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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7 对她没兴趣,才怪 ...

  •   萝希尔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克服那种恐惧了,可当她看到那只毛茸茸的动物贴着西里克纳的脖子爬出来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浑身僵硬、神经紧绷,随之而来的恐惧如同海面上掀起的狂风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晕眩感来得太快,窒息感又同步而至,纷乱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涌交织,却始终没有一件展现得清晰明朗。

      她最终放弃抵抗,任由自己跌入未知的深渊。

      “没事了。”

      最后是一个声音将她唤回来,拉着拽着把她从深渊里拖出来。

      可她还是害怕,没由来的恐惧像是种在心里的藤蔓,一逮到机会就纠缠着盘绕着往上蔓延攀爬,她始终无法自救。

      “真的没事了,你别怕。”

      还是那个声音,似乎比刚才更温柔。

      她现在很需要这份温柔。

      “薇诺娜,冷静一点。”

      听到这个名字,萝希尔顿时清醒大半,迫使自己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状况。

      她被卡洛瑟抱在怀里,而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竟全然不知。

      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状况,在老家兰格逊堡的时候,偶尔会有不知好歹的田鼠跑进粮仓捣乱,萝希尔每次都被吓得哇哇乱哭,安尼洛吉不厌其烦地安慰着,还变着法子哄她开心。后来海勒司舅舅坚决不允许她进出那里,甚至连地下室的钥匙都通通拿走,萝希尔也再没被那种事困扰。

      而现在谁都不在她身边,更没有人无条件地对她好,管它什么田鼠还是仓鼠,都只能自己躲起来偷偷哭。

      那么,卡洛瑟呢,他为什么突然给了安慰,这算是同情吗。

      不对,卡洛瑟只会嫌弃她麻烦,说不定马上还会把她丢出去。

      恐惧仍在心底隐隐作祟,萝希尔暂时不想面对那样的惨境,在一切变好之前她绝对不要放手。

      她坚决而又固执地继续搂紧他的脖子,也丝毫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动作有多亲密,在此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拥抱过,那都是情急之下没办法的接触,就像此时此刻,也是她的“情急之下”。

      卡洛瑟不曾想她会主动贴上来,原本以为要远离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沁人心脾的香甜。于他而言,这种香气已然成为一种“必需品”,哪怕是轻轻呼吸着,也能轻易抚平他焦躁不安的心。

      看样子,她是真的太害怕,害怕到不分对象也敢乱抱。

      愈浓愈烈的香气伴着她的存在而被带入他的卧厅,卡洛瑟默默深呼吸,差点沉溺到走神。不过理智告诉他,这种事不应该继续,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帮她脱离险境。

      他将怀里的人小心轻放在床上,类似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相信她也很清楚这什么都不算,如果她还记得西里克纳刚才的质疑,这种假戏说不定她也会继续配合。

      卡洛瑟微微起身,定神望去,只见她惊魂未定的脸上竟多了忧心忡忡,他有些看不懂,或许也不必懂。

      “你……去哪里?”

      卡洛瑟刚准备离开,又被她拽住了衣领。

      但实际情况是,她身上的香味太浓烈了,他必须离开片刻让自己保持冷静,否则他可保不准像那晚一样,抱上手就舍不得放。但至少,她还不知道那件事,他仍有回转的余地。

      “你,不想让我走吗?”卡洛瑟看着她湿润润的眼睛,沉声问道。

      “不是。”萝希尔立即松开手,一半因为刚才的惊吓仍未消散,一半因为他的语气足够生硬。

      “还是,你想回去?”卡洛瑟并不想吓她,只是忽然想知道她的反应。

      “不要。”萝希尔刚松的手又抓上来,而且比之前抓得还要用劲。

      不生气不吵架的时候,她还是容易相处的。

      害怕或脆弱的时候,她就变得更容易相处。

      说不定,属于她的无形香气也是在“容易相处”的时候才更好闻。

      抱着这样的想法,卡洛瑟故意拉进距离,不禁想要试探更多。

      “你真的,害怕那只……”

      话未说尽,嘴唇突然被她的掌心封住,微凉的体温与微颤的幅度在刹那间惊了他的心。

      “别说了。”她是真的露出了快哭的表情,“请你,别说了,好吗?”

      之前哪怕受了伤也总是强忍,而这次她彻底放弃了伪装,如此对他坦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卡洛瑟握住她的手腕,却并没有立即挪开她的手,因为刚才的试探竟然真的生效了。

      香气是随着她的情绪变化而加重的,而她的掌心此刻也如此好闻,令他舍不得立即放开。

      “卡……洛瑟……”她现在除了有一半的害怕,或许还有一半的困惑,“手……”

      手,是她主动放上来的;他,也没必要说放就放。

      卡洛瑟欣然对上她的视线:“手,怎么了?”

      她用劲挣了挣被箍住的手腕,好歹是成功“逃脱了”,只是脸上的神色叫人看不懂是什么。

      “没……没什么。”她别过脸,不再看他,“我可以暂时待在这里吧。”

      卡洛瑟终于能起身:“你,随意。”

      卧厅的大门在身后慢慢关闭,卡洛瑟解开领口的纽扣,又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渐渐平复了心境。

      刚才靠得太近,沁人的香气毫无分寸地飘溢,一度让人迷恋得脱不开身。好在她又及时远离,让他的理智迅速回归,不至于让场面变得尴尬。

      他竟然觉得,尴尬。

      都是错觉,不可想象。

      卡洛瑟重新走向尽头,远远的又听到西里克纳夸张而又独特的嗓门。

      “你最好不要被我逮到!否则!要你好看!”

      紧跟着是“碰”“哐当”一连串的碰撞声,动静大得像在拆房子。

      这位玩心重又率性而为的大王子果然是到哪儿都改不了脾气,这小小的夜翡城堡也未必能容得下他。

      “玩够了吗?”

      西里克纳正忙着逮托里伯特,整间卧厅都快被他翻了个遍,可那小家伙儿今天不知为何如此反常,偏是撒丫子乱窜还不带休息的。

      “我这哪里是玩?”西里克纳本来就憋着气,被这场风波一捣乱,更是气上加气,“你以为我想?”

      “嗯,那你想什么?”卡洛瑟倚在门框上,懒懒地说了句,“王宫不够你拆,就看上了我的侯爵府?”

      “这纯属意外!”一向以捉弄人为乐的西里克纳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但他又突然停下来,回身看向卡洛瑟,“薇诺娜呢?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卡洛瑟已看清他脸上的神色,除了气恼,还有担忧。

      “状态怎么样,她情绪稳定了吗?”西里克纳显得急切。

      “你知道她怕那种东西。”卡洛瑟并未回答。

      “我当然知道!”西里克纳紧张道,“她现在在哪儿?”

      “她是我的妻子,你紧张什么。”

      西里克纳紧了紧牙关,大步走过来:“你能不能别再用‘妻子’这个词称呼她了,你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不是吗?”

      卡洛瑟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过了一天,你应该头脑清醒了。”

      “卡洛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西里克纳的目光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认真的。”

      “说来就来的认真?”卡洛瑟轻笑一声,“你们才见过几次,怎么就认真了,你逃婚的时候也是认真的吧。”

      “那不一样。”西里克纳不惧他的质疑,“与薇诺娜的婚约并非我的意愿,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她产生好感。有时候会这种差错,但庆幸还来得及挽回。”

      “你喜欢她。”卡洛瑟严肃了表情。

      “对,我认为那是喜欢。”西里克纳的眼神蓦地变柔和,“她很特别。”

      “身为我的妻子,她是特别的。”卡洛瑟从来不屑与人争辩,如今却愿意为这个女人多费口舌,“西里克纳,你还是不要说这种疯话为妙,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不是疯话。”西里克立即反驳他,“你们的婚姻还不做数,卡洛瑟,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卡洛瑟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随你高兴。”

      “喂,我是认真的!”西里克纳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你要是自动放弃,我会更高兴!”

      “慢慢找你的老鼠。”卡洛瑟说罢,转身就走。

      “托里伯特是仓鼠。仓鼠!不是老鼠!”西里克纳叫嚷着,“你去哪里?薇诺娜是不是在你房间?卡洛瑟,你不准碰她!”

      “没兴趣。”卡洛瑟脱口而出,头也不回地走远。

      再回卧厅时,卡洛瑟在门口逗留了片刻,等真正推门进去时,才发现房间里的灯被灭了大半。

      卡洛瑟放轻脚步,同时也放轻呼吸,可空气中的香甜一如离开时浓烈,他所谓的出去冷静根本是自欺欺人。

      就算不是发病中,他也会迫切地想要她的香气,而这种症状在最近越来越明显,冲淡了平日的理智,叫人烦恼不已。

      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打定主意要远离的,可还是忍不住去靠近。

      拉沃兹瑞说,她是特别的。

      西里克纳说,她是特别的。

      他嘴上没说,其实心里也清楚,她的确是特别的。

      近了床,发现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宽松的白色棉裙或许偏大了些,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不过隐隐能瞧出她的好身材。

      卡洛瑟的视线顺着她披散开的长发向下游移,滑过她的肩颈和后背,最终落在纤细的小腿与脚踝。只是背影,总觉得看不够,他不得不绕到另一侧。

      原来是真的睡着了,怪不得如此安静。

      以前看了好多次她的睡颜,总以为已经习以为常,但真正面对时才发觉并非如此。

      初次见面的睡颜是惊鸿一瞥的美,如今回忆起来才知早已心生波澜;之后又见她病了伤了时的睡颜,含糊不清念着不明不白的名字,也是没少戳中他的心;现在呢,这张百看不厌的恬静的脸庞上,少了张扬,多了清冷,也是轻易就把人迷住。

      她倒是有些无知无畏,躺在别人的床上照样能心安理得地睡着,一次两次的,当真不怕他,也当真以为他不在意。

      西里克纳刚才的那句话犹在耳边,卡洛瑟定了定心神,压住眼底的一丝灼热,直接躺靠在她身侧。

      没兴趣,才怪。

      她时不时散发出的香气根本就是他的解药,试过一次之后根本没办法放弃第二次,试过第二次之后也不妨再有第三次,试过第三次之后就理所当然还有更多次。

      他居然,上了瘾。

      拉沃兹瑞让他自己想办法找原由,说不定他快要找到了,只要再多几次试探。

      卡洛瑟一手半撑着头,一手轻轻拨开她落肩的金发,本想让自己能完整地看清她的容貌,可那柔顺细滑的触感实在太好,好的令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只是碰了头发,又不算真的碰,反正她也不知道,就允许他小小的私心作祟。

      浅睡的人侧过肩,往更温暖的地方靠去,殊不知又是冲着他怀里去。

      卡洛瑟指尖微顿,却是轻叹:

      “公平竞争吗,只怕没这个必要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卡洛瑟:迷上老婆的睡颜。(心满意足)
    六月起隔天更啦。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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