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被温水煮青蛙了》丛晓暮

22、第 22 章

　　简珂忍不住了：“这怎么行，我们辛苦排练很久的！”
　　方晴茉像是找的问题的原因所在，一点面子都没给简珂留：“排练很久，你也排练很久了？我记得刚给你批的假，你不是出差一周多么。你既然出差就别上了啊。我周二的时候看着还挺好的。今天这一团乱！”
　　简珂像是被她这话扇了一巴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隋悠可不想被简珂牵连，顺势解释道：“晴茉姐，珂珂也是因为工作嘛。有段时间没练习，一时不适应，再给我们点时间磨合练习一下就好。刚才那不是我们真正的水平。”
　　方晴茉气还没出完：“后面还有节目呢，哪有时间和场地给你们练习。就你们这个水准，我看还是不要上去给我们部门丢人了。”
　　“晴茉姐，不然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先和珂珂去旁边空着的地方练习几遍，然后过来再给组委会看一遍，不行的话，我们，我们就不上了！”
　　“不上……怎么能行。音乐选了衣服买了，不让我们上那不是遛人玩么。”简珂在旁边小声说着，但不敢让方晴茉听到。
　　隋悠听到简珂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懒得接她的茬。

　　郗渺渺在角落里坐了下来，打了个呵欠。
　　她为了今天下午能出来彩排，提前跟宿先生请了假。虽然宿先生一脸“你随意”的表情同意了。但郗渺渺心里很不安，她前一天加班，把工作都提前赶了出来。
　　今天她这才心安理得地跟着队伍过来彩排。
　　睡眠不足，站着都快睡着了。

　　“渺渺，我们可全靠你了。”
　　隋悠靠了过来。
　　她努力睁开眼睛：“啊。你们聊完了？我们的节目还能上吗？”
　　她其实对节目能不能上没太大所谓，甚至她感觉最快乐的时间，是大家一起排舞，可以尽情让身体随着音乐舒展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所谓的“重在过程，不问结果”。

　　隋悠和她的心态可完全不同：“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晴茉姐。”
　　隋悠话没说完，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郗渺渺好脾气地等着她的后文。

　　“晴茉姐说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不过要我们两个换位置。”简珂冷嘲热讽地插话，“晴茉姐还真是‘慧眼识金’啊。”
　　隋悠耐着性子打圆场：“哎呀，珂珂，这不都是为了我们节目好么。”
　　郗渺渺有点尴尬。
　　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答应或是不答应，好像都不太对。

　　简珂“切”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隋悠看出郗渺渺的为难：“渺渺，你就当帮帮大家吧。要是这个节目不能上，我们这群人半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往简珂的方向看了一眼，确保不会被她听到：“其实本来我就想喊你来领舞的。珂珂她的舞蹈都是自学的，没经过系统训练。如果是正常状态还好，但她这不是耽误了一段时间，没跟我们一起排练么。这个效果，你也看到晴茉姐的态度了。总不能因为简珂一个人，让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吧。”
　　郗渺渺倒是也能理解隋悠，虽然她完全不想站在舞台中央出这个风头，也只能缓缓点头：“那好吧。”

　　更换位置，又练习了几遍。之后到了二次机会的时间，郗渺渺她们再度登台。这次是由郗渺渺领舞，虽然后面偶尔还出现了一两次撞位置的情况，但因为简珂位置比较偏，没那么吸引人的注意，所以整体效果还挺好。
　　方晴茉满意了。
　　“早这么安排不就结了么。好，你们这一组过了，记住你们的节目顺序了吧？周六的时候也好好发挥啊。”
　　得到称赞的隋悠和队伍里大部分队员都很高兴。
　　也许就只有简珂不太高兴吧。

　　很快，年会召开的时间到了。
　　地点是在一个高端的商务酒店，包下其中的一个大型会议厅，连包三天，提前搭建好舞台。也就是郗渺渺她们彩排的地方。
　　彩排的时候，就只有舞台刚处理好，灯光和音乐只是最基础的效果。等到正式年会这天，舞台已经被全副武装完毕，还组建好了巨幅屏幕，分散在场馆的四周。就是为了方便大家观看。

　　郗渺渺还从没参加过公司年会。她背了个双肩包，里面放着演出用的服装。
　　这次的包不是上次那个可爱兔儿款式了，为了避免下次出差显得不那么职业，她回来之后紧急召唤方瑗，陪她买了个相对“商务”一点的——双肩包。
　　方瑗嘲她，想要商务，竟然还背双肩包，她又不是在互联网公司。
　　郗渺渺调皮一笑，难得反驳方瑗道，她公司主业是手机啊，现在又开始搞软件，和互联网也差不太多了。

　　她说的还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方瑗无话可说了。

　　进入酒店大厅，郗渺渺发现公司搞了个年会主题展。因为她们今年发布的产品是赛博朋克风格的，年会组委会搭了个新品手机主题的便车。
　　主题就定为“科幻与未来”了。

　　在入口走廊搭了不少展台，包括他们公司研发新品过程的一些照片，还有什么时光邮局，也有免费发放“赛博零食”的柜台，工作人员把蓝莓汁和橘子汁放在一个中间有分隔的奶茶杯里递给排队的员工。
　　至少配色方面很有赛博朋克的迷幻感。

　　郗渺渺没去领东西，她想早点入场就坐。
　　这个酒店离她住的地方很远，她乘坐地铁一路站过来的。穿着高跟鞋站一个小时堪称是一种酷刑了。
　　她感觉脚好像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急需找个地方坐下来缓口气。

　　穿过茫茫多的展台，她才勉强看到年会召开的主厅。
　　因为很多人都在门口排队等着入场。
　　她很绝望地看到公司大群里通知，说大家可以先在外面的小展台参观，领取零食，等到晚上六点时，会场会正式开放，大家就可以入场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十分。
　　意味着她还需要再站五十分钟。
　　整整五十分钟……

　　她现在恨不得能席地而坐了。

　　没等她完成对自己脚踝的哀悼，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渺渺！这么巧啊。”
　　她回头一看，后面站着的是隋悠。

　　隋悠本身五官长得不出色，但身材不错，这天化了妆，显得五官艳丽明媚，身着旗袍，衬得身段娉婷。
　　郗渺渺不由得赞叹道：“哇，你今天好漂亮啊。”

　　人都是喜欢听到赞美之词的，隋悠也不能免俗，特别是郗渺渺这种一看就很老实的小姑娘，这种赞叹从她口中说出，更添了几分真诚，显得非常客观。
　　隋悠高兴极了，她也想“礼尚往来”也夸一下郗渺渺。
　　但当她定睛一看，这话就夸不出口了。

　　郗渺渺的化妆技术其实不错，但学的流派就很不适合她。
　　她本身气质很清纯灵动，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很大，若是再甜甜一笑，完全就是“明眸善睐”这个成语的真实写照。
　　但她给自己化了一个浓墨重彩的接近于烟熏妆效果的眼妆，且不说过时与否的问题，放在别人身上可能还是比较酷炫的效果，但在郗渺渺身上，明显的很不搭调。
　　她身上的礼服看着也并不太用心，哪有人穿着小裙子，里面还搭一件长袖做打底啊。

　　衣服是来不及换了，但脸上这妆她可以再帮忙补救一下。
　　隋悠小心翼翼道：“渺渺，你脸上这个妆，一会儿上台演出了不太好卸吧。”
　　郗渺渺欢快地答道：“这个就是我为表演化的，省得一会上台还要再重新化妆。”
　　得，修改的大门被郗渺渺堵死了。

　　没等隋悠再思考话术，劝郗渺渺调整一下妆容，旁边就冒出来一个声音：“呦。这不是我们的渺渺么。怎么这个造型？年会了也不注意点？”
　　郗渺渺和隋悠同时往声音的方向看。

　　来人正是简珂。
　　对方一看就很重视这次的年会，身上的礼服简直像是要去走红毯的明星穿的，头发也像是去专门的沙龙做了造型，脸上的妆容自是不必说，非常服帖自然地放大她五官的优点，遮掩了缺点。
　　想必是打算在年会上大出风头的。

　　郗渺渺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底下头看了下自己的衣着。她小声问隋悠：“今天我这身很差劲么？”
　　隋悠也不能硬着头皮夸，只能敷衍道：“还可以的。”
　　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能听得出来隋悠的完全是场面话了。
　　说心情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但她不想在简珂面前表现出来。
　　郗渺渺或多或少也感觉到简珂对自己的针对了，面对不友善的态度，她习惯性地想要回避，不想起冲突，但也不代表她任由对方当着她的面指指点点还微笑以对。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尴尬的时候，不知是谁没站稳，她们旁边的人潮涌动起来，隋悠先是被人推了一下，没能站稳，快要倒在别人身上，她赶忙道歉。
　　“小心！”一个简珂身边的人也在这波人潮涌动中往她这边倒过来。
　　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杯饮料，眼看要洒在简珂身上。
　　简珂努力挣扎，往旁边躲去，她后面的就是郗渺渺。
　　那杯饮料正正好全泼在了郗渺渺的衣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