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脑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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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这么说了，土方先生似乎也没有为此感到高兴的意思。
他青着脸瞪了我好几眼，又缓了一会儿，才从头晕里恢复过来，对冲田道：“喂，总悟，待会你去跟着那个男的……他们是不是要去坐过山车？”
“应该是，”冲田往他们的方向看了几眼，“他们现在因为要不要一起坐过山车起了一点小争执，栗子小姐想让那个男人一起，那个男人却不太想上去的样子，让她自己去。”
“呵，绝对是怕了吧，连过山车都不敢坐的怂包！”松平老爹嫌弃道，“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松岛，你也不会喜欢这种窝囊男人吧？”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老要cue我，但老爹毕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就算觉得莫名其妙，也只能耐心地回答：“我的话还好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就比如土方先生是个可靠的男人，但他不但会晕咖啡杯，还害怕……唔。”
“再说下去你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松岛葵！”土方先生咬着牙捂住我的嘴，用最快的速度转移了话题，“总悟，你跟上那个男的，强迫他一起去坐过山车。”
冲田戴着墨镜，墨镜下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没问题。”
我被土方先生拖到过山车的队伍里排队，一边看着冲田熟练地贴上目标人物，神情险恶地拿着匕首威胁对方，并跟着他坐上了过山车，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呜哇，那家伙看起来真的好熟练……”
“这样搞真的没问题吗？”松平老爹坐在近藤先生边上，忍不住回头问带着我坐在他们后面那排的土方先生，“让那家伙去……”
“能行的，”土方先生一手帮我扣上安全带，语气笃定，“总悟那家伙可是个抖S，最喜欢逼迫、欺负别人了……别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你是第一次坐过山车的小鬼吗？”
“我本来就是第一次坐过山车嘛……”我不太习惯被禁锢在座位上的感觉，不安分地又扭了一下，“车子是要开始动了吗？待会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时候人真的不会掉下去吗？我需要抓着什么吗？”
“没出息的笨蛋……”土方十四郎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抓住拦在你前面的扶手就可以……不是让你抓我的手！是扶手——”
他的尾音被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七零八落，过山车冲出起点，极速向下俯冲。我紧紧抓着面前的手，感觉到了久违的紧张感：“噫！！！土、土方先生！！！”
土方先生被吓了一跳，紧紧回握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比我还紧张：“怎、怎么了！不舒服、害怕吗？”
“好刺激！”我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大声回答他，“这个好玩——待会可以再坐一次吗！”
土方十四郎有点想捂住自己的额头，却因为一手握着扶手、另一只手被人紧紧牵着而无法完成这个动作。他的脸上带着不知道是因为刺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浮现出的红色，无可奈何地嘟囔道：“幼稚的笨蛋……待会再坐我可不会陪你……”
没等他多说两句什么，一个人影突然从前面飞了过来，重重砸在我和他中间。我下意识地松开土方先生的手，伸手拽住了那个人，就看到冲田总悟脸色青白地挂在我身上，像是要晕过去了似的。
他掉下来的时候一手肘砸在了土方先生的鼻梁上，后者一手捂着鼻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咆哮道：“你这小子在干什么啊！”
“我忘了系安全带了……我忘了系安全带了！”冲田总悟一脸惊恐地紧紧抓着我的手和靠背，原本写满了“我是抖S大魔王”的清秀面孔一片苍白，“救……啊——”
“喂！这家伙什么情况！和刚才比起来判若两人啊！”在我们前排的松平老爹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到他的表情都惊住了，“真的没问题吗！他看起来吓得都没型了啊！”
“越是S承受力越弱，我是一把玻璃剑啊！”冲田脸色苍白地发出颤抖的呻吟声，看起来灵魂已经吐出来一半了，“救救救、救我啊！土方、松岛……！”
“我证明，他真的是玻璃剑。”我伸手把他拽了回来，隔着扶手像抱小孩似的抱好，为他说了句良心话，“上次击剑他也没两下就射……”
冲田把脑袋埋进了我的胸口，一手胡乱捂住了我的嘴：“啊啊啊——”
好容易从过山车上下来，土方先生的脸色和冲田的脸色难看得不相上下。他黑着脸把近乎昏厥的冲田从我身上拽起来扛好，表情难看得像是刚杀了人要去处理尸体似的。
而我们的目标人物尴尬地坐在前排的座椅上没有起身，看起来比之前坐下的时候高了一点……我隐约闻到了味儿，心想土方先生真狠，别说是在女朋友面前了，成年人在外面脱出来就已经足够社会性死亡了……
果不其然，栗子小姐那位叫七兵卫的男友僵硬地坐在原地，神色青中带紫、紫中带黑：“不好了……你绝对会嘲笑我的……我……拉裤子了……”
栗子小姐露出了震惊到失语的颜艺表情，我不忍地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这样悲惨的社会性死亡现场：“太惨了，这也太惨了……”
“这也是没办法……”土方先生一手扛着冲田，神色凝重，“虽然我们无冤无仇，但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下一秒，我们就听到栗子小姐红着脸说自己也不小心失禁了——这下不止是她，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到失语的颜艺表情。
“真的假的！这是神迹啊！”
“我们果然是被拴在一起的！”
“什么什么？肠子拴在一起吗？”
我用复杂的神情看了土方先生一眼，后者看起来已经快裂开了。
“喂怎么回事！他们看起来为什么更要好了啊！”松平老爹咆哮着问土方先生，“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谁知道你闺女到底怎么回事啊！正常人会这样吗！”土方先生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这个味道……真是……”
“不对吧，栗子小姐看起来并没有……”正巧栗子小姐和她男朋友已经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我凝神看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略带惊讶道，“虽然她装模作样地捂住了下摆，但是周围并没有痕迹，那她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恐怕只是为了缓解男友的尴尬才这么说的吧。”土方先生深深叹了一口气，“居然连对方当场失禁都没有嫌弃……还能放下自己的面子不让对方尴尬……老爹，你的女儿恐怕真的对那个男人……”
用情极深、非常认真。
我们都听出了土方先生的言下之意，但老爹明显不打算承认这个事实。
他冷酷地打断了土方先生的话：“不好，他们打算去下一个项目了，快点跟上——近藤那家伙呢？”
我们同时回过头看向坐在原位、看起来比平时高了不少的近藤先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者脸上带着悔恨而解脱的泪水，冲我们露出一个微笑。
“……难怪味道这么大……”我喃喃道，“近藤先生……”
土方捂着额头，在这一瞬间看起来苍老了十多岁。
我们坐在长椅上，等近藤先生和那对小情侣去换衣服。栗子小姐出来的时候衣服果然没有变化，也没有可疑的痕迹，基本可以确定她是在说谎为男友解围了。
“栗子小姐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啊……”我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如果是我有这么体贴的女朋友，我绝对不会舍得分手的。”
“真遗憾，你没有女朋友。”土方先生啧了一声 ，冷静地吐槽道，“不过老爹这个女儿确实是……”
“糟糕，他们要去坐摩天轮了，”缓过来一点的冲田神情警惕地指向前方，“毫无疑问，他们绝对是打算亲嘴了！”
“是这样吗？！”松平老爹瞬间紧张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绝对不会有错，一提到摩天轮，当然少不了亲嘴，”冲田正色道，“那玩意儿就是为了亲嘴被打造出来的！”
我没坐过摩天轮没有话语权，松平老爹和近藤先生却已经一脸如临大敌地冲上去说要保护栗子小姐了。冲田跟着冲了上去，明显是摩拳擦掌地准备一雪前耻。
我正想跟上，就看到土方先生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并没有动作，便也停下了脚步：“土方先生？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沉，“只是觉得……”
“觉得栗子小姐这么喜欢那个男人，用这种方法让他们分手不太合适吗？”我了然道，“是土方先生会有的想法呢。”
“什么叫是我会有的想法……”土方先生有点无奈地按着额角，“说得好像我是那种心软的烂好人……只是想起栗子小姐愿意包容那个男人的缺点、做到这种程度，有些感慨罢了。”
“不是烂好人，土方先生本来就是个好人嘛。”我熟练地坐在他边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而且栗子小姐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为了对方做到这种程度，我也觉得再插手好像也不太好——即使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太可靠，但就像冲田说的那样，有时候人总要因为自己的选择受点伤才会知道回头的……而且有松平老爹的看顾，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种程度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事情发生在自己重视的人身上，我也很难说出这种无所谓的话……说不定我会做得比老爹还要过激呢。”土方先生被我拍得浑身不自在，把我的手从他肩头扒了下来，“笨蛋，别乱摸啊！”
“别胡思乱想啦，土方先生，”我趁乱又拍了他几下，摆足了知心老大哥的派头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没遇到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而且哪怕是老爹，为了心爱的女儿，应该也不会真的过激到把那个男人杀掉的。”
“看老爹那样子可不像……”土方忍不住吐槽道，“完全看不出他有心慈手软的意思啊喂。”
“我持反对意见。打个赌吗？土方先生？”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们也去坐摩天轮，跟上去看看老爹会做什么——我赌老爹最后会收手。”
“你是自己想坐摩天轮吧？”睿智的土方先生完全看穿了我的小算盘，无奈地戳穿了我，“不过也是该跟上去……这样就算他们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我也可以及时阻止……走吧，要坐就去坐吧。”
“我也只有一点私心……顶多只有一点点。”我拉着他去坐摩天轮，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住老爹他们吧。”
“私心吗……”土方先生任由我拉着，微微垂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我的私心倒不少……”
一边觉得插手他人真挚的恋爱关系是在多管闲事，自己却也一边做着类似的事……人从来都是双重标准的动物，屈从于自己的内心，无法做到大公无私。
他其实并不想打这个赌，因为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类似的答案：因为栗子小姐很喜欢那个男人，所以老爹不会真的杀了女儿的恋人；因为葵和坂田银时确实相当要好，所以他也不可能真的杀了对方、或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见面——虽说他们的关系和前者并不相同。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明明做了那么多越界又多余的事，土方十四郎也仍然在犹豫，纷乱的思绪从栗子小姐对男友的维护，一直飘到那些认识的艺伎看到他吃蛋黄酱盖饭的时候惊讶而不解的、模糊不清的面容上。脑中的回忆最后停留在那天夜晚在医院的病房里，那张笑着安抚他“害怕就不要回头”的明媚的脸。
土方压下微微翘起的唇角，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就是因为太在意了，他才会这么犹豫不决。明明一切都已经足够合适，她没有婚约，也没有正在恋爱的对象，还不用担心她因为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受到影响，因为他们正在为同样的事业努力——理智告诉他没关系，应该尽早表露出自己的心迹才会有胜算，可真正到了这一步，那些感性的思绪却让他止步不前了。
摩天轮外，飞在半空中的直升机停滞了很久，松平老爹扛着狙击枪，却始终没有真正扣下扳机。
我们坐的车厢也已经转到了半空中，我撑着脑袋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故作深沉道：“看来这场赌约是我赢了啊，土方先生——你看，事情总是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嘛。”
“所以不要老是唉声叹气了，”看到他依旧皱着眉，我忍不住凑上前，认真开解道，“是个有底线的好人又不是你的错，怎么想都是冲田他们太没下限的问题吧？土方先生你真的是个正直的好人，不要为这种事纠……唔、嗯……？”
土方不想再犹豫了。在这一瞬间，理智和感性融为一体，催动着他向前伸出了手臂。
在我有些错愕的目光里，土方先生的脸在我面前放大，紧紧贴上了我的脸。他的手有些僵硬却并不犹豫地按在我的肩头，将我按进了他的怀抱里。
我嗅到淡淡的烟味，还有他唇齿间乌龙茶的苦涩气味。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着扫过我的脸，半阖着的蓝灰色瞳孔中映出我不知所措的、泛着红晕的脸。
摩天轮正好将我们所在的车厢转到了最高的地方，时间似乎也停滞了一会儿才继续流淌。土方先生的舌尖扫过我的下唇，抵着我的唇缝和舌尖，略微退开，留下一点细小的空隙。
“我并不是什么常规意义上的好人，”在我们彼此清晰的心跳声和错乱的喘息声里，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耳根通红，低声说道，“在有私心的时候，我也会做出不理智的事……葵，我……”
他话说到一半，我们乘坐的车厢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我迷茫地抬起头，就看到窗外的直升机上，冲田戴着墨镜扛着狙击枪，又啪地往我们头顶打了一枪。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他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语气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本来是瞄着那个七兵卫打的，结果打歪了呢。”
被他一打岔，我也忘了追问土方先生刚才是在做什么、想说什么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里，我扒拉着栏杆，怒道：“谁信啊！栗子小姐他们都转下去了，距离差了很远好不好！你根本就是在借机暗杀土方先生——向土方先生道歉啊喂！土方先生？”
土方先生靠回了椅背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脑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