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崛起记》百珩

4、被压榨成白工了

　　魏小宝前所未有的忙碌了起来，先是替刘二士赔礼道歉，为求徐贞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刘二士的无礼；再是手把手的教导齐欢该怎么扮演刘二士；最后还要去把刘二士应做的事情做好。这本不应该是他这条咸鱼应该做的事，唉，魏小宝深深的叹了口气，幸好这一天快结束了。
　　“就吃这些啊？”齐欢看着桌子上的稀饭素菜耷拢着脑袋，觉得这些不是人吃的东西。
　　“对啊。”魏小宝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谁叫你吃东西不知节制，把你买的那些早早的吃完了。”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贪吃的人。
　　“我也没想到都过了一天了，07还没有回来。”
　　“平常都很快的吗？”
　　“是啊，渊海和遗荒世界的时间相较而言流动更慢。”齐欢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饿的速率与遗荒一样，因此需要吃更多的东西来填饱肚子。”
　　“要不然你先吃，等他回来？”
　　“不，我不吃。”齐欢摇头，就算是饿死他也不吃这些卖相不好的食物。
　　齐欢靠着桌子把脸埋在臂弯里看魏小宝吃饭，魏小宝的吃相很好，不同于自己的大快朵颐不顾形象，很是斯文，即使是粗茶淡饭也被他吃成了满汉全席，不知为何齐欢觉得自己越看越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叹息道：“好饿～”
　　“来点？”
　　“好。”齐欢接过魏小宝递过来的碗筷，不客气的开始往自己嘴里送饭，许是饿得狠了，齐欢不禁感叹：“真香。”
　　魏小宝看得好笑。
　　吃毕，魏小宝起身收拾碗筷，送去了厨房。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齐欢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将身体蜷成一团，双臂抱腿头埋膝，月光将树荫割得七零八落，零零散散地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安静又美好。魏小宝忍不住呆立在地，他似乎透过刘二士的皮囊看见了蜷缩在他身体里的少年，带着无限失落，令人心悸。
　　“齐欢，”魏小宝忍不住打破这莫名哀伤的情景，“夜凉，为什么不在屋里呆着？”
　　齐欢抬头，看着魏小宝的模样，似泫然欲泣般控诉：“屋里太黑了，我不知道怎么生火，我害怕。”
　　“抱、抱歉，我忘记留火了。”
　　“没事，我原谅你了，快进屋点火，我好冷。”齐欢走近魏小宝，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凉气透过齐欢的触碰传到了魏小宝身上，一片冰凉，他伸手盖住了齐欢的手臂，替他取暖。
　　幽暗的屋舍被一丝火光点亮，齐欢紧紧的贴着魏小宝，魏小宝小心的将火折子靠近油灯，火苗细微的跳动带着他的心也一起跳动，他将火苗靠近油灯的引绳，腾地一下整个房间便亮堂了起来。齐欢放开了魏小宝的手，欢快的坐在了对面，对变得温暖起来的屋子很是满意。
　　魏小宝看着突然空掉的手，莫名有些失落。
　　“唉……”齐欢突然叹气。
　　“怎么，还冷吗？”
　　“07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他叹息道：“有点想他了。”
　　“这位07陪了你很久吗？”
　　“嗯，自从我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停下重新措辞，“自从我到渊海，一直是07陪着我，我……不想和他分开。”
　　死这一字挑动了魏小宝的心弦，他定定的看着齐欢，觉得有些难过。
　　齐欢却突然对他挑动了一下眉头，眼里有狡黠闪过，他小声的朝魏小宝说：“07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魏小宝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
　　齐欢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开心的笑了起来，“这里！”
　　半空中微蓝的数据结成虚缈的人影，渐渐成型。不同于上次所见，今日的07戴了一副无框眼镜，长型镜片下一双细长的眼睛似桃花般醉人，他半蹲着看向齐欢，银色的眼眸似银河般星光熠熠。
　　“我回来了，抱歉久等了。”
　　“你的眼睛，是旧伤复发了吗？”齐欢有些心疼的将手覆上了镜片。
　　“嗯，不过无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魏小宝想起上次所见他的眼睛并非银色。
　　“一些陈年旧伤，不提也罢。”他带着歉意看向魏小宝，并不想多说。
　　魏小宝这才惊觉07的眼睛与其说是一片银色不如说是一片死灰，死寂无光，方才他眼里的神采许是火光反射在镜片上导致的。
　　这两人，应是有许多不简单的故事。
　　“你这次怎么去这么久？”
　　“出了点小问题，我出去之后连接不上渊海的信号，耽搁了一些时间。”07站起来揉了揉齐欢的头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盒子，“我猜你会想吃。”
　　“青狐斋的糕点！”齐欢惊呼，接过了盒子，“07你最好了。”
　　齐欢兴奋的打开了盒子，一股馥郁的芳香即刻占据了魏小宝的鼻腔，那是一股从未闻过的味道，香中带凉，凉气通过鼻腔直达心肺，四肢都莫名的舒展开来。有丸子大的光点从盒子里飘出来，带着微黄的萤光，看起来很是温煦。
　　“郁清台！”齐欢激动的叫道，随即捏了一个光点送至魏小宝面前，魏小宝张口含住了，那光团在嘴里微微跳动，每跳动一下便多散发一层甜味，每层甜味都不尽相同却又甜入心扉。
　　“咬开试试。”
　　听得齐欢的话，魏小宝轻轻咬开了光团，软儒的口感在咬开之后爆了浆，遇舌即化，留下一丝凉意，沁人心脾。
　　“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魏小宝惊呼。
　　“这可是我们渊海青狐斋出品的头号甜糕。”齐欢骄傲的说，并把糕盒放在了桌子正中间，示意魏小宝随便吃。
　　“查到什么了吗？”
　　“如魏先生所说，他遇到的暴雨，角色瞳孔变黑，以及触发角色台词，我只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依我整合猜测，导致这一切的是这本小说被原作者更改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原作者动用自己的权限更改了小说的角色设定，这于渊海法则的定律不相容。法则定律上说凡是独立形成小世界的作品任何人都无权更改，除非是刚成型陷入混乱的小世界，但是这种世界一旦被更改，该世界的小世界便不复存在，直到再次被遗弃。”07沉言道：“我在系统里找到了这本小说的初始数据，与我们接到此任务的数据相比，大多设定都已更改，而且这个世界属性从C变成了Z。”
　　“现在这个世界极度不稳定，可能随时会崩塌。”07正颜厉色道：“而这一切，貌似是为了留住魏先生。”
　　07看着魏小宝继续说道：“因为您还在这个世界，所有原作者在更改这个世界时，背负着能量侵蚀用以保证这个世界稳定以及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说？”
　　“所以说原作者抹掉主角魏风是为了让您顶替这个角色，您若是继续呆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会接着发展，您若是离开，这个世界会立刻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你是不是被哪个偏执狂看上了？”齐欢捏着一个光点问道。
　　“什么？”魏小宝大脑一片空白，他在试着接收这些信息。
　　“C级世界是遗荒里最低端的世界，角色只会按照剧本说词，但是按照刚才07所说进行推论，这些台词大概率是作者在更改世界时部分思想流入某些角色身上所触发的。”
　　“我、我不知道。”魏小宝有些痛苦的按了按脑袋，“我并不认识什么写小说的。”
　　“魏先生，线索就在您的身边，只要您留意便能知道。”07开解道。
　　“好。”魏小宝呆呆的回道。
　　“0707，这次的Z级世界赏金涨了多少？”
　　07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回道：“两百点。”
　　“哈？平常不都有三千点吗？”齐欢有些不开心。
　　“册和说你天天泡在C级世界，对C级世界应该得心应手了，所有这次加上以后，都是两百点。”
　　“那个老头子就知道压榨我。”
　　“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魏小宝开口，看到他们示意继续才接着问道：“你们说的C级，Z级还有赏金是什么呀？”
　　“遗荒世界被分为三级，等级分别是A、B、C，这些等级是按照修护等级来区分的，所谓的赏金是渊海大厅发布世界修护信息以及维护赏金，我们执行者通过自行选择难度来赚取点数进行日常开销和购买世界道具。”齐欢含着糕点说道。
　　“您可以将世界难度理解为遗荒世界完成进度条，A级为末端，B级为中端，C级为初始端，其中Z级为C级的一个分点，指接近于零，极为不稳定。其中越高阶的世界自由属性越大，变数也越多，极难修理，当然赏金也越高。”07接着补充道。
　　“感觉挺有意思的。”魏小宝感叹，至少比他无聊的生活有意思多了。
　　“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不是为了赚钱，谁愿意东奔西走啊。”齐欢不由自主的反驳。
　　“该睡觉了。”07摸着齐欢的头说道。
　　“嗯。”齐欢点头起身去了卧床。
　　“魏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好。”魏小宝应道，老实说他到这个世界的这几天，基本上也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毕竟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
　　不过多时，两人已深入睡梦。
　　07垂眸吹灭火光，不大的屋舍陷入了黑暗，变得沉寂如水。他轻轻叹了口气，也进入休眠开始调息身体。
　　但愿明日无事发生。
　　魏小宝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揉搓着眼睛下床，一出屋子便看见07一脸凝重的坐在桌旁，魏小宝四处张望不见齐欢。
　　“齐欢呢？”他好奇的问道。
　　“被宋祁抓走了。”
　　“嗯？”魏小宝不解。
　　“昨日我的信号被屏蔽了，等我醒来时，小欢已经被抓走了。”07面带怒气，“我想去找他，可这屋子里有一道屏障，我出不去。”
　　“我能做什么？”
　　07将一张字条拍在桌上，“需要你顶替主角魏风。”
　　魏小宝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拿魏风换人”，落款宋祁。
　　“你别着急，我马上去。”魏小宝整理衣裳准备出门。
　　“这个世界很古怪，”07突然在他身后说道，“有一些事我昨天并没有说全。”
　　魏小宝转身，示意他说下去。
　　“前天我离开这个世界寻找渊海通道时，被一群青魃围攻，我百般周旋才逃回渊海，逃回渊海后我忙不更迭的查询这个世界的资料，发现这个世界在系统记载里只有只言片语，而且还在不断被抹除。”
　　“再加上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创建的角色失效和能屏蔽我的信号将我锁在一方的力量……”07盯着魏小宝的眼睛继续说道：“这个小世界被一股奇怪的能量掌控，并逐渐失去了渊海的连接。这是某股能量特意为您打造的桃园，魏先生，这股能量很在意您！”
　　“我在我的世界存在感并不强，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恨我，我不知道是谁干的。”魏小宝苦笑，他何德何能让人如此记挂。
　　“您还是多想想，以免漏掉什么。”
　　“好。”魏小宝应道，关于他的过往，他并不想再次回忆。
　　魏小宝踏出房门，外面阳光似刀般划入他的眼睛，白炽一瞬间便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他微眯着眼，渐渐适应这炽热的太阳。
　　院子门外有人把守，他们将长矛相交，阻挡了魏小宝的去路，“来者何人？”
　　“魏风。”魏小宝看着他们漆黑的眸子回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