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东水逆流

47、曾拾死亡

　　三人目瞪口呆看着叶弦歌斩灭地仙。
　　“叶姐姐，你真的好厉害，今天太魔幻了，我需要回去好好重塑一下我的世界观，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地仙。”张悦悦喃喃。

　　叶弦歌收起琉璃月，转头走出庙宇，她居高临下看着熙熙攘攘供奉着香火的人们。
　　以往这个时间都是她午睡的点，她声音带点困顿，“当然有，世界上除了玄门外，还有一些其它神奇的东西。”

　　“玄门最熟悉的就是鬼王啊，现任鬼王千年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她到底长成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肯定没有地仙那么让人惊艳！”张悦悦摸着下巴猜测。
　　听到了这话的叶弦歌似笑非笑瞥了眼她。

　　冥冥中，似乎被一头野兽给盯上了，张悦悦感到浑身一冷，四周环望一圈，没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嘟嘟囔囔道：“不过还是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出来，我可不想等我继任元阳之后遇上她。叶歌姐姐，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冷冷的？”

　　齐舒云见话题扯到鬼王身上，干笑一声，撑出一把油纸伞，走到叶弦歌身边，“别讨论这些了，时间也快到两点了，我们快去集合吧。”
　　正主就在眼前，还继续聊鬼王，等下叶弦歌听到不好听的话，不得将张悦悦给剥皮抽筋喽？

　　叶弦歌也懒得理张悦悦，她靠着齐舒云撑的伞下，徐徐往外走，突然听到齐舒云道：“叶叶，你可以摸摸我的脸吗？”
　　叶弦歌：？

　　齐舒云垂眸，脸色泛起绯红：“我的脸也很漂亮，你要摸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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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要和吾余比？她当时说吾余石像脸蛋漂亮，只是随口说说的啊！
　　沉默片刻，她手如齐舒云愿，摸上他温热的面颊，语气带着调笑：“嗯，是你的更漂亮一些。”

　　齐舒云化身黏人的狗狗，眉眼充斥着愉悦神色，在她股掌间蹭来蹭去，却被她一把抓住耳朵。
　　她贴近他耳畔，轻轻吐着气，气氛旖旎话语却冰冷，“这样的假话你爱听吗？”

　　在齐舒云阴郁的心情中，四人来到港口。
　　一艘一百来米，体型中等的船只停留在那儿，上面的几十个渡业道士正等待着他们登船。

　　船体是合金打造，镀上了纯白色的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船体流畅像是一条鲸鱼，看起来能乘风破浪征服海洋。

　　四人欣赏一番后，很快登船。
　　巨大的船帆被扬起，渡业掌门邀请来的专业水手在掌舵，高声询问：“目的地是哪里啊？”

　　从警察那边询问到最经常发生海难的海区，渡业掌门道：“海云群岛方向。”
　　许安年刚刚听到了地仙所说的离云岛，在旁边补充了一下具体坐标。

　　专业水手爽朗利落仰天长笑，“你们要去那儿可是找对人了，我去过好多次了，不过最近听闻那附近有许多船只遇到了海难。但是你们别担心哈，咱们船那么大，一定能安全回归的！”

　　船只启航，叶弦歌站在船头，迎着咸咸的海风，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一望无际的海洋让她身心舒爽。
　　齐舒云手中拿着一本古籍，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像是在度假，慢悠悠看着书。

　　巨大的船帆将阳光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斑驳着落在他清俊的脸上。
　　一抬眸，他就看见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叶弦歌的头顶，将她的万千青丝染成淡淡的褐金色。

　　心微动，他攥着古籍的纤长手指收拢，弯起眼问：“叶叶，我这里还有一笼汤包，热腾腾的，过来吃一点？”
　　叶弦歌歪着脑袋回头，看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已经将汤包摆放出来，她没什么意见，直接了当坐下，却看到齐舒云又从百宝袋里掏出一块儿小蛋糕。

　　眼睛唰一下亮起来，她笑：“你的百宝袋里怎么总是放吃的啊？大材小用！”
　　可她还是十分受用地将小蛋糕移到自己面前，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沾了甜腻奶油的叉子。

　　张悦悦和许安年走过来，她一眼瞧见蛋糕，缠着齐舒云再拿出来一块儿。
　　齐舒云十分无辜摊手，“没有了，这是专门给叶叶准备的。”

　　“你……抠门死了！”张悦悦不高兴撅起嘴，“许哥哥，我们去厨房看看午饭烧了什么好吃的吧。”
　　“到达目的地最起码也要二十四小时之后，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吃一点？”许安年问。
　　两人拒绝，继续坐在船头欣赏海景。

　　*

　　子夜，白日里温和的大海蜕变成未知的恐惧。
　　除了船只的个个房间里发出了温暖的光泽，外面是一片不可名状的漆黑。

　　听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声，叶弦歌从床上坐起来，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怎么了？”在她身旁打地铺的齐舒云迷迷糊糊揉揉眼，也跟着坐起来。
　　“它来了。”

　　所有房间的灯光猛然一灭，劲风呼啸着刮过小小的船只，外面似乎有万鬼在恶吼，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合金制作的船体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受到了什么压力，变了形。

　　齐舒云一下子被惊醒，“邪神吗？”
　　叶弦歌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抓紧了他的手，“不要离我太远。”

　　外面漆黑一片，连天上的繁星也被遮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叶弦歌指尖捏出一点跳跃的火光，点亮整个房间。
　　开门往外一看，船似乎驶入一片迷雾中，她指尖的火光可见度只有一米。

　　齐舒云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颤，她轻声安慰：“没事儿，别怕。”
　　话虽然这样说，她目色谨慎地环顾四周，做好了敌人随时会出现的准备。

　　突然，响起了一群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几个道士的对话声。
　　“咱运气真好，没想到晚上还有夜宵可以热着吃，饿死了。”

　　“咦，外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雾啊？该不会是那什么来了吧？”
　　“啧啧，不要乌鸦嘴，海中有大雾很常见，不过这雾也忒浓了点，呼吸都不顺畅了。”
　　“去查查看，如果真的是那东西，那我一定要比齐舒云先抓到它！”这个声音熟，是曾拾的。

　　叶弦歌心中嗤笑一声，转身将门关紧。
　　“是邪神，但看起来是个胆小鬼，只会故弄玄虚。”她勾起嘴角，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

　　“你发现了什么？”齐舒云眼睛亮亮地望着她，他总觉得叶弦歌犀利的目光穿过了黑色的浓雾洞悉了背后的东西。
　　然而，叶弦歌十分淡定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

　　不过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东西在迅速靠近，然后在船的周围潜伏着，没有贸然上来屠杀。
　　是一个心思缜密的怪物啊。
　　不过没关系，这不是有诱饵出来了嘛。

　　外面的走廊上有许多脚步声由远及近，齐舒云脑海中闪过一丝电光，突然领悟到叶弦歌现在坐在这里干什么了。
　　等。
　　等它主动出击。

　　又过了许久，久到叶弦歌都想睡觉了，外面的海水突然躁动起来，接着传来了凄惨的叫喊声。
　　叶弦歌皱眉，口中默念咒语，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过，照亮了半边天穹。

　　寒风凌冽，海水潮湿，大盛白光中，她终于看见了那个弄得众人人心惶惶的邪神。

　　它生着人的模样，腰部以下却是一条黑成墨染的鱼尾，密密麻麻的鳞片覆盖的鱼尾长达三米以上，看着十分有力。
　　长着肉瘤的头上顶着鲜花，脸是被海水泡得惨白的青灰色，下巴滴答滴答落着水，站在最高的浪尖上，冷冷看着她。

　　嘶——
　　“齐舒云，这玩意儿是不是海的儿子？”叶弦歌有点嫌弃皱眉，好难看的生物啊。
　　齐舒云嘴角抽搐，什么叫做海的儿子……安徒生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邪神一闪而过，消失在她们面前。
　　居然不战而逃。

　　刚刚外面惊恐的叫喊声喊醒了许多的道士，他们纷纷从屋子里出来，探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找了一圈，只在船头发现了一些海水，剩下什么都没有发现。

　　等到叶弦歌拉着齐舒云姗姗来迟，渡业道士才统计完人数，白着脸道：“掌门……曾拾还有几个元阳派的弟子……全部消失了。”

　　“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消失？！”渡业掌门震怒，让弟子继续在船上找。
　　叶弦歌默默指了指下面深达万米的海水，“也许，看看海里吧？”

　　迷雾被渡业掌门强行劈散，在高强度的镭射灯照射下，众人看到海洋中漂浮着五六具穿着道士服的人。

　　他们面朝下，像是一群木偶，可是海洋被鲜血染成了淡粉色，这昭示着他们遭遇了不测。
　　众人惊恐万分，还是许安年镇定地下去，将那些尸体全部捞了上来。

　　“掌门，曾拾他死了。”测过所有人的气息，许安年道。
　　渡业掌门脸色十分严肃，“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聚在一块儿，不准私自外出。”

　　他本来将每个房间都设了保护的法术，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
　　那东西看起来修为远远高于他，所以才会让他没有一点儿察觉就将人给害死。
　　不知道该如何给张童笙交代，但是他心中更庆幸的是齐舒云没有死，只要齐舒云不死，飞山就不会断了传承。

　　大家坐在餐厅中，一片寂静中，林秀舟默默呜咽，“原来林欢他死前就是经历了这样诡异的事情。”
　　张悦悦安慰她这次一定会抓到凶手的，她缓缓摇着头，眼中泪光闪烁，“不要抓了，我们回去吧，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不要抓了。”

　　众人懵，怎么还带半路反悔的呢？

　　叶弦歌看着林秀舟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她靠在齐舒云的肩膀上，不紧不慢道：“真的要回去吗？那你的孩子不救了吗？”

　　“我丈夫已经死了，我想通了，孩子就打掉吧，不然以后我不好再嫁。”
　　“哦，那返航吧。冤主都不想申冤了，玄门还做什么冤大头啊。”叶弦歌做主要返航。

　　渡业掌门自然不乐意，这次他来就是为了抓住怪物的。
　　“它还没有尽全力呢，李掌门做好了让全船人送死的准备吗？这一次我们可没有准备地仙的平安符，尸体不一定会回归故里哦。”叶弦歌笑眯眯点出了船上没人能打得过怪物的事实。

　　渡业掌门有自知之明，终归不舍得这里的孩子死亡，他决心回去找到元阳掌门联手一起来。
　　船只返航。

　　叶弦歌站起身来打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走到林秀舟面前，她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靠近她的秀发，魅惑又无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啊，毕竟——”

　　“那是你的栖身之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