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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年的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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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火辣。
一望无垠的向日葵花海,金灿灿的艳丽色彩晕染了整个无寂的小镇。
女子银铃般的欢笑声在男人终于追到她身后时戛然。
“这个求婚礼物,喜欢吗?”
“特别喜欢。”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笑得娇嗔。
宁可栖看着眼前的一幕,胸口处疼的似要撕裂开来,双唇因为悲伤而止不住发抖,汗珠也从额头蔓延至整个后背绽开。
......
“叮铃铃铃——”
宁可栖在一片黑暗中,蓦地睁开了双眸。
三年了,还是无法逃离关于那个男人的梦魇。
宁可栖在床上找到手机看一眼,将来电调成静音模式。
捂着胸口重重的呼吸了半分钟,又叠起双手,将心脏位置用力的往下按压抚平了十来下。
起身倒了杯温水,光着脚缓缓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头发凌乱,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尽是悲痛。
这个形象,足可以驾驭《小时代》里的狗血悲情画面,完全不需要服化道。
洗手池里的哗哗水声,逐渐将她拉回现实,恢复平静。
十分粗糙的用双手洗过脸后,宁可栖将窗帘拉开,使整个房间完全暴露在雪城的夜色中。
自来到雪城,从未见过它下雪,却是名副其实的冷。
不过才十月初,宁可栖却觉得毛衣已经撑不住了。
她一边回拨着电话,一边伸头张望,看看有没有人带头穿羽绒服。
“发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莫不是想逃单?”宋拾元彷佛守在电话旁边一样,铃声刚响一秒,那头就接起来,开口就是对来电人的控诉。
“瞎说什么呢!我们领导是什么人,她会是那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说了请客就一定会来买单的,不要随便诋毁我们领导名声!”苏麦芒凑到话筒旁边为宁可栖正声。
“靠。苏麦芒你个叛徒!”宋拾元别过头骂道。
宁可栖习惯了这种浮夸的黑脸白脸配阴阳怪气小剧场。
一边将浸湿的床单拆下来丢进洗衣机,一边敷衍的配合:“‘梧桐落\'其实做的最出色的是它的中餐,只是去那条街的人都是为了喝酒,很少有人想起它也能吃饭。你们要是饿就点点吃的,不饿就随便点酒敞开了喝。”
说完又加了句:“全部由领导买单。”
苏麦芒伸长了脖子冲话筒喊着:“领导客气了,我们纯粹是怕你饿着渴着,说买不买单什么的就见外了。”
“领导快来。我们等着你~”文涛也在那头远远的喊着。
宋拾元气得咬牙切齿,“苏麦芒,你不去混个官场老子看不起你。真是白瞎你这副磨光打滑的嘴皮子了。”
宁可栖的惶恐和悲痛被电话里的热闹抚平了,抿起嘴巴:“我大约一小时后到。”
......
“梧桐落”酒吧。
夜幕升起,年轻人的娱乐生活正式开启,雪城的暗夜狂欢有一半来自这条街。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游戏和认真都在微醺中挑逗着每一位来客。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苏麦芒对着菜单一顿狂指,侍者刚要走开又被她叫住,“啊,还要一份苹果香炸薯格。”
花闺蜜的钱,肉疼就是对她能力的折辱。
宋拾元眉歪眼斜的瞪着她:“苏麦芒,你是个什么东西。刚刚对着宁可栖无欲无求的一身正气呢?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嘴脸吧。”
说完还往旁边“啐”了一口。
苏麦芒的志气体现在她立刻挺直的腰杆儿上:“我是全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超级无敌大可爱的美貌东西呀~”
宋拾元白眼简直翻上了天。
“略略略——”对面无耻的女人嚼着男朋友喂给她的水果有恃无恐。
宁可栖快速的画了个淡妆,卷了一下头发。
房间开着地热感受不到真实的天气,她便又把整个脑袋和一只手臂探出窗外,测试户外温度。
测试完后十分想穿羽绒服,但眼神扫完楼下整条街也没见有一个穿的,便咬一咬牙,拿了件驼色薄羊绒大衣出门了。
临出门想了一下今天是去酒吧,那两个女人一个又菜又爱喝;一个能喝但没有度;文涛之前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也不好指望。
索性把车钥匙丢回去,待会结束还是直接打车好了。
懒得叫代驾折腾。
等车的时候宁可栖肠子都悔青了,没有人穿羽绒服自己为什么不做那第一个人,说不定大家都在等有人打头炮呢。
美丽少女冻的牙花子都在抖,寒风穿过脖领蹿进胸膛,让人寒身又寒心。
这鬼天气,真是不辜负“雪城”这个名字。
“‘雪城’、‘雪城’,是因为作为南方城市,它的冬天却长达半年之久,像是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才有的这么个名字。至于下雪,我上次见雪城下大雪,还是在二十年前,这几年也有过雪,但都是在城市周边,而且小的很,雪花还没落到地上就化啦。”
上了车,司机师傅见她冻的厉害,便暖心的开了空调热风,一边对她科普到。
宁可栖到“梧桐落”酒吧的时候,宋拾元和苏麦芒还在拌着嘴,虽然是一对二,但她气焰豪不虚弱。
“领导,你来啦。”文涛最先看见她,也敏锐的瞥见了她乌紫的嘴唇,利索的帮忙倒了热水:“领导喝点热水吧。”
文涛是苏麦芒的男朋友,比苏麦芒要小两岁,但是人高马大的和一米五五的苏麦芒站在一起倒是完全看不出是个弟弟。
情商也高,刚谈恋爱就和苏麦芒的朋友圈子融合的极好。
“谢啦。”宁可栖对他说完,又伸手招来服务员:“一打百威,一杯特调:要偏酸,草木香气,不甜不利口,视觉漂亮的酒。”
又抬头望向旁边三个人:“你们还需要点点其他要喝的吗?”
“长岛冰茶。”宋拾元的酒单万年不变,也是最保险的方案。
苏麦芒眨巴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一副温柔乖顺模样:“我就喝领导点的。领导选的永远不会有错。” 说完从文涛怀里起来又换一个姿势偎。
“不要些Face。”宋拾元不吝啬对她的讥讽。被讥讽的对象表示毫无所谓。
宁可栖无奈的弯起眼睛,问文涛:“你呢?”
“我也听领导的。”文涛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