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玫瑰》Gilenki

4、少年与玫瑰（3）

　　“你的耐心真好啊，尼娅。不过，比起把耐心浪费在我身上，还不如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你怎么知道靠近你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少年恶作剧般停下脚步，转身盯住少女：“哪方面的意义？尼娅小姐似乎有一些危险的想法。”
　　少女笑容不变，神态自然：“能想到这一方面……你真是有点可爱呢。“撩得动我算我输。
　　“……”好家伙，这万恶的意大利血纯。
　　“没有结果......或者说难以预料的事为什么可以坚持做下去呢，尼娅？”
　　“你自己先试试不就知道了？”
　　……
　　“家主，这是刚刚审问套出的情报，请您过目。”
　　“好，你先下去吧。”
　　“家主……”
　　“有事就说吧，怎么了？”
　　“Port Mafia的人——呃，其实主要是‘双黑’正在寻找您......”
　　“我对此毫不惊讶。我想，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因为我是个‘鬼魂’。”维吉尼娅面色淡然地翻看着报告，似乎对此毫不担心。
　　“那是自然，您的掩盖身份完美无缺，没有任何人能查出您的踪迹。”……除非您自愿告诉对方。
　　维吉尼娅突然抬起头，单手托着半边脸，微微一挑眉：“我亲爱的索菲亚，你应该有别的话想对我才对。你知道的，我这双眼睛可是异常敏锐。”
　　“请恕我直言，您已经两次向那位太宰君伸出援手。您让自己陷入了危险，这不值得。”
　　“索菲亚，我来横滨的目的是什么？”
　　“首要目的是清理先代留下的隐患，其次有可能的话可以扩大在日本的势力。”
　　“请问，我有忽视这两件事吗？”
　　“......没有，您一整天都在工作。”
　　“那么，我想你该去休息了。”
　　“……是。”
　　维吉尼娅一边翻看报告一边思考着太宰的事。......所以他还真没把她认出来，或者说他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
　　“真的没有人说过你的火焰就像盛夏的星夜吗？”
　　“尼娅，我不害怕你。真的，我没有骗你，所以别再后退了，把手给我。”
　　“……你一直都在做着麻烦的事，不会很困扰吗？”
　　“我永远不会有朋友。你很快就不会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会厌烦的。”
　　......
　　我本应该.....本应该再主动一点的。明明他说过自己是个胆小鬼，我却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多么希望我能在他逃跑之前拽住他。
　　或计现在也是该主动的时候......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特殊时期？
　　……
　　“家主，您现在在哪儿？我立刻去接您。”
　　“不用了，我相信我有能力可以自己回去的。”
　　“……您该不会是完成任务后，顺带去了一趟 Port mafia和瓦利安结束战斗的地方吧？您是中立派，您不可以插手的。”
　　“……那是当然，我没有伤过瓦利安的人——老天，这里的信号真是糟透了，Hello?索菲亚？Hello?我的天我听不到了——”维吉尼娅挂掉电话并设为静音，潇洒地把手机扔回口袋。
　　索菲亚：......家主极少数时候还是很有儿时的特点。或许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当年的家主简直就是不良少女的黑手党版，但……至少她那时一直都那么高兴自在。
　　而此时，维吉尼娅贴在阴影处的墙角附近，探听情况。…… Port mafia的人又在找第三方势力的成员......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瓦利安那边也没有消息，她也从没碰上过这股势力，不过 Port mafia倒是有了些线索。难不成，第三方势力是在刻意回避她？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这家伙多虑了，不过没想到这么邪门。昨天抓到的那些都发了疯，审问的人促不及防受袭，结果不但没来得及问出什么，我的几个部下还受了伤。那个像火焰一样的东西……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曾在某个人身上见过，她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受其损害没有失去控制的人。”
　　“......那她现在怎么样？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她人现在在哪儿吗？“
　　“……”或许吧。
　　维吉尼娅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他说第三方势力的力量能让他联想到我？而且那力量能让人发疯......不，不会的，不可能是那家伙，我明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对，我不可能没能察觉......还是说，他已经强到……
　　维吉尼娅下意识抓住自己的右肩，莫名感到呼吸困难。光是想到那人的脸，就已经快被名为恐惧的雪崩所吞没。
　　“所有人退后！”太宰有些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维吉尼娅猛得回神，连忙转身查看情况。
　　被他们抓住的其中一个人突然从昏迷中清醒发出痛苦的呻吟，黑炎从他身体中分离而出，在空中成团状，似乎非常不稳定。忽然，它剧烈翻涌起来似乎要发动攻击。
　　中也几乎是在瞬间用重力将其束缚打算一击即破。
　　“不，住手！”维吉尼娅顾不得那么多冲向了两人，然而已经来不及阻止。受了重力一击的黑炎并没有消散，它散成“雾”状又迅速合成团，“嘭”得一声炸开，爆出数道“光束”。维吉尼娅打出同样的火焰，却不是意在攻击，而是在重力的帮助下拦截攻击并飞速带动气流翻转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中也看出她的意图立刻帮她加大气压，成功控制住疯狂爆炸的黑炎。
　　“我就先不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现在怎么办，就地摧毁？”
　　太宰先一步替维吉尼娅作出回答：“不行，既然面具小姐之前叫停我们，说明无论如何摧毁它一定会造成极强的破坏。我想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挺适合的。这边。”
　　三人一起奔跑起来。他们穿过好几条几乎无人的街道，最终在几栋废弃已久的大楼零散分布的空旷之地停下。
　　“重力使，我想你应该准备好了——太宰君，退开一些。”
　　“那是自然——我要松手了。”
　　在中也松手的一瞬间，维吉尼娅猛地把黑炎打向高空。她脱手之后，和中也同时疾冲，近距离发出强烈的攻击直抵黑炎中心。
　　爆破声震耳欲聋，危楼禁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从摇摇欲坠的状态脱离，倾刻间崩塌。幸好地界十分开阔，三人并没有受到塌落物的袭击。
　　“我简直不敢想象背后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中也君，你还是期望永远别见到他比较好。那家伙——“维吉尼娅的话戛然而止。她右肩上的印记开始发作，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就这么想见到我吗，亲爱的？”她脑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滚开——我可不想听见你的声音！”维吉尼娅抱住头蹲下，眼神立刻变得阴戾，瞳孔止不住地颤动。另外两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又赶忙扶住她的肩。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惜被这两个小鬼破坏了。太宰君和中也君......我记住了。”
　　“离他们远点......你要是敢找他们麻烦......“维吉尼娅头痛欲裂，双眼发黑，甚至听不清那两人的声音。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亲爱的，倒也不必这么绝决。”
　　“……和你对决......我一向抱着必死的决心......”某种丝状物正在延伸至她眼角，中也看到太宰的脸色在察觉到这点后骤变。太宰紧紧抓住她的两只手臂，摇晃着她，声音十分焦急：“醒醒，快清醒过来，你并没有被控制！不要听他说话，别再听了，回到这儿来——回到我这儿来，尼娅！“
　　“期待我们正式见面。“那人的声音消失了。
　　维吉尼娅有那么一瞬几乎无法呼吸，缓过来后抓着太宰的手大口大口喘气，背上冷汗一片。
　　“……你没事吧？”......看样子她应该没听到我说了什么。
　　“……没事。谢谢。……要是下次遇上我这样，记得离远一点，挺危险的。”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建议你先看看自己脸色有多差。”中也边说边和太宰一起扶着她缓缓离开这个一片混乱的地方。
　　“所以，你是在跟踪我们吗？”
　　“……那是相当失礼的控告啊，重力使。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们俩似乎是最先发现第三方势力的存在，连我都不知道他出现在横滨。我只是觉得，你们对于找到那家伙有很大的帮助——想必刚刚的情景你们一定看出来我和这个幕后者的渊源了。”维吉尼娅示意两人可以不用再扶着自己，同时重新戴好自己的斗篷。
　　“……所以你真的是某个家族的首领或者继承人，不小心被那家伙给暗算了？那你其实是来和我们联盟的。”
　　“中也，你居然还不明白吗？她是中立者，恐怕，你的家族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之一吧？”
　　“我只是个来日本旅游却不幸被卷入事件的普通游客。当然，欢迎下次再遇到第三方势力的时候来找我。”
　　“所以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吗，面具小姐？而且，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你啊。”
　　“我啊，不是很喜欢你们那位狡猾且奸诈的首领——我亲爱的太宰君，我是个‘鬼魂’，我会找到你们的。再会，先生们。”
　　“等等。”
　　“太宰君？”
　　“我们见过了这么多面，我却依然只能隔着小姐的面具看你，你不觉得很遗憾吗？”
　　维吉尼娅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抬手替他弹掉肩上的碎渣：“可是有的时候，有点朦胧可能更好。或许……凑近之后，就是另一个故事。”
　　两人看着她又一次消失在夜色里。
　　“喂，你这家伙……其实第一次见面就认出她了，对不对？她就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唯一一个算是没被完全控制的旧友，你在情急之下叫了她的名字。”
　　太宰没有做出回答，只是带着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旧友……如果那时真能成为朋友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对那封信弃之不顾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