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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 他就像挠人的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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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才能真正解救自己，萝希尔将这句话其奉为圭臬。
因为她现在是薇诺娜·哈伦蒙，所以再多的“任意妄为”也能被原谅吧，当然这些“任意妄为”只在卡洛瑟面前才能尽情表演，她还不至于让其他人难堪。
不过在那之后，妮诺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多半是那句不友好惹了祸，让她在小女仆的心目中留下了更差的印象。
侯爵府的日子还有的熬呢，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萝希尔花了一整天时间才把卧厅收拾干净，她不能保证所有的碎片都被清理干净，但也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有人愿意进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拉沃兹瑞·焦卡却在傍晚时分敲响了这道门，美其名曰是上门复诊。
“夫人，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拉沃兹瑞依旧彬彬有礼，“为了让您尽早康复，我每天都会来。”
未得到萝希尔的准许，拉沃兹瑞还恭敬地站在门口。他一手拎着只药箱，一手拿着顶帽子，身上穿的暗紫色衬衫和白色西装马甲与他的神秘气质很是相配。他微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极了天上的月牙，给人的真诚笑容也并非虚伪的客套。
有那么一瞬间，萝希尔想到了安尼吉洛，他也曾这样温柔地对她笑过，而如今只存在于回忆里。相像的笑容戳中了她心底的柔软，萝希尔迟疑片刻同意了他的请求。
“进来吧。”她说，“不过房间里有点乱。”
拉沃兹瑞很快察觉出卧厅的变化，沙发和桌椅的摆放与前一天略有不同，用来装饰的工艺品都被收进玻璃橱柜，其他多余的摆设也没了踪影，就连露台上的花木都重新换了位置。
随后，拉沃兹瑞发现她的额头上蒙着层细密的薄汗，不难看出她刚才确实在忙活，不过侯爵府里多的是女仆，她为何还要亲自动手。他不禁怀疑，卡洛瑟这家伙在变着法子冷落他的妻子。
“夫人，有伤在身理应多休息。”
拉沃兹瑞给了善意的提醒，萝希尔当然也听得懂，不过她仍然很好奇复诊这件事，她绝不相信这出自卡洛瑟的好心。
“没错，我休息得够多了。”萝希尔示意他坐下说话，“你的药膏非常管用。”
话虽如此，但当拉沃兹瑞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腕上的纱布时，却发现状况有些不对。
“夫人，您确定涂了我的药膏？”
萝希尔点头：“当然，比起昨天可好太多了。”
拉沃兹瑞不禁神色复杂，这位夫人对“好”是否有存在误解，他可不记得昨晚除了勒痕还有烫伤，这期间一定发生了其他事。
“哦，茶壶不小心翻了。”萝希尔解释，“问题不大，现在需要做什么？”
“嗯……需要重新清理伤口。”拉沃兹瑞拿出另一罐药膏，“请夫人忍耐一下。”
萝希尔欣然配合，她也想让伤口快些好，否则就没办法继续写信了。
“这些药膏也是自制的？”
萝希尔看着他用干净的棉棒粘上药膏，然后动作轻柔地往她的伤口上涂抹，舒适的清凉感削弱了部分痛感，这令她心情不错。
“当然，每种成分我都亲自试过，这对烫伤很有用。”拉沃兹瑞很有耐心的解释。
“亲自试过？”萝希尔突然很好奇，“难道你曾经为了试验而故意弄伤自己？”
“可以这么说吧。”拉沃兹瑞笑得很灿烂，“不过我本来就容易受伤，试药只是顺便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萝希尔追问。
“这个嘛……”拉沃兹瑞欲言又止。
“哦，不用回答，是我好奇心过盛。”
萝希尔不自觉就问了奇怪的问题，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妥当，对方只是位“奉命”治病的医官，没有义务陪她闲聊，更无需向她透漏隐私。
拉沃兹瑞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涂抹药膏上，漫长的沉默又拉开了原本就陌生的距离。
“非常感谢。”重新包上纱布后，萝希尔感觉舒服许多。
“夫人不必客气，作为卡洛瑟的医官，这都是分内之事。”拉沃兹瑞如此回答着，转而又说道，“其实，今天来我还有件事想请夫人帮忙。”
“帮忙？”萝希尔不明所以。
“是的。”拉沃兹瑞的眼神无比真诚，“尽管会令夫人回想起不愉快的事，但这件事很重要。”
萝希尔更加糊涂了：“什么事？”
拉沃兹瑞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关于夫人遇袭的事，我想知道事发经过，越详细越好。”
萝希尔顿时愣住，从遇袭发生至今，所有人都闭口不提这件事，尤其是卡洛瑟。她甚至清晰地记得卡洛瑟当时不耐烦的表情和语气，仿佛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你为什么想知道呢，这并非卡洛瑟的吩咐，对吧？”
这下，轮到拉沃兹瑞愣住了，她表现得冷静且警觉，这绝非一个正常遇袭者该有的反应。而且，她还提到了卡洛瑟，甚至面不改色地提出了反问。
“我得先解释一下。”拉沃兹瑞并不介意多费些口舌，“虽然我名义上是医官，但鉴于我和卡洛瑟关系不错，有时候，我会为他解决一些麻烦，您可以理解为……处理各种‘疑难杂事’。”
“所以，你在查昨天的事？”萝希尔好像有些明白了，不过她必须事先说明，“但卡洛瑟提醒我不必干涉。”
“那不重要，既然事情交到我手里，完全可以按我的方法来。”拉沃兹瑞认为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除非夫人您不信任我。”
只见过两面的人，说信任一词还嫌太早吧，何况萝希尔连自己都不相信。
“就算如此，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萝希尔表示遗憾，“我所知甚少。”
早有心理准备拉沃兹瑞仍是感到意外，来此之前，他确实想过提出这个问题后未必会进展顺利，但却没想到是因为对方太警觉而碰壁。不过，他并没打算就此放弃。
“有人入侵侯爵府这种事本身就很严重，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须尽早查清楚一切。夫人，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他说的当然没问题，但萝希尔仍然警觉：“我确定人已经抓住了，你尽可以审问入侵者。”
“哦，审问是必须的，但那个家伙相当狡猾。”拉沃兹瑞没说的是，入侵者不止相当狡猾，而且还相当顽固。
“连卡洛瑟也摆不平？”萝希尔竟然想笑，甚至想为难他，“那让他亲自来问我吧。”
“卡洛瑟很忙，他未必……”
“嗯，他非常忙。”这样的说词萝希尔已经听腻了，她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但我不介意等。”
拉沃兹瑞万万没想到，她会跟卡洛瑟较上劲，这在侯爵府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观。
“夫人是在介意卡洛瑟的态度吗？”拉沃兹瑞问。
萝希尔很佩服他的想象力：“怎么会呢，我很欣赏卡洛瑟的态度，或许那叫爱憎分明？”
看来，继续聊这个话题会很艰难。面前的女人并不难相处，但一提及卡洛瑟便处处设防，这让拉沃兹瑞有种受挫的失落感。
本就在处理一件难事，如今是难上加难。
萝希尔看着这位面露难色的医官，也不免为他捏一把汗。在卡洛瑟手下做事一定十分不易，毕竟那家伙整天顶着张冰山脸，不仅脾气差还容易暴躁，真不晓得大家怎么忍受得了。
惹恼卡洛瑟的确比想象中简单，今天她只是弄乱了卧厅，卡洛瑟就狠狠斥责了她，还差点把门板踹飞，莎莉亚和妮诺也被吓得不轻。若是以后她继续过分，保不准被踹飞的人是她自己。
在这间侯爵府，萝希尔并没有什么保命符，哈伦蒙一家把她送进来就甩手不管了，当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可即便是颗棋子，她也不想任人摆布，至少得保证自己不会被轻易伤害。
“拉沃，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拉沃兹瑞点了点头：“当然，夫人请问。”
萝希尔定了定神：“在你眼里，卡洛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并不新鲜，但从没有人直截了当地向他问过，哪怕有再多人好奇卡洛瑟，那也都是在私下议论。
“他是个相当出色的人。”拉沃兹瑞说，“各方面都是。”
萝希尔对此却满不在乎：“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出色，否则他也不可能获得那份至高无上的殊荣。不过，那更像是站远了才能仰视的光芒，尽管耀眼但并不真实。”
她的话语温柔却又力量，远比那些听厌了的恭维动听得多。
“或许，他本人也很享受这层光芒？”
“当然不是。”拉沃兹瑞当即否定，“卡洛瑟不喜欢那套虚伪的东西。”
“听起来你很了解他。”
对于这个话题，拉沃兹瑞相当在行：“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了，是非常了解才对。”
“哦，非常了解。”萝希尔重复了一句，又实在忍不住小声抱怨，“居然能忍受得了他的坏脾气，还任劳任怨十几年，不可思议。”
拉沃兹瑞当然听到了，而且他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
对于他夸张的反应，萝希尔倍感意外，她本以为自己的这句不妥当会把拉沃兹瑞也得罪了。
“你说的没错。”拉沃兹瑞边笑边说，“他确实脾气太坏，有时候让人头大。”
萝希尔深深叹了口气，这地方好歹有个正常人敢说实话。
“不过夫人，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真，外界对卡洛瑟是有很多评价，但那都不是真实的他，以后你会了解的。”
“他看起来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萝希尔对此保留意见，“光是这一点就够了解的。”
“他在与人相处这方面确实有些迟钝，有时候就像——”
“就像一头随时会伸爪子挠人的狮子。”萝希尔毫不客气地说，“没错，就是狮子。”
拉沃兹瑞愕然，又听她继续说。
“听说，他曾有过好几位未婚妻，最后都不了了之，一定是被他吓跑的吧？”
“呃……”话题转得太快，拉沃兹瑞一时难以反应，“他只是不喜欢女人……”
“他不喜欢女人？”萝希尔努力掩饰着心底的一丝丝开心。
被打断的拉沃兹瑞接着说：“确切地讲，是她们的自作聪明惹恼了卡洛瑟。”
“然后发生了什么？”萝希尔瞬间来了精神。
“卡洛瑟把她们都赶走了。”
“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拉沃兹瑞没明白她的含义。
“听说，那些未婚妻不是被吓哭就是吓晕，卡洛瑟对她们做了什么？”
拉沃兹瑞似乎有一点点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了。
“夫人，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卡洛瑟并没有对她们做过分的事，仅仅是赶走了她们而已。”
萝希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神里更多的仍是怀疑。
“而且，您才是卡洛瑟的妻子，真正的侯爵夫人，即便您真的惹恼了卡洛瑟，他也不可能对您怎样。”
“为什么？”萝希尔很期待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您是薇诺娜·哈伦蒙，光是这层身份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我背后说坏话？
拉：为了增进你们夫妻感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