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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   太平兴国六年,事隔金銮殿一役一年有余,冬去春来,红日微风,天下大兴。时下东京汴梁锣鼓喧闹,一派繁华。

      “各位兄弟,小的身怀飞刀绝技,绝不伤人,各位乡亲定有奋勇之人,可以一试?”

      今儿个旗亭酒肆下拉场子的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鼻挺唇薄,剑眉朗目,却生了一副书生般的身子骨。然而此人双眼明亮,天庭饱满,一看便知气度不凡。虽是拉场卖艺,翩翩风度倒似楚松劲竹。拉场子的青衫男子见一番吆喝后围观者无人应和,伸手抽出两枚飞刀,瞄住几丈开外的靶子,啪啪两下——两枚飞刀钉在人形头部两侧。站在那里的若是个真人,这两把刀就是贴着他的耳朵射过去的!牛刀小试,顿时迎来围观者一阵喝彩。

      青年借着喝彩声浪,再次朝观众作揖,“各位乡亲!还愿各位多多捧场!”可是掌声渐息,仍没人站出来。青年蹇眉,正苦于毫无办法,人群中传出一声明亮的喊声。

      “我来!”

      随着呼喝,一道人影排众而出。此人身形威武,走得极慢,炯炯目光盯着拉场子人的面容,好像一边走还在一边想着什么。四目相对,拉场子的青衫男子眼中亮起一道澄澈,开口赞叹道,“这位兄弟,好一派大侠气概!”

      大侠气概的家伙好像没听到适才的夸赞,不着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青衫男子,像是看着老相识似的,缓缓道,“顾惜朝,你干什么呢?”

      青衫男子先是一愣,接着眉宇间闪出不解的神色,“顾什么?少侠,你愿助我完成这绝技飞刀表演吗?”

      对面的男人也蹇着眉。两人耳畔尽是四下越来越响的助威声和唏嘘声,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愿意丢了面子和饭碗。见青衫男子眼底流出急迫的恳切神色,对方点头道,“好!我先助你演完再说。”

      说罢他信步走到靶子前,微微扬首,“来吧。”

      青衫男子拿出一条黑布,“未免受惊,请您先戴上——”

      “不必,”当靶子的男人摇摇头,还是一句云淡风轻的“来吧。”

      青衫男子微微颔首,刚刚松一口气的眼神马上凛冽起来,深深呼吸,紧接着抽手一扬,瞬息之间,只听啪啪啪几声,五把飞刀俨然擦着试刀者的身子订入木板。银白的刀身紧贴皮肉,失之毫厘则鲜血迸流,可做靶子的那位试刀者愣是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观众还在惊诧之中,突然试刀人提步生风,飞快的掠过青衫男子冲向群众,迅雷不及掩耳。人群攥动,男人一翻身已然到了众人之后,左手探入人群,一把提溜出了一个七八岁的少年。

      “哇~~!救命啊救命!”这小孩伸手在空中乱抓,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对方单手的束缚。

      “别吵吵了,”男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没想到会在这里抓到你,‘偷儿腿’。”

      小孩一下子不挣扎了,眼神在男人身上恍惚一下,突然猛地甩过头去朝着人群中的青衫男子大喊,“爹,快跑!!是四大名捕!!”

      不知是句中哪个字眼儿让抓着他的男人一愣,手劲儿一松,小孩儿找准空隙跐溜一下滑进人群——偷儿腿名不虚传,这一闪便如鱼得水,拽起青衫男子几步没了踪影,空留原地还没搞清发生什么的围观群众和众人身后呆呆发愣的四大名捕。

      “…爹?”男人喃喃自语,抱臂蹇眉的样子十年如一日。他望着青衫男子和少年消失的方向,墨黑的瞳孔满是疑惑,“…是我认错人了?”

      太平兴国六年,事隔金銮殿一役一年有余,冬去春来,红日微风,天下大兴。东京汴梁旗亭酒肆下的大街上,人群散去,空留九现神龙的戚少商站在街巷之中莫名颓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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