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装成人工智能回来了》石头开花生

1、相见不相识

　　左螺旋星系?瑞国
　　瑞国首都最繁荣的朱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围到告示栏边，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虫族被赶跑了！真是天佑我大瑞！”
　　“是呀，光明会的祈福真的有用。”
　　“听说今天光明会的圣女在大明殿祈福，我们快去吧。”
　　“关光明会什么事，明明是景大人去大昭请到了卫将军的援兵。”
　　“切，那个姓景的不过就是个传话的，大昭是不敢得罪我们大瑞才出兵的。”
　　“就是。我们可是天降祥瑞，上天赐福的大瑞。”
　　所有人纷纷赞同，不约而同的忽视了大瑞前些年败于虫族之事，有人快活地谈起了庆祝之事，还有几人相约着去大明殿祈愿。

　　大明殿坐落在朱雀南街，殿宇气势恢宏，前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祭坛之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正翘首以待圣女的到来。
　　忽然钟声响起，一个庄严的声音传来，“恭迎圣女！”
　　随即花瓣雨纷纷落下，伴随着花雨，一座华丽的辇舆从天而降，辇舆上端坐这一名盛装女子，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顾盼生情的眼睛。
　　人群前几名光明会的信众齐声说道，说完便躬身行礼。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喊道，“恭迎圣女祈福！”
　　圣女则从辇舆缓缓走下，这时一列光明会的侍女走上祭台，两人托着一架精致的竖箜篌，两人举着一个坐垫。
　　悠扬的乐声如水般流淌，流入众人心中，停住了他们的时光。
　　就在众人如痴如醉之时，一声凤鸣让人如梦初醒。众人抬头一看，空中竟飞来一只凤鸟。
　　“是凤凰！”
　　“是凤凰！”
　　台下众人纷纷惊呼，台上圣女也甚是意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动作。
　　很快乐声也听了下来，那凤鸟在空中盘旋几周，寻不见心中向往，长鸣一声，抱憾而去。
　　而台下众人早已惊呆，半晌才有信众大喊，“天降祥瑞，赐福于斯。”喊着喊着，竟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
　　众人也跟着跪拜并大喊，“天降祥瑞，赐福于斯。”
　　圣女看着众人的欢呼与跪拜，有些迷茫，也有些不安。这时台上的两个侍女见状交换了一下神色，引导着圣女坐上辇舆。
　　辇舆随风而去。这时一个信众大喊，“天降圣女！”
　　失了乐声的众人也纷纷大喊，“天降圣女！”
　　而在广场不远的高楼之上，一位容颜俊美的华服公子倚窗而立，一双丹凤眼正睥睨跪拜的众人，他正是光明会神使。心情不错的他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圣女，以及她身边低头跪着的乐师。
　　神使想起方才动人的乐声，不由得对乐师有一丝好奇，薄唇亲启，“抬起头来。”
　　乐师抬起头，神使才发现这其貌不扬的乐师却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亮透彻，跟那个人很像。可她如果知道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应该会气得跳脚吧，要是她还能跟他生气该多好。
　　乐师觉得神使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让她有一丝担心，忍不住出声道，“大人？”
　　神使回过神，难得温和地道，“今日你弹得不错，但停得稍微慢了些，今后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的乐声得时刻配合圣女的动作，知道吗？”
　　“是，大人。”乐师的声音有些嘶哑。
　　神使道，“好好干，不要走漏了风声，以后光明会的乐器采购都归你们店了。”
　　“多谢大人。”
　　乐师告退后，圣女幽幽开口道，“既然她弹得这般好，又何必让我上去装样子，捧她当圣女就好了。”
　　“胆敢质疑圣女人选者，视为对光明会大不敬。”神使平静地道，可眼角的冷意却能将她杀死。
　　对上他的目光，圣女心头涌起一阵恐惧，想起那些以前忤逆他的人的下场，而她的错误比他们严重百倍，她该死，她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越来越用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这时窗外吹过一阵大风，吹起了圣女脸上的面纱。
　　神使看到她面纱下姣好面容，收敛起眼神的杀意。
　　圣女这才感觉窒息般的恐惧，松开了自己的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一步步向她走来，圣女不由得想逃跑，可她方才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就再也不能动。
　　神使走到她面前，扯下她的面纱，轻轻抚上她的脸，有些苦恼地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总惹我生气，我真怕刚刚自己一时失控，你就把自己给杀了。”
　　“神使大人，我错了。求您原谅我。”圣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
　　神使看着圣女那双似泣非泣的眼睛，忍不住拿出帕子替她擦去了泪痕，在她耳边温柔的叮嘱道，“不要害怕我，她永远不会害怕我。”
　　他的柔情让圣女看到了一丝希望，圣女趁机乞求道，“不要杀我，好不好。”
　　这样的脸上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这种眼前人的卑微不像她，倒像他自己。神使皱眉伸手捂住了眼前人的嘴，一定是还不够像她的原因。
　　神使松开了她，替她戴上面纱。“时间不早了，该去治疗室了。”
　　圣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嗫嚅着道，“昨日不是检查过身体了吗？”
　　“去整容。”神使说完唤来门外四位侍女，吩咐了她们几句。
　　两名侍女于是领着圣女离开，经历了方才鬼门关那一遭，圣女已经没了说不的勇气，只想赶紧逃离神使身边。

　　一名侍女呈上一束犹带露水的百合花。他接过花，打开了屋里的密室，密室里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处处亮着暖黄的灯光，温馨而舒适，墙上还挂着一张女子的画像，画中人与圣女有六七分相似。
　　神使来到梳妆台前，换下昨日的百合花，又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画框，拂去根本看不见的尘埃。
　　做完这一切，神使有几分期待看着画中人。画中人生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目光温柔的注视着画外人，眼角含笑，似乎很喜欢他为她做的一切。
　　得了她的鼓励，他兴致勃勃地开口道，“我今天见到一个乐师，她的箜篌竟然也能招来凤凰。”说完他又连忙补充，“自然弹得是比不上你的。”
　　他又有些羞涩道，“我好久没有听你弹箜篌了。”
　　画中人依然微笑着看着他，没有拒绝。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箜篌的乐声，动人心弦。
　　他撑着脸，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闪耀着动人的光芒，直到一曲终了，他才轻声道，“我很喜欢，谢谢。”
　　她的笑容一如往昔，抚慰着他的心灵。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画框上的灯光即刻熄灭，画中人眼眸的光也随即消失，花瓶后藏着的音响也自动关机。

　　神使走出密室，打开门发现院外站着两个男子。
　　“莫讵。”一名华服男子悠哉拱手道。
　　“参见神使。”另一名瘦高的男子则紧张地行礼。
　　“袁森。”神使莫讵看向华服男子，“这位是--”
　　“他是三一四工智能的负责人，言师。”袁森介绍道，
　　神使将二人请到屋中，“三一四号试运行结果怎么样？”
　　言师有些犹豫地道，“运行基本顺利。”
　　“那语义识别还有微表情识别应答这块呢？”
　　言师斟酌着道，“我们根据您给的数据库拟合了函数，能应用一些简单的场景，但是更复杂的，还需要进一步挖掘和机器学习。”
　　“好。”神使又问袁森道，“置换芯片这块呢？”
　　原森道，“现在芯片能控制宿主简单的言行，拿东西，走路这些基础的没问题，像弹奏乐器这些复杂的只要有数据积累也能慢慢实现。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宿主自主意识的噪音有时会干扰芯片运作。”
　　神使点点头，“这个问题不大，彻底封闭宿主意识就行。”
　　可袁森身后的言师却是大惊失色，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的可怕事实他却不敢相信，
　　“你们要把人工智能装在有意识的人身上？这太可怕了！”
　　神使对他的惊诧皱了皱眉，他的目光落在了言师身上，让言师觉得通体生寒。
　　这时袁森向前一步挡住了神使的目光，“神使，言师这些日子为了三一四项目日夜无休，所以有些失礼。”
　　袁森说完不断用眼神示意言师，言师只得跪下道，“在下失礼，神使见谅。”
　　“言师，这些日子辛苦了，去爪哇岛上度个假吧。双薪。”神使说道。
　　爪哇岛是度假胜地，岛上有一半是光明会的产业。神使此时的命令说是度假，其实是变相软禁。
　　言师惊讶地看着二人，随即又道，“是。”
　　“可三一四。”袁森还想求情，却被神使警告地瞥了一眼。而言师则低头一言不发。
　　神使唤来两个得力的护卫，护送言师离开。
　　袁森犹豫再三还是道，“言师是三一四的功臣，他方才是无意的。”
　　“袁森，我知道你很看重他，但这个年轻人并不懂你的苦心，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引荐。”
　　袁森叹了一声，只是道，“可你这样做会寒了大家的心。”
　　“参与三一四项目的，每人加薪，年底加分红。”神使道，“我一开始就说过，三一四是光明会最重要的事，不允许任何人置喙。”
　　“是光明会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袁森问道，“长老们真的知道三一四项目是在做什么吗？”
　　神使看着袁森道，“那取决于你的选择，你家的兄弟何其多，可我的兄弟只有你一个。”
　　袁森看着他，“拿我当兄弟的也只有你一个。”
　　神使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暖色，笑道，“要不要一起去治疗室看看，没准就见证历史了。”
　　“不了，我去叮嘱言师他几句。”袁森道，看到神使脸上的黯然又补充道，“免得他走漏消息。”
　　“他最好不会，不然三长老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神使说完往治疗室走去。
　　袁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莫讵，她已经死了。今时今日，你想要什么没有，何必沉迷往日幻象？”
　　莫讵停下了步子，转头郑重道，“她没有，只要我还记着她，她就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