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蕾塞篇完 ...
-
第八章
9
雪花从天空上飘落下来，寒冷的冬天伴随着走在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翠绿色的松树以及被雪压着的枝头。
人们欢声笑语夹杂着圣诞节歌曲那“叮叮当当”的小调子，伴随着街头的彩灯，玻璃壁橱后面放着温暖的红蜡烛，以及烤的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的火鸡。
“你应该出来逛一逛，这里是圣诞节！我们第一次的圣诞节。”
女孩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她们的第一次圣诞节，第一次在离开基地的时间点是圣诞节，坐标还是远离了苏联的意大利。
玻璃上映照出她们两个的身影，那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穿着不算厚的衣物，斑斓的灯光照在她们的身上，让她们像是那些圣诞树下的礼物。
波姆带着红色的毛织帽子和围脖，脸颊冻得红扑扑的，额头前散落着黑色的碎发，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倒映着温柔的星光。
洛基只是带了一个红色的围脖，苍白的皮肤没有丝毫血色，她默默地跟在女孩身边，对这个具有意义的节日倒有些兴致缺缺。
这个看起来穿的不多却丝毫不畏惧寒冷的少女双手插兜，配上她的红色外套，从远处看她的整个人都是红色的。
“为什么现在没有人了？”
匆匆而过的人群就肉眼可见的变少了，就连刚刚人满为患的超市也都被商家们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他们都回家了，圣诞节就应该和家人一起过的……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吃着烤火鸡，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些东西。”
“还要继续转转吗？餐厅现在应该还没有关门。”
看出女孩的失落，少女不由得自主地转移话题，她看向满是被玻璃后面的橙色烛光照耀着的雪堆，在寒冷的冬天也带给人们一丝暖意。
“我们还有钱了吗？”
女孩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开口问道，随后就闭上了嘴。
“看来波姆出单人任务的时候吃霸王餐吃出过阴影了？”
红发少女看出了女孩的窘迫，笑眯眯地调侃了一句。
“我没有吃霸王餐。”
女孩红了红脸，翠绿的眸子看向了远处的街头，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就总喜欢逛一些有意思的地方，这个时候资金的支出就会花的很快。
搭档是洛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就是完全不用担心没有钱会不会挨饿受冻这个问题。她总能用各种方法拿到钱包、食物、衣服亦或者是重要的资料。
“我去再买点吃的，去公园集合吧，听说那里有一个超级大的圣诞树。”
女孩这样说着，像疯丫头似的，接过钱去了刚刚路过比较热闹的“圣诞集市”。
10
洛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园，中央巨大的圣诞树点燃着周围节日的气氛，夜深人静并非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尽管还下着雪，街头上播放着圣诞赞歌，橱窗里放着可口的火鸡，路灯上挂着斑斓的彩球装饰，公园里依旧还有很多睡在长椅上的人。
少女走过去坐在了其中一个长凳上，这个长凳上就躺着一个老人，她将这个不小心睡着的人叫醒，在这种环境下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无论是受到了恶魔袭击的受害者，还是其他的原因所导致，他们是无家可归的人，只能够睡在外面，好一点的可能会有一个破旧的帐篷。
被叫醒的老人双手被冻得酱紫，他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先是找回了自己涣散的意识，然后认真地向她道谢。
“我原本是有一个帐篷，在哪里……被积雪压垮了，而且我也用掉了我的最后一根火柴……”
少女静静地听着老人说道，她坐姿并不端正，两个靴子踩在了凳子上，一只手支着头，酒红色的眸子看着这个老人。
老人那双涣散的眸子有些无神，甚至没有看着她，脸上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手指也被冻得青紫。
“真抱歉……让你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这么多，但至少圣诞快乐，小姑娘，你怎么没有回家呢？”
“圣诞快乐，先生。不过不瞒您说，我现在无家可归。”
少女平静地说道，她的声音总是能够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慰问宽恕着心灵，像是蒙着一层纱雾的美梦。
“哦……可怜的小姑娘，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吗？你吃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我这里有一颗煮鸡蛋能够分给你一半。
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上一次吃饭的时候，还是在昨天中午……
我记得我小时候，每当圣诞节的时候，第二天母亲都会给我们拿回来一些好的东西……那是主人家的剩菜，她是那里的女佣，在我十五岁的时候也去了他们家，在马棚里当伙夫……
哦，瞧瞧我又喋喋不休了起来，要去我的帐篷里避一避风雪吗？但是没有火，可能会很冷，但总比外面好一点。”
少女接过那半颗压的有些瘪的鸡蛋，蛋清触碰到掌心的温度像是摸着一块冰块，蛋黄也因为寒冷而变得硬硬的。
挂着彩球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深红色的长发还沾着雪花，没有丝毫血色的肤色，精致的容颜，修长的睫毛在酒红色的眸子上打下一片阴影，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随后，这双黯淡下来的红色眸子看向了老人，少女低了一下头，站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雪。
“那就打扰了，先生。”
11
帐篷确实被积雪压垮了，不过在少女的帮助下，两个人很快就将它收拾妥当。
少女捡起来了一根有她小臂长的粗树根，猫儿着身子进入到了帐篷中。
“您有严重的夜盲症以及视力常年处于半盲状态吧………恕我冒昧，我的父亲是医生，所以我这对此比较了解。”
少女得出了判断后说道，她的身影像是魅影一般不断变换着，变成了一个完全跟她没有半点相似的消瘦男人。
结了一个手印，那根被雪水浸湿冻得硬邦邦的木棒就像是火把一样，在另一头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火焰却自己避开了帐篷的屋顶，而且也没有黑烟冒出。
少女在做完一切后，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看着那个老人的酒红色眸子十分淡然。
“我叫索菲亚，其实是一个恶魔猎人，契约的恶魔是火之恶魔，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代价’。”
对于名字和身份这种东西，对少女而言简直就是章口就来，她将火把递给了老人，温暖的火焰闪烁出了橙色的光芒。
“估计我的同伴现在是要等急了，希望我的火能够给您一些帮助，最后……祝您圣诞快乐，先生。”
12
少女这样说着，离开了帐篷。
她在公园里最大的那颗圣诞树下看见了女孩，女孩确实等了很久，但是并没有着急的意思，自然地其中一个鼓囊囊的纸袋子递给了她。
女孩原本买了两份一样的东西，但是在走进公园的路上，将自己的那袋东西分给了其他人。
“如果我们不回到基地的话……是不是每年的圣诞节都可以在外面过了。”
“这个问题很危险啊，波姆。”
“假设了啦，还有不要叫我波姆了，真的很难听……洛基不是也很讨厌被叫洛基的嘛，我们给自己取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吧。”
“…………”
“叫我蕾塞吧。”
“…………”
“唉、不好听吗？”
“很好听，像花一样。”
“是吗、真是奇怪的比喻。”
“不，很贴切。”
女孩的嘴边沾着糖霜，紫色的头发和翠绿色的眸子，像是朦胧小雨下的紫罗兰。
“其实……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少女的眼睛看着远处，视线中那些挂在树上的彩灯晃得她有些困倦，尽管小雪已经停了，而路边街头传来的圣诞赞歌调子却没有停下来。
“认真一点啊。”
女孩的手抓住了少女的手，指尖传来对方的温度，像是冬日里她递给老人的那束火光。
“嗯……叫我言乙好了、一己言乙。”
“嗯？？怎么是日本人的名字啊。”
“我希望别人一听到我的名字时，绝对想不到我出身于苏联。”
“………”
“骗你的，是之前看日本的枪魔受害者名单里找的名字。”
“就算真的是日本名也不会取得这么奇怪吧。”
“对哦，这是四个人的名字，我每个名字里取一个字来着……嗯、够认真了吧？”
“很认真呢，言、乙、酱。”
女孩们并没有在外面彻夜不归，她们的行李还放在旅店。
天亮要离开时，她临走前去了那个公园。
接过她递过去的火的那位老人并没有活过圣诞节的晚上。
“每年的冬天都会冻死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女孩在旁边这样说着，少女站在她的旁边，手指触摸到了衣服兜里一块冰凉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被冻的硬邦邦的半颗煮鸡蛋。
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值得爱与被爱。
“这个鸡蛋……你从哪里得来的？”
面对女孩的疑问，少女将鸡蛋重新揣回兜里，那双酒红色的眸子似乎是闪烁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说道。
“一个纯洁无暇的灵魂，他一定会上天堂的。”
——————————————
——————————————
『如果我有一天死掉的话，蕾塞就独自逃走吧。』
『虽然说好了要一起逃走……但很多时候，照你说的那样，城市里的老鼠生活就是这样危险对吧？』
『蕾塞，不要让我变成你逃走的障碍啊。』
『等你逃出去了，就去找欺诈之恶魔吧，然后重新和它成为朋友……』
『不过、我是一个很自私的恶魔啊，永远都不会是先付出爱的那一方。』
『所以蕾塞，到时候可不要嫌我麻烦啊……』
女孩依靠在栏杆上，暗紫色的碎发被扎成一个丸子头梳在后面，翠绿色的眸子俯视着下面不远处的一个公墓墓园。
手边还放着最近全球都在大肆宣扬的新闻————【枪之恶魔在日本上空出现，无一人伤亡】
“骗子。”
女孩好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句，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蕾塞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