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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真选组番外】叛逃之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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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叛逃真选组if线,本篇土方专场。
☆土方十四郎知道这是错误的:让没有出卖真选组的葵背上叛徒的骂名被处决是错误的,把她藏在真选组的禁闭室里用这种激烈的方法戒断也是错误的。
☆本月福利,真选组视角,短篇,药物(病理部分我编的),疼痛,黑化,监那啥禁,大概有点虐,二次元限定,ooc,不喜慎入。
“喂,看了这么久,能看出来是什么药吗?”土方叼着烟,皱着眉问,“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法?解药之类的?”
“大概能推断药物的类型……但是很遗憾,地球上目前并没有应对这类药物的有效方法。”随队的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只能凭借松岛副队长的意志力和一些辅助方式强行戒断了。”
他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人,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且……虽然这句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副长……松岛副队长为了真选组已经做出了这么多努力……如果现在她被真选组收容的消息暴露出去,她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是的,她为真选组做出的努力。
没有一个真选组队员认为松岛葵真的背叛了真选组:她曾悍不畏死地孤身清理□□,也曾挡在他们的面前和攘夷浪人血战。她为真选组流过血、受过伤,是他们可靠的战友。
所有知道详情的人听说她宣布叛逃都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也都能想到她为什么这么做。真选组可以从收容危险人物的风波中抽身而出,背负所有罪名的只有松岛葵。
“所以呢?”土方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为了不让她的努力白费,我就要这么顺水推舟地放弃她吗?”
医生不忍地挪开目光:“……不……”
——谁又能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要放弃队友的话呢?他还在叫她“松岛副队长”,他又何尝不是认为她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但是这样强行戒断,对松岛副队长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想到这里,他担忧地看向病床上沉睡的人,“麻醉药的效果待会就过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她醒来……副长,你打算……”
土方十四郎知道这是错误的,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错误的:让没有出卖真选组的葵背上叛徒的骂名被处决是错误的,把她藏在真选组的禁闭室里用这种激烈的方法戒断也是错误的。
她为了维护法令、为了探寻真相暗访炼狱关是错误的吗?那本就是真选组该做的事。只是那些复杂的暗涌让这件正确的事变成了错误,让为了正义行事的人成了笨蛋。
前者于公,他无能为力,这是唯一能保全真选组的方法;后者为私,他无论如何也要这么做……也要保住她。
“去做你的事吧。”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放心,这件事我会解决。”
“是,我明白了。”医生肃然道,“那松岛副队长就拜托您了。”
他又观察了一下情况,叮嘱道:“关于这种类型的药物大概有几个注意事项,请您待会照顾病人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
“第一,药物刺激病人的大脑皮层,会让她的感官十分敏感,包括视觉,所以最好让她待在黑暗、安静一点的环境里,减少对她感官的刺激,也可以减少刺激下产生的幻觉、以此减少对大脑的损伤。”
“第二,根据您的描述,除了幻觉外,药物还体现了催情的效果,”说到这里的时候,医生轻轻咳嗽了一声,“由于病人感官敏感,所以快感也会对她的大脑产生巨大的冲击……只能让她忍耐……”
“麻烦……我知道了。”土方弯下腰,把床上的人抱了起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最后一点,”医生迅速道,“为了让病人适应现实脱离幻觉,您需要给她适量的现实的刺激……也就是找一些现实的锚点,防止她深陷幻觉无法脱身。”
“哈?什么叫锚点?”土方莫名其妙地问。
“就是……找点东西,作为她和现实生活之间的联系。”医生被问得也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比如松岛副队长喜欢什么、或者有什么在意的对象……啊,就像那条柴犬?可以多强调一下柴犬还在等她什么的……”
“……真是麻烦……”土方一手抓了抓头发,“行了,我大概知道了,去忙你的事吧——对了,要是敢泄露情报……”
“绝对不会的!”医生瞬间立正,大声道,“我绝对不会出卖副长和松岛副队长!”
“行吧。”土方挥了挥手,把人赶走了,“锚点啊……”
说是这么说,关于锚点的事,土方还是没完全搞懂。
……说到底,他哪里知道她在意谁、喜欢什么东西呢?他和葵认识也算不上多久,第一次见面也仅仅只是偶然。
这几天土方一直会想起当时的场景,想起她路过的时候戴着斗笠,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安静又冷淡。喂狗的时候她的表情就会变得傻兮兮的,和那只柴犬对着蹲在一起的时候活像是也长出了尾巴,自己一口柴犬一口地分火腿肠。
土方每次路过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他绝对不是觉得狗可爱,就只是觉得她看着傻乎乎的,就忍不住多看看。
后来的某次任务中,土方又见到了她。
和他对峙的攘夷浪人把路过的她当成普通平民挟持,试图用要挟民众来让他投鼠忌器。他还没来得及皱眉,就看到那个黑发武士身体后仰,一记头槌砸上了那个浪人的额头,挣脱开钳制她的手,无奈道:“……真是的……本来都没想掺和进来……”
斗笠掉在地上,她的黑发如同瀑布般散开,眉眼锐利,如同出鞘的刀剑。
说什么没想掺和进来,还故意往他们的方向走?
那时的土方一边握着剑砍向冲向她的攘夷浪人,一边挑着眉毛想。
这家伙可真是个多管闲事的滥好人——正巧,真选组并不排斥这样的滥好人。
他邀请她参加了真选组的招新,带她加入了真选组,就像领养了一只流浪犬。
而土方十四郎依旧不了解她。
在她加入真选组很多天以后他才发现她是女性,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只知道她在猫和狗之间喜欢狗,不挑食,疑似参加过攘夷战争,怕冷,性格单纯,喜欢用色彩鲜艳的叶片做书签。在战斗的时候她总是悍不畏死地冲在最前面,像是对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毫无顾忌,但对同伴却十分在意。
土方知道她什么都吃、口味却其实偏咸一点,知道她晚上睡觉要多裹一层被子,知道她一开始穿不习惯运动内衣有时候喜欢偷偷脱掉,知道她虽然嘴上说不喜欢冲田、很多时候却让着他。
他知道她过分在意同伴,做什么事都不想连累真选组的队员们。明明受了伤,却因为不想让人担心故意假装完全不痛,演技差得要命,也还是一声不吭。
除此之外,土方依旧对她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她和桂还有高杉晋助关系匪浅,不知道她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也依旧想撇清关系、不向真选组求助。他也不知道她在脆弱的时候居然会对人露出这么软弱的表情,会被罪恶感逼到哭——
土方骤然回过神,头皮一麻。
他把快醒了的葵抱回禁闭室、放在椅子上,把她的双手铐在椅背后,不再去看她不安稳的睡脸,一边努力把之前在终那里看到的画面驱逐出大脑,一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么做是正确的吗?冒着风险把她留在真选组,让她经历生不如死的戒断,不知道戒断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就算戒断了、她又能活多久——
哪怕是真选组以智谋闻名的土方十四郎也不能得到答案。
他点燃了一根烟,烟雾从指尖向上升腾。烟幕后,那双灰蓝色的瞳孔晦暗不明。
松岛葵艰难地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他被掩盖在烟雾后的脸。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在香烟末尾赤色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像是也燃烧着沉静的火焰。
“……土方……先生……”大脑有些迟钝,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前前后后都发生了什么,有些生涩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我……”
“还能认出人就好。”土方掐灭了烟,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眼睛,“恭喜你,小子,你被真选组逮捕了。”
“……逮捕……?”葵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像是之前哭得狠了,“为什么要……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在审讯之前,你需要戒断自己身上的药物,不然真选组可没有多余的资金帮你买药。”土方打断了她的疑问,语气冷酷又不容拒绝,“听好了,你对真选组还有用,所以你必须活着才能弥补你的罪行——别成天想着寻死觅活。”
他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用命令和责罚似的口气强迫她看他:“这是命令,三番队副队长。”
葵呆呆看着他,白皙的面孔上浮着病态的红晕。她几乎是习惯性地想应答“是”,却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必须遵守命令的三番队副队长了。
她别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一个已经叛逃的叛徒似乎没理由遵循你的命令吧?土方先生。”
“演技这么糟糕也没必要演,混蛋。”土方把她的脸掰了回来,用比她冷淡十倍的声音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队员,你现在也是俘虏,没有资格说不。”
葵梗着脖子想反驳他:“俘虏也可以反抗吧?我……呜……!”
大脑突然传来一阵针刺似的痛感,她面色苍白地咬住下唇,把将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吞了回去。
土方瞳孔微缩,低头仔细查看她的情况:“喂!你怎么样?!”
在强烈的刺激感中,葵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忍着大脑的混乱:“所以为什么要对一个俘虏这么关心?土方先生?别再……”
“我只是担心你死了吐不出情报而已,别自作多情,混蛋。”土方的语气硬邦邦的,“倒是你,一个俘虏还这么恭敬地用敬语称呼敌方的大将,到底在想什么啊?”
“随口一说而已……”葵的瞳孔逐渐涣散,说的话也混乱了起来,“土方先生才是……明明因为担心做了这么多多余的事……还要嘴硬……真是傲娇……”
她身上的药效发作了。
土方磨了磨后槽牙,一时间竟然也没空反驳“谁他妈是傲娇啊”。
他紧紧凝视着她的瞳孔,拍了拍她的脸颊:“喂!清醒一点!这种时候还嘴硬……”
他靠得很近,黑暗中,葵的视线里只剩下他深蓝色、带着一层灰意的瞳孔。那蓝色被放大扩散开来,视网膜像是只能感受到这种色彩了一样。
身体的感觉被放大了无数倍,被掐着下巴的感觉使她战栗了起来。烟草的气味、湿热的吐息以及青年身上浅淡的气味几乎占据了她的所有感知,刺激着她的大脑。
“土、土方先生……”她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后退了一点,试图挣脱开他的手,“别……嗯……这么……近……”
……感官的刺激太强烈了吗?
土方想起医生的叮嘱,触电似的缩回手,后退了几步:“啧……该死。你好好待着,我出去。”
他退到禁闭室外,关上门,只留一个小窗观察室内,烦躁地抓头发的样子活像产房外等待的老父亲:“真是麻烦……要帮忙又不能待在里面……”
一室黑暗中,葵的状态却依旧没有好转。
即使黑暗和寂静减少了大部分感官的刺激,但相对而言的,黑暗对她而言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环境。
“不行……再这样下去……哈……”
她的指甲刺入掌心,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那些幻觉却依旧不断涌上大脑。
层层叠叠的尸堆、冰冷的手,深不可测的、环绕着死亡的黑暗气味。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喘息声也逐渐微弱,蜷起的背脊像是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呜……”
土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的状态越来越差。他想推门而入,又想起医嘱,烦闷地捏着门锁,背过身,又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