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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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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取的事情很快平息,很可惜的是,有两位咒术师牺牲在那里。裕起子快速的处理了事后家族里的抚慰金文件,名义上是协会派过去的,所以协会那边还有另外的补偿。长期见这些事,她都麻木了似得。
这种做派显然是最让未来家主讨厌的,五条悟此时放了暑假,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心情好了也会出去展现一下珍贵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力量,但是更多时候都在家里蹲着打游戏。这实在是太让人看不下去了,因为生下了珍贵的六眼,五条悟的父母跟着鸡犬升天,原本甚至都不能姓五条的,只是血缘有点远的分家,生下了五条悟之后就成了主枝的一份子,还能改姓五条,从默默无闻的旁支变成了族里的大功臣,连带对儿子也不甚亲热,只有满腔的讨好,甚至带着惧怕,总是在儿子面前唯唯诺诺。
他的日常也基本都是现任家主一家在管,家主夫人去世之后,就是比他大五岁的堂姐裕起子全权负责。他这个样子实在是糟糕,裕起子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每天早晨按时叫他起床,喊他吃早餐,半夜里还会突击检查看看他是不是在玩游戏,抓到以后也没什么办法,反正人家有的是办法不听话,起码术式一开,她就没法近身了,只能隔着看不见的墙壁翻白眼。
又一次抓到他半夜还在打游戏,裕起子现在也不跟他犟了,她直接绕到院落角落里,关掉了这个院子的电源。五条悟习以为常也懒得跟她生气:“睡了,记得再给我打开,早晨起来我要洗澡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隔天裕起子安排了暑期旅行,说是旅行,实际上是裕起子要到山形县去办事,顺便拉上了在家里快要发霉的五条悟:“少爷,请稍微出去转转吧,家里难道那么有意思嘛?”
不耐烦跟这个讨人厌的堂姐出门,但是又没办法对抗动辄停水停电断甜食的威胁,只能认命的从了。在车上,他问:“你去那边做什么?”
“跟一个银行的社长见面,另外要看一下月山的咒物是否需要带回家重新封印。”
到了山形县之后,接待他们的是本地一个依附于五条氏的小家族曾布川家的人,整个家族才十来口人,在本地经营一间神社,这是他们这行的常态,开个神社或者寺庙作为对外的事业。
一起来的还有他们家的继承人和真,裕起子作为主事的,由家主来接待没问题,他们的继承人应该招呼好五条悟的,可惜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他像个木头桩子似得站着。看到五条悟在打量他,立马微微低下头表示尊敬,并且再也没看他一眼。
胆小,沉默,顶不上事,五条悟对他的第一印象差到了极点。
好在他们能帮忙的事情也就是一起上一趟月山,放置在这里用于镇压咒灵的咒物果然有些封印松动了,用了特制的容器将东西收好,这个盒子交给了五条悟保管:“稍微做点什么吧,少爷。”
“无聊。”不过还是把这个三十公分见方的盒子抱了起来。
这件事完成之后,裕起子还要去跟那位银行家见面,这只是本地一个不算大的银行的社长,主要业务是给本地农户和小商户提供小额贷款。利率很低,都赚不到几个钱,但是因为这业务跟做慈善似得,在本地很有威望。
此次来见他,一是因为去年的时候裕起子抓到机会,帮这位家里处理了一起咒灵袭击事故,二是他们家的长子明年要参加国会选举,只要通过,就可以成为参议院的议员,成为国会的一份子。
这当然是势利眼裕起子需要巴结的人,五条悟拎着这个咒物觉得很无聊,于是他就跑了。理所当然,他才不是什么乖乖崽。对于这个情况,裕起子也差不多有预料到,那孩子那么大了她管不了了,打电话问他:“零花钱够吗?咒物送回来你再出去玩如何?一直带着也太麻烦了。”
本以为要被唠叨的五条悟准备反击的话都准备好了,结果人家来了这么一套,反而楞了一下,随后说:“我能不好吗?管好你自己,弱鸡。”说完就挂了电话提着盒子快活去了。
因为咒术师的特殊性,御三家的地位在行业内和高层之间都有一定的分量,毕竟做咒术师工资高也是国家拨款来的,进入县一级的议会以及市一级的警察系统高层都会被告知相关事情,被告知的时候需要做束缚来约束自己,以至于至今这些事没有在国内流传开。
裕起子一直都认为,不应当是这样,这样的行为模式大大的削减了咒术师的统筹能力和影响力。她想要推行公开咒力的存在,以此来获得更多的权柄。
加茂氏和禅院氏依旧十分传统,自觉立于人上,对政治并不热心,她只要运作得好,最后御三家也必然是五条家放在最前面,五条悟对外是最强,她在五条悟的背后,将掌握更多更多的权利。
而现在,她要抬着第一个人进入国会了。
简单的金钱交易显然是不行,毕竟权利能吸引来足够多的东西,其中金钱是最不缺的东西。她要拿得出别人无法许诺的东西才行,这时候,咒术世家的优越性得以体现。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特殊性,以前的政府才会限制阻止公开咒力存在的事情,裕起子完全理解,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卖方市场,除了日本国,其他国家或许少,但是也没到不需要咒术师的程度,他们是卖家,自然有定价的权利。
从山形县离开之际,她才再一次给五条悟打电话:“少爷,玩的开心吗?”
其实一个人相当无聊也就是到处转转的五条悟很无语:“还行吧,这地方太无聊了。”
“那就回去东京吧,想去哪儿逛再去逛。而且,恕我直言,您的暑假作业还差很多没写。”过于无情,但是是事实。
回到东京之后,自然有人去处理带回来的咒物的事情,姐姐就领着叛逆期的弟弟出去玩了,在新宿闲逛了一天,五条悟都被伺候的没话说了。零花钱是有的,但是毕竟还小,照顾他日常起居的裕起子并没有给他特别多,这么嚣张的见啥要啥也不是他五条大少爷的日常。
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拿来气人的恐龙睡衣,裕起子付款的时候皱着眉表示不理解,不过还是掏钱了:“少爷喜欢这样的睡衣吗?到冬天可能更需要一些,要不要我定做几套给你替换?”
她肯定是故意的!大少爷气呼呼的走了。
至于暑假作业,做了,但没完全做。所以开学被叫家长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上流私立学校,一般来说是不太喜欢叫家长来的,让家长认为学校的老师无能,连孩子在学校的事情都搞不定是有损口碑的,所以这位大少不止没写完自己的作业,还鼓动另外几个平时也很刺儿头的孩子一起把全班的作业给丢了垃圾桶。
随后翻墙逃课,是老师们在离学校不远的柏青哥店里找到的。
来的自然不能是五条悟的亲生父母,也不是百事缠身的大家长,是从学校匆匆赶来的还抱着一堆毕业要用的书和笔记的裕起子。
相对其他成年人,自家孩子是祸头子,且一看还是个学生的裕起子自然成了一群家长挤兑的对象,大家都自诩上流人,也不说的很难听,只说他们家家教不严,带出来这个孩子才这么调皮云云。很委婉的用了调皮这个词,给祸头子开脱一些,自己家的孩子自然是连调皮都够不上了,倒是挺会说话。
裕起子看了一眼站在墙边还在跟旁边的同学交头接耳的少爷,把沉重的帆布袋往地上一放,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上去:“这我承认,我们家对于少爷的根本没有管教可言,对他十分溺爱。那又如何?因为他有自在的权利,现在他要拆了学校我也会给他兜着的。他以后多得是闯祸的时候,我都会这样说。”
这么嚣张?反而一群家长有些懵了,这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呢?
她把视线转向五条悟:“所以,少爷你要如何处理呢?”
一屋子的人看向五条悟,他握紧了拳头,脸红了:“裕起子你最讨厌了!”说完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离开之后,裕起子才站起身:“实在是抱歉,说了那样不着调的话,不过我们家少也确实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气,让他意识到事情很难处理只能这么做了。实在是抱歉,之后我会想办法纠正他的行为的。”
瞬间大家都没话说了,裕起子就提起她的帆布袋:“失陪了,我要去看看那孩子在做什么。”
皮够了的大少爷享受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跑完了就觉得实在是丢人。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弄得像是他心虚似得,倒是...也确实心虚。
不大一会儿,就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不用看都知道是他的堂姐。平底皮鞋停在了他的面前:“今天的课没法上了,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再去打一会儿柏青哥?”
邪火简直要从心底冒出来,他们总是这样,什么都顺着他,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会谴责,小时候去加茂家做客,他用掌握的还不熟练的术式把人家家的庭院弄了个乱七八糟,是身为家主的裕介替他道歉;再长大一点在学校里有什么烂摊子,小学的前几年是裕介的夫人未辉帮他处理,后来她去世了就是还在读中学的裕起子在做。
根本没人真的关注他,只是把他当做不得不好好伺候着的吉祥物,因为他有一双珍贵的六眼,他会越来越强,未来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强的人类。
他们要的只是他作为五条活着就好了,剩下的事情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