我:(尴尬笑)好的。
谁知道刚和他分开,我就知道怎么走了,因为我看到他拿着一杯豆浆发现了这是食堂后门,而食堂后门对面有一条路就是去女生宿舍楼的。
到了宿舍,收到他的微信消息。
张涵宇:你到了吗?我这有学校的小地图,晚上给你吧,你到食堂正门口等我。
我:好的。
我内心狂喜,我从没敢想我能在学校里和他单独见面,还是晚上,就我们两个人!!!
到了快约定的时间,我开始有点慌,我洗好了头发,穿了一件自以为很好看的半袖准备出去,走到走廊里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涂口红,回到宿舍小心翼翼的涂口红,但却好像怎么都涂不好看。
张涵宇:你到哪了?
我:快到了,稍等。
我照了照镜子赶紧往出跑,因为我们宿舍楼离食堂正门也不远,所以我快到那的时候就开始走,也给自己缓缓气,还不忘拿手机照自己的脸看起来如何。
我:你在哪?
张涵宇:我打开了手电筒,你看看。
我一下子看到了那个光,让我的心里悸动了一下,我深情走向他。
张涵宇:你咋这么慢啊,这个地图给你。我有事情先走啦。
我:哦,谢谢,刚才有点事情。
没等我再说什么他就走了。
我拿着地图慌神了一下,也往宿舍走。
到了宿舍门口才发现门锁了。没想到刚才出来的太急,没带钥匙,室友也出去了,给室友发了个消息问她们在哪里之后我在宿舍门口等了一会,等的无聊也想出去走走,正好消化一下刚开学的各种复杂心情。
我顺着那条去食堂正门的路上走着,其中有一条小路灯不好挺黑的,但好在有几个校友,也不算太害怕。
和对面走来的两个人走近了我才发现,那个男生是他。
旁边的那个女生是谁啊,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原来这个就是他刚才说的有事情啊。我低下头快速走了过去,天那么黑他应该不会看见我,我也不知道是怕谁尴尬。我走过那边一个地方,过了一会看到他走回男寝室那边,我赶紧跑回女宿舍楼,在楼梯那边我追赶上了那个女生,黑长直披肩发,温柔的五官,大大的眼睛,身高属于中等,是让人看着就特别顺眼的那种女孩子。我不认识她。
我和她擦肩而过,回到了我的宿舍。这时候也有室友回来了,我就回去了。要不,还能去哪呢?在这个学校我没有任何的老朋友,也没有太好的新朋友。
熄灯的时候我好像才舒了一口气,这样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李佳宁就在我隔壁床铺,我俩都是下铺,我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真羡慕她啊,多么无忧无虑的一个姑娘。
在大学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内,我总是失眠。我的肠胃一直不适应S大学的饮食,温度上和我的老家也有一些差异,所以刚来的半年我几乎都在生病。
除了李佳宁,熟悉了之后我们都叫佳宁或者大姐我还有几位室友:
陈晨:我管她叫二姐。黑长直女孩,脸长得很标志,中等身高,是我进宿舍那天第一个看见的姑娘,说话有一点点D市方言,声音很脆很温柔,音调是可高可低的那种。刚来就协助着班导的学长学姐做一些辅助工作。
刘畅:我管她叫三哥,是我上铺,长头发扎着马尾,性格超级开朗,会弹吉他,走路很豪迈,说话声音好听,中等身高,划重点身材好。
于思彤:算是年纪最小的,我直接叫她思彤。长头发扎着马尾,嗓门最大,喜欢说话和聊天,性格很勇,是我对面的同下铺,所以我们聊的也比较多。
张心意:年纪应该是排思彤上边吧,思彤的上铺。皮肤很白,个子中等,头发很长很长,身材仅次于刘畅,说话总有一种醉了的感觉,音色有点偏娃娃音,说话有种可爱的微醺感?哈哈。
齐露露:这位年纪排第几我也忘了。她是一位小个子女生,倒数第二矮是我,但一开始我真没感觉她矮。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在床上弄被,她是陈晨上铺,我正好斜着能看见她,她的脸给人感觉挺成熟的,长头发扎着马尾,没想到她下地之后这么…好吧我不应该这么说,很小巧,反正就是脸和身体不符啊,身材还可以的。
我呢,年纪排第几我忘了,感觉应该是第四来着,哈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好像宿舍没人管我叫姐,都直接叫我穆清。长相一般偏下,身材不好,板上钉钉,发质不好,衣品不好,唯一还可以的就是皮肤白皮肤也好。
由于是一个院系的,他还是我隔壁专业,所以我们有些大课是一起上的。张涵宇的衣品其实有点独特,但他穿的衣服贵,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还是家里挺有钱的,但我不是喜欢他的钱!我喜欢的是他那种儒雅悠闲的气质,他的身高在男生里面是中等吧,长相很乖,皮肤白,有点圆脸,眼睛不太大,嘴唇是…羞羞,有点肉的唇。这都是高中的时候观察到的,仅仅是观察,没有其它想法。
我的上一段感情经验就是那段小学到高中的暗恋,男主角是另一位,名曰李言。但我和他也没有在一起,所以我其实也还是没有恋爱经验。对待感情,我仍然是懵懵懂懂。
说到李言,我有更多的感情要倾诉,我给他写的诗和信更多更深情。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