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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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侯放在桌上的手指颤了颤，“交换？”
祝明丹说：“我听底下人说过一嘴，了解的不多，毕竟我家也不需要和北边的人打交道，您听听就是了。”
“就是有的茶商，从茶农那里收来的茶叶，并非是直接卖给百姓或者是北边的人，而是和北边的人交换，换一些皮料或者是马匹，牛羊一类的东西。”
“然后再用换来的东西卖给百姓，赚的到比之前直接卖茶多。”祝明丹说。
文德侯说：“不用银子，也不用银票？”
祝明丹意有所指地说：“北边的蛮子怎么可能会用我们大衍的银票，底下的人还说，比较靠北的那几个城现在都不怎么用银票了，他们每次去那边都要带着现成的金银，生怕被人给抢了。”
文德侯表情越发严肃起来，“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让下面的人去查的。”
祝明丹点头，“时候不早了，晚辈也要先行一步。”
文德侯应了，说道：“替我向你家何太尉问好，永乐，去送送明丹丫头。”
永乐郡主脆生生应了，她是个实心眼，说送就直接把祝明丹送回到他们的帐子那里，回去的时候，她的丫鬟手里还拎着几只已经腌制好的兔子。
这一来一回，就耗了不少时间。
文德侯在帐中，喊了自己贴身的亲信来。
亲信呈上的密折中，大部分与祝明丹所说的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甚至详细到……哪些茶商同匈奴人有所来往。
三年前，大衍战败，和谈的条件除了嫁公主，也有一部分是要求大衍售卖茶叶、粮食给他们。
当然，这个售卖人只有大衍的官府亲自出面，但是抵不住民间有人私自贩卖。
一开始，文德侯并未将此事想的有多严重，知道那日祝明丹提起茶叶一事，他又看到近年来民间茶叶的价格涨幅不对，越想越有问题，没想到一查，问题竟然如此严重！
他今日特意向祝明丹问起这事情，不过是为了双向求证。因为祝明丹手下的商队，是少数几个名字没有上他手上这本册子的。
“此事必须上报陛下。”文德侯说，“而且他们换来的马匹，牛羊，必须查明去处。”
亲信应了一声，很快就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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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姐，你今日心情不错？”何止然回到帐中的时候，就见祝明丹正坐在案前，案上放着一套茶具，她的动作行云流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劲。
祝明丹挑眉：“你怎么看出我心情不错的？”
何止然上下打量她一眼，她面上表情淡淡，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就是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告诉他，祝明丹心情不错。
何止然在案前坐下，老老实实说：“感觉而已，不过大晚上喝茶，小心睡不着。”
祝明丹睨他一眼，倒入盏中的是清水。
何止然：“……”
“今天得了套新的茶具，试试而已。”祝明丹又花里胡哨地倒了一杯白开水给自己，“你都不知道，从文德侯那里扣出套茶具有多难。”
文德侯爱茶如痴，这是大多数人都知晓的事情。尤其是他掌管户部十三司，多少人投其所好给他送了不少好茶，可惜文德侯拿茶不办事，又没有谁特别蠢告去皇帝那，渐渐地也就没人十年如一日的肉包子打狗去了。
除了祝明丹，肉包子打狗打了这么久，总算是换得了点回报。
比如说一套茶具……
何止然直觉告诉他不单单是这么点事情，但祝明丹不说，他就不问。反正祝明丹比他聪明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红色的毛球球，献宝似的递给祝明丹：“今日同子安哥巡逻时遇见的，我看着可爱便捡了回来。”
祝明丹对着毛球愣了一下，迟疑道：“狐狸也能吃吗？”
何止然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抢过红色毛球球，悲愤道：“这是给你养的，不是给你吃的！”
这是他们巡逻的时候遇到的一窝小狐狸，母狐狸已经不在了。领着他们巡逻的老军士家里有个女儿，年龄与祝明丹差不多大，最是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老军士便捡了一只小狐狸，打算回家的时候带给女儿。
何止然也怀着一颗少男心，想捡一只回去给祝明丹养。
哪能想到一回来就听到祝明丹问能不能吃，一颗少男心破碎的彻底。
祝明丹哄道：“好好好，我们好好的养，给我摸摸小狐狸。”
何止然抱着狐狸转身：“迟了，我拒绝把它交给一个满脑子想着吃的人。”
“止然，然郎，小夫君……我错了嘛，给我揉揉小狐狸。”˙祝明丹站在他背后，装模作样地给他敲肩捶背。
哄了好一会，何止然才气鼓鼓地把小狐球拿出来，给祝明丹揉了一会。
祝明丹摸着小狐狸的耳朵，表情惆怅了一瞬，“我记得远宁之前也养了一只小狐狸，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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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无垠的草原上，圆月部落的大帐紧紧挨在一起。
一个人忽然被扔出了最华丽的王帐，她浑身只着片缕，身上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
女子表情一片平静，没有被折辱的难受，也没有痛苦。冷风刮在身上仿佛刀割，两条腿好像也不属于自己。
帐内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以及匈奴王的怒吼。她来这个地方已经三年了，匈奴话从陌生到已经能听懂许多，只是她依然不习惯。
远宁抬头看着月亮，无悲无喜。
和亲的公主过的不会好，她明白。尤其是三年前那场战役，若非大衍内部出了问题，匈奴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
这一点远宁明白，匈奴王也明白。于是，匈奴王更加喜欢折辱她，仿佛折辱了她，就能折辱了整个大衍一样。
她陪嫁的婢女如今活着的也不过二三人，都被匈奴王分给了他手下的勇士，她也没有办法传信给大衍，也不愿传信回去，告诉他们自己的遭遇。
如今会在乎她的人不过那几个，可他们身在大衍，帮不了她，只能徒增难过罢了。
她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正准备起身回自己的帐篷时，王帐的帘子掀开了，华贵的匈奴王后走了出来，一脚踹在她身上，又用匈奴话骂了她几句。
被骂的时候，远宁一脸茫然，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那无辜的样子，更让王后怒火中烧，直朝远宁胸口踢了两脚。
远宁捂着胸口，过了好一阵，才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回去。她边走，脑子里一边转的飞快，心想有什么是她能利用的。
匈奴一共有三个王子，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出身大帐，但是他们并不是一个母亲，这一点可以利用。
刚才匈奴王和王后正在争论的是他们大王子的妻子人选，匈奴王中意的是一名贵族女子，她是前王后的侄女，父亲是如今匈奴王手下的一员大将，手下有八百勇士，各个能够以一挡百。
匈奴王想将她嫁给大王子，但是王后希望能由二王子迎娶，但据她所知，这位贵族女子喜爱另有其人。
这三年以来，匈奴王和王后、各部落之间关系越发紧张，这同样与远宁在其中不停地拱火有关。
她正在想这次能如何利用的时候，忽然腿一软，整个身子直挺挺地朝前砸下去，远宁闭上眼睛。
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被人扶住了。
远宁睫毛颤了颤，对上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嘴唇颤了一下。
来人的头发很短，几乎是贴着头皮的。他的长相不似大多数圆月部落的人一样，更多是遗传了汉人母亲，左耳上刮着一个圆圈耳环，如狼一样的绿眼睛透露出一种野性的感觉。
他是三王子图屠，他扶着远宁的手很有力，一瓶被捂的温热的药被丢进怀里。
远宁认得这个瓶子，前段日子，图屠被大王子打了个半死，没有人敢上前触了大王子的眉头，就连远宁，也只敢趁着夜色，悄悄把这瓶丢给他。
图屠是她来圆月部落后，唯一一个未曾羞辱过她的人，哪怕这个唯一，更多是因为图屠无视她。
但唯有面对这双绿色的眼睛时，远宁才能有些放松，加之他也有衍朝的血脉，她不希望图屠被打死。
但这瓶药又回到她手中，这是远宁未曾想到的。
或许是见远宁握着瓶子的时间太久，图屠用生硬的汉话说：“没下毒。”
远宁刚想道谢，图屠便转身离开了。
她看着对方的背影，咧嘴笑了，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没出息，太软弱了。”远宁骂自己，握着药瓶的手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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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的最后一日，大部队要准备回京了，这顿饭是大家一起吃的。饭饱神息时，还有人搭了台子请人来表演。
何止然对看美女跳舞没什么兴趣，但祝明丹和狐狸球十分喜欢，看得津津有味的。
何止然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还惨遭嫌弃，被狐狸球挠了一下。
何止然：“明明是我捡回来的，我喂的食，我铲的食，它凭什么喜欢你不喜欢我？”
祝明丹悠悠道：“说明它有眼光。”
何止然疑惑道：“这和眼光有什么关系？”
祝明丹靠近他，低声道：“因为你也喜欢我。”
这一下，何止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点高兴之余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何止然脸一下变红，“你、你胡说什么呢？”
“噢？”祝明丹拉长声调，“原来然郎不喜欢我么？那可真是令人伤心啊。”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大喊：“有刺客！护驾！”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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