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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寂寞香无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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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寂寞香无主3
当年的秦公子名满京城,是多少春闺少女的梦中人。曾经的春闺少女已经为人妻、为人母,那些隐秘的情愫在见到座上的秦皇后后化作一腔复杂酸涩。
吏部尚书胡密的妻子——何云心情最为复杂。
何云在闺阁里非秦玉不嫁,直到与范音几番争斗后无奈嫁入胡家。
秦玉嫁给先皇时,何云深觉荒诞。不过先皇不爱男色,何云也就有了些窃喜。
何云心想,这般美男子合该谁也得不到。
然而当今圣上明目张胆的将美人据为己有。
谁能说不?
何云暗暗注视着高处华贵的皇后,正红的吉服金做的冠,艳丽至极的装扮偏偏陪衬出一个冰霜般的玉人。
这样的美人,难怪皇帝不惜背负强占寡嫂的骂名。
坤宁宫的宴冷冷清清,无论是主人还是宾客都恪守着礼仪吃完这一餐。
及散席,每个人都不禁长出一口气。
秦玉起身离开,后面是官员内眷们的拜送声,前面有宫人摆好的仪仗。
夜风吹来,宽大的吉服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玉带束好的纤腰。金冠后长长的系带也随风轻轻摆动。
何云躬着身,只见到那如云一般流转的裙摆。她知道抬头能看见更美的风景,却始终把头埋得低低的。
她的春闺梦中人,早已是帝王禁脔。
坤宁宫渐渐恢复宁静。
秦玉捧着一本棋谱独自对弈。
“公子该用药了。”王顺话毕,便有一旁的小太监托着托盘呈上。
秦玉不语。
小太监额头慌得冒汗,手上的托盘却纹丝不动。
王顺将药碗拿来,小太监便快速的退下。
“公子,这身子是自己的。往后日子还长,还请公子忍耐一二。”王顺愈发诚恳。
到底是自入宫就陪在身边的人,秦玉索性一口喝干。
喝的急,不禁咳嗽起来。
王顺正要上前,就被一声厉喝止住。
“真是不尽心的奴才!”赵深大步向前。
李盛止住王顺求饶的动作,径直将王顺带出来。
红烛映照下,窗纸上是渐渐重叠的身影。
李盛收回目光,问:“殿下可曾服药?”
“一日不敢欠。”王顺道。
“可起疑?”
“殿下只当是调养滋补的药方。”
李盛满意的点头,说:“殿下执拗,你这身边人可要多尽心。”
王顺谄笑道,“这也是为了长久考虑。”
殿内,秦玉求道,“王顺久在我左右,你莫要为难他。”
赵深坐到秦玉身侧,迫得秦玉几乎要趴到棋桌上。
“无妨。我自不与一奴才计较。”
秦玉这才放下心来。
吉服未换,金冠仍在。秦玉执着一枚棋子,思忖着该落于何处。
“夫人......”
赵深宽大的手掌几乎包住秦玉执棋的手。
秦玉一慌,那枚棋子滚落在柔软的榻上。
赵深自下而上穿过外罩的红衣,直接摸到那触感微凉的玉带。
埋在秦玉颈窝的时候,赵深感受到秦玉极力平静的呼吸。
“夫人终归要习惯的。”
赵深体贴的拉远距离,欣赏着美人慌乱的模样,说:“今日宴上,韩王说愿以韩地易一美人。”
秦玉一抖,内心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赵深调笑道,“韩王想要夫人.......”
“陛下!”秦玉睨了赵深一眼。
赵深霎时心波荡漾,说:“戏言戏言!韩王要的不过是一庸脂俗粉,怎及得上夫人美貌。”
“范音?”
“夫人也认同那范音不过是寻常脂粉,配不上医仙美名?”
秦玉不理赵深,只想知道范音究竟是如何打算。
虽然秦玉深知他与范音已是毫无可能,但是那一片痴心终不想是错付。
赵深单手搂秦玉入怀,另一只手则在其腰间玉带上轻轻扣击,说:“朕岂可随意毁人姻缘!”
秦玉古怪的抬头,不敢相信这是赵深说出的话。
“吏部尚书胡密为其弟胡枫求娶范音。”
想起乾清宫宴上的场面,赵深就兴奋的扯开秦玉的衣领,惹得秦玉怒目而视。
“哎呀呀,夫人呐!”赵深不再乱动,而是讲起了今日的热闹。
“韩王要以韩地换范音。吏部尚书胡密便叱骂道韩地早无,骂韩王是空手套白狼,转而替其弟胡枫求娶范音。”
赵深贴心的为秦玉科普,“胡枫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朕已经内定其为下一届武林盟主。”
秦玉还是第一次知道武林盟主可以内定,不过......
“范医女久在江湖,据说与胡枫少侠多有往来。”赵深及时上眼药,“夫人冷落深宫,范医女过得可是精彩至极。”
秦玉恼怒道,“与我何干?”说完便要起身,却被赵深猛然禁锢。
“更深露重,自是不必谈他人闲事。”赵深撕扯掉凌乱的吉服,任由金冠在挣扎中坠落。
哗啦啦,棋盘砸到地毯,玉做的棋子散落各处。
年节后是建元元年第一次大朝会。
经过年前的登基大典、封侯拜相,这次大朝会几乎全是新面孔。
隔着十二道冕旒,赵深俯视着跪拜的文武。文官中吕相居首,武将里朱虎臣居首。其中吕相为长者,且为相位,所站之位要比朱虎臣靠前一步。
赵深自魏王至汉皇,终于将这大好江山尽入囊中。
大朝会后,赵深召吕相、吏部尚书胡密等议事。
“此次科举取士不限户籍。士农工商俱可以,便是胥吏、赘婿之流亦可报名。”赵深道。
吕相捋着胡子,问:“陛下既要英雄不问出处,何不舍了男女之别?”
赵深动作一顿,分不清吕相是不是在说反话。
胡密也没想到一向老成的吕相竟然如此冒进。
吕相说:“陛下以均田起家,主张用人唯才。如今登极,何不彻底落实,以堵流言蜚语?”
赵深警惕道,“有人妄议朝政?”
“陛下驱北虏吞南越,均田安民,无人不服。”吕相道。
“那是?”
胡密反应过来,正想打个圆场,没想到吕相便直接说出了口。
“坊间传言,陛下于先帝灵前强占寡嫂。”
“咳。”赵深义正言辞,“世人竟爱些无稽之谈。”
胡密倒是悟了吕相的提议。
赵深亦如此,说:“就依吕相所言。”
随后,上至高官下至百姓都开始争论此次取士。
“此乃大变局。岂有贱民之流参与科举的道理!”
“若是贡院沾染了女子的不洁之气,岂不是影响国运?”
......
赵深收到了一大堆上书,就连隐居的大儒也冒出头来。
“这帮人说朕是乱臣贼子,各个都隐居深山不出仕。一听女子为官,又开始骂朕欲使牝鸡司晨、阴阳不分。”
赵深气哼哼的吐槽。
李盛不以为意,一般皇帝骂出来反而问题不大。
果然,赵深看完就随手丢到一边。
在赵深看来,举国都是工具人。管你是谁,都得老老实实建设大汉王朝。
批完奏折,熟门熟路的去了坤宁宫。
秦玉尚在午休,因着连续几日的夜间热闹,身子乏得很。
见状,李盛抱着赵深的外袍退下。
赵深轻手轻脚的钻进香气馥郁的锦被,拥着美人,满意至极。
日光转淡,秦玉才悠悠醒来。
手脚被束缚,腰间的寝衣亦不平整。
秦玉在心里默默叹气,竟有些习惯这好色的浪荡帝王。
“玉儿睡得可好?”
“嗯。”
赵深微微放开,让秦玉有了点活动空间。
见秦玉仍然一副懵懂模样,赵深既爱又怜,反思最近是不是太过火。
“过两日正值太后寿诞,不如借此去西山享一享温泉之乐?”赵深提议。
秦玉身子骨都要睡酥了,他也不想终日于宫内等待宠幸,便轻声应了。
此时太医院正忙碌着坤宁宫的配药。
重回太医院的范音见状,主动要帮忙。
苏妍避开,说:“坤宁宫的药每一流程均有专人负责,就不劳范医女了。”
范音脸色微变,只当是自己受了皇帝的三十杖,太医院的人便要疏远乃至孤立她。
闷闷的回到捣药间,却无心继续。
范音仍惦记着秦玉。
待范音离开太医院,等候在宫外的侍女宝珠立刻过来。
“小姐脸色怎这么差?可是那群势利小人欺辱于您?”
范音强笑。
宝珠愤愤不平,说:“我这就去找韩王,让他为小姐讨回公道。”
“你这丫头!韩王早已自身难保。”
“那我就去找胡少侠。”
“他一个江湖人士,如何插手皇宫大内?就是胡尚书来了,也无用。”
宝珠心疼地看着范音。
范音安慰道:“不过一时之气,我忍就忍了。我就是担心玉哥哥。”
范音颦眉,说:“玉哥哥深得陛下恩宠,却连日服药。这其中必有内情。”
宝珠思考后,斩钉截铁,道:“必定是秦公子惦记小姐。那日小姐受此大辱,秦公子忧思成疾,又有陛下终日相逼。小姐,这......”
“我必须要找机会见玉哥哥一面。”范音心里发苦,“可惜玉哥哥对我的情意,终归是错付了。”
西山内错落别致的宫殿里有袅袅的温泉。
泉水涤荡走满身疲乏,偶尔有宫人轻手轻脚的撒入花瓣,既美且香。
山中本就寒冷,加之尚未散尽的冬意,秦玉在温泉中亦身着一层薄薄单衣。
另一处殿内,赵深正议事,却见殿外王顺找李盛嘀咕着。
索性无大事,赵深便遣大臣自去放松。
李盛小步快速而来,说:“太后许了范医女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