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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叫杜思颖的情书
文/祝蜚声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照例把女儿送去幼儿园，接着去菜市场买了她喜欢吃的肉和蔬菜回家。
自从孩子她爸三年前换了工作后，就开始满世界飞，不停出差，一开始还能每晚通个视频电话，最近几天连视频电话都没有了。
我费力拎着一塑料袋的菜回到家，第一时间打开手机微信。
置顶那一栏没有任何消息。
我拧眉再次将孩子她爸的朋友圈刷了几遍，可不要小瞧一个家庭主妇的能力，我连他朋友圈照片中的影子比例都算的清清楚楚。
反复确认他朋友圈并没有任何暧昧痕迹后，我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如果不是出轨，为什么连一条微信都不回。
相亲来的丈夫果然不可靠。
我盯着早上为了给女儿煎一个爱心鸡蛋而不小心被热油烫红的手背。
哪怕涂了药膏，不小心碰到还是会痛。
这么好的一个示惨机会我当然不会浪费，早在烫红的下一秒我就拿起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了十几张照片发给孩子她爸。
可这一次我却失策了，整整六个小时过去，微信上还是毫无回应。
我有些生气，孩子她爸虽然是相亲相到的，但不管是恋爱还是婚后，我们的感情和那些自由恋爱的情侣并没有多大区别。
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家庭和谐，父母疼爱，从小到大不管是成绩还是长相都不差。
一路顺利小升初、初升高，然后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唯一一个缺憾就是二十五岁了，连场恋爱都没谈过。
也不是没有追求者，或许是没有缘分，我对他们就是提不起任何有关情爱的兴趣。
我喜欢那种不喜欢我的人。
老妈看不下去，火速帮我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方是她同事邻居的老公表弟的嫂子的外甥，听着就很绕口是不是。
看我妈介绍的如此费劲，那年才二十五岁的我大发慈悲决定去见一见，就当是给我妈个面子。
我从未对相亲抱有过任何期待，且始终认为能走到相亲这条路上的，都是一群受不住父母反复催念的悲催成年男女。
相亲是他们与父母之间的缓冲带，同样也是一个短暂的休息场、避风港。
所以在见到孩子她爸坐到对面时，我是惊讶的。
长了这样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居然也轮到要相亲的地步。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位置，就像小说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男女主因为互相弄错了相亲对象而相遇，紧接着开启一段爱情故事。
不过我和孩子她爸并不是故事里的男女主，也没有马上就爱得死去活来非对方不可。
我们像其他成年人一样，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姓名年龄以及家庭概况。
虽然这些信息在中间人那里已经了解过，但相亲嘛，两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坐到一块，除了这些也没其他好聊的。
只是看对面久了，餐盘里的牛排看起来都没那么有滋有味了，好像还没他那张脸可口。
呸呸呸！
我立刻掐住大腿肉，让自己清醒，并在心底默念：人活一世，不能稀里糊涂当了色女。
孩子他爸似乎笑了一声，其实我对那天的事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他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我叫齐维宁。”
嗯，齐维宁。
他就是我一直说的孩子她爸，一个漂亮到想让人立马咬一口尝尝味的男人。
直到后来很久以后，久到我和齐维宁已经在选结婚场地，我依然认为我和他第一次见面那天是被吸血鬼附身了，所以才一见到他就想咬。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能和齐维宁能走到最后。
网上有句话说的好，男人不靠谱，更别提长得漂亮的男人。
像齐维宁这样的男人估计早在成年前就已经到处向人展示自己漂亮的孔雀尾巴。
我承认自己是个颜控，少女时期喜欢肱二头肌发达眉眼硬气的成熟稳重保镖型男人，美名其曰‘安全感’。二十五岁以后开始暗戳戳爱好脸蛋漂亮精致的男大学生。
当然，男高中生最好。
哈哈。
但我始终都保持三分理智，那就是不要有前任的男人。
所以对于齐维宁，虽然他很漂亮，符合二十五岁的我对另一半的所有想象，但也正是因为过分漂亮，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断定他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朋友对于我第二条择偶要求表示不理解，她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想要找一个连初恋都没送出去的男人比登天还难。
我当然知道啊，可要求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不然就不是要求了。
因此和齐维宁相亲那天，我并没有表达出要进一步了解的想法，循规蹈矩地用完餐，期间聊一些尴尬话题，最后各自回家。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齐维宁突然给我发微信，说他出差回来了，问我有没有空，他想请我吃饭。
我这才发现那天相亲结束后，齐维宁发过几条消息，表达他想进一步和我相处，并询问我对他的想法。
言语间克制又礼貌，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和客户谈生意。
我微信群很多，好友也不少，消息长年不断，齐维宁的那几条很快就被淹没下去，以至于一个月后当他再次发消息来时我才看到。
成年人的社交，讲究快和准，一天没有回复就默认死关系，更何况是一个月。
我不理解且严重怀疑这一个月他压根没有出差，而是在见了一圈相亲对象后，觉得还是我条件最好，所以想来吃回头草。
抱着这个想法，我答应了齐维宁的邀餐请求。我暗暗地想，等见了面，一定要狠狠拆穿他。
可等到了约定地点后，齐维宁压根没有给我发挥的机会，他先是带我去吃饭，期间还有人表演小品，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压根没空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档餐厅会有小品表演，更想不通齐维宁怎么知道我平时很喜欢看小品节目。
好不容易吃完饭后，还没等我歇歇，齐维宁就又带我去游乐园，闯鬼屋。
我是天生不怕鬼的，可我没想到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居然会被鬼吓哭，躲在我这个瘦弱娇小的女人身后，抓着我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没办法，男人哭得太大声，比鬼叫声还大，我嫌丢脸，就赶紧拽着他手原路返回。
出来后，借着明光，我看到男人红红的眼尾，里面泪珠打转，长而密的睫毛都被浸湿了。
居然不是装的，齐维宁他是真怕鬼啊。
我盯着他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忽然听见自己心跳莫名加速，砰砰跳个不停。
齐维宁这副样子，哪怕心智再坚定的人也会忍不住心动，比如我。
没办法，他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美人垂泪，我从最开始的嫌弃到心疼地安慰他别哭了，还特别幼稚地告诉他，鬼都被我赶跑了，它们不会再追过来了。
不过很快我就可惜地想，心动也没用，我要做个有底线的女人，不能被一时的表象所迷惑。
可齐维宁却说，我刚刚摸了他手。
还说那是他一次被女孩子摸手，让我必须对他负责。
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连异性的手都没摸过，他好意思说出口。
但听到他的‘第一次’是被我夺走，我内心居然很开心。
我想我真是一个俗气的女人。
看来他注定要落进我手里。
朋友没想到我真的能找到符合要求的男人，她表示祝福的同时又怕我上了对方的美人计，说万一他骗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我和齐维宁正式交往三个月后给了她答案。
一个约会只会牵手，好不容易知道可以接吻却把我嘴皮咬破一大块还差点因为接吻时间太长憋岔气导致呼吸困难的男人，能骗到什么小姑娘。
从那时候起，齐维宁的工作就很忙，不过他仍然每周抽出两天时间来和我约会。
有时候我看到他为了想周末能和我约会而熬夜加班长出的黑眼圈，很是心疼。
我告诉他不一定要每个周末都见面，我不是那种黏人的女朋友。
可齐维宁却说，是他想见我，如果见不到我，他没力气工作。
我嘲笑他花言巧语的段数也太低了，我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我的的确确被男色迷惑住了。
明明一年到头忙到飞起的是齐维宁，黏人的却还是他。
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躲进公司洗手间里给我打视频电话，红着眼哭唧唧说想我。
听说有一次求我说也想他的时候不小心被好几个同事听到，因此被笑话了大半年。
当然，外表完美的男人不代表性格也毫无缺点。
恋爱磕磕绊绊谈了将近两年，距离我二十七岁生日没几天，我和齐维宁冷战了。
具体因为什么，我忘了，但我记得我好几天没理他，还放肆地跟朋友去酒吧看真正的‘男高中生’。
其实就是一群长得像高中生的男人穿着高中校服在台上跳舞。
我喝着最烈的酒，望着舞台上给钱就能看腹肌的一群男人们，突然索然无味。
其实每回吵架都是齐维宁先过来示好，可那一次我居然没忍住先想他了。
还没结婚呢，不能这么没出息。
所以那天我硬是待到凌晨两点过后才回到和齐维宁的窝。
他和以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等我回来，然后一如既往地开始道歉，紧紧抱着我说，以后再也不惹我生气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的酒味太重，居然把他的脸也熏红了。
酒精上头的我逮着他的嘴巴就开始亲，好像古早小说里疯狂想要对女主为所欲为的男主。
齐维宁一点都不反抗，乖乖给我亲，除了不让我脱他衣服。
说起这个，我很不理解，明明同居是他提出来的，结果不给睡的也是他。
我作为一个五好青年当然不会做出强迫人的事，但我好歹也是个身材姣好，脸蛋不错的小美女。同床共枕一年多，齐维宁居然能忍得住，我很是气愤。
“到底给不给脱？”我借着醉酒非要扒拉他衬衣。
“给。”齐维宁当时捂着扣子崩开的腹部，小声说，“但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去酒吧看别的男人。”
我终于想起来我们为什么会冷战了，因为在那之前我不仅去酒吧看别的男人腹肌，还上手摸了，更倒霉的是还被齐维宁当场抓到。
“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很心虚，好在因为喝了酒，表面看不出来。
然后齐维宁就松了手，任由我为所欲为。
那晚的记忆是模糊的，不过第二天早上当我看到齐维宁脖子上还有胸前密密麻麻的痕迹我就知道，这个人我赖不掉了。
自那以后，齐维宁每天都拐弯抹角问我什么时候向他求婚。
正常不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吗？
当我这样问他的时候，他居然丝毫不觉得丢脸地说因为那晚是我先睡了他。
我默默无语，谁先睡谁有多大区别。
后来被他缠了两年，我到底是如他所愿，向他求婚。
求婚是临时想的，所以连戒指都没有，我找了个易拉罐拉环代替，只能戴进男人无名指第二节前端。
齐维宁却高兴得像见到奥特曼的小朋友，破天荒拿起手机对着无名指上的易拉罐拉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了几十张照片，甚至臭屁地连发三条朋友圈。
就像我几个小时前对待烫红的手背一样。
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结婚不过才六年，曾经那个黏我黏到不行的男人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冷漠。
发消息几天不回，视频电话一个不接，连女儿舞蹈表演也不去看。
我开始仔细回想齐维宁出差前我都做了什么。
我记得那天是周末，原本定好的周末约会没了，他被万恶的资本家老板临时叫走出差。
没办法，我生女儿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从鬼门关挺过来，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听我妈说齐维宁在产房外听到‘病危通知书’几个字吓得直接晕厥过去。
如果不是医生反应及时，他那口气能不能上来都说不定。
我也因此身体虚弱了好几年，所以一直没工作，为了养我还有孩子，齐维宁只能拼命赚钱。
那天等齐维宁离开后，女儿也午睡了，我很无聊。想了半天决定来个断舍离。
用不上的东西没道理再占着家里的空间。
好像也就是在那天，我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一个旧本子。
封面陈旧泛黄，外壳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杜思颖’三个字。
厚厚的一本，第一页上面就全是我的名字。
我仔细瞧了瞧日期，大概是谁二十年前写的日记。
那段时间我应该刚升高中。
翻开后，我又想这应该是哪个暗恋我的小子写的日记，不小心放进了我的抽屉，最后辗转被我带回家当旧笔记封存起来，直到今天才被发现。
字不止一点丑，不像齐维宁，每次写我的名字都很好看。
对了，情书呢。
回忆到这，我开始四处寻找，终于在沙发缝隙里找到。
那天忙着收拾，一直没有仔细看里面的内容。
现在想到齐维宁很有可能变心出轨，我突然就想看了。
我甚至想，如果给我写情书的小子现在还喜欢我的话，我就去找他。
谁让齐维宁不回我微信。
我带着想要报复齐维宁的心理，翻开了那本情书。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翻阅，打开后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散发出来。
日记的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
2004.10.8 天气 晴
杜思颖今天好像回头看我了。
2004.10.9 天气 阴
弄错了，杜思颖看的不是我，是另一个男生。
2004.11.11 天气 多云
都说今天是光棍节，一个无聊至极的节日，我一点都不想过。
我想和杜思颖在一起。
我好喜欢她。
2005.4.1 天气 暴雨
杜思颖居然说她喜欢5班体育委员那样的男生！
2005.4.3 天气 暴雨
考虑了两天，我决定去报个拳击课，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被老妈发现了骂我不好好学习，还没收了我攒了一年的零用钱！
那是我打算给杜思颖买新歌专辑的！
2005.4.22 天气 晴
杜思颖终于不喜欢那个劳什体育委员了！
不枉我费尽心思告诉她朋友，那个体育委员就是个爱劈腿的渣男！
2005.5.1 天气 阴
听杜思颖朋友说，杜思颖不打算早恋，她要好好学习。
2005.9.1 天气 晴转阴转极大暴雨
好不容易到了文理分班，可我为什么还是没能和杜思颖分到一个班？
我气得去找以前的班主任说我想和杜思颖一个班，结果他直接一通电话打到我妈那，说我试图骗小姑娘早恋！
无语，我明明就是想和杜思颖一个班而已，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2005.9.2 天气 晴
昨天被老妈掐的红印子没消掉，结果今天一早就在学校大门口遇到了杜思颖。
好丢脸啊啊啊啊！
可是杜思颖看到我脸上的红印子笑了欸。
嗯，好像也没那么丢脸了。
2006.6.20 天气 多云
不能影响杜思颖学习，所以还是等高考毕业以后再表白吧。
2007.3.22 天气 多云
希望杜思颖心里只有学习没有男人。
不过可以有我，哈哈哈！！!
2007.6.1 天气 晴
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希望我和杜思颖考上同一所大学。
2007.9.1 天气 极大暴雨
我没能和杜思颖去同一所大学。
2008.10.1 天气 阴
杜思颖在做什么，我好想她。
2009.2.22 天气 阴
我现在去告白会不会被当成变态？
杜思颖都不认识我......
2010.3.5 天气 极大暴雨
杜思颖这条企鹅动态是什么意思，她恋爱了？
......
2014.10.8 天气 大晴
我和杜思颖在一起了！！！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想笑，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自恋，要知道在齐维宁之前，虽然我喜欢过不少帅哥，但正经恋爱一次没谈过。
所以每当齐维宁吃电视剧里男人的醋时，我都能理直气壮地说，男人，你可是我的初恋。
这一招百试百灵，齐维宁每回听了都很高兴。
上面除了日记，还有无数页写好却没能送出去的情书。
我翻来翻去，都没找到这人的联系方式。
真是个胆小鬼，我想。
既然这么喜欢我，怎么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留，哪怕是企鹅号也行啊。
已经十个小时过去了，齐维宁还是没有回我微信。
好冷啊，我低头一看。
咦，我什么时候坐到窗口上来了。
我吓得赶紧跳回屋里。
要知道这可是十五楼，掉下去会死人的，我才不会浪费生命去给齐维宁和他外面的那个女人腾位置。
十个小时不回我消息，齐维宁他肯定出轨了。
我决定重新测量他朋友圈影子的长和宽，这一次我终于发现他上个月二十五号发的那条有问题。
照片里那道多出来的影子像是个女人。
我开始生气，枉我拼了命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居然背着我找小三。
我为了他，酒吧都没有再去过，其他男人更是看都不再看一眼，他怎么能背着我找其他女人呢。
怎么可以呢。
我不争气地哭出声来。
我望着窗外，忽然想，如果我就这么跳下去，齐维宁会不会后悔。
他会不会以后都睡不着觉，午夜梦回里都是我血淋淋的一张脸。
我不确定，所以我犹豫了。
窗外在下雨，如果我就这么跳下去，肯定会溅一地血，弄得到处都是。
到时候估计还会上社会新闻。
新闻标题肯定会这样写：某市某小区杜姓女子为情跳楼自杀。
雨越下越大，我重新移回窗边，刚伸手摸到窗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开门声。
难道是齐维宁回来了？
我疑惑回头，不是他。
“妈妈！”女儿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总不能是因为逃课怕被我骂所以想先发制人吧。
于是我严肃批评她，不可以逃学，幼儿园学费很贵的，那都是爸爸赚来的辛苦钱。
奇怪，我怎么又想起齐维宁了。
一个出轨的男人，我干嘛念念不忘。
老妈也开始哭，边哭边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她们都怎么了。
总不能以为我想跳楼吧。
怎么会，我才不会因为一个破男人浪费生命。
对了，我要去找那个给我写情书的小子，既然齐维宁给我戴绿帽子，那我也要给他戴。
大家一人一顶才公平。
情书呢。
怎么又不见了。
我四处找了找，原来是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来，拍掉表面沾上的灰。突然发现封面右下角还有一行字。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知道写了什么。
待看清后我笑了，终于让我找到写情书的小子是谁了。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喜、欢、杜、思、颖、的、齐、维、宁......”
哦，原来这是一本写给杜思颖的情书。
署名的人叫喜欢杜思颖的齐维宁。
老妈劝我别想不开，“维宁已经不在了，孩子还这么小，她不能再没有你啊......”
她在说什么，齐维宁只是出轨了而已，我可没像电视里演的狗血剧情，拿刀去捅他。
他还好好活着，就是不爱我了。
我低头看了看哭的满脸泪痕看起来脏兮兮的女儿，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告诉她：“以后不可以逃课了知道不，今天妈妈就原谅你了。”
“妈妈，我害怕，思思害怕......”
我都说不追究了，她为什么还在哭。
我只好蹲下来抱住她：“思思别害怕，妈妈在这呢。”
我们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
窗外雨停了，我忽然听见了消防车和警笛声。
我终于想起来，刚刚我好像真的差点做了傻事。
那本叫《杜思颖》的情书就在脚边不远处，我怔怔地望着上面的名字。
原来二十年前那个暗恋我的小子就是齐维宁啊。
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喜欢我呢。
我试图去捡那本情书，可怎么都捡不起来，它越滑越远。
没有人帮我。
就像那天，我看到监控视频里，怎么都游不到岸边的齐维宁。
没有人帮他。
他的游泳技术烂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负责任的教练教的。
哦，好像是我教的。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能不会游泳呢。
可我为什么要去当他的教练。
既然教了为什么不能好好教。
三十岁的男人不会游泳又怎么了。
不会游泳为什么要去河边。
齐维宁你为什么要下去救他。
我不出声，我想不通。
老妈忽然过来抱住我和女儿，泣不成声：“算妈求你，三年了，思颖你忘了维宁吧......”
凭什么。
凭什么要我忘记。
我还要等齐维宁回来，像电视剧里那样质问他上个月二十五号到底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朋友圈里多出来的影子到底是谁。
我怎么能忘记他呢。
他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家里会有一本叫《杜思颖》的情书。
为什么署的是他的名字。
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
为什么那天要出差。
为什么还不回来。
只要齐维宁一天不告诉我原因，就休想让我忘记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