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田的日子》谢嘉琛

4、第四章 开始理解这个行业

　　（1）
　　天又还没亮，那群人又同样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记得那个时候还是一月中旬，北方的天气还没有回缓，依然很冷，那风吹过来不像南方特有的湿润，是一种干燥的气息。这次很奇怪的，是柳婷婷过来叫我起床的，她告诉我说我姐先去了，要给我一惊喜。我信以为真，这次没有过多的刁难她，有点麻利的起了床，然后跑过去漱口，还是一样的看到了牙膏、洗脸水都帮我准备好了。看着柳婷婷那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我反而多了一份不安，我在心里盘算着莫非今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简单而又匆忙的漱洗后，柳婷婷就像拽着一犯人一样的拽着我往大马路上走去，不知道的真还以为我们之间有啥隐情呢？特别是这大晚上的。不过还好，只有路灯是亮着的，大马路上见不到一个活人。不过走着走着我就发现方向不对，并不是昨天去的那个课堂，虽然我刚出门的那一刻这个夹着我走的人跟我嘀咕了几句，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回的路越走越偏，开始绕着往乡村跑了。在这一路上，我看见了盖瓦的土房，像乡间小道的马路以及比我家镇上街道还差劲的街道。当这些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有点诧异，一个省级市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再思索多久，胆颤的心马上又开始紧张起来，我望着柳婷婷那淡定的表情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间凶器啊？绕了好几圈之后，我突然发现前面隐隐约约的有那么几个人影，在那里磨磨唧唧的散着步，悠哉悠哉的来回挪动着。这时，我才感觉出我要去的地方可能到了，那个可能会给我惊喜或者惊吓的地方马上就要出现了。此刻，我屏住呼吸，提着心胆闯进了那个境地。
　　我沿着楼梯摸着黑往上爬，隐约的听见唧唧咋咋的声音，像是在说“你好你好”什么的，应该是和昨两天的情形是一个样的。可是当我真正的移动到大门口时，把我吓了一跳。从玻璃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的左右两边站满了人，将近有30、40多号人，真是一非常壮大的场面。不过，这次我没有被拽着进去，而是处于本能的习惯，迎着别人伸出的右手握了上去。这些的热情虽然让我有点不适，可我还是想一个个的将他们的手握完。可还没等我回完这些友好的表示时，我就被后面的一双手给推到了布满人头的第二排。
　　坐了下来，我的神经还没有完全的松懈，还继续的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刻。其实，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当时我为什么一点儿害怕的心理都没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在我的眼里竟然会变得这么的平淡。待我坐下来后的不久，马上又开始重复着昨两天的流程：宣讲课堂纪律-小主持-大主持-娇妃-制度-成功人士分享。
　　在进行到小主持的环节时，柳婷婷和我的名字被同时的叫喊了出来。这时，我可慌了，因为这些上去报名字的人都是用着基本上的同一个台词，什么“携手并进，共创辉煌”啊，什么“最知心最开心的事业合作伙伴”啊，总之，没有一点儿的新鲜感。
　　（2）
　　柳婷婷上去的时候说的是“大家早上好，我叫柳婷婷，来自河南商丘，我也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成为大家身边最知心、最开心以及最最有力的事业合作伙伴”念的非常的有气势，声音非常的洪亮，也似乎好像是对着我吼的。不过，我没去理会，直接就跑到上面去开始背述计划有一小段时间的台词，我想标新立异，于是转过身面对大家。没上去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什么，可是一看见下面一大片的人头，有老的、有少的，有胖的、有瘦的，我直接就懵了，原本设计好的台词全给忘了，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这是我来考察这个生意的第三天，我没有很懂这个东西，但是我会花时间去弄懂的，给我姐一个交代，谢谢大家！”我不明白当时我会这么傻，说些这样的话。
　　接下来，我所住的地方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冒了出来，都出现在讲台上，不过这些是我预料之中的。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姐芳芳竟然上去讲娇妃，而且讲的那么熟练。我真的吓了一跳，这一跳非同小可。我感到有一丝丝的凉意，她不是跟我讲她在考察的吗？怎么就已经是里面的一个成员了呢？怎么会是这样啊！当时，我非常的气愤，充斥着一肚子的怒火，竟然这样的骗我。
　　不过，我尽量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虽然我非常的讨厌别人的欺骗，何况是我已经不当做外人的“姐”。这件事情过去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人给我分析说我可能存在姐弟恋，现在想起来也许有吧，但是不管怎么说当时的我真的比男朋友的状态还要好。
　　我依然耐着性子将制度听完了，讲的都是一些这个所谓公司“新田”的一些奖金分配制度，那速度的进行的非常快，我感觉讲的那个人嘴巴子就没怎么停过，就像是机关枪的扫射。
　　接下来，我想应该是这里的一个头目上来讲什么成功人士分享吧！这样的环节我已经经历了两次，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了，可是这次还是让我吓了一跳。冲上讲台来讲课的竟然是贾健，这个在一开始就没给我什么好印象的家伙，那张看起来就像坏人的脸蛋，还果真是那个住处的头目啊，难怪在吃饭的时候那些人似乎总是刻意的去尊重他呢？原来是这样啊！
　　他站在上面，开始了他精彩的唾沫表演。它先是激情洋溢的介绍了一下他自己，接着又是一番抑扬顿挫的激励人心的话语，反正我没听明白他所讲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听见下面总是“啪啪啪”三声非常有规律的响声。我没有跟着鼓，我觉得这些人都他妈的不正常了，好好的脑子就这样的被毁了。
　　贾健在做完自我介绍后，开始了一段非常长的经历的讲述，他主要表达的意思是他也是一样的被别人骗过来的，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弟弟贾明，他同样的经历了一个非常不理解的过程和一个痛苦的反思过程，但是今天他还能够站在这里，并且达到了公司的第三级别，就说明这个公司的现实意义，不存在所谓的不安全性。在讲这些的时候，他故意的瞄了一下我，发现我听的很认真，于是又开始激情洋溢的讲述起来。其实，当时我只是觉得我的经历和他所讲的太像了，包括进寝室的场景，包括上课堂前以及上课堂后的一些反应和动作，都非常的相像，感觉起来不像是编的，因为这种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有真正切切的体会的。不过在他开始讲其他的内容时，我就没怎么去理会了，眯着眼睛就睡，也不管他讲的多么的起劲。
　　可是正当我快睡的流出口水时，又“啪啪啪”的三声，一下子就将我震醒了。
　　（3）
　　我非常无奈的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望了望上面的讲台，只见一双凶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当时我不免打了个寒颤。这个家伙我可惹不起，他妈的可是我姐的上司，那个鬼住处的头目啊，要是把他得罪了，我和我姐就休想走掉了。于是，我强打起精神，摆出一副叫花子祈求路人施舍的神情，无奈的望着黑板。
　　看着他激情洋溢的讲解，我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的内容，可是我听来听去还是一样的拉人头啊、金字塔等内容，甚至又一次的将“23.8万/月”搬到了黑板的右上角。听到这，望着贾健，我只是呵呵冷冷的一笑。我心里想着，就你们这些人，住的地方像狗窝一样，还这么多人凑一块，连个房子都买不起，还谈什么23.8万的月工资，23.8万一辈子倒是非常有可能的。我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些人已经不正常了，完全靠着一种信念活着，这种信念到后来被我亲身的证实了。
　　这一堂课讲的特别久，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我立即就想撒腿就跑，我不是想逃走，实在是膀胱受不了了。可是我还是一样的被别人拉住了，被迫着坐在那里回答上来跟我交流的一女的问题。她问我:这个行业现不现实？23.8万/月的工资能不能拿到？我只是说不知道，并对她发出淡淡的一笑，就挥手告别了。
　　出了玻璃门，阳关照射过来，我再一次的感觉到阳光的明媚，我像是回到了人间，重新活过来了。我当时比较的反感这种课堂上的折磨，可是这种苦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还要继续的承受着。
　　“今天感觉怎么样？”芳芳，也就是我所谓的姐追了上来，问我的第一句话
　　“还行，你竟然上去讲课了？”我带着疑问的语气去问她
　　“挺惊讶的吧，看到你姐都上台讲课了，以前你肯定不知道她还能讲课吧”柳婷婷不知趣的问我
　　“是哦，我是挺惊讶的！”我淡淡的回答着她这有点唐突的问题
　　“是吗？我以前都没讲过诶，这次我竟然也上讲台了”她很明白我的心思，但就是故意的装作不知道，对我的话进行反面的迎合。
　　“是，挺厉害的哈！”语气中夹杂着一种嘲讽的意味
　　“怎么样？你姐在这变化蛮大的吧，这个生意还不错的吧？”柳婷婷继续不知趣的犯傻
　　“非常的好，变得越来越优秀了，我都不认识了”优秀两字我咬着牙吐出来的
　　“不说这个了，你应该饿了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姐已经发觉了我的愤怒快到极点了，于是将话题转移开来，不再对我的感受不理不顾了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她们俩的挟持下，朝着吃早餐的地方走去。
　　（4）
　　前几天都因为非常的生气和害怕，没有好好的观看一下这里的早餐店。这里的早餐店并没有比较特别的地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初中读书时的路边摊，随便的摆几张凳子和桌子，就算是食客吃早餐的地方。店面相当的小，最大的也不过20、30平米的样子，在店内的座位也只是简单的几张破板凳的拼揍，白色的纸张飘的满地都是。不过，吃的东西倒是挺多的，比较富有地方特色的是煎饺、煎包、肉夹馍。其中最为有名的汤食就是“啥汤”了，一种以老母鸡、鹇猪骨和麦仁作为主料，并配以五香、生姜、淀粉和香油等辅料精熬而成的浓汤。制作这个汤最主要的就是主料的熬制，熬制的锅是一种有鲜紫柳木箍成的甄锅，而甄锅木所具有的柳泪可以为汤添加更多的美味。“啥汤”的熬制比较的讲究，一般要花费16个小时的时间，熬制的过程还要先大火后小火，直到这些主料都被煮熟煮透为止。
　　相传，“啥汤”的前身是雉羹，由烹饪的先师彭鉴发明的。但是流传至今，其口味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汤味也没有那么的正宗了，制作的过程也变得更加的简单和随意了。宿州这个地方的早餐店基本上都有“啥汤”，此汤是宿州人们早餐必喝的一种汤食，就像南方人早上喝豆浆或粥是一样的。不过，第一次喝这种东西，我非常的不习惯，特别是那煮的又烂又油的鸡肉，喝着就像是在喝一碗油一样。可是，我看着那个柳婷婷，她和本地人一样，吃的那么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将油条沾着汤汁吃。但是，当我在这里的时间待的越来越长时，我发现我也慢慢的变成了和柳婷婷一样，喜欢上了“啥汤”，更喜欢起了由“啥汤”演变出来的“豆腐脑”。
　　吃过了原本是中餐的“早餐”，我们仨又沿着柳婷婷凌晨带我所走的路回到那个“可怕”的住处。
　　（5）
　　回到了住处，他们还是像前两天那样热情的对待我，不同的只是多了一些这个行业上的话题。就算是在玩游戏的时候，这些家伙也总往黑板上的一些内容去引导，故意的表明这个行业有多么的好。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倪峰那过于夸张的表现和话语，他竟然手舞足蹈的欢迎着那个所谓的成功人士，也就是这里的头目贾健的凯旋。不过，当时我竟然不反感，还一味的认为这个人真的挺厉害的，直到后来这些事情都被自己经历后，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带有欺骗性的表演。
　　吃过饭后，贾健把我叫到男生的房间里，说实在的，我都无法明白当时我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一个环境。
　　“怎么样？念平，待了这么三天了”贾健表现出一副和我很亲切的样子
　　“还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问的是哪方面
　　“对于我们这些人，感觉如何？”另外的一些人也吃好了饭，开始进来围坐在我们的身边
　　“很好啊，挺好玩的，人也很友善”面对当时的场景，我只能这么说
　　“那我就直说了吧，咱俩是老乡，上午上课的时候你也听到了，我是被我亲弟弟给骗过来的，但是这个骗也分为善意的和恶意的，如果亲人的骗都存在恶意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没人可以相信的了，你说是吧？”说到这，他拿起放在地板上的“黄山”烟，也就是5元一包的那种，递给我。
　　“我不会抽烟，不用”
　　“没事，就抽一根吗”
　　当时我挺装B的，竟然拿起我平生最讨厌的东西。接着，他又继续跟我讲。
　　“你知道吗？我第一个叫的人是我的女朋友赵亚丽，你认识的”
　　“哦”我有点疑惑的回答道，我只是觉得“美女配了野兽”
　　接着，他又开始跟我聊起了我身边的这些人，经过他的介绍，我知道了这里有好几个是厨子，阿杜是我们的老乡，赵佳佳也还是和我一样的正在考察这个行业。一下子，我感觉自己被这个氛围给包围了，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现在我还是有点窒息的感觉。此时，幸亏我姐芳芳叫我出去玩，不过我想那应该是时间到了吧。
　　出了家门，我又感觉我又重新的回到了光明的世界，整个人又开始放松起来了。
　　“姐，今天去哪玩啊？我可不想再去找什么人聊天了，真没意思！”
　　“今天我带你去雪枫公园，一个为纪念抗日英雄彭雪枫将军的公园”
　　“真的啊？那我要去”对于这样的人文景观我一般都没有抗拒力
　　不过，芳芳并没有先带我去那个地方，而是先将我带去了另外一个环城公园。这个公园也就是环绕河流而建的，简单的在河流的旁边设了一些亭子、运动器材，就像是我们那儿的梅江公园一样。不过，据说这条河流是非常的有来历的，是具有非常浓厚的历史文化价值的。可惜现在已经成了一条臭水河，垃圾和黑水布满了整个河流，一到天气稍微炎热一点的时候就会涌现一阵阵的臭味，着实让人难受。可是，正是这样的河流还依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有些干净的地方依然会拿来当作生活用水，也许这就是我们中国出现的一种非常普遍的现状吧，没什么好奇怪的。值得奇怪的就是我姐竟然在这没让我待多久，就又和柳婷婷一块把我“诱骗”到离这不远的一个寝室，我知道这又是去找人聊天，可我姐偏要狡辩着说是去喝口水，这借口可真够蠢的。无奈啊无奈，我只有再次进入那个我已经看到了好几次的场景里去。
　　（6）
　　这次和我聊天的是个将近30岁的女人，可以说已经有了一些社会经验的那种人。她跟我聊的话题还是一样的牵扯到这个行业、这块黑板，不过只是说的更加的直接明了，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看了三天下来，觉着这个行业怎么样？那上面的钱现实吗？不过，你也看得出来，这里没有人是傻子，没有钱这么多人怎么生活，何况每天还要吃喝呢？是吧？”
　　我没有回应，只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见我没有反应，又开始从感情的角度出发，接着说：“你看芳芳是你姐是吧？她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相信她不会脑子有病，从那么大老远的把你叫过来，就是每天给你花钱，然后让你厌恨她吧？没有人会傻到这个程度的”
　　“嗯，那倒也是”
　　“是这样啊，所以趁你来了这，你就帮你姐认认真真的考察一下这个生意，等你看懂后你不仅对你姐有一个交代，对你姐也同样的有一交代，不是吗？”
　　“那倒也是”
　　聊到这个程度，她见我有点变化的样子，并且也比较诚恳的接受了她的建议后，也就没有再继续深入的聊这个话题了，而是跟我聊宿州的一些好玩好吃的地方，说让我这几天一定要好好的让芳芳带我去转转。这个东西不需要她多讲，我想这也是我必须要求要做的，谁叫我姐骗我。
　　我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聊得差不多了，也就起身说带我出去玩，并和那个女的握了手之后，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不过，这次下来之后，我没有先前的那种怒气了，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我也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直以一种埋怨的语气跟我姐讲话了，对柳婷婷的防备也逐渐的消失了。也许，真的是这次谈话什么都敞开了说，心里也就比较的舒坦、明朗了吧！
　　（7）
　　回到了住的地方，我开始反思这几天奇怪的地方，并产生了以下几点疑问：
　　对宿州市的疑团：
　　1.为何这里单单的一条淮海中路会凝聚着24家银行？
　　2.这里工厂不像建工厂的地方，城不像城、村不像村的，可为何还能有如此的繁荣景象？
　　对新田的疑团：
　　1.为何这个组织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将来自不同行业、不同年龄段的人聚到一块
　　2.这个组织对刚入员工的引导，也就是说它的最底层人员的运作方式是什么？该如何去做？
　　3.如何快速的成为理想中的职位
　　除了这些，我还有许多疑问待我自己慢慢的去了解。不过，这里的人对我都很不错，固然这里的环境不怎么样？但是我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个大家庭的温暖，而这个正是我在学校里所缺乏的。
　　慢慢的，我开始试着去了解这个行业，并接受这里的人。三天已经过去了，我和我姐的安危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我想为何不去了解这个东西，兴许我的意见真的可以让我姐做出相应的改观呢？这样想时，我就没有那么生我姐的闷气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一件好事，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遇？
　　第二天，我没有等着我姐或柳婷婷过来叫我，自己就早早的跟着宿舍其他人醒过来了。并且主动的跟着我姐来到课堂，坐到了第三排的位置。课程还是一样的步骤，小主持、大主持、娇妃、制度和成功人士分享，不过这次我听的比较认真，因而开始对这个行业的运作和挣钱方法开始感兴趣了，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下课后，别人如之前一样和我聊天时，我没有排斥了，反而比较有意思的提出了几个疑问，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可真是非常的单纯、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