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狐狸阿笙

2、第 2 章

　　无尽头的雪原上，空中飞翔着一种雪鸟，雪鸟口中叼着幼崽的‘粮’。
　　阿远的骨头被雪鸟的鸟喙咬断，露出痛苦的神情，身躯无力地挂在鸟嘴上。雪鸟飞的很快，他被风吹的飘摇，像个软趴趴的肉虫。
　　雪鸟带着他回到巢穴，这是一个参天巨树，长着冰凌一样透明尖锐的叶子，树的中央有颗冰做的鸟巢，朝中一只高于三米的幼鸟，张着嘴嗷嗷呼唤，等着母亲为它喂食。
　　阿远心中难受，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刚值班第一天就要丢了命，他愧对于父母，没能再孝敬他们。
　　倒吊在鸟喙上，幼年雪鸟张着嘴，像一个无尽的深渊，阿远都能看到它鲜红的喉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霎时间天地静止，成年的雪鸟被红色的烈火击飞，阿远身体掉落，在即将被摔死时，一股轻柔温暖的气流包裹着他缓缓落在地上。
　　阿远眨着眼睛不可思议，他活过来了。
　　然后他看到了他一生的信仰，一整追逐的光。
　　如火焰一样耀眼的红衣女神悬浮与空中。轻描淡写地抬手，一个神秘的符号泛着红光打入两只雪鸟体内。两只雪鸟一个倒巢里，一个摔在地上，都不停的打滚，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上的白色羽毛冒着烟变成焦黑。
　　身材娇小的女神，伫于天地之间，却比雪鸟还要高大。
　　阿远失神望着纯白天地间的那一抹红。是，是神！他们雪域终于等来了他们的神！
　　听最年长的长辈说，五百年前雪域是有神的—雪神大人惜。传闻惜有着俊美神颜，钻石一般的瞳孔，行走之间神光环绕，让人不敢窥视。
　　神女缓缓降落，赤足悬浮在地面一厘米上，她弯着腰好奇地看着地上身体扭曲的人。歪着脖颈，眼睛纯洁，竟让阿远心中出现“可爱”这个亵渎神明的词。
　　神怎么能可爱？那是对妹妹的形容，不是对神的！神必定是令人敬仰而不敢靠近的存在。就像雪神惜，人们远远见了，都会虔诚伏于地上，那残缺之人更是会躲进瞧不见的角落，未免冲撞了神。
　　阿远心中谴责自己，赶紧闭上了眼睛，嘴中喊着：“求神女降罪！”
　　忽地，他身体由内而外的温暖，断裂的骨骼复归了原味。闭着眼睛的阿远眼球转动，心中轰地一声炸出一道光。
　　神女在救他！
　　所有人都知道，上神不会干预人类的生死。
　　为什么？
　　“你是我的子民吗？”神女的声音好可，哦不，是天籁！是仙乐！是让人灵魂出窍的神弦！唯独不能是令他心脏怦然的可爱……
　　阿远的眼睛被一股力量掌握着，不受控制地睁开，入目是一双雪白温润如玉石精雕细琢的足。视线赶紧移开，看着远处抽搐着爪子的雪鸟冷静冷静。
　　“嗯？”神女发出疑问。
　　脸上涌上的滚烫将他煮成了虾，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冻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了，整个雪域都是我的子民，你肯定也是。”神女说到，然后轻笑一声问他：“我的子民都像你这般傻么？”
　　“我……我……我……”
　　阿远我我我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在雪地上，他该是冷的，但此时羞的浑身发烫，甚至头上冒起了烟。
　　神女觉得无趣，不再看他，直起身转身看向雪鸟，手一伸将两只雪鸟收进空间，又转头看向她傻了吧唧的子民，叹了口气，嘟囔道：“算了，你也进来吧，谁让你是我的东西呢”
　　将最后一个‘东西’放到空间，神女飞到巨树的顶尖，望向东方，神情莫测。那里有一座的冰城，其中最巨大最华丽的主城上方盘旋着一条气势强大的冰龙。
　　“再等等吧，还不到时候。”
　　神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