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君》寒江入梦

18、蜕变

　　月下影和大蛇丸刚到家门口，却发现家门大开，屋里似乎有人。两人并没有多少惊喜之色，相视一眼，心里生出了一丝疑惑。若是太郎和美惠子回来，家里绝不会这么安静。于是，月下影和大蛇丸心中同时出现一个词：有贼！
　　“丸子，你在前面拖住他，我从后面绕过去。”
　　大蛇丸点点头示意明白，与月下影兵分两路。大蛇丸依然不紧不慢的向屋里走去，月下影则蹑手蹑脚的溜到了后门。
　　大蛇丸走到门前，略微停顿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房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凌乱，一名青年端坐在过道上，见到大蛇丸也并不惊慌，似乎原本就是在等待大蛇丸回来。
　　“你在我家做什么？”
　　大蛇丸打量着猿飞日斩，从他的着装上来看，似乎是木叶的上忍。大蛇丸没兴趣知道对方的身份，干脆直接问起猿飞日斩的目的。大蛇丸的问话让猿飞日斩的自我介绍夭折。逆光中，看不清大蛇丸的表情，但猿飞日斩却知道这个孩子比想象中的还要精明——从刚才的问话中就可以看出，大蛇丸是个分得清主次的人，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有些事想要亲口告知你们兄弟，但偏巧你们不在，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候，冒昧之处······”
　　“哥哥住手！”
　　猿飞日斩话还没说完，听见身后一阵风声，凭着在战场上历练出的身手，瞬间以一个替身术躲过了偷袭。
　　“啪——”
　　被猿飞日斩用来当替身的木头四分五裂的躺在过道上。月下影这一击包含了背后敲闷棍“稳、准、狠”的精髓，如果刚才没有躲过去，恐怕猿飞日斩刚出院没多久就得被重新抬回去。
　　“你，你也太狠了吧。”
　　猿飞日斩冷汗直往外冒。
　　“谁让你私闯民宅的？咦，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是吗？”
　　猿飞日斩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名气太大了，连小孩子都认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五年前见过面的猴子哥哥！”
　　猿飞日斩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要叫我猴子哥哥！我有名字，我叫猿飞日斩！”
　　“知道了。不过，猴子哥哥来找我们有事吗？”
　　“都说了不要叫我猴子哥哥了······”
　　“火影大人的弟子亲自前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大蛇丸脱下鞋子，踩上木制的地板，走到猿飞日斩的面前，“请猿飞大人不要忘了您来此的目的。”
　　“呃······”
　　猿飞日斩不得不将目光转回大蛇丸这个冷静得近乎冷漠的男孩，却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双平静的金色蛇眸。
　　“居然是你！”
　　猿飞日斩一把扯过月下影，将他护在身后，同时拿出苦无戒备的看着大蛇丸。月下影和大蛇丸隔着猿飞日斩对望一眼，两人都是满脸的莫名其妙。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木叶又有什么阴谋？”
　　猿飞日斩虽然一直在戒备，却并没有贸然出手。以猿飞日斩的实力，自然能看出大蛇丸最多不过是个下忍，也不担心他能逃走。最重要的是，猿飞日斩担心眼前的大蛇丸也只是被/操控的傀儡，不想滥杀无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蛇丸虽然表面平静，心中的疑惑却一个接一个不断的冒出来。
　　“你别想狡辩！你这双眼睛，我一直都记得。”
　　“你发什么疯啊！”
　　月下影推开猿飞日斩，走到大蛇丸身边。
　　“丸子的眼睛是天生的，我看你是认错人了。”
　　“天生的？”
　　猿飞日斩仔细的打量着大蛇丸，虽然是同样的金色蛇眸，但大蛇丸你的眼睛中是平静与疑惑，并没有想象中的残忍和嗜血。
　　“这样啊，真不好意思。”
　　猿飞日斩悄悄松了口气，这才真正放下了防备。
　　“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大蛇丸摸着自己的眼睛。说起来，这双眼睛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大蛇丸第一次对它产生了一些好奇。
　　“不，只是在战场上似乎有个敌人擅长操控忍着，而被/操控者的眼睛会变成和你的眼睛很相似的蛇眸。”
　　“猿飞大人来找我们是因为什么事？”
　　话题绕了一圈，最终回到了原点。猿飞日斩叹了口气，随即严肃起来，而月下影和大蛇丸却同时心里“咯噔”了一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因为，八神上忍和美惠子上忍，在战争中，不幸牺牲了······”
　　“你，你说什么？”月下影脸色发白，身体因震惊而颤抖，乌黑的眼中透着不可思议。他努力的想从猿飞日斩的目光中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却大为失望。只是，月下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么强的两个人竟会同时逝去！
　　“是真的，就在我的面前。”
　　猿飞日斩的神色中也带了一丝沉痛。
　　“我很遗憾，没能及时救下他们。”
　　也救不了。
　　猿飞日斩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沉痛的表情中又透出了一丝无奈。他也不想失去同伴，但他又能怎么办呢？尤其是当时那种情况。
　　月下影低着头，双手紧握，眼睛不受控制的变成了猩红的颜色。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重视的人会一个个从眼前消失？先是母亲，现在又轮到太郎叔叔和美惠子阿姨······
　　大蛇丸呆站着，然后如失了魂般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丸子——”
　　所有的悲伤都被压在心底，却又涌出了无尽的焦虑。比起太郎和美惠子的死亡，月下影更担心大蛇丸。来不及和猿飞日斩打招呼，月下影竟自追了过去，却因为慢了一步而被关在门外。
　　是错觉吗？猿飞日斩张了张口，却没在说些什么，悄悄的离开了。刚才，月下影从他身边跑过时，他似乎看到了月下影眼眶中那片如血的残红。
　　猿飞日斩后面讲了些什么，大蛇丸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不知道他是怎样回到房间，只是努力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脑海里只有三个字不断闪烁。
　　牺牲了！
　　牺牲，了？
　　牺，牲，了······
　　“丸子你开门！别这样，快开门啊！”
　　月下影拼命的拍着门，却始终没办法把门打开。
　　好吵······
　　大蛇丸的眼中丝毫没有悲伤，只有空洞和迷茫。
　　是谁在敲门吗？不，应该是听错了······
　　大蛇丸把头深深埋在膝里，如同与这明媚的世界格格不入。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甚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恨么？】
　　“谁？你是谁？”
　　大蛇丸茫然四顾，却只能看到茫茫的苍雾。
　　【呵呵，我就是你啊。】
　　声音再次传来，夹杂着奇特的诱惑。
　　“你就是······我？”
　　【不错，我是你的心。】
　　“是嘛······”
　　大蛇丸依旧埋着头。心，这种东西，已经没有了吧。
　　【告诉我，你恨吗？】
　　那个声音有些急切，语气间透着阴沉的嘶哑。
　　“为什么，要恨？”
　　【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所有人都抛弃了你······】
　　迷雾中多了许多影像，有太郎，有美惠子，有月下影，还有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身影。
　　【你看，他们都走了······】
　　身影一个一个消失，惊慌，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充斥着大蛇丸的心灵。
　　“不——”
　　身影依旧飞快的消失，任凭大蛇丸怎样追赶，却始终无法接近。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咕咕，瞧见了吗？你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很难受是吧？】
　　“为什么······”
　　所有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周围又是一片苍白的迷雾。
　　【因为你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你天生就应该活在孤独中。】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
　　大蛇丸抱着头无助的嘶喊，迷雾中的身影愈发单薄。
　　【不信？咕咕，你看看你的身边还剩下了谁？连你的父母都离开了，还有谁会陪着你呢？】
　　“······还有，谁······”
　　迷雾中隐隐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模糊的看不清。
　　“不对，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我还有哥哥！”
　　迷雾消散，大蛇丸依然蜷着身子在房间的角落。意识里隐隐有一阵咒骂，却已经不在意了。拍门声依然在继续，月下影夹着焦急和哭腔的声音不断传来。大蛇丸鼻子发酸，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丸子，丸子你开门——”
　　月下影使劲的拍着门，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又迅速的渗入，只留下一片点点滴滴的水迹。大蛇丸迷茫的眼睛踉跄的步伐一遍遍的回荡，疼痛蚕食着内心，悲伤不曾止步。
　　门忽然打开，月下影来不及站稳，掉进一个冰凉的怀里。
　　紧紧地拥着，害怕稍一松手便会失去。将头深深地埋进月下影的颈窝，嗅着月下影的味道，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安抚颤栗的心。
　　“哥哥，不要······不要离开我。”
　　“好。”
　　回抱着大蛇丸，眼泪一滴一滴打在米色的和服上。
　　“哥哥，我，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吗？”
　　“啊，你可以的，丸子。”
　　有些湿意，渗透了和服浸在肩上。
　　“我只会，软弱这一次。”
　　“······好。”
　　月下影笑了，梨花带雨的笑着。
　　——如果我无法带给你欢乐，起码，让我能陪你一起悲伤。

作者有话说

　　话说这时候小影的眼睛终于成三勾玉了，离万花筒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