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侯府今天自救了吗》醉鱼仔

19、过年

　　啊！嗯！

　　卢飞鸟点头如捣蒜，旁边的卢呦呦有样学样，也点头如捣蒜，一边点头一边还顺手拍了拍卢燕生，卢燕生默默叹气，也跟着点头。

　　没用！没用，就算你们“人多势众”也不行啊！

　　卢二郎试图挣扎，然而他身后卢大郎一双手放在他肩上，轻轻一压，就如泰山压顶一般。

　　卢二郎可怜巴巴，动也动不了，“妹妹！雀儿！我怎么可能行？我不会当家啊！”

　　卢飞鸟睁着一双大眼睛，真诚而崇拜地看着他，“二哥！你也太低估自己了吧！这件事明明只有你能做到啊！”

　　“首先，你天赋卓越，聪慧机敏！乔管家那么老谋深算，给我盘算我们一年要花这些花那些，那一长串，我听着都晕乎，不知不觉就被他绕进去了，可你不一样啊！你一听，就发现不对了！连管家这么多年的乔管家竟然都骗不过你！二哥你难道不厉害吗？”

　　“啊……有吗？”卢二郎不由做直了些，“可是……乔管家的账我都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时间太短啦！”卢飞鸟肯定道，“二哥你是真的很厉害！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从山洼村逃出来吗？”

　　“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你才十二岁，就带着我从南到北，不仅活了下来，还找到了爹和大哥！乱世里，一个人活命尚且不易，何况你还带个拖后腿的。如果不是你为人聪明，行事谨慎，怎么可能做得到？多少大人都没活下来！”

　　“二哥，咱们家里，论行军打仗，爹和大哥是这个，但论庶务这方面，你绝对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

　　“咳咳也没有也没有……”卢二郎咳嗽两声，耳根微红，不自在地瞥卢飞鸟一眼，又瞥一眼，“我……我真有这么厉害？”

　　他竭力控制嘴角，殊不知一双桃花眼已经一闪一闪亮晶晶，早暴露了内心的高兴，如果有尾巴，估计尾巴也不由自主地摇了起来。

　　卢飞鸟心中暗笑，面上认真点头，“当然啦！要是你不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过年是不是要准备东西啊？唉，我都不知道市面上各色物什作价几何？二哥你就不一样了，简直如数家珍……”

　　卢二郎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胸口鼓涨，凭空生出一股“呀原来我这么重要、看来非我莫属舍我其谁”的豪情，“好！我干！”

　　“好！”卢飞鸟啪啪鼓掌，两个小的也吧唧吧唧拍着小手，卢大郎看看妹妹，又看看两个孩子，慢慢抬手，“啪啪啪！”

　　卢二郎被这种莫名的仪式激得内心澎湃，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干活，但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他挠挠头，“妹妹，那你们呢？”

　　不能我们一起管家吗？他暗戳戳升起希望。

　　卢飞鸟无情地打算他的希望，“我们有其他事啊。大哥也有一项重要任务，咱们府里太大，现在下人少，很容易被人钻了漏子，光靠高叔叔他们那些人巡查，可不是要累死他们。大哥得从下人里挑一些人训练，好管起整个府里的防卫工作。事关大家的安全，这是不是个很重要的任务？”

　　“……是！”卢二郎无法否认，巴巴地看着卢飞鸟，“那妹妹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

　　“唉！”卢飞鸟幽幽叹气，一秒柔弱，“咳咳咳，我也想帮忙，可是……”

　　谷雨适时补充，“二郎君，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三娘子的身子实在不宜来回走动。”

　　作为一个弱鸡，卢飞鸟前十四年的生命里，确实有过前一天吹风看雪，后一天病到卧床的前例。就如之前去靠山庄，裹得严严实实，抱着手炉，结果侄子侄女活蹦乱跳，她到地方就鼻塞喉痛。

　　卢二郎呜呼认命。

　　还有四日就是除夕，留给卢二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从打扫宗祠，准备供品供器，到采买年礼，议定礼单，从收拾庄铺出产，到整理府中用度，从采买挂牌、桃符，到……，卢二郎忙得脚不沾地，睡梦里都是大小管事上报请示。

　　“二郎君这个……”、“二郎君那个……”、“二郎君您看……”、“二郎君您拿个主意……”

　　二郎君二郎君……

　　啊啊啊啊我不是二郎君！谁爱当谁当，我不管了！

　　卢二郎睡前愤愤捶床，早晨起来，新提上来跟着他跑腿的憨子提醒，“二郎君，今日要去的是诚意伯府。”他嘴比脑子快，“好，马上来！”

　　看着容光憔悴的二哥，卢飞鸟些微心虚了一会儿，“今日的牛乳茶真好喝，等二哥回来记得给二哥上一壶。”

　　所谓牛乳茶，就是上一世的奶茶。卢家喝茶的人不多，库房里还剩些茶叶。大冬天，也没什么好玩的，卢飞鸟索性带着侄子侄女煮奶茶。

　　用的一种叫做日铸雪芽的茶叶，茶叶带着茉莉香，放入静置一夜凝结出来的奶皮子，小火熬煮，再加入些许霜糖，煮开后就是一杯奶茶了，细腻香醇，还带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真好喝，而且大冬天抱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多舒服啊！卢飞鸟舒服得从喉咙间发出喟叹，举杯和侄子侄女碰了碰，而后吨吨吨。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除夕。

　　这天一早，府里各处就开始换门神、挂新桃符。卢二郎好不容易空闲了些，能休息了，结果习惯了前几天的作息，一大早就醒了。

　　卢飞鸟找到他们的时候，他正带着两个小孩满府里挂桃符。

　　“左边左边，高点，再高点，再高点……”

　　卢二郎伸手、踮脚、蹦跳，身后的侄女还说再高点再高点，他乐道，“哎！逗二叔呢！”

　　卢呦呦哈哈笑，卢二郎没好气地将桃符塞她手里，把人举起来，“来来来，你来贴，看你要贴多高！”

　　卢燕生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卢飞鸟拉着卢大郎的衣袖，小声说了一句，卢大郎摸摸头，上前，一把将卢燕生扛到脖子上，卢燕生惊呼一声，突然到了高处，惊慌又兴奋。

　　卢飞鸟将桃符递给他，“那上面太高了，就交给燕生来挂好不好？”

　　卢燕生抓着爹爹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好。”

　　“我也要，我也要，二叔！”卢呦呦看见坐在爹爹的肩膀上威风凛凛的弟弟，羡慕地叫道，卢二郎应着将她也放在肩上，“哎哎……不许揪我头发啊，二叔今儿可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虽然现在肩膀上架个孩子也看不出风流倜傥的姿态了，卢二郎感慨万千，感慨完不甘示弱地将侄女架得更高，“嘿嘿燕生，我们可不比你矮！”

　　四个人就这么幼稚地比起谁的桃符挂得高。

　　卢二郎看见卢飞鸟，还嚷着叫她来评一评哪一队赢了。

　　卢飞鸟看着挂的歪歪扭扭的桃符，嘴角抽搐，不忍心大过年的打击他们，遂转移话题道，“咱们今天自己包角子吧，你们要吃什么馅儿的？”

　　“羊肉！”

　　“甜的！”

　　“唔甜的啊……水果馅吗？府里还有水果吗？”

　　“有，”管家后的卢二郎对家里事一清二楚，“那天去外城正好碰上南边的商人到货，看着东西不错，叫人买了一筐甘棠梨，一袋胶枣，还有些林擒……对了，我还买了好东西。”

　　卢二郎挤眉弄眼，“等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卢二郎深谙吊人胃口之道，说什么又好看又有意思，一定好玩，但要是追问到底是什么，他就不肯说了，害得两个小孩天一黑就巴巴地看着他。

　　“天色还早呢，先包角子，别急啊。”

　　卢家一家人窝在正院，吃角子守岁。卢飞鸟提前画了图纸叫人做了两副麻将，拉着谷雨小寒高叔马叔一帮人玩。

　　屋里炭盆烧得暖融融的，麻将碰撞声、说话声、嬉笑声，两个孩子来回跑动，高兴的喊叫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热闹。

　　而城中也热闹起来，过年的几日，城中没有宵禁，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灯笼，隐约有孩子跑叫声，“是摊戏！是摊戏！摊戏来啦！”

　　卢家众人也到门口看热闹，只见禁军武士戴着面具，穿着五彩花衣，拿着金枪龙旗，一路从宫中舞出来，那打前的武士带的面具凶神恶煞，有孩子一边害怕，一边从手指缝里看。

　　临近子时，宫城内爆竹轰响，声音一直传到宫外，璀璨的做成各种式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几乎照亮了半个京城。左右亦响起爆竹声，连绵不绝，彻夜未休。

　　卢二郎终于搬出他的惊喜，“走，咱们也放爆竹烟花去！这可是进贡宫中的那家铺子做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都抢不到！”

　　他一把抱住卢呦呦往园子里去，卢大郎这回不用妹妹提醒，也抱上卢燕生跟过去。

　　哔哩啪啦，爆竹的声音引得府里的下人都围到园子里看，等烟花在夜色中绽开时，人群里一阵阵惊呼。

　　子正了，元武六年就在这片热闹喧嚣中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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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奶茶的做法来源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