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底永恒的伤》星曜

2、第一章

　　对于一直处于混乱状态的曹虢苏洋，下午的那一场奇遇仿佛梦境一样幻觉的不可思议。那个清冷如风的神秘男孩，没有一丝表情连语气都寻不到半分变动的告白，更多的似乎更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而更加奇怪的是自己，仿佛是被催眠在了那片冰凉镜片后的寂蓝海水里，就那样不假思索的同意了下来。而在那之后，得到了女孩首肯的男生依然没有半分的波动，只是深沉却快速的凝望了女孩半秒，然后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在淡淡金色阳光背景里，剩下被自己冒失决定有点吓倒的女孩子一个人无措的站在那里，分不清到底刚才的那段简短对话是认真还是玩笑，但是至少，从那一刻开始，曹虢苏洋生平第一次有了一个只花一秒钟时间决定下的甚至不知道对方姓名的男朋友。
　　脑海里那一长串没有标点符号的宾语，让在早自习上发呆的曹虢不自觉露出一抹浅笑，但一想到事情发生了两天后另一个主角依然不知所踪仿佛那天的告白只是一场她自己营造出来的美梦，刚扬上的唇角又不自觉耷拉了下来，也许，这只是一场玩笑吧。她这样告诉着自己，但同样快速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又反驳，以男孩的表现和态度，他丝毫不像是会做出这样无聊事情的人。女孩子敏感的心情，就在这样忽高忽低的瞬间起伏中经历了一场云霄飞车，几乎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忘记了，直到周围发现她不对劲的同桌将她轻轻晃醒。
　　“曹虢，你今天很不对劲哦，一会高兴一会失望的，看起来很像是……”曹虢苏洋向来以刁钻著称的同桌兼死党陈悦悦灵活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好友，洞悉的目光让对方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忽而调皮的女生恶作剧的一笑，“很像是发烧发到40度大关整个脑子被烧糊涂的病人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然后看着瞠目结舌和平时里淑女的文雅神情截然不同的曹虢，毫无顾忌的捧腹大笑，赢得一堆奇异的眼神和对方嗔怪的神色，这才慢慢收敛起来，正经道：“坦白从宽，是那位大虾成功的搅动一池春水啊？”
　　虽然有一点心里准备，但被死党这样一针见血点中心思的曹虢苏洋还是露出一脸含羞神态，遮掩的闪烁其辞，“开心你乱说什么啊！”
　　“哟哟，还不承认呢，公主，你的耳根子可是都祖国山河一片红了啊，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快说说，是谁这么能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我们一中公主殿下的芳心啊？”“公主”是曹虢苏洋在一中的代号，虽然曾经引起许多女生的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城市的四所高中里，无论外貌还是才气，曹虢苏洋都是这个称号最合适的拥有者。
　　“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芳心’，臭开心，尽会拿我寻乐子。”对陈悦悦的说辞哭笑不得的曹虢笑嗔道，却也默认了她的揣测。
　　“嗷！那么说是真的喽！这可是重大新闻呐——唔……”此后的话全部消声，曹虢苏洋眼明手快的捂住她差点“祸从口出”的嘴巴。
　　“嘿嘿，想让我不说还不简单，老老实实从实招来，我就替你保密。”陈悦悦鬼灵精怪的凑到她身边，笑得颇不怀好意的狮子大开口。
　　“知道了。”对好友说一不二的习惯知晓清楚的曹虢苏洋认命的点点头。
　　“那好，你先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心里一揪，曹虢苏洋老实的摇头，明眸大眼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黯然蒙上一层灰色。
　　“不知道？！”陈悦悦怪叫一声，但看到好友有些失落的眸子，不免心有戚戚焉不再多说，继而下一题，“那他是哪个学校的？”
　　脑中回忆起那身剪裁质地均属上乘但明显不属于本市的校服，声音更加低落了一个音阶，“不知道，他……好像不是咱们这里的学生。”
　　“……”不动声色的将好友的失色情绪收容在眼里，陈悦悦有些忐忑的进行到第三题，“那……他长得怎么样？”如果再不知道，她真要怀疑曹虢苏洋谈的是网恋了。
　　“这个嘛……”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俊美面庞，“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哇，公主，你不会是做梦吧。”惊异于曹虢的形容但更让她惊讶的是曹虢苏洋带了明显朦胧色彩的眼眸，“你之后该不会要说什么‘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吧。”
　　“不。”曹虢苏洋摇摇头，“他是一块冷玉，”她回想起男孩开口时冷静到冰凉的声线以及那干净得仿佛冻结的视线，“清冷如玉。”
　　“你……”正所谓当局者迷，身为旁观者的陈悦悦有些察觉不妙的刚想开口，却被上课钟打断，收起差点脱口而出的担忧，她决定下课一定要和曹虢好好谈谈，这样的一问三不知，还有这样显而易见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迷恋，是的，曹虢苏洋现在对这个甚至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很明显的是陷入了迷恋，她一定要在她还未曾涉入太深的时候将好友拉出来。正这么决定着，只听见讲台上班导的声音，“今天我们班来了一名交换生，他是上海锦翔高中推甄来的，要和我们共同学习一年左右的时间，大家欢迎。於狻，你和大家说几句吧。”
　　从门外走进来的男孩在那一霎那间擒获了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在那个瞬间太阳将所有的光线聚集在了那个男孩子的身上，“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清冷如玉”——陈悦悦忽然莫名想起了曹虢苏洋的那三个形容词，好贴切的用在这个男生的身上，刚想说什么，只听见耳边曹虢一个小小声的“啊”，带了惊讶，带了喜悦，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仿若幽怨，就这样无限放大的在她的耳边徘徊不止。
　　“我是於狻，大家好。”冷玉清莹的男孩平静的面对着台下各样的复杂目光，仿佛周围的一切窃言碎玉在他眼中都毫无轻重一般，两天前曾经向自己告白的声音擂鼓一般在耳边回荡，曹虢苏洋一方面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下这莫名的激动，但另一方面从她发现转来的交换生就是自己前天刚上任的男朋友，那种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兴奋火山爆发似的在胸腔里澎湃起来，这让她鲜少的忽视了身旁陈悦悦审视自己时担忧的目光。男孩子干冷高洁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杂质拂拭过教室，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又似乎一视同仁的擦身而过，今天太多的第一次里，曹虢苏洋又生命中第一次体验了为一个眼神胡思乱想的滋味，以及因为知道一个男生的名字而真真切切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