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星伴月》秋枫来鹤

2、第 2 章

　　7月的天燥热又干燥，教室外面一排大柳树被微风吹着时不时懒散地晃悠一下，

　　蝉鸣高昂，动物界就是这样要么用鲜亮毛色勾引求偶，

　　要么就像这雄蝉似的发出欢乐喧闹的叫声来引诱雌蝉，而某些人呢？用什么......

　　邱晓星托腮眯眼想起来一班那个转校生......

　　用那个漂亮的她好想上去塞个炮仗的摩托车天天载着含璋放学，

　　她恨恨地想：不过是一只仗着有钱就骚包的雄蝉！

　　同桌用手肘碰了碰她，邱晓星一个机灵拉回跑远的神智，只见，台上老张正从讲台下来慢悠悠的

　　拿着书往第一排过道走来，边走边讲：“3000年前，有一批投身挣钱的商业民族认为，交易比打

　　仗好，金钱比暴力好，增长比归零好，因此他们发展出了约束暴力的制度。现代社会的源头，其

　　实在这里。”

　　转了一圈回到讲台无非是给夏日靡靡的跑神儿学生们转个醒神作用，

　　邱晓星蔫蔫地百无聊赖地低头看表想着怎么还不下课，

　　突然被点名“邱晓星，你来回答一下现代社会诞生的源头是什么”

　　同桌点了点课桌中间资料用颜色笔表现出来的内容，

　　邱晓星有时想想她这同桌什么都好就是太标准了！

　　标准到一道题的答案写太多完全符合不给分都让老师觉得同情的不行的那种，

　　她这种作弊的抄起来都觉得累的那种，反正老张也不是真心想听答案只是敲打她而已

　　反正历史政治这种辨析题无非给出观点能自圆其说就行了啊

　　于是混不吝地慢悠悠张嘴：“历史的发展道出了一个不体面的真理：

　　现代社会诞生的基础，是有钱。这其中，商贸制度中蕴含的“正增长秩序”，则是根本。

　　古代社会最重要的资源就是暴力，现代社会的精髓则是约束暴力。

　　约束暴力的基础，则是有钱。”说完教室安静如鸡，老张伸着手指点啊点的下课铃声响了！

　　身为邱晓星的同桌包一凡经常觉得他这个同桌有种很神奇的特质，

　　就是不鸣则已一鸣吓死人，就和他二大爷家养的那只大红鸡冠的雄鸡，正常时段不打鸣，

　　但只要屋里有人起身，它就开始引吭高歌“喔喔喔”

　　而邱晓星此时却在办公室里接受着老张的思想教育......

　　踢着脚边的石子，邱晓星不是很想回家，今天是周五，舅母肯定在家，看见自己又没有什么好话

　　在等着自己了，唉，老张今天说她思想有偏差，虽然人活在世想搞钱也没错了！

　　但是不能一切以物质论啊！巴拉巴拉一堆，呵，有时候老师们就是这么搞笑，

　　明明内心并不那么认为可是出于为人师表的立场硬生生也要灌输你一堆只有字面价值的话。

　　钱，这个东西可以买来尊严，可以买来笑脸，可以远离一切你想远离的东西，可以说就算你不争

　　不抢避世桃花源也首先得有建设桃花源的基础吧！那还不得是有钱？

　　连唐伯虎都是“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没钱？没钱就没有一切。

　　邱晓星不服气的嘟着嘴站在巷子口，磨磨蹭蹭......

　　直到外婆出巷口来等她，她赶紧假装刚回来快跑几步牵着外婆的手回到家里，

　　果不其然，舅母已回到家，看见她斜乜了一眼，

　　不冷不热地对着外婆说：“这么大姑娘了，又是从小镇子上长大的，妈你不能太娇惯了，

　　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外婆盛了一碗饭递给晓星，声音平和淡淡地说道：“这也算我

　　家的传统吧！家里从她舅舅起，我每回晚自习都会在巷子口等着，

　　不为别的，只是表达理解孩子们辛苦学习的一种期盼与重视，她这个年纪也是不大不小的时候，

　　我反正当散步，也看看她有没有呼朋引伴地调皮啊”

　　笑笑着看着舅母然后接过舅母手中的小表弟，对她说：“你吃完了转转去消消食”

　　舅母看了看晓星垂下眼皮扭身掀帘出去了！期间邱晓星埋头吃饭，外婆走过来给她递了10块钱，

　　晓星抬头不等她发问，外婆示意了一下门外，对她眨眨眼轻轻地嘱咐道：“街对面买点甜瓜吃

　　去”邱晓星眯眼笑着点了点头。

　　傍晚的天空晚霞满天，晓星攥着10块钱买了5个甜瓜，水果摊大婶又送了几个小西红柿给她，

　　兴冲冲地去找默默和大刘，本来说好三个人还在老地方见，她先顺路汇同默默一起去大刘家，

　　结果扑了一个空，刘妈妈说含璋刚出去说是把习题册落在学校了！

　　于是她们俩人又折返回到学校，

　　就在经过操场时看到自行车棚那边爬墙虎掩映的墙根下有两个人影，

　　曹默默眼睛尖一把拉住邱晓星拐过小卖部后墙，邱晓星这时也看到了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刘含璋。

　　很多年后，在邱晓星已经不是那么冲动的年纪后才释然了十几岁时的这一刻因为懵懂不解和被灌

　　输的价值观而升腾起的愤怒，这种愤怒有对友谊的失望更多的是被抢的担忧，抢什么，人吗？她

　　也知道对于大刘而言她们还是朋友这点不会变，可是就是会因为那个男生，大刘的时间、心情会

　　被分解稀释掉。可笑的是少年时代我们已经学会了虚伪，就是要把真正的想法藏起来给这种愤怒

　　和失望冠上一个堂皇的帽子——那就是会影响大刘考学。于是在邱晓星的怒火之下，

　　力气大的挣脱曹默默，跑过去站在车棚外边冲那边喊道：“刘含璋，你给我过来，我有事找

　　你”，结果那个转校生也和她一起过来，邱晓星炸毛地拉着刘含璋强硬地往校外走，

　　最后来到小顶山，曹默默不说话，邱晓星也在山风的吹拂下冷静了下来“你谈恋爱了”这是一个

　　肯定句。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刚刚那一幕已经就是证据一样的存在了。

　　刘含璋像看着不懂事的小朋友似的捏捏晓星的脸说是，一点没有害羞或是愧疚之类的情绪。

　　曹默默也有些吃惊于她的坦白，结果邱晓星嗷一声抱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刘含璋坐了下

　　来，揽着她的肩膀，结果被她赌气地拍掉“别想安抚我，我不听，你这个早恋的叛徒”邱晓星恨

　　恨地说着，刘含璋试图解释恋爱并不影响她们的友情，可是她不知道的是，

　　这一刻她说什么在曹默默和邱晓星听来都是苍白又虚伪的谎言，

　　但是她们的心里又都明白这是刘含璋的人生，她们的在意并不能影响她的决定，曹默默只是淡淡

　　地提出建议“如果你能保证不影响学习我没有意见”。邱晓星却愤然道：“怎么可能不影响，时

　　间就那么多，你以为她是什么，可以比我们多出几个小时，而且那个转校生看着就是个玩家子，

　　你能确保全身而退？影响到高考怎么办？你这是大道不走偏偏找弯路走”可是这些在少女情怀的

　　年纪里又怎么能完全听得进去呢！直到后来，邱晓星经历了许多岁月之后才恍然即使我们明白一

　　切道理，但年轻的时候，都要走那一条弯路。就像张爱玲在散文《非走不可的弯路》里写过的那

　　句话，任凭谁在后面喊，都喊不醒那个要走弯路的年轻人。

　　刘含璋哈哈笑起来，点点她的额头“你操心操心自己成绩吧！你成绩那么烂按照你的逻辑难不成

　　你也是谈恋爱了？”结果换来的就是邱晓星一路捶打。曹默默适时插话转移话题：“好了，别逗

　　她了，快把这些甜瓜和小西红柿消灭掉吧”三个女孩推推搡搡着坐下吃着洗好的水果，刘含璋拿

　　过甜瓜咬了一口随口问：“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你爸妈回来了？”曹默默也看着邱晓星，她摇摇

　　头“外婆给的，我舅母回来了，让我自己出去买点吃的”说着又丢了一颗小西红柿进嘴里嚼着。

　　刘含璋和曹默默俱都一默，她俩知道邱晓星的外婆是害怕晓星在家和她那位舅母起冲突，索性避

　　远些，晓星父母均在外地，一年到头就春节能回来团聚，晓星从小是外婆带大的，可自从舅母过

　　门后，晓星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二人插科打诨地又说了一些校园趣事把这种沉闷的氛围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