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欢》慕容九

10、一箭双雕

　　第九章一箭双雕
　　曹欢在应城的驿馆住下，殷昭亲自送他来，然后又回了军营。
　　殷朔带着曹欢在应城里转悠。应城里除了汉人还住着不少胡人。曹欢忽然对胡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虽然半个字都听不懂。殷朔陪曹欢站着。曹欢问他：“军中不是有很多士兵都能说上几句胡语么，你会不会？”殷朔摇了摇头。曹欢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在一个画糖人儿的摊前停下来，曹欢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向殷朔，伸手指了指一只兔子。
　　曹欢握着兔子吃得很开心，路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留着口水看着他。曹欢走过去躬着身子举着兔子看着小女孩。小女孩眉心一颗红痣，阳光底下闪着艳丽的色泽。曹欢对小女孩说：很好吃哦。小女孩把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眼睛直直盯着那只兔子。曹欢继续引诱：“你想吃么？想吃跟哥哥说，哥哥给你舔一口。”小女孩说：“想——吃——”小女孩声音甜得发腻，曹欢皱着鼻子咧着嘴把兔子往小女孩手里放。
　　甜美的笑脸在曹欢突然缩回手时僵住，曹欢侧过头：“殷朔，这个我都吃了给人家不好，再去买个吧。”殷朔回身往不远处的糖人儿摊上走。小女孩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瘪着嘴看着曹欢，曹欢说：“别哭别哭，不是不给你，哥哥是想买个新的给……”
　　利器刺破空气的声音呼啸而至，声音戛然而止。曹欢抬头，看见五把近在咫尺的飞刀。三把冲着自己，两把冲着身边的小女孩。曹欢本能地弯下身子抱着小女孩滚到地上。糖人兔子掉在地上，染了泥土。第二波飞刀紧随而至，被飞身而至的殷朔全数挡开。带到曹欢抱着小女孩站起来时，熙攘的集市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殷朔把那只兔子递给曹欢，曹欢把它放进小女孩的手里。小女孩笑得很开心，眉心的红痣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回京之后，柏儿说：主子，没有王法了简直，他们竟然让您身处险境。应城的官员应该全部治罪。
　　曹欢皱了皱眉。
　　应城太守被免职，押解回京听后发落。

　　皇帝要治应城太守的罪。朝堂上一片劝谏之声。应城太守并非什么安邦定国之才，只是身份特殊些。应城太守是钟家的人，是钟皇后的堂兄。皇帝其实也并不是想把应城太守怎么样，他根本不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皇帝只是想废后而已。本来，皇帝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十分坚定。可是最近，刘淑妃天天在皇帝耳边转着弯儿变着法儿地吹气，吹得皇帝不光耳朵痒痒的，心也开始痒了。皇帝对皇后的感情，若说有的话，那也是几十年前，在皇后未成为皇后的时候。更何况，皇后还生了一个傻儿子。皇帝的嫡长子是个痴儿，六岁开始会说第一句话，十岁时才能握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皇帝想不能把祖宗的基业交给一个傻子啊。可是嫡长子在，立别的皇子似乎说不过去。于是皇帝想到了废后。废后是大事，自然得费好大一番周折。

　　太后把皇帝召去，训斥了一番。太后说以后不可让欢儿再到那荒蛮之地，皇帝点头。太后说以后哪都不去了就在皇都好好呆着。皇帝点头。皇帝说这次的事情是儿考虑不周，让母后受惊了，以后绝对不会了。太后气消了大半。太后又说：皇上打算怎么处理皇后的堂哥啊。皇帝说：母后，欢儿是在应城出得事，应城太守自然得负责。太后说：应城的防务不是一向由北军……说了一半，太后忽然愣住。应城的防务由北军负责，北军刚刚卸任的三军统帅韩建与钟家是儿女亲家。无论治谁，皇后娘家必受牵连。

　　众人迎接许王世子回府。曹欢一眼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小九，曹欢走过去说：小九这段时间好不好啊？
　　小九笑得干净：很好的，世子哥哥。
　　当晚许王说：这次能平安回来，得去庙里谢谢菩萨。
　　曹欢带着松儿柏儿去了西山金华寺。曹欢跪在厚厚的垫子上抬头看着眼前的菩萨，曹欢问：这是哪个？松儿小声答：是文殊菩萨。曹欢一直愣愣地看着，柏儿说：主子您拜一下吧。曹欢静了一会儿，而后慢慢弯下身子。
　　曹欢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小沙弥过来说住持方丈有请。曹欢跟着小沙弥去了。松儿柏儿在外头守了很久曹欢才从里面出来。曹欢样子看起来有些倦，脸色也不太好。松儿小声问：“您没事吧？”曹欢叹：“坐太久了，累。”声音一顿，笑道，“主要还是那老和尚说得佛法听着太累了。”这一笑，脸上倦色淡了许多，柏儿说：“主子你来之前说带我们去东郊赏菊的话还算不算数啊？”
　　“算，怎么不算，我说过的话哪句不算？！”
　　曹欢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