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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30 斗篷之下 ...

  •   卡洛瑟摆弄着手里的银纸叶,看着其上复杂的好似密密麻麻咒语符号般的纹路,心绪不宁。

      这是常有的事,虽然不少回忆想不起来,但并不妨碍对父母的思念,这银纸叶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信物,于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东西,不仅承载着詹森特·路朗这个身份的意义,还时刻提醒他无论以什么身份活着,都不该忘记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为谁滚烫。

      现在,卡洛瑟光明正大拿回了夜翡城堡,也有重振家族荣耀的资格,但期待中的满足并没有如期而至,哪怕时间过去许久也依旧深陷茫然。

      就算能重拾一切,变了的早就变了,只是舍不得放下执念罢了。当他想明白这点之后,才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不被定义地活着,也想要逃离束缚只做个普通人,但命运强加在身上的条条框框已经无法轻易破除,只要一天与血影石相连,他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至少在自己的身体变得更糟糕之前,他得阻止一些事。

      自从接管夜翡城以来,卡洛瑟就察觉到,隐没在暗处的势力逐渐浮出水面,起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试探,游走在律法边界的交易、四处散播且蛊惑人心的谣言,又或是无辜滋事扰民的事件,短期之内都毫无难度地解决了,而在那之后由血影石碎片引起的暴力事件不断升级,终于让他抓住了势力的根源。

      酒馆的老板彼伏达表面是做正经的酒水生意,手里却掌控着夜翡城错综复杂的情报网,当然这份价值不菲的情报也是他抢来的——从他年轻时就一直追随的老大手中靠背信弃义抢来的。巧的是,这件事发生于近半年内,恰逢卡洛瑟受封夜翡城领主之后。

      因此他也不得不猜测,血影石碎片的突然出现,会不会真的与自己有关。

      如果有关,能否在今天的见面中得到答案。

      收起银纸叶后,卡洛瑟随即拽住缰绳,银闪不再继续前进,只低着头在原地打转。

      考虑再三,他决定只身前来。

      这里是夜翡城与索捷都城的交界地带,在绵延的绿林深处有座古塔屹立。此处鲜有人至,但卡洛瑟很清楚这座古塔的意义,哪怕只是耳闻也足够理解。

      千年之前,塞缇尔家族之所以在此拥有如此大的一块封地,除了手握王族不可或缺的御魔能力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塞缇尔家族中最伟大的御魔师刻纳曾在这片土地上成功封印了科努亚杰笛。

      被封印于睡梦中的科努亚杰笛凭借所剩无几的力量,穿梭于他人的噩梦之中,渐渐变成了人人惧怕的洽修司王。

      在外人看来,塞缇尔家族因刻纳的丰功伟绩才受封于此,但事实上这份功绩更像是主动牺牲——为了更彻底地镇压睡魔而不得不为之。

      科努亚杰笛变成睡魔洽修司王后,虽然无法干预现实世界,但他却能在梦中为所欲为,收集的噩梦越多,力量也便越大,甚至开始企图夺回清醒权。

      刻纳当然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继续发生,毅然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塔,并且独自搬入其中,只为看守不老不死也不醒的洽修司王。

      被关进塔里的洽修司王在刻纳的双重封印下,确实收敛了不少,可得不到自由的惩罚让痛苦成倍增长,他把这些痛苦转移给睡梦中的人类,再用收集而来的恐惧助长着自己的疯狂。

      刻纳以为洽修司王再如何狂妄都不可能选择同归于尽,可惜他的想法错了,错在忘记这世界上还有时间这种东西。

      即使是伟大的御魔者,也会走到生命的尽头,刻纳也不例外。当刻纳离世后,蛰伏许久的洽修司王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

      他选择舍弃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永存于世的自由,这也正是血影石最初的来历。

      而见证这一切的正是屹立在此地的古塔。

      卡洛瑟抬头望向早已褪色残裂的塔身,这里早就被遗弃成荒凉的废墟,知晓这段历史的人也少之又少。数十年前,他来过这里,曾经被先祖视作禁忌之地的封印之塔,早就没了当初的可怕与神秘,一切如烟云般消散,亦没有为后人留下任何可用的提示。

      想不到,对方竟然约在这里,如此用意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如果在彼伏达背后掌控血影石的人真的是身份不明的圪亚顿,事情反倒容易解决了,他不介意当面摊牌,进而追问海萨兴的行踪。可如果不是,那便意味着圪亚顿也不过是一枚可弃的棋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三思后行。

      卡洛瑟抚了抚胸口的旧伤,确认并无不适,才继续往前走,但当视线扫过塔台时,忽然看见一道白影闪过。

      是日照的光影吗,他盯着塔台未能轻易断定,直到白影再次闪过。

      有人在引他入塔。卡洛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可这根本是没必要,他原本也打算进去。

      无人问津之地自带阴森寒气,随处可见的蛛网和风吹日晒的破败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座塔不高也不大,却让卡洛瑟联想到萨古堡塔,以至于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盘旋延伸的楼阶布满层层落灰,行走间的步幅带起呛人的浮尘,卡洛瑟厌烦地挥了挥手,然而鼻腔中早已充斥陈旧的气味。

      总说气味是勾人回忆的最佳介质,没想到身出此塔竟也能隔空想起在坎厄的糟心经历。

      说不定会受到了迷惑。卡洛瑟猛然警醒,掸开面前的浮灰,他一边往上登一边遥望台阶,在那最高处的尽头看见一扇破烂得不成样的大门。

      那扇门后面就是刻纳封印科努亚杰笛的地方,也是洽修司王舍弃身体异变成血影石的地方。同一个地方,不同的时空,能留下的仅是一片被人遗忘的废墟,以及从废墟下爬出来的蠢蠢欲动的罪恶。

      现在,他要去把操纵罪恶的家伙揪出来。

      卡洛瑟站稳脚跟,推开面前的门。

      一眼望尽旷然的塔楼上只有残墙断壁,忽而变大的风穿过空洞的墙缝呜咽啸叫,擦过耳畔久久回响不息,目之所及皆为凄怆之景,但并没有什么值得共情的。作为囚禁恶魔的禁地,这点凄凉根本算不上多么过分。

      卡洛瑟正思索着刚才所见白影的方位,面前的光线忽然有了微弱的变化,等再寻方向而去,只剩残壁的塔台中央赫然出现一个披篷挂帽的身影。

      “詹森特·路朗。”身影开口,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

      卡洛瑟打量着他的穿着,从头到脚都藏在白色斗篷之下,就连整张脸都用面纱遮得严实,摆明了不想暴露身份。

      “见不得人么。”卡洛瑟冷笑道,“这种见面方式可算不上有诚意。”

      “呵呵呵呵!”那人大笑着,毫不掩饰傲慢,“你还计较诚意这种事吗。”

      “既然是谈交易,自然要有诚意。”卡洛瑟有的是时间与对方周旋,“请问,怎么称呼?”

      “名字重要吗?”对方的态度多是敷衍,但下一句正中要害,“詹森特·路朗也不见得是真名。”

      “从何见得。”卡洛瑟问。

      “呵,你的身份完美得过分,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呢,我可从来没见过。”

      既然手握彼伏达的情报网,对方必然会调查詹森特·路朗的身份,这都是预料之内的事。可即便调查了,詹森特的身份也无懈可击,压根没有暴露的可能。

      “说实话,我早就听腻了这种恭维。”卡洛瑟看穿他的话术,继续扮演商人的角色,只为引他上钩,“直接说正题吧,谈谈你的商品和我的生意。”

      对方环着胳膊,斜靠在断墙上,嗤笑道:“你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

      卡洛瑟往左侧踱了半步避开耀目的日光,才更清楚地看着那身斗篷下的身形——那家伙同他差不多的身高,或许还有同样不错的体格,哪怕此刻正站在风大的塔楼边缘,仍是气定神闲。

      “是什么不重要,我只关心出价多少。”卡洛瑟说。

      对方笑起来,等笑够了便抬起手一挥,带起的斗篷立刻扬起阵风,无数微尘漂浮在半空,映衬在明亮的日光下。但与方才不同的是,那些微尘之间闪动着暗红色的光,是卡洛瑟熟悉的血影石的光。可卡洛瑟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应到任何血影石的能量,已基本确认他并非圪亚顿。

      “既然这样,我们谈笔更大的生意吧,我出你预期的双倍价,买一个名字。”

      闪着红光的微尘落到卡洛瑟身上,像是种无形的警告,但对方低估了他的能耐,这点含量的血影石完全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什么意思?”卡洛瑟佯装不知地问了句。

      “你在为谁做事。”只是一句话的工夫,那人就快速移至卡洛瑟面前,“我要知道那个名字。”

      “出卖雇主的事,我从来不做。”卡洛瑟终于能看清楚藏在斗篷下的眼睛,但仅凭这些还无法做出判断。

      “换个雇主,怎么叫出卖呢。”对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洛瑟,锐利的目光堪比狼的眼神,“做交易得学会衡量利弊,如果你知道我手握什么就该清楚,我差得可不是什么钱。”

      这句话显然透漏了不少信息,比如对方在暗示,血影石的价值绝非钱财能衡量,又比如他将一座安稳的城搅得混乱的目的也没那么单纯,如果他在意卡洛瑟背后的“雇主”,那么事情已经显而易见。

      这家伙说不定打从一开始就在放鱼饵扔钩子,想利用血影石找到什么人。兜售酒水的生意越赚钱,混乱制造得越夸张,察觉血影石存在的知情者就越在意。一旦有人主动接触,他就能不动声色地拉线收钩找出那个人。

      “你想做什么?”卡洛瑟直接问。

      “你不是只关心赚钱吗?”对方反问。

      卡洛瑟掸去肩上的微尘,也掸走掺杂血影石力量的微弱气流:“我总得了解清楚,才能做决定。比如,你是替人办事,还是自立门户,随随便便就出双倍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真诚意还是恶作剧。”

      对方平视着卡洛瑟,眼神里多了阴郁:“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谈交易,是因为我还有耐心,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厉害,也不管背后什么靠山,在我面前说话小心点。”

      这家伙的气场确实强大,狠厉的视线以及慑人的气场,一步步压迫对方的意志直到无法反抗。但卡洛瑟很清楚这并不可怕,必然不会让对方得逞。

      “如果你够聪明,应该知道只有一条路可选。”对方已不对卡洛瑟客气,接连放出狠话,“除非你想搭上性命。”

      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吧,也根本不存在公平交易,卡洛瑟愈加确信,眼前之人正是他要找的现今掌控血影石的主人。

      虽然接下里要做的挑衅冒险了些,但是卡洛瑟不想错过难得的机会。

      趁着对方自以为占上风而略有松懈之时,卡洛瑟猛得去摘那碍事的遮掩容貌的斗篷,利用回折的手臂抵住对方的咽喉,动作之迅速已经无法用肉眼判断。

      与此同时,那家伙的脸终于无处可藏,然而当卡洛瑟定睛看去时,竟又是一副面具赫然在目。谨慎到如此地步,简直称得上是变态了。

      对方也反应极快,轻易抵挡住卡洛瑟的压制,迸发出的力量亦远超普通人。大概是痛恨卡洛瑟刚才的无礼举止,那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不由分说就挥过来反击。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并且轻松接下卡洛瑟的攻击,这家伙绝非等闲之人。

      “不识好歹。”除了一双眼睛,根本看不出他的容貌,语气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暴躁,“这是你自找的。”

      对方话音刚落,从墙边传来“嘶嘶”的吐气声,时而短促,时而绵长,听得人毛骨悚然。

      卡洛瑟循声找去,在一旁的残墙断壁上看到了一条金褐色的蛇。那蛇约有腕粗,通身点缀着复杂有古怪的纹路,微咧的蛇吻处吐出深红色的信子,“嘶嘶”的吐气声正是由此而来。那蛇沿着粗糙不平的塔墙蜿蜒游行,分明是冲着他而来。

      原来还有帮手,这可是不妙的信号。

      对方轻声念了句什么,蛇突然加快游行的速度,瞬间滑行到卡洛瑟身后。起初感应到的血影石力量在这一瞬间有了增强的迹象,甚至与他体内的力量相互感应。

      奇怪的是,尽管知道血影石之间确实存在感应一说,但从来不是这种感觉,比起过去带来的痛苦,这次反而更像是相互助长。看来,这条蛇也被血影石控制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同病相怜”。

      既然都是“怪胎”,那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卡洛瑟紧握腰间的剑柄,准备随时应对这条攻击性不弱的大蛇,也是有许久不动真格,哪怕用来练手也合适得很。至于斗篷里的不愿露面的人,这种程度的挑衅恐怕还不够逼他现身。

      蛇“嘶嘶”地吐着信子,一路摩擦着碎石在脚边徘徊,但始终没碰到卡洛瑟分毫,看似有所忌惮又像在伺机而动。突然,它仰起脑袋,张大嘴巴,以迅雷般的速度朝卡洛瑟的手腕扑去,意欲在剑出鞘前占得先机。

      可惜它看错了对手,那握着剑柄的手可不是摆设,没等尖利的牙碰到皮肉,一道寒光已噌地晃过,再是硬磕硬的声响,势均力敌的对阵。不过这对阵也没有持续太久,只因推出一半的利刃又猛得落回剑鞘,擦着蛇牙发出刺耳的厉声,只叫人浑身不适。合拢的剑被卡洛瑟反手挥出,毫无意外地击中蛇头,一招致其摔回地面。

      被帅晕的蛇再次睁开眼睛时,裂孔状的瞳孔已绽出暗红色的光。卡洛瑟心觉不妙,这蛇出现的症状像极了发病时的自己,刚才的突然攻击想必也是症状之一。

      正值犹豫之际,一旁冷眼观战的人扬臂一挥,等斗篷落下时,躺在地上的蛇已没了踪影,反倒只剩下一堆不起眼的碎石。

      卡洛瑟头脑愈发清醒,立即向对方投去凌厉的目光:“幻纵术。”

      “你认得幻纵术,还能破解它,真是不得了。”卡洛瑟肩上一沉,被极大的力道禁锢住,又听到那声音:“你究竟是谁?”

      事到如今,双方都没必要继续兜圈子,卡洛瑟也问道:“你呢,与海萨兴是什么关系?”

      伪装成詹森特·路朗既是隐藏身份,也是方便试探,但如果对方真的是海萨兴,经过刚才的事必然会察觉出卡洛瑟的身份,但眼前之人显然不认得卡洛瑟,甚至因为不满当面质问,这只能说明,他真的不是海萨兴。

      可是会使用幻纵术的,除了海萨兴,只有海萨兴的继承人珮耶措和茨啼岚,她们二人都不可能离开坎厄,更不可能在卡洛瑟身上使用,那么,这个家伙究竟是谁呢。

      卡洛瑟实在想不到更多,为了不至于继续落于下风,他以肩膀之力撞开对方的手。谁知对方的力道犹如收放自如的捕网,上一秒撞开,下一秒又擒回,使得卡洛瑟没办法很好的脱身。

      “你身上有血影石。”如幽灵般空洞的声音在卡洛瑟耳边响起,掺杂着一丝兴奋与悚然,“啊,差一点就被骗了,看样子你的胃口根本不是赚钱呢。”

      被识破目的是早晚的事,卡洛瑟也并非一无所获,追踪至今,终于能面对面的较量,对方还不算迟钝,确实有能力对血影石做出判断。

      但是这人既不是海萨兴也不是圪亚顿,却拥有如此强大而又特殊的能力,光这一点让卡洛瑟如陷泥沼,全无头绪。

      “是你太蠢。”卡洛瑟心口发烫,由此迸发出更强的力量,终于将对方推开,“血影石绝非你能掌控的力量,若你想借此胡作非为,怕是天真了。”

      “胡作非为?刚才口口声声对钱感兴趣,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正义的化身,真令人恶心。”他大声嘲讽,“不过再恶心也没关系,你本来就是具被血影石控制的行尸走肉,自以为获得一点力量就可以目中无人,说白了就是条拴着链条的疯狗。”

      这比喻如此大胆狂妄,很难不让人愤怒。这世上没有人比卡洛瑟更能体会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哪怕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也总小心翼翼地克制着,从未有过恣意妄为。

      “连正脸都不敢露,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你才是比疯狗还不如。”

      真正让卡洛瑟动怒的除了对方满不在乎的态度,更多的是对方肆意操纵血影石引发的灾祸。守在边境这么多年,他太了解一份安定与和平的可贵,可偏偏有人不安于现状,试图用邪恶的力量支配他人,这种事绝不可原谅。

      血影石,幻纵术,控制与支配,还有迄今为止有迹可循的骚乱,卡洛瑟猛然间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而隐藏在其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推测无偏差,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也因为太可怕,以至于他从未往那方面想。

      卡洛瑟压住腰间佩剑,同一时间,对方身侧如有风起,隐约可见红色的光飞旋。

      “提醒一句,若是顺降,我大可帮你摆脱痛苦。”对方高高在上的口吻尽显傲慢,与卡洛瑟心中猜想愈加接近,“否则吃了苦头,难堪的是你。”

      口气这么大,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有底气。但立场不一致,根本没必要考虑这个提议。

      卡洛瑟冷眼回视,不屑的目光已代替回答。

      原本不够牢固的墙体轰然崩裂,震落的尘灰纷纷扬起,最终落成一地碎石。而这次,无数碎石在红光辐照之下,瞬间幻化成一条条金褐色的蛇,从四面八方向卡洛瑟游去。

      都是幻想而已。即使这样想着,场面还是过于壮观的骇人,卡洛瑟屏住呼吸,试图强行关闭扰乱思考的感官,借助更可靠的武器占得上风。

      这把新剑意外得趁手,卡洛瑟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就将其拔出剑鞘,利刃发出一声惊人的啸响,划破灰蒙蒙的尘雾劈中最先靠近的幻蛇。眼看正中面目可憎的蛇头,剑刃所及之处自当不堪一击,刹那间那蛇自头至尾又还原回最初四分五裂的碎石。

      卡洛瑟信心大振,更觉这是把不错的剑。

      “你,竟敢!”

      对方怒气飙升,再无多余的掩饰,连同被操纵的幻蛇也纷纷面露狰狞怒色,争先恐后地朝卡洛瑟扑来。然而那些看似凶狠的蛇无一例外,又是被卡洛瑟快如闪电般的剑法通通击败,落成一地更碎的石块,叫人鄙夷不屑。

      “该死的!”

      对方愤然挥开双臂,一阵强劲的风浩浩荡荡扫过,卷起被击落的石块。这次石块并无变化,转而变成最直接粗暴的武器,铺天盖地砸向对面的人。

      卡洛瑟反手持剑,将其立于身前阻挡去大半,无差别飞来的石块还远不及先前的蛇来得猛烈,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被解决了。卡洛瑟以为这是对方气急败坏的失策时,一条细长的蛇突然从卡洛瑟脚边飞窜出来,死死缠住脚踝。

      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突袭。当卡洛瑟意识到自己被算计时,整个人已重心不稳,狠狠栽向凹凸不平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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