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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0月3日星期三 ...

  •   凌晨五点多,妄言被韦长歌推醒。“起来去看日出啦!”妄言挣扎着睁开双眼,从他身上爬起来。其他人有的更早就醒了,有的根本一整夜没睡着,还有醒了继续赖床的。

      推开门,外面都还是一片昏暗,山风依旧呼呼地刮着,长河已落,晓星未沉。寺里的钟声敲响了,有点沉闷但是传得很远。稍事洗漱,“嘎吱嘎吱”大家三三两两穿过木地板的长廊,从寺庙正殿左边的石道上九瀑山主峰峰顶。

      脚下的石阶是白色的,很干净。上面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仰头看去是一个阿嫫在打扫。石阶绕峰而上,越来越陡峭。峰顶就在眼前,巨石遗世,风啸寒生。妄言举着相机一路取景。

      石阶到了尽头,接下去是直接在巨石上凿出来的极陡极窄的阶,一头用水泥灌注,安着一米高的空陋得让人眩晕的栏杆,扶上去摇摇欲坠。回头向下看去,悬崖万丈,惊险之极。

      上到巨石的平顶上,中间是一个旧的南海紫竹林观世音的神龛,香火还燃着,常年熏得黝黑。天色亮了许多,月隐孤星暗。这便是临绝顶了。慢慢旋转着往下看去,主峰四面八方都淹没在苍茫雾海中,只有东边几个山头隐隐浮现,真正是天上人间,神仙幻境。

      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韦苏两人一处,站在凛冽的晨风里。天际越来越亮,回头西边那颗星星已完全隐去。终于东方的雾海里透出一点点亮色,慢慢变成一个小小的半圆,就像完全是从虚空中生出来一样。

      一些人惊叫起来,学生手里只有三台相机,轮着摆POSE拍照,不时叫韦长歌过去合影。苏妄言也忙着调焦,抓拍。

      那个橘红色的半圆一点点地升高,越露越多,越来越亮,不知过了几分钟,终于完全摆脱云雾的羁绊整个剥离出来。太阳像是一个刚被点着的小灯笼,渐渐从里头透出光来,红彤彤的。

      雾海被镀上一层不均匀的金色,渐渐有了消散的趋势。整个峰头也沐浴在这初秋的金色晨光里。太阳已经升到难以入镜的高度,苏妄言让拿数码相机的温臣站得近一点蹲下去拍。很快太阳开始在镜头中变得眩目,阳光掩盖了人物的影象,只能单纯地拍人物了。

      “这日出还不够令我感动。”苏妄言放下手中相机。

      “有一次在田野边看日出,太阳冲破云雾从东山顶上跳出来,金光四射,整片稻田稻叶上的露珠都闪亮起来,满天的云都齐齐向东方流动,可以感觉到整个大地,甚至整个地球带着人向前翻转,那时侯我能感觉宇宙的存在。” (还相信了地球自转和日心说。)

      妄言抬头感受阳光的暖意在脸上聚集。“真想和你一起看过。”韦长歌闭上眼睛想象着妄言所描述的景象。

      再睁开眼,妄言正从他脸上调开目光。韦长歌微笑着,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现在你能感觉到什么?”

      妄言挣了一下便任他握着:“你又感觉到什么?”

      “幸福,我觉得幸福。”

      山间的雾气尽已散去,阳光射进罅隙和深谷,石壁上松杉独立,山谷里竹海翻涌,一片明丽。但西边有一处仍然云雾缭绕。“那是小巫山。”平的山头,前方有两座较矮的峰,看起来就像一个巫字。

      “原来是这么来的,却可惜了。‘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韦长歌自顾吟道。苏妄言挖挖耳孔,明目张胆地笑他做作。

      回去的路上阳光灿烂,日出前的阴冷尽被驱散,大家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妄言一路寻找着特别的石头,韦长歌在悬崖边上一块大石的背后发现了“悟境豁来翠竹舞,禅心静处白云闲”的铭诗。

      回到寺里吃完早饭,两个学生收拾了客房,还帮阿嫫打扫了庭院。温臣、林佑几个因为要采访阿嫫而留了下来,其他学生自由活动,要先下山的只要组队,定一个小队长再和关老师报备一下就好了。

      林佑叫韦老师一起过去看他们采访,韦长歌想想于是拉上妄言跟去了。阿嫫只会讲本地方言,温臣和她聊得很顺畅,一边拿个小本子在记。韦长歌在旁边一个字也没听懂。

      妄言勉强听懂了三分一,转述给他:“大概是讲阿嫫结过婚有个儿子在家时常年生病所以出了家山上只有她一个尼姑还有一个和尚。”

      大家脑袋里不停冒问号,挺大一群建筑,东峰上的宝塔还正在兴建,才两个人??而且尼姑和尚一起,虽然的确没有见到别的和尚,原以为是在宝殿里作功课呢!

      “恩还有一个煮饭的阿姨和一家送柴的樵户日子很清苦上面有人管。”

      但阿嫫分明镶了颗金牙,韦长歌向苏妄言示意。应该是镀金的吧!苏妄言回眼神过去,也不大确定。

      阿嫫对手机很感兴趣,温臣便给她仔细示范。在山里二十几年,没有电脑电视连收音机都没有还天天青菜萝卜,换你肯定受不了吧??妄言朝韦长歌挑挑眉毛。

      某位无鱼不欢的才郁闷呢!我只要有你陪着,就算避世千年也无憾!韦长歌转了转眼珠子,只见妄言掉头就走。这么复杂,他能懂吗??(洛也怀疑ING)

      接下来温臣他们要去拍阿嫫的房间,妄言在庭院里逛了一圈又回来看。阿嫫房间又小又暗,还有一股怪味,韦长歌没有进去。木门上赫然用粉笔画了一个粗陋的裸身的男子像,□□十分夸张。费雨吓了一跳,问:“谁这么恶心,画在阿嫫门上?”

      “这是她自己画的。”温臣答道。

      “哈?”费雨瞠目结舌。妄言模模糊糊想起小时侯去庙里看学佛的姑妈时也见过这样的图形。

      做完采访,其他人都先走了,五个人一路玩下山去。因为不像上山时那样大队人马急着赶路,可以更放松地取景。山泉依然明澈,鸟鸣格外清幽。妄言记起要带瓶泉水回去,又嫌重说算了。韦长歌看依问她们都去装了,于是也下去装了一瓶。

      快到山脚时,稳臣邀大伙去他家,于是绕路。转出一个山坳,千倾梯田映入眼帘,在阳光下金子般闪耀。从田埂间走过,稻香杳渺。

      进了小镇,秋天的太阳明晃晃地照出大街上的灰尘,觉得身上躁起来。路上装的泉水早都喝完了,温臣看街边有卖甘蔗的就去抱了一摞回来。韦长歌推辞了一下,还是接了一根。

      “老师,吃呀!”

      韦长歌笑笑,慢慢张嘴,开啃。

      苏妄言走在最后,看大家都在啃,也接了,但拿在手里看了三秒钟,还是快步上前往韦长歌的怀里一塞。差点掉了,韦长歌忙两手往下一捞,苦笑。

      正龇牙咧嘴啃着甘蔗,就在街上遇上思思她们几个。“你们还没回去么?”

      “昨天爬得太辛苦,今天早上起来脚底板还是疼的。”

      “没看到日出,就当来你们家玩喽!”

      “那去我家吃饭吧,先买菜回去煮!”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再买菜煮菜还不饿到一点钟去。韦长歌提议去街边饭馆撮一顿,自己请客,韦长歌一开口就后悔了,苏妄言瞅着那看似这小镇上唯一一家饭店黑乎乎的店面直皱眉。在温臣、林依问等人坚持下,决定男生先去温臣家,女生们去菜摊上买菜。

      掉头时韦长歌顺手把甘蔗给了思思,啃完这么长一根,舌头肯定会被戳麻掉,何况两根,有榨汁的就好了。

      “诶?!”思思搂着甘蔗超韦长歌叫道。

      韦长歌只挥挥手,一边赶上妄言他们。

      温臣家没有院子和大门,浅浅的大堂敞开着,左边是厕所和柴房,柴堆上蹲着一只小母鸡,厕所是一间一平米的砖房,简陋木门是用一个木棍从后面顶住关上的。

      一到温臣家,苏妄言就一头倒在他房里的竹床上闭上了眼睛。温臣很久没回家,竹床上什么都没铺。虽然山下比山上气温高,但这间房在最外边,正对着稻田,大开的窗户和门空空地漏着风。韦长歌从包里扒出外套小心翼翼地给苏妄言盖上,轻轻关窗拉窗帘,带上门出去。

      温臣和林佑在另一间房里看《同一首歌》,叫韦老师进去。韦长歌说去厨房看看。厨房里温臣的奶奶正在下青菜米粉,就是那种两个大锅一个小锅,前锅做菜蒸饭后锅烧热水的巨大的砖灶。等思思她们买菜回来,洗洗切切忙活开,韦长歌只在旁边看着。

      费雨用路上采的野菜做了道名副其实的清汤,除了菜就是汤,起锅时才记起没放油。思思做的煎豆腐,因为把握不好火候,烧焦了,满屋的油烟把隔壁温臣、林佑都熏出来了。

      “我还以为是着火了?”温臣拿了奶奶的蒲扇一边四处扇着,回来盯着锅里两个黑黑的方形物体问道:“这个,这个是什么?”思思窘得头都抬不起来,其他人只乐不可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思思又做了一个炒罗汉果。费雨又炒了个土豆,依问炒了甘笋。

      发现她们炒菜都是一个做法,放油热炒,油干了,再放油继续翻炒,直到炒熟起锅,从头到尾没碰过锅盖,只有快烧焦时才放点水,也没有任何葱姜蒜配料,韦长歌奇道:“多放点水,盖上锅盖不是快点吗?”

      “那样不好吃!”依问很权威地答道。韦长歌晕倒。

      最后温臣奶奶煮了个冬瓜,翻炒,放水,盖锅盖~~~~~~掀开,放葱,翻一翻,起锅。韦长歌心想这个总算水灵多了。

      “可以吃饭了!把人都叫过来吧!”温臣、思思已经在盛饭了。于是去房里叫妄言。妄言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就到水槽那用手泼水洗脸,用毛巾擦干,刘海还是湿的,一缕缕挂在额角。

      方桌太小坐不下,这时候倒是特别地显出身份来,韦长歌坐着,妄言和温臣站在一旁,奶奶还在一边拾掇着什么。大家让温臣叫奶奶过来一起吃,韦长歌往妄言的方向挪出一个空位来。奶奶就是不过来。

      “奶奶方言怎么叫来着?”韦问。

      “%*#¥%”文臣答道。

      “什么??”韦长歌没抓住那音节。

      “%*#¥%”文臣和依问一起重复。

      韦长歌更听不清了,做出郁闷的表情,自嘲道:“I’M A FOREIGNER。”大家笑起来,妄言也扯着嘴角,两眼往一边瞥去。

      “我的清汤怎样?怎样?”费雨依然很期待地问道。

      “恩!够清!”温臣一本正经。

      “去!”

      思思拼命抢自己炒的罗汉果,因为少放了盐,怕别人觉得不好吃。

      “急什么急什么?”林佑笑道,“班长最助人为乐了,吃不完还有温臣呢!温臣,多吃点!”顺手撮了一块扔进温臣碗里。

      思思头都低到桌子上去了,苏妄言继续扒饭,几个人带着笑脸,别有深意地看来看去,韦长歌再觉察不出就是迟钝了。甘笋和土豆的确很香,也的确很老很干。(洛= =||||:其实是我忒怕上火,还是比较喜欢奶奶的冬瓜。)苏妄言先下了桌,韦长歌又盛了一小碗,不过很快地扒完了,终于奶奶上桌了。

      韦长歌收了两人的碗,拿到洗碗槽那去洗。依问解决掉最后两口,就过去抢了他的活,一边说笑:“老师以后肯定是个好老公,不知道谁可以做幸福的师母啊?” 妄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不是滋味。

      韦长歌斥道:“这个你们不用操心,好好念书,不愁嫁不出去!”

      饭后准备一下便回县城去。在街上等车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放走了好几辆满座的车。大家都要晕倒了,女生蹲成一排,男生勉励支撑。温臣解释说附近一家私立中学还有他的初中时念的学校的学生国庆回家,所以这么挤。终于在四点十分拦到了车,韦苏挤在一起。

      不到两分钟苏又枕着韦的肩膀睡过去了。头发被窗外灌进来的风吹的乱糟糟的,还记得刚来那个星期,他的头发还是竖着的,后来怎么都不弄头发了呢?很想摸一下,韦长歌还是克制住了。

      不到半小时就在Y城车站了,韦长歌把睡眼朦胧的妄言拖下了车。出了车站,就是西亭街。路上思思遇上熟人拉在后面,范嘉他们越走越快,韦长歌陪着苏妄言一步三拖:“体能这么差,还想当野外摄影师?”

      “我脚疼,不是体能差!”苏长歌争辩道。

      “有没起水疱磨破皮之类?”

      “应该没有,就是疼得想用脚背走路。”

      “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难看死了!”

      “怎么会?我们都这么帅!”

      “臭屁!”苏妄言停住脚步,一步也不想动了。韦长歌于是大声和前面温臣他们说了“再见”,又向妄言提议:“打的好了!”苏妄言眼睛一亮。

      “谢了,哥们!”韦长歌回头,“坐稳了!”抓住后座的金属架后仰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苏妄言皱着眉头,打的打的,打的摩的!?那摩的师傅也太轻信别人了,这样就把车租出去!?

      韦长歌开得很稳。偏西的阳光已经渐渐失去温度,风吹在身上很冷,苏妄言挣扎着终于抱住了他的腰。

      “抱紧了!”韦长歌突然加速,开始超车。

      “搞什么?”苏妄言才说了一句,就噤声了。实在是很刺激,在风里的感觉,把一切甩在身后的感觉,所有物体都被拉长了,变形了,除了身前的人,他的背影,他的体温。

      韦长歌在回家的最后一个路口掉了头,往来时去九瀑山的山路上去。“你疯了!”妄言叫道,却没有反对的意思。韦长歌稍微控制一下车身,左三十度倾斜,一辆重型大货车被抛在身后。

      “本田的,性能不够好!这有车行么?”再右三十度倾斜,又过了一辆。

      “想起一出是一出!这地方你还没见识过么?”

      “小县城里好啊!没有警察叔叔沿路设卡,测时速!不过要是和他们玩更刺激,只是很久没有机会了!”韦长歌喊着,迎面而来一个隧道,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上回坐车来时就惦记着了。

      前方车子的声音沿着光滑的墙面传来,身下摩托车的声音撞到壁上又反射回来,满耳都是“隆隆”的响声。隧道里有点昏暗,壁和顶上的暖色的灯隔了好几米才亮一盏。

      “这么小气!容易出事故的!”

      “多亮几盏,乘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烧钱了!”

      第一个隧道很短,才二十秒就到头了。又过了一个差不多长度的。第三个隧道长了很多,苏妄言仿佛觉得进到一个诡异的时空,看不到过去,没有将来,像是永远到不了尽头。

      壁上隔几米就开一个分道口,弧形的洞口里面有的可以看到又分支了,像是巨大的巢穴,尽头则潜伏着一只巨兽。

      灯火依旧飞速在眼前流过,耳朵仿佛被淹没在汹涌的海潮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了不同的景象,冲出隧道,韦长歌一个九十度旋转左脚支地斜斜刹住车,苏妄言先是撞在他背上又往后倒了一下。

      抬头看看四周,天竟然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星星在黛色的山头闪现,山中下来的冷风带来夜的气息,四野荒凉。

      “回去了!”

      韦长歌正要发动车子,苏妄言说:“等等,该换我了吧!”

      “你行不行啊?”

      “我六岁就学车了!”

      “开什么玩笑?你爹不怕你被车压到?”

      “我小姨教的,先用不换档的那种女式车。”苏妄言一脸黑线老实答道。

      “行,你小心点,我可是把命交给一个未成年小鬼啊!”

      “废什么话!”苏妄言利索地和韦长歌换了位子,“隆隆隆”又钻回隧道里,竟然不比他刚才开得慢。

      “还不错嘛!”韦长歌环住苏妄言的腰,没有贴得很紧,但是若有若无地更难受。

      “抱紧一点!”

      “什么?”

      “我让你要么放开,要么抱紧一点!”苏妄言很没耐心地吼道。

      隧道里很吵,一路说话前面那个都是吼的,后面的不想吼就贴着耳根说。韦长歌听话地抱紧了他。

      苏妄言隐约听到他笑了一声,身后宽广的胸膛里那颗心脏一跳一跳都像是直接撞到自己。甩掉这些清晰细微的感觉,他加大马力,专心飚车。

      回到县城里,街道两旁已是华灯满上。中午其实没吃多少,肚子已经在叫了,回去做饭太迟了,两人就在路边吃了碗牛肉面。

      一回到家里,妄言就进浴室里去了。韦长歌帮他拿了浴巾递进去,去阳台上收了衣服,就打电话让那位摩的大哥来取车。一开机就收到君杰好几通短信:“这两天都干嘛了?别说在打论文!”

      “我陪着我干侄儿呢?”韦长歌知道通过子郡,再谁谁谁,已经传遍隔壁班了。

      “你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侄儿??”

      “就是我们班长,他是苏仪大哥的儿子,一个人住着。”

      “那上回那谁呢?”

      “上回?哪回?”韦长歌装傻。

      “就是上回啊!”

      “没上回,就一回。”

      “我算明白了。”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心里”两字咬得极重。

      “你不回来了啊?”

      “我明天回来。”

      “行,回见!”韦长歌关机。

      洗完澡出来,妄言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看他站到高凳上踮在着脚尖把滴水的衣服往上挂,T恤前摆湿了一小片,透明地贴在小腹上,整个下摆被举高的手臂带得高高的,全部的白色内内和修长麦色大腿都裸露在夜风中。

      韦长歌视线游移着问道:“衣叉呢?”

      “找不着了。”

      “我刚才收衣服时还用着呢。”

      “哪都没有啊!”

      “我来晾吧,好歹比你高点!”

      “CHILL!”

      “那明天安个手摇的晾衣架。”

      “你去看看洗衣机,甩干坏了!”

      “有螺丝刀什么的吗?”

      “楼梯下面储物室里好象有个工具箱。”

      等妄言晾完衣服,韦长歌已将洗衣机整个后盖打开了,手里握着螺丝刀,四肢大张地坐在地上:“里面都生锈了,不用修了,直接换台新的。”

      “你说的哦!那什么手摇式的晾衣竿也不用安了,换个带烘干的吧!”妄言边说着就朝冰箱奔去。

      “这台旧的要扔掉么?”韦长歌不经意地问道,大半家具电器都是从那个城市搬过来的。

      苏妄言低头默默想了一会:“扔了吧!”

      “看看房里还有没有旧的要换的。我说你爹一个月给你寄3000你都花哪了?”

      “我寄西部扶贫去了,”妄言大方地说道,“还有,借给朋友了。”

      “这么有爱心分我一点啊!”

      “你又不缺钱!”

      “我没说我缺钱啊!”韦笑意盈盈。那就是(缺爱……)~~~又来~~~~妄言转过头不作声了。

      “那明天一起去看洗衣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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