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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133 互相“利用”是最佳选择 ...

  •   听到培约泰派人传来的通报,西里克纳足足在隔壁行宫耗了两个多小时。好在西诺依勒也不是很忙,直到助理科费文领着医官主管尤毕德出现,才结束二人的交谈。

      说是交谈,不过是些兄弟间闲聊。若在以往,西里克纳也没那么乐意与这位弟弟面对面地消磨时间,但这次回宫后,他明显感觉气氛变了。

      无可挑剔的西诺依勒依旧会像过去一样主动亲近——就像王后要求他做的那样,保持王子之间表面的和平——他扮演着合格的弟弟的角色,成为人人颂扬的二王子殿下,以便帮助王后拉拢更多的贵族,壮大己方的势力。

      这种事,自从西里克纳小时候听到西诺依勒自言自语的梦话之后就知道了,他们注定不可能是同一阵线,也注定不会永远和睦相处,唯一能联结他们的只有那一丁点可怜的血缘而已。

      没错,西里克纳称之为“可怜的”,当然他还没有胆大妄为到当着卢迪拉的面说这种话。罗芬切斯家族已经成为王族太久太久,稳固如磐石的根基不可能被轻易动摇,他的父亲卢迪拉只是看上去像一位和善的君王,可骨子里流淌的血液绝不安分,想想当初继承王位时的情形就知道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那又如何,从小失去生母并被寄予厚望的大王子眼里容不下太多东西,罗芬切斯的血统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

      西里克纳有时候也会想,西诺依勒的处境也不比他容易。西诺依勒只想做个出色的儿子,却因为王后的立场,无法与敬爱的哥哥太过亲近——尽管他试图亲近,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身为二王子,却背负着比大王子更沉重的担子,能活成现在这副模样,着实不易。

      西里克纳仅仅是有一点点同情罢了,毕竟他对自己的事都随心所欲,与其抱着烦恼,不如过得洒脱些。他一直都这么做,直到现在。

      眼下,情况却变得越来越微妙,他希望并非自己神经过敏。

      “大王子殿下。”尤毕德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

      “大总管最近真的很忙啊。”西里克纳心情不错,也愿意多聊几句,“听说神迹宫今年的医官培训进行得不错,我也有些兴趣了。”

      “大王子殿下愿意前来,实属神迹宫的荣幸。”

      “要不是你挑出圪亚顿这么好的弟子,我到现在还犯愁。听说圪亚顿明天还有讲课吧,不如就定在明天。”

      “大王子过誉,您想来随时可以。”尤毕德应声,“如今优秀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圪亚顿正是托了王子殿下的福才有机会被选中。”

      “说到底,都是西诺依勒的功劳。”西里克纳脾气越来越好,好到随口一句都在打趣自己,“像我这么散漫的人,哪有心思钻研深奥的学问,对严谨的医术更是毫无了解,西诺依勒就比我出色多了,博学多识还善思好学。诶,弟弟,以你现在的水平考上一等医官也绰绰有余吧?”

      “我哪有那么厉害。”西诺依勒笑了笑,却轻咳不止。

      西里克纳在意:“你从刚才起就咳得厉害。”

      西诺依勒摆摆手:“不小心受了凉,没什么大事。”

      “得让尤毕德好好替你治疗一下。”西里克纳起身,“我也是时候走了。”

      “科费文,送大王子。”西诺依勒吩咐道。

      科费文立刻上前引路,顺从而又低调:“大王子,请随我来。”

      科费文是西诺依勒几任助理中最受信任的一位,他拥有出色的交际能力,也擅长处理各项事务。

      王后葵雅露安凡事挑剔,在此之前经常更换西诺依勒身边的助理,但换成了科费文后似乎很满意,曾当着众人的面夸奖过他。

      这次回宫后,西里克纳却发现王后对科费文也有了诸多不满。这事大概与科费文经常为西诺依勒举办王子聚会有关,听说科费文曾大胆建议西诺依勒能放开王子身份,结识更多的朋友,而此举在王后看来是毫无意义。

      在王后看来,由于西诺依勒过多露面,使得王子的威严受损,让不少心怀叵测的人有了可乘之机。王后眼中的“心怀叵测的人”大概是试图借聚会之机,亲近西诺依勒的贵族们,那些人中有不少是年轻的未婚小姐,这点当然让她不满。

      总之,能入得了王后之眼的人恐怕根本不存在吧。

      “科费文,你跟着西诺依勒有三年了吧?”

      “是的。”科费文有一句答一句。

      “那真是不容易。”西里克纳感叹了句,像夸又不算夸,“今后也继续努力。”

      科费文点头,恭恭敬敬说了句“谢谢”。

      不谢不谢,我也就趁着心情不错客套罢了,西里克纳暗想,二王子身边的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被换掉了。虽然我看起来自由散漫,却从来不允许被别人拿主意,看看培约泰那小子,得亏跟了个好主人,否则哪能找到这么安稳的工作。

      回到行宫后时,西里克纳已经准备好欣赏卡洛瑟气得憋屈的样子。他知道触怒卡洛瑟的点是什么,那家伙的暴躁脾气可不是浪得虚名,之前忍了又忍肯定已经忍够了,否则上次也不至于面色难看地说走就走。

      但西里克纳却在自己的地盘上看到了非常和谐的一幕——

      卡洛瑟正在与培约泰聊得起劲,培约泰更是比划着手势给与回应,二人过于专注,根本没把这地方当成高贵的王子宫殿。

      好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殿下,您回来了!”培约泰起身,迎着西里克纳,接过皮毛披风,“侯爵大人有要事找您,已经等了许久。”

      “我也有要事,等就等着呗。”西里克纳笑道,“况且要见我也不是想见就见,预约知道吗,要预约的。”

      这话用意过于明显,傻子才听不懂针对谁。

      “知道大王子忙,我不介意等。”

      “这话不对吧,上一次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介意,我可介意。”西里克纳斜靠着沙发,语气很不友善,“卡洛瑟,我再怎么宽宏大量,也不能总容忍你的无礼。”

      “我是来找你商量上次没谈完的事。”卡洛瑟自顾自地说,“如果非要预约才能谈,我现在跟你约。”

      西里克纳越想越生气:“你要是识大体就省些力气吧,接待阿硫孚莱德公爵的事情已经定好了,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嗯,不会改变。”卡洛瑟并不反驳,而是顺着他的意思应答。

      “所以呢?还有什么可商量的。”西里克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难道是压力太大,来我这里找安慰?”

      卡洛瑟神色泰然:“我需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呵,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重要的事。”卡洛瑟很坚持。

      “真麻烦。”西里克纳挥了挥手,所有的侍卫宫仆都退了出去。

      然而,卡洛瑟又看向培约泰。

      “什么?培约泰也要出去?”西里克纳愈发不满,“你倒是真敢啊。”

      不满归不满,培约泰也离开了。

      “你要是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我跟你没完。”西里克纳凶巴巴道,“现在能说了吧!”

      卡洛瑟端正了坐姿,看向他的目光变得肃然:“我不跟你绕弯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圪亚顿。”

      “哈,还以为要问什么,原因不是很明显吗。”西里克纳不假思索,“神迹宫里够得上资格的也就那几个,尤毕德毕竟是大主管,让他出马未免太大材小用。剩下的那帮老头子除了挂个虚名还有什么优势?恐怕闲得脑袋都生锈了吧,让他们去比试还不如说是去丢脸,年轻的里面倒有几个能打的,圪亚顿就是其中之一,选他有问题吗?”

      “有问题。”卡洛瑟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哦?什么问题?你看他不顺眼?”西里克纳没好气道,“也对啊,你看谁都不顺眼。”

      “你说对了。”卡洛瑟不在意他的嘲讽,直言问道,“西里克纳,你真的认为圪亚顿足够可靠吗?”

      西里克纳收起不耐烦的表情,脸色一沉。

      “那我换个问法。”卡洛瑟不想听敷衍的回答,“既然你早就认识圪亚顿·索琉图,也应该知道他私下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一个进入神迹宫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怀疑吗?”

      “别说得什么都知道似的。”西里克纳歪着头,打量着卡洛瑟,“只要能为王室效力,管他变成什么样。”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你敢说的,但这种不负责任的事绝不是你会做的。”卡洛瑟突然站起来,猛得将双手撑在隔开二人的茶几上,紧盯他的双眼,“哪怕很多年没见,我还是了解你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比任何人都要谨慎,所以别在我面前装糊涂。”

      西里克纳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这话听起来既像骂我又像夸我,最惨的是这年头装糊涂也不好使了。”

      “你不必装了,装了也不像。”

      卡洛瑟可不会上他的当,比如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因此在西里克纳讲出重点前,他绝对会咄咄逼人。

      “呵,我只想自行解决一些麻烦。”西里克纳停顿了一下,“然而,你过分敏锐了,真让人头疼。”

      “我的敏锐恐怕比你想象中还要过分。”

      敢在西里克纳面前得寸进尺的人寥寥可数,卡洛瑟算一个。其实从卡洛瑟回来之后,西里克纳一直心怀顾虑,退婚的事只是其中一方面。

      西里克纳曾经很依赖卡洛瑟,既欣赏他的英勇又羡慕他的无畏,几乎是把他当成崇拜对象。也怪王宫形同鸟笼,不自由的气息无处不在,再赶上过去那个少年的叛逆无处安放,总有许多挣脱不开的困扰。于是,卡洛瑟适时出现又伸出援手,救他脱离险境的同时不吝啬给予鼓励。

      对于西里克纳而言,这份从天而降的帮助意义重大。他也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短短半年后,一切就变了。卡洛瑟突然远赴帕尼兰泽,却没有提前告诉西里克纳,而在那之后西里克纳也尝试寄出过许多信件,却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忽然某一天,西里克纳意识到一件事,他曾经崇拜过也向往过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把这一切当回事,只有他自己信以为真,又耿耿于怀。

      尽管西里克纳一次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表露,但心里已经将其视作为一种“背叛”。

      再后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王的命令。没人有敢违抗伟大的卢迪拉王的命令,哪怕是卡洛瑟也不例外。西里克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毫无道理的王命,一次次夺走他的自由,到后来竟然还夺走了他的崇拜。

      出生即是尊贵身份,生活却过得并不愉快,他无法随心所欲地表达情意,也无法自由自在地选择喜好,这就是王子的悲哀。

      听闻卡洛瑟时隔十年后即将凯旋归来的消息后,西里克纳内心深处的叛逆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了。好啊,回来以后就是物是人非了,他也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再次站到卡洛瑟面前问上一句好。虽然卡洛瑟依旧唯王命是从,但别忘了,他西里克纳也是王族的一份子,他倒要看看这十年能把那家伙变成什么样。

      果然不出所料,只要是卢迪拉的命令,卡洛瑟就会全盘接受,从那可笑又无趣的赐婚就能窥出一二,至此,记忆中仅剩的一丁点崇拜感都消磨殆尽。

      可现在这算什么。明明无条件接受了卢迪拉王的命令,却要跑过来反复向他确认可行性,确认了又如何,仍是无法改变任何事。

      能否与别人建立绝对信任,这种事他根本不想思考了。现在卡洛瑟又三番五次跑过来动摇他,怎么不算过分。

      “西里克纳,就算你对我有不满,也请暂时放一放。如果你真的在暗中调查神迹宫,也会对我的发现感兴趣。”

      “这算哪门子敏锐啊,套我的话还差不多!”西里克纳再也忍不住了,“好了好了好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骄傲的王子终于肯直面这个话题,这也间接证明,西里克纳确实再暗中谋划什么。

      “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对圪亚顿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

      “还能到什么程度,这世界上最难了解透彻的就是人心。”西里克纳一下子站起来,与卡洛瑟平视而立,“我早就接受人心易变的事实,哪怕是曾经信任的人。”

      他话中带刺,但卡洛瑟不介意,这家伙越是闹脾气,越证明他本性未变,既然说到“信任”,那就以此入手。

      “我不认为,你现在对我的不满完全出自于赐婚之事。西里克纳,你从来不是眼界低的人,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你的内心有足以支撑起这个身份的力量。”

      “开什么玩笑,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西里克纳抱怨,“这种身不由己的人生,你以为我愿意啊。”

      “何必说这种话,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每个人都在经历着。‘虽然身不由己,但还是想坚持下去,这样才不算输’,十岁时对我说出这种话的你现在是认输了吗。在我看来,你讨厌的根本不是什么身份,而是无能为力的自己吧。”

      “提什么过去,真没意思。”西里克纳在他面前弱了气势,“你不是想知道圪亚顿的事情吗,没错,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你该不会认为,我只认识你一个厉害角色吧。我和圪亚顿也认识有五年了,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理所当然的认识。你应该知道,我在王宫里待不住,去过的地方也不少,随便换个装扮、变个身份琉就能认识许多人。巧了,圪亚顿正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索琉图家的人,多管闲事帮忙解了围,就莫名奇妙被他缠上了。这家伙总絮絮叨叨的,接触了几次,发觉人还不错,勉强成了朋友,总之他给我的印象是聪明的书呆子。之后,我们断断续续也见过面,圪亚顿不知道我的身份,拿我当朋友相处,直到他进了神迹宫。”

      “随后,你发现了奇怪之处。”卡洛瑟提了句。

      “是的。最开始他认出我来了,我也挺高兴。”西里克纳笑了声,“我本来就不愿与人深交,难得遇到个顺眼的当然会在意,但渐渐却发现不对劲了。”

      卡洛瑟多少猜到了什么,听他继续说下去。

      “是感觉不对。明明是同一张脸,可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就是感觉不对。他不再是我当初认识的圪亚顿,变得奇怪又陌生。而且,他似乎比想象中更了解我,时常让我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有那种感觉也是正常的。”卡洛瑟有必要让他明白一件事,“因为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圪亚顿。”

      “呵,所以说人是会变的。”西里克纳坐了回去,懒洋洋道,“选圪亚顿作为医官代表是权衡之计,目前看来并未不妥。”

      卡洛瑟本想解释清楚圪亚顿身上的秘密,可眼下这句话又引起他的兴趣,“目前并未不妥”的另一层意思或许是“稍后有待商榷”。

      “你想利用这次比试来试探他。”

      “毕竟是涉及两国脸面的大事,给他多点压力未尝不可,我很想知道圪亚顿是抱着什么心思接近我。从最近的接触看,他的医术可圈可点,倒没出什么岔子,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呢,你把我也揽进去,是什么打算。”卡洛瑟打断他,“不止试探这么简单吧。”

      “接待虽然由你负责,但只要我下令,你会不服从?”西里克纳根本是答非所问,“卡洛瑟,坦白说我对你很不服气,很想看见你气急败坏的样子,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当然要好好指派你做事。怎么样,听完是不是更加不爽?”

      卡洛瑟无奈,这位王子是有多幼稚才会说出这种挑衅的话,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未免也太小看他的气度了。

      “我偶尔脾气不好,不代表没有脑子。”卡洛瑟也坐回座位,“你还是好好说话,非要带着圪亚顿住进侯爵府是要怎么‘利用’我。”

      西里克纳笑出了声:“没错,我就是要‘利用’你。我对圪亚顿进入神迹宫这件事不放心,想借这次试探出他的能力和底牌,为了让他更加相信我有所期待,必须找更合适的人烘托合适的氛围。”

      “我看不是烘托氛围,而是烘托你的愚笨。”

      “怎么说话的。”西里克纳瞪他一眼,”那叫游刃有余地装笨懂不懂,我若是表现得太聪明,他就不可能放松警惕,而且有你这么个不好惹的家伙横插一脚,圪亚顿会更加信任我,到时候还怕套不出他的底细吗。”

      “他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卡洛瑟不是自负,而是知道更多,“你现在看到的和你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不管你能理解多少,我接下来说的都是事实,有人占用了圪亚顿的身体,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不等西里克纳惊讶的表情完全展露,卡洛瑟就继续说下去。

      “你对神迹宫也诸多怀疑吧?”

      若在今天以前,卡洛瑟绝不愿往这方面想,但现在科努亚杰笛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敢想。

      “慢着,我跟不上你的思路。”西里克纳说,“你刚才说圪亚顿被……怎么了?”

      “你很快就会跟上的,只是时间问题。既然都要调查神迹宫,接下来就好好配合。”

      西里克纳脑子有点乱:“等等,你为什么也怀疑神迹宫?”

      “因为神迹宫曾与御魔家族密不可分,而现在——”

      “现在怎么了?”西里克纳越听越糊涂。

      “现在那个人回来,失去御魔能力的神迹宫会有不幸发生。”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西里克纳明明想掌控局面的,却被卡洛瑟夺去话语权,“谁回来了?”

      “科努亚杰笛。”卡洛瑟回答。

      “谁?”绕口的名字让西里克纳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什么来历?”

      卡洛瑟料到他是这种反应,的确啊,比起真名大多数人记住的只有可怕的外号,而时间的流逝已经让更多人忘却了真实的历史。

      “科努亚杰笛。”卡洛瑟又念了一遍,“洽修司王的被人遗忘的真名。”

      “洽修司王?传说中的睡魔之王?开玩笑呢吧?!”西里克纳大惊失色,“那家伙都死了多少年了,早都化成灰了,怎么可能回来?”

      “我没有开玩笑,他回来了,说不定就在王宫里。”

      “哈?”西里克纳无法相信这种离谱的事,“天方夜谭呢,你说圪亚顿不是圪亚顿就算了,现在又……让我怎么理解。”

      “问题不大,给你看个东西,能帮助理解。”

      卡洛瑟突然掀开披风外套,扯下腰间挂着的一只束袋,扔到西里克纳面前的茶几上。“嘭”的闷响过后,束袋猛得晃了两下,从里面发出奇怪的声响。

      “这是什么?”西里克纳不明白。

      卡洛瑟扬起下巴,示意他自行打开。

      “搞什么神秘。”

      西里克纳不满他的做派,但也耐不住好奇,大胆解开袋口,眼看着即将揭晓答案,卡洛瑟又上前摁住他的手腕,提醒了句。

      “别掉以轻心,用你擅长的能力应付。”

      袋口已经敞开,而且还在继续变大,西里克纳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里面像是有个活物。紧接着一个东西从里面爬出来了,不,更准确地说是游出来的。

      “一条蛇?”这可太夸张了,“什么意思?”

      那蛇浑身布满了伤,不仅看起来呆头呆脑,连行动都异常缓慢,总之看起来惨兮兮的。

      “你不是能与动物沟通吗,尽管去沟通就知道了。”

      话虽不错,但直接丢个蛇给他是不是夸张了,可当蛇昂起脑袋与他对视之后,西里克纳一下子怔住了。

      红色的蛇瞳泛出近似于人的忧郁,西里克纳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那股诡异的熟悉感令人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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