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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深渊疑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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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甬道往里走有一个诺大的地宫,地面和宫顶都刻着八卦图,砌墙壁用的是镶嵌模压花纹砖,石柱上刻着符箓,中间摆了一座棺材。
“奇怪。”黑瞎子独自走到墙边双指摸着上面的花纹,这是魏晋南北朝的墓室特点。
“艮山坤向,寅山申向,右水倒左出丁未方,为借库消水自生向。”张缘月笑道,“运用了杨公救贫进神水法,但给反做变成了断水阵,而这个风水局的核心就是那个棺材。”
解雨臣上前抚摸着棺材,那个声音又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催促着赶紧开棺。
“它要我们开棺!”
老魏瞪大双眼磕磕绊绊的跑到棺材面前,手拿撬棍准备开棺。
“不行!开棺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解雨臣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娜珈斯在逼我们打开这个棺材,这一路它都一直在引我们下来,为的就是打开这个棺材。”
“那就开棺。”
黑瞎子伸手托举着棺材盖却被解雨臣一把推出去。
“不能开!”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但解雨臣很快就落入下风,被黑瞎子控制的不能动弹,张缘月趁机跳上棺材盘腿坐在风水局的中心处,手指掐算小六壬测着吉凶。
就在老魏等不及要开棺时,张缘月开口了。
“打开确实会有极大的危险。”
解雨臣拼命挣扎着,对黑瞎子大喊:“看吧,姐都说了打开会有危险,你连她的话也不信了吗!”
“但…小孩子可不能太迷信哦。”
她跳下棺材来到解雨臣的面前,手指顺着他爬满血管的半边脸滑到颈部,突然一捏,颈动脉窦的挤压使解雨臣昏厥过去。
“好了,开棺吧。”
黑瞎子松开他准备上去开棺,但上面老魏和白姗就已经用撬棍去开了,两人共同用力,棺材盖砰的一声被掀飞出去。
顿时一股股腐败的气息扑入口鼻,棺材存放着的是一摊粘稠绿水,一只触手缓缓伸向棺材,似乎在里面探索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收回去。
就在大伙都以为终于能安全撤离时,那触手却在甬道里大肆破坏,宫顶上的神像建筑也都被震了下来。
“快走!”
黑瞎子快速背上解雨臣招呼着大家赶紧撤离,但老魏就像着了魔似的守着棺材走不动道,江寒跑过去拉他走也不管用,非要留在这里。
见老魏如此,大家只好不再管他返回甬道寻出路,张缘月月手上捏的力气不重解雨臣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揉了揉脖子,拿好手电筒跑在前面去探路,但那触手的移动速度非常快,没一会已经破坏到了他们所在的甬道里,它卯力往地上一拍,整个甬道的地面全部崩塌。
失重感向所有人袭来,坠落的前一秒黑瞎子将张缘月紧紧护在怀里,背部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背后的疼痛使他闷哼了声。
张缘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推开,黑瞎子身体往右滚去却慢了半拍,从上面落下来的石头砸住了他的腿。
“黑爷!”
她刚要爬起身来腹部就是一阵绞痛,比上次的更加强烈。她忍痛与解雨臣合力将石块搬起,将黑瞎子拽到石碑后面。
娜珈斯的触手向他们伸来,解雨臣起身将它引走到另一面搏斗。
“你怎么了?”黑瞎子见她手捂肚子面如菜色,伸手把住了她的脉,黑瞎子感受着她的脉搏顿了顿,“你…你怀孕了。”
“啥?!”
张缘月赶紧摸了一下裆部,什么也没有,又转头看了一眼还在与触手搏斗的解雨臣,急忙拽开裤子查看着情况。
她靠在石碑上深吸一口气,“有一点儿血。我刚怀小四儿的时候也出过,问题应该不大。”
张缘月没有害喜,生理周期也与常人不同,很难发现怀孕。
突然一只冷焰火从上方划过向触手打去,触手被烫的缩了回去,江寒收好冷焰火来到石碑这里与他们会合。
解雨臣跑过来轻声说:“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娜珈斯回到上面去,但问题是出路被它堵住了。”
“那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要死在这儿了!”江寒一脸惊恐的说。
“格雅他们呢?”黑瞎子问他。
“我没看见他们。”
他们身后的石碑上刻着的是一个巨大的、长满触手的家伙。解雨臣看着浮雕说道:“看来这怪物之于我们,就像人类之于蚂蚁。”
“那…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还有一个办法。”黑瞎子从裤腰处拿出一个手|雷,“杀了娜珈斯,但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一只和壁画上一模一样的怪物从顶部爬出来,嘴里吐出一口绿液直接喷在了江寒的身上,一条触手飞快地将他身体戳穿猛地甩出去。
趁着这个空,他们三人赶紧跑到台中央,在触手伸向解雨臣之际,黑瞎子扯开拉环将手|雷向它扔去,砰的一声引爆。
解雨臣一手架着一人,将两人拖到倒塌的炼丹炉后边。他摊开手,往后一靠,“咱们这次可真的是弹尽粮绝了。”
“还不是为了救你。”黑瞎子抚向张缘月的小腹,“里边的小崽子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你爹,你好好在里边待着,等到月份你再出来,听见没有?”
“你怎么就确定你是他爹?”
“怎么,你出轨了?”
“嗯,你来这儿的那天晚上我和小南风一被窝睡的。”
黑瞎子指着地上娜珈斯吐出来的绿液,笑着说:“看来我需要抹点那个东西在头上了。”
“又有了?”解雨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俩。
“什么?鱼嫂有小宝宝了?”
身后的炼丹炉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只见一个满脸黑乎乎的少年从里面爬出来,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小子原来没死啊,还把自己弄得一身黑。”
格雅从炼丹炉里抓住一捧黑乎乎的东西:“你看。”
这是一种由硫黄、硝石和马兜铃制成的火药,马兜铃是一种草药,经过炼丹炉的燃烧变成了木炭,这三者组合在一起便成了火药。
“看来咱们又有希望了。”
黑瞎子脱下外衣把火药全部包在里边,计划着让它在娜珈斯的肚子里爆炸,但火药数量有限,仅此一次机会。
地宫里的神像手中的矛,背包里的绳子和易燃烧的酒精消毒液,凡是有的全都用上了。
“小花,一会儿你去上面引出娜珈斯。格雅,你拿着绳子去那边做一个绳网困住娜珈斯的触手,等它吃痛张嘴时我再用长矛撑住他的嘴,这时候再把火药扔进去就大功告成了。”
张缘月戳戳黑瞎子的胳膊:“那我呢?”
“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别乱动。”
“那我就睁眼儿干看着?”她指了指格雅,“我跟他一块弄这个行不?这个危险小。”
黑瞎子见她肯切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可以,但你只能去拉绳子,剩下的都交给他。”
“收到!”
他们布置好所有步骤,一切准备就绪。
解雨臣手拿长矛站在台中央,脑海里想起张缘月刚刚对他叮嘱的话,右手食指微微一勾,扯着嗓门大喊一声:
“你过来啊!”
他刚喊完,顿时地宫地动山摇,从上面蹿出许多只触手向解雨臣打去,他身轻如燕地越过石碑将它引到崖边,触手长度有限将将碰不到他。
“你过来啊!”
格雅在另一头也勾着手指,让触手向他这边引来。
娜珈斯听到动静后果然向这边伸出了触手,格雅将它引到绳网处,触手在绳网里穿梭,张缘月看好时机用力将绳子一拽,触手便被困在里边无法行动。
他们两个所在的地方看不见外面倒地发生了什么,只听娜珈斯的一声怒吼,所有绳子全部崩断,触手迅速地缩了回去。
张缘月拽起地上的格雅往上走去,上来的一刹那,她亲眼看见了娜珈斯张开血盆大口将黑瞎子脱了进去。
“齐黑瞎!”
恐惧感疯狂在她的身体里蔓延,还容不得做出反应,一阵强大的吸力让他们只能扒着地砖才不被吸进去。
等这股吸力停止了,解雨臣也不见了踪影。
“你把他还给我!”
张缘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泪水滂沱而下,她想要跑过去却被格雅紧紧从后面抱住,拦着不让她过去。
娜珈斯听见声音伸出触手向他们飞去,张缘月抽出短刀已经做好拼命的打算,齐念有哥哥照顾,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就在触手飞来之际,娜珈斯的身体顿时爆炸,一股绿色的粘液全部散落在地宫里,他们两个被爆炸产生的气波轰倒在地,身上也粘上了粘液。
一只手突然从一摊绿液里伸出来,是黑瞎子,他甩了甩头上的粘液,将解雨臣从地上扶起来。
“黑爷!”
张缘月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黑瞎子,又伸出胳膊降解雨臣拽了过来,三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你们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们福大命大,死不了。”
“得赶紧回去用胰子好好洗洗。”一阵阵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张缘月快哕了。
解雨臣捂住头瘫倒在地上:“我们出不去了,我和瞎子都受伤了,爬不上去,你和格雅赶紧离开这里。”
“那我和格雅背着你们爬上去!”
“行不通的。这里没有绳索,在这么陡峭的石壁上背不了我们。”
“谁说我们出不去了?”黑瞎子将食指放在嘴巴前面,“嘘,你们听,有水声。”
仔细倾听,细微的流水声从崖底传来。
“那个警官说过地下河连通着山体缝隙,而利马的尸体就是从地下河口发现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下面很有可能就是出口!”格雅抢答道。
“从这儿跳下去也太危险了吧!”张缘月望着没有尽头的崖底,“我想到了古潼京跳崖那次。”
“上次没事,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黑瞎子扶起解雨臣来到悬崖边,转头看向他们,“格……”
“鱼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鱼嫂和她肚子的小宝宝的!”格雅说完还拍了拍胸脯。
张缘月割破手指,将指尖血滴在他的掌心。
“迷信一下喽。”
“赶紧包扎,小心得破伤风。”
陡峭的悬崖边上,黑瞎子又露出和往常一样笑容,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转身和解雨臣一块跳下了悬崖。
她望着悬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历经了一个夜晚,等到清晨他们才回到了山体缝隙处。
嫩叶上的露珠滴落到土壤里,张缘月再也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鱼嫂!”
格雅过去赶紧将她抱起,却发现她的裤角上正滴落着鲜血。
乡镇医院里,护士正给张缘月打着点滴。
“孕妇妊娠六周,虽然孩子保住了但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走动,注意饮食营养均衡,保持心情舒畅。”
护士整理好医用用品就离开了病房。
“花儿怎么样了?”张缘月问道。
“放心,他现在人好着呢,都能活蹦乱跳了。”
“这次可要谢谢人家格雅了,他不是想学徒手抓鱼吗,回去赶紧教教他。”
“教,我肯定教。”黑瞎子笑着抚向她的额头,“糖葫芦、山楂片又得给你戒了。”
张缘月嘴角微微上扬,对他说:“大夫单独跟我说来着,不让同房。我戒山楂,你戒这个。”
“现在是不行,但中期可以啊,你怀着小念的时候咱俩不也做过嘛。”
“人家大夫说了,最好一整个孕期都别同房,等出了月子再来。”张缘月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腰,“我的腰终于能放假了。”
听后黑瞎子撇撇嘴,凑到她的耳畔轻声说:“那你帮我打飞机行不行?”
“噗,看你表现喽。”
……
窗外的明月依然高高挂在空中,繁星点点。
张缘月拿钥匙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黑瞎子用皮带将自己的双手捆在床头,眼睛被一条黑布蒙住,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飞。
黑瞎子倚靠在床头上,露出一副和往常截然相反的样子,他喘着粗气,嘴里还说着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话。
她迈步向前走去,趴在床上用舌尖轻轻舔舐。
“好玩儿,下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