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炮灰重生后咸鱼了》雀巡间

19、第 19 章

　　王启元这几天感觉非常不好。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制片连着跟他打了好几天电话了，怕这段时间简清的各种黑料会影响《城市暗处》的上映。
　　但是王启元关心的不是这个。
　　影片的剪辑已经过半了，他却越看越不对劲。
　　他自己对镜头要求很高，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不管是演员的表演还是场地的布置、打光、收音这些，有一点不合心意就得重拍，所以他拍片子往往费钱费时间，不过相对的，他的成片口碑和票房成绩往往都不错。
　　可他盯着《城市暗处》的镜头，眉头皱得死紧。其他的倒也还好，这个简清身为男主角的镜头最多，可他偏偏演得一塌糊涂。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极其僵硬不说，台词也念得有气无力。王启元向来不喜欢用配音，可简清的台词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
　　他立刻叫停了剪辑工作，然后回去熬夜查看了一边全部的拍摄素材，盯着黑眼圈给制片打了电话。
　　“我要把简清换掉重拍。”
　　“什么东西？”制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重拍？你疯了？”
　　“我没疯。”王启元冷静道，“我无法容忍他出现在我的电影里。”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人吗！现在说什么换人？哪来的钱给你重拍啊！虽然现在简清的风评是不好，但是他背后是最想世界和常家，你能说换就换？这要算我们违约的呀！”
　　“我不管，你要么换人，要么我退出这部片子的制作。”王启元才不管什么常家和资金，“不换人我就辞职，你另外找导演吧。”
　　制片气得要死，王启元这个怪脾气真是和他说不通，但是这部电影没有王启元还真不行，制片只能放弃道：“我先去问问吧。”
　　制片也知道这几乎不太可能，这部电影在筹拍阶段就有鸿图的注资，更别说现在简清还和鸿图常家成了一家人，人家能答应你换人？
　　制片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去和资方打电话了。
　　王启元要换人的事，立刻就传开了。鸿图资方和剧组拉扯不清，还扬言要撤资，连王启元本人都去找资方了，搞得相关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谁听了一耳朵就把事情发到网上去了。
　　简清的事情正霸着热搜呢，《城市暗处》要换掉简清的消息立刻就疯传了起来。
　　虽然简清此时正值风口浪尖，之前的耍大牌事件也让他掉了不少粉，可到底还有些死忠在，城市暗处的官博立刻就沦陷了，简清粉一涌而上要讨个说法。更多的还是各路网友，说城市暗处干得好，立刻换掉双面人简清的。
　　王启元的微博和私信也涌入了大量评论，追问他要换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王启元心里憋着火，直接发了条微博说：想换，但没钱。
　　【草哈哈哈王启元要不要这么真实，建议开众筹换掉简清重拍。】
　　【看起来是真的很嫌弃了……】
　　【哇之前不是王启元钦点的简清吗？现在简清出事了又说换就要换？娱乐圈还真是少不了落井下石啊。】
　　【这种人不换还留着过年啊？我看换的好！】
　　【换不掉吧，鸿图不是资方吗？常泽能答应？】
　　【据说王启元说不换简清他就辞职……狠人，这样他要赔钱的吧。】
　　【赔钱也要换掉简清，简清是有多讨人嫌哈哈哈哈】

　　王启元发微博后不过一个小时，鸿图就声明正式从《城市暗处》撤资。
　　制片打了二十分钟电话过来骂王启元，王启元在心里骂了简清俩小时。
　　没有资金，别说重拍了，影片要完成后续制作都难，一伙子人还等着发工资呢。要是这部片子后续真的搁浅了，他王启元乱说话也是要算违约的。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王启元又接到了制片的电话，还以为又是来骂自己的，结果就听见制片喜滋滋地说，不用担心了，亚都有意添补鸿图的注资，还追加了一部分，说让王启元开掉简清重拍。
　　王启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
　　他反复确认：“是真的可以重拍吗？你确定吗？”
　　“人家都发话了，注资的条件就是把简清换掉。”制片的语气别提多高兴，“亚都有钱得很呢，已经先打了六千万过来，后面都还有呢。哎呀王启元，你这真是运气太好了！”
　　王启元立刻去给全组打电话筹备事情去了，程海还特意告知了剧组，如果要重拍，他不会索取额外的片酬。
　　王启元想起来程海之前就告诉自己换掉简清，不然自己会后悔，自己怎么当初就没听呢！片子都剪了过半才反应过来，白白花了这么多钱！
　　当晚，城市暗处剧组就正式声明，开除简清，另外选角重拍。为了服众，王启元还把简清单独的镜头截取了部分出来，模糊掉会剧透的场景，编纂了一个简清的表演集合出来。告诉大家，换人的决定不仅仅是因为简清近期的传闻，还因为他的演技实在无法担任此片的男主角色，导演是在剪辑中忍无可忍才下定决心开掉简清的。
　　【我靠，还真换人了？？？】
　　【我笑死了，简清这个表演也太烂了吧！脸上的粉又厚，还只会瞪眼瘪嘴，我怕他脸上的粉都卡掉下来哈哈哈哈】
　　【王启元，你好损。不仅换人还要放出表演视频公开处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奇怪啊，当初不是王启元自己选的简清吗？还夸他和角色贴合，怎么现在又嫌弃他演不好了啊？】
　　【可能当时一眼看着还行，结果一拍全暴露了？】
　　【当时也是季云诚给王启元推荐的吧，我记得季云诚和王启元一直关系不错，可能王启元不好拒绝？】
　　【我靠，我以前也觉得他演技不错的，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不是一直就吹得他演技天才吗……就这么个天才法啊？】

　　众人这才感到奇怪，从前简清红极一时，大家都觉得他演技不错，演什么像什么，怎么都打动人。可如今看着王启元放出的片段只觉得荒唐，记忆中那个演技超群的人怎么成了这样了？再仔细想想看过的简清的剧，好像也没多出色了……
　　于是立刻有人整理了简清过往的表演合集，从出道开始到现在他所有的表演都贴出了片段。然后大家一看，纷纷陷入了沉默。
　　【简清会下蛊是怎么的？我以前觉得他演得好是瞎了吗？】
　　【我靠啊，现在一看，真的演的好烂好尴尬啊！】
　　【啊啊啊啊不行了我尴尬地揪头发了，为什么这么烂也被全网吹成演技天才啊！】
　　【季云诚，你是个狠人，还单独给简清定制了电影，我看得已经开始心疼季老师的眼睛,好好一个影帝，为了简清早早就瞎了……】
　　【救命，为什么这么烂的演技之前没人说啊！】
　　【对啊，之前看他跟有滤镜一样，怎么看怎么好的，就算不是粉丝也觉得他又好看又有才华。】
　　【不会真的是下蛊了吧我靠！】
　　【立刻想到了养小鬼拜狐仙之类的东西……nili娱乐圈真是太玄学了。】

　　简归在家里才知道了亚都注资了《城市暗处》，这还是宋遇山晚上回来告诉他的。
　　“为什么要注资这部啊？”简归不太明白，亚都完全可以不管的啊。
　　“看简清不顺眼，注资条件就是开掉他。”宋遇山不甚在意地道，仿佛那点钱不值一提似的，“之前是鸿图有一部分投资，他们撤走后我补上的。我看了，王启元的技术没的说，这个本子也不错，换个人演估计能成。而且简清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现成的热度。”
　　简归真是搞不懂他们有钱人，“大佬，你的钱你做主，赚大钱了请我吃饭。”
　　宋遇山笑了下，捏了捏他的脸：“其实说实话，做电影赚不了什么钱，亚都旗下的电影公司每年的盈利还不够来年花销的。”
　　“啊？”简归震惊，“我看有的电源一卖好多亿的票房呢，这些钱呢？”
　　“除去成本，还有要付给影院的分成和税款。亚都独立制作的影片也最多也就拿到不到一半的票房，跟不用说联合出品的电影了。真正创造利润的反而是卖给流媒体的播放权，以及卖ip的游戏改编、周边制作权这些东西。”
　　“这也太复杂了，”简归感叹，“我还以为那些票房的钱，都进了电影公司的口袋里呢，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
　　宋遇山想了想：“现在亚都是《城市暗处》最大的投资商了，你对这些制作流程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去看一下？”
　　“可以吗？”简归有点怕添麻烦，“其实也不用特意去看。”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们新选的什么人，别又选个简清第二进来。”
　　简归知道宋遇山是因为自己不好意思去才说要陪他，心里挺高兴。
　　“好，咱们去看看你的钱花到位没。”

　　《城市暗处》重新选男主角的消息一出，就有不少人动心。王启元也跟着选角导演一起看人，毕竟这换的可是男主角。本来王启元也想过要不让程海当男主，可男二的戏份已经拍完，如果再换人重拍男二的戏份，花费就实在是太大了。
　　王启元已经面试了一上午的演员了，可哪个都不太和他心意，正趁着午休的时候和选角导演抱怨。这时候副导演跑过来跟他说，注资的老板要过来看看。
　　“看什么？”王启元不解，一般这些给钱的大老板都不懂电影，也没有空来掺和他们的事。
　　副导演想了想：“应该是来看看选角的，他不是点名道姓要开了简清吗，难道是来监督你的？”
　　王启元有些无语，但也没说什么，人家给了钱，要来就来呗，也就是加个凳子。
　　不一会就从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套休闲西装，这个王启元认识，是宋遇山，亚都旗下本就有电影公司，王启元虽没和亚都合作过，但也见过宋遇山。而站在宋遇山旁边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年轻人，漂亮得有些扎眼。
　　王启元眼睛一眯，深感不妙，不会是来塞人的吧？要是宋遇山注资是为了赶跑简清好塞人，那自己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王导，打扰了。一时兴起想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宋总哪里的话。”王启元站起来和他握了下手，看向旁边的简归道：“这位是？”
　　“是我爱人，简归。”宋遇山笑了下，“他好奇剧组是怎么工作的，就跟过来来看看。”
　　简归也笑着和王启元打招呼：“打扰了，王导。”
　　王启元点点头，松了口气。简归他知道，网上那个和简清闹得不可开交的简家儿子嘛，好像是搞策展的。只要不是宋遇山来塞人的就好。
　　王启元领着两人坐在自己旁边，又聊了几句，期间简归也只是听着，没有说多什么，王启元见他真只是来参观剧组工作的，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就又有人来面试了，进来的是一个瘦高的青年，头发剪得很短，身姿挺拔。
　　“各位导演老师好，我叫谭文晋，面试的角色是男主角江逢。”
　　王启元看了看他的外形，来人身材挺拔，站得笔直，而且并不过分瘦削，衬衣下的肌肉线条明显能看出是有特意锻炼过的，而且五官干净俊朗，倒是很符合男主角的外形条件。
　　“你开始吧，表演第16场。”
　　王启元对旁边的副导演使了个颜色，副导演立刻拿着剧本和谭文晋对了起来。
　　简归从刚刚谭文晋进来时，就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听到了谭文晋报出自己名字，简归立刻摸出了手机，他怕随意说话打扰对方发货，在桌子底下悄悄跟宋遇山发消息。
　　简归：“来的是我的大学同学诶！”
　　宋遇山：“这么巧？他是转行做了演员吗？”
　　简归：“不是不是，他本来就是学表演的，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只是我们专业经常排戏，找的就是学校里学表演的同学，就和他还比较熟悉。”
　　宋遇山这才想起，简归的本科好像学的是戏剧。
　　那边谭文晋已经表演完，王启元脸上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不由多问了几句。
　　“你的表演很不错嘛，怎么之前没在圈里听说过你？”
　　谭文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下：“之前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
　　“诶，我记起来了。”选角导演一拍脑袋，“你是不是去面过《风雪剑歌》？我记得当时你不是入选了吗？”
　　“嗯，后来没机会演成，角色换了人了。”谭文晋没有多说，“可能只是时机没到吧。”
　　王启元却瞬间明白了。《风雪剑歌》是简清主演的仙侠ip，本来不是选的他，据说是已经签了个新人，简清是后来在开拍前换上的。想来或许那个被截了胡的就是这个谭文晋了。
　　王启元出言安慰道：“没事，你这么年轻，演技也不错，时机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谭文晋谦逊一笑：“谢谢导演。”
　　谭文晋出去后，简归和宋遇山打了个招呼，出去了，果然在门口看见了谭文晋。
　　“谭文晋！”简归叫住他，“好巧啊，你来面试？”
　　谭文晋刚刚在里面就看见简归了，只是不好打招呼，此时走在外面也没有顾忌了：“简归。好久没见了。”
　　“是啊，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你刚刚表现不错，我看王导挺满意的。”
　　“谢谢。”谭文晋真心实意道，“只是我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是王启元的男主剧，我没有名气没有作品，人家不一定会选我。”
　　简归倒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技术过关就好了嘛，我看王导也不是追求演员名气的人。”
　　这倒是实话，王启元选角从来只看演技，也有许多选用新人的影片都拍得不错。
　　“我记得当时毕业有很多公司签你啊，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简归记得谭文晋当时还在学校就有些名气，许多大公司来签他，只是后面如何了他也不太清楚。
　　“我签了斐越。”谭文晋苦笑，“之后和别人有了点……矛盾，公司不太管我了，现在合约期满，我才自己出来面试剧组的。”
　　“啊。”简归想起斐越可不是季云诚的公司吗，他迟疑道：“你不会是和……简清有矛盾吧？”
　　谭文晋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简归这几天不是正在网上被议论吗，说是简清的哥哥，和简清矛盾也不小。他上学时和简归也就是普通朋友，不知道他家这么复杂，此时才想起这几天在网上看到的事情。
　　“嗯。”他点点头，“之前公司给了个机会去面试一个仙侠大ip，本来已经签了我，但是简清突然把我的角色截走了，我和他吵了一架，就……”
　　简归明白了，原来谭文晋也是简清的受害者。
　　“没事儿，你这有颜有实力的，以后不愁不能红！”简归想了想，“你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可以吗？”
　　自从毕业后，两人也加了微信，但没怎么说过话，也没见过谭文晋发什么朋友圈，简归觉得还是要个电话妥当些。
　　“好，借你吉言了。”谭文晋把电话留给他，才和他道别。
　　简归看着他走远，想了会，把电话发给了宋遇山。
　　简归：“给你介绍一个潜力演员，你旗下公司签人吗还？”
　　宋遇山：“老板娘说签一定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