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凯依

1、第 1 章

　　饮酒 （静纲，慎入）

　　1.

　　“喂……静音！放开我……我还能喝……”

　　扶着已经醉醺醺还说自己没问题的纲手大人，静音叹了口气，看来日后是千万不能让纲手大人以‘我已经一个月没有砸破桌子’那种无聊理由而跑去喝酒了……

　　唉，今天自己也是帮凶，谁叫自己也跟着去了呢……

　　明天纲手大人会不会提出因为她已经努力工作了几个月所以她要去赌场放松放松？静音有点苦笑不得地想。

　　醉酒后走路踉踉跄跄的纲手几乎是整个身体的力量都靠在静音肩上，肩负另外一个人的重量，静音慢慢地扶着纲手回到火影宅邸。

　　重建中的木叶还没有恢复到以往的繁荣，当初说到要不要重建千手家族的祖屋这个问题的时候，纲手决定一切从简，祖屋不需要重建了，原地盖个房子够一个人住就好。话是这样说，可长老们还是让施工队伍把纲手的新居盖得很大。虽然不能和旧宅相比，不过纲手还是生气了一阵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静音觉得现在的火影宅没有以前那么阴森了，比较适合住人。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银白色的光芒洒在纲手家的屋顶上，草丛里有蟋蟀在叫，一声接一声，凉风习习，吹得挂在房檐的风铃叮咚作响——凉爽的夏夜正合好眠。

　　2.

　　“唉！”纲手大咧咧地坐下，抱怨了句好久没来这里了就大声说：“老板，两个人！来几瓶烧酒还有小菜！”

　　“火影大人！好久没来了！”酒屋老板高兴地应声，静音小声地提醒：

　　“明天还要办公……”

　　“放心放心！我知道！”有点不耐烦地挥挥手，纲手看着对面的静音，“静音，你不觉得你越来越罗嗦了吗？”好像比我还老似的。

　　“呃……”话虽如此，但是静音敢保证纲手最后肯定会喝个大醉。

　　“喝酒不喝个尽兴怎么行？！”纲手抱怨，“我也好久没喝了！今晚你也要喝多一点！”

　　“嗯！是的……”静音只得点点头。

　　纲手大人真的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佩恩袭击木叶之后她昏迷了好久，后来团藏上台又被佐助杀死，苏醒了之后又有第四次忍者大战，木叶当时还百废俱兴——不知道忙了多久，才有今天的空余，那么今天晚上让她多喝一点好了。静音想。

　　3.

　　酒和菜上来之后纲手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随即享受地喝了一大口，小小的酒杯马上见了底。

　　“纲手大人……喝太快了，伤胃。”静音轻轻地说，她慢慢地地给纲手添满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爽……还不是太久没喝了！”纲手夹起下酒的花生，她挑起了一边的眉毛，那种妩媚的风情静音看过好多次，“我有多久没喝了……？”

　　小小地喝了一口：“因为您一直努力办公啊。”

　　“所以明天也来喝！”纲手拍拍桌子。

　　不可以啦……静音小小声地在心里说。

　　“好像……”敛下眼皮，纲手淡淡地开口，“自来也离开这里之后都没有好好喝过一次了。”那次之后自己喝的不是苦酒就是闷酒。

　　静音盯着桌子，这是纲手大人的回忆，她不适合参与，深色的木纹一圈一圈的，像是圈住了自己的心绪，却又那么曲曲折折，她又喝了一口。

　　“那情景就像在昨天发生一样。”纲手感叹，“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纲手大人……”

　　“战争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说起来鸣人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纲手想到了那个自己最疼爱的孩子，有点火大地放下酒杯。

　　第四次忍者大战之后鸣人就跑去了云游，常常半年几个月也没半个口信，纲手抱怨过他果真是越来越像自来也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偷看漂亮的女孩子洗澡就是了。偶有口信，鸣人也不再说要当火影什么的，东扯西扯老说一大堆他去过的国家的风土人情。那小子一天不回来我就辛苦一天，纲手说起鸣人的时候总会半溺爱半生气地骂。

　　“上次有人在风之国见过他。”静音微笑，“他和我爱罗大人是好朋友呢。”

　　“看来风之国出现的频率最高啊…干脆派人去找他好了。”吃着下酒菜，纲手骂，语调却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以前老是佐助佐助，现在老是我爱罗我爱罗，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啦？”

　　“您打算让他接替您吗？纲手大人？”

　　“不——”纲手很干脆地一挥手，“他还太年轻，虽然说风影也很年轻，不过他的性子跟风影完全不同，还要再多几年。”

　　果然还是很关心鸣人君呢，静音想。

　　“不过那小子一天不回来我就辛苦一天！”纲手撇撇嘴。

　　呃，又来了又来了。不过纲手大人，我会尽我所能帮您的。

　　“说起来静音你也不年轻了啊。”

　　“啊？”

　　话题突然飞快地转了个九十度的大弯，静音茫然地啊了一声，酒杯举在半空中，她看见纲手促狭地笑了，还挑了挑眉毛，那个笑容比她所见过的花儿都要好看。

　　4.

　　“纲手大人，您，什么意思？”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静音喝了一口酒，不，杯子是空的——刚刚已经喝完了。

　　“就是那个意思啊！”拿起酒瓶，感觉酒快要完了，“老板，再来两瓶！”

　　看到静音的脸有点红，纲手笑着问：“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诶？！没有！没有！”险些摔下酒杯，静音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啦！纲手大人！”

　　“唔……你跟着我也有不少年了……老跟着我也不好，女孩子早该结婚啊！”虽然静音已经不再是十来岁的女孩子了，可是在纲手眼里，静音仍然是孩子一个，还是需要自己费心。

　　“……”嘴角抽搐，脑子飞快地转：该怎么应付过去？该怎么应付过去？该怎么应付过去？

　　“卡卡西怎么样？”侍应生拿来两瓶烧酒，流畅地拔开塞子，倒酒，“虽然有点不正经，可他也是木叶第一技师。”

　　“呃……他比我小吧！”

　　“哎呀，小一两年有什么关系……不喜欢？嗯，伊鲁卡呢？他脾气很好，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可是够有责任心。”

　　静音现在觉得纲手大人就像个媒婆一样，不停地向未婚女孩子说着男方那里好那里好。一条，两条，三条，黑线滑落，静音满面黑线。

　　我还不想拆人家夫妻档呢……

　　“啊！惠比寿……不行不行！那家伙太好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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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间那小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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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静音满面黑线，纲手停止推荐，哈哈大笑：“怎么这个表情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害羞什么？”

　　纲手大人，您觉得我这是害羞的表情？黑线更多了。

　　“不说了不说了，”纲手又喝了一杯，“没有喜欢的人就算，真是的，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小的一点……”

　　她伸手比了比高度：“好像还没到断的……”

　　突然住口，明丽的脸闪过一丝阴霾。

　　“啊！那时候我还很害怕您呢？”静音连忙转移话题。

　　“害怕？！害怕我有牙齿会吃了你？”纲手笑笑，“还是怕我会虐待你？”

　　“哈哈！那倒不是……只是，啊，您可是传说中的三忍呢……就是很紧张很期待吧。”努力地组织语言，静音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好好把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用语言表达出来。

　　她一点都没有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仿佛是自己心底里最坚固的一块万年寒冰，好好地封存在记忆里，偶尔拿出来一看，冰里的记忆一点也没有褪色减少，反而越加鲜明。叔叔带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子，金色的发金色的瞳，她只要一笑自己就感觉全世界的花都在那一刻开放，她是纲手大人。

　　自己发誓要服侍一辈子的最重要的纲手大人。

　　“你当时一直盯着我……眼睛大大的，很黑，很可爱，我那时就觉得你肯定很乖……唔，一眨眼，你都那么大了……不，”纲手歪歪头，那样的话对十几岁的女孩子还差不多，“都那么漂亮了，不过还是没有喜欢的家伙哪！”

　　“……”静音微笑着给纲手空了的酒杯添满。

　　不，我有喜欢的人。您不知道而已。看向窗外，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银色的光芒清冷而高贵。

　　5.

　　不出静音所料，喝到最后，纲手大人醉了个透顶，还吐了，说胡话走路不稳——虽然可以说是自己纵容的——不过还是会觉得有点麻烦……毕竟要扶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重的醉了的人，走长长的路回去可不容易。

　　深夜的街道行人稀少，一个带着猫型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他语调毫无起伏地问：

　　“静音小姐，需要帮忙吗？”

　　静音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谢谢，我来就可以了。”

　　下一刻那个暗部已经消失。

　　晚风拂面，月亮渐渐爬上中天，大概十一点多了……白天的灼人的炎热气温下降了不少，正适合睡眠，纲手偶尔说几句醉话，含糊不清……很少见大人喝这么醉呢，不过醉了也好，可以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忘记好好睡上一觉，呃，不知道明天纲手大人会不会头疼……

　　静音故意把脚步走得很慢很慢，仿佛她一生的路都缩在那条去火影宅邸的路那样慢，纲手大人毫无戒心地靠在自己身上，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还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她偶尔会说几句话，可是听不懂呢。

　　只有喝醉了的大人才会这么毫无戒心——如果要数的话，静音可以自豪地说，纲手在整个木叶，最相信的就是自己！……所以，所以才会在自己面漆喝醉……

　　距离上一句话已经有了几分钟，期间纲手一直沉默。

　　“纲手大人，您好点了吗？”

　　“好点了……”懒洋洋的口吻。

　　“快到家了，等一下喝一点解救汤吧。”

　　“再给我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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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醉那，等一下你还要和我喝！”纲手动了动手臂，抱了抱静音的肩膀。

　　静音就是爱极了这些小小的瞬间。最亲爱的纲手大人表现出的对自己毫无防备的瞬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蟋蟀的歌声非常清晰。

　　6.

　　还没有拿夏天避暑用的竹席垫好，一放下纲手她已经全倒在榻榻米上。静音叹了口气：“纲手大人，纲手大人？”

　　“别吵……”纲手懒懒地翻了个身。

　　果然是喝得太过了，那么明天准备好药吧……静音轻车熟路地拿出壁柜里的被单还有竹席，摊好淡绿色的竹席，小心地把纲手挪到竹席上，没有吵醒她。

　　走到浴室打了盘水拿了毛巾回来，静音轻轻开口：“你们先出去。”

　　过了几秒钟，她用拧了半干的毛巾轻轻地帮纲手擦脸，纲手睡得很安稳，浅金色的眉毛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往上翘，像是做着什么美梦。

　　擦完了脸再擦手，手臂，肩膀，静音小心地轻轻地擦，生怕会破坏自己最亲爱的大人的美梦，解开扎得紧紧的黑色的腰带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脸升起了一点红晕，跟着熟练地帮纲手换好睡衣。

　　盖上被单，静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手不觉轻握，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纲手的睡脸是那样的美丽：那双平日里能看透人心的摄人眼睛此刻闭上了，没有办公时候的稳重，也没有生气时候的凌厉，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了；挺直的鼻梁；淡粉的，小巧的嘴唇——大人的睡脸比中天的圆月还要美丽。

　　静音看过纲手的睡脸好多次好多次，在她昏迷的日子里。

　　纲手的容颜无论是怎么样在她的眼睛里都是最美丽的，因为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大人。

　　静音觉得自己的脸又热又烫，因为鬼使神差下，她的嘴唇离大人的嘴唇只有两厘米不高的距离。

　　她直起身板，站起来，端起水走出去，脸很热，心跳好大声，她完全听不到蟋蟀的夏日情歌了。

　　“纲手大人已经睡着了。”她低声说，为了掩饰自己的有点不自然她看着盘子里的水纹，一圈一圈的水纹真的圈住自己的心绪了。

　　７.

　　月儿慢慢地走下了中天，风一阵一阵地吹入房间，叮咚的风铃声和蟋蟀的歌声构成了夏日的协奏曲，纲手翻了个身，下一秒，她慢慢地张开眼睛。

　　金色的瞳眸透露出睿智的光芒，她看着照入自己房间的一片月光，银色的月光非常美丽，好像能凝住时间，过了很久，仿佛是嘲笑什么似地从鼻子里轻轻轻轻轻轻地哼了一声。

　　然后是倾国倾城的绝美笑颜，月亮见了都会躲起来遮丑。

　　明天就用‘我已经努力办公很久了’这个理由让自己去赌场玩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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