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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太守之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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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照耀在锦城上空,几只闹喳喳的燕子飞进了一座豪华的府地,停在了花园里的丁香树上。
一位身穿青色华服的俊朗男子,漫步在花园的小径间,欣赏着绚丽的春光,他手中捏着把金色的纸扇,口中念着一首即兴而作的诗:
房前屋后几归雀,欲与春光竞争艳…….
“渝王千岁,太后驾到!”管家老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边行礼边回报。
“母后来了……快吩咐厨子准备茶点。”庄渝很是高兴,马上来到了正厅向母后请安。
只见正厅的梵木(生长于圣莲雪山上的一种珍贵木材,通体金黄色,权贵才能享用得起)椅上端坐着一位高贵,清冷的贵妇人,头上戴凤冠,着黄衣,她便是庄羯和庄渝的生母纪太后。
“母后,您怎么来了?”他赶忙行礼,坐到了母亲对面的橡木椅上,此时下人们端来了茶点。
纪太后淡淡一笑:“本宫只是想出来走走,顺便到你这里坐一会儿。你们没事的人就下去吧!”她想单独和次子聊聊,有些话不方便下人听到。
在场的下人全都撤到正厅外候着去了,空旷的客厅内只剩下这母子二人。
“应该是孩儿去宫里看望您老人家才是,我刚从百匠村回来,带了些珍品,明日差人送到寝宫去。”虽然没有下人在了,可渝王还是不能放下森严的等级差别,对生母仍旧客客气气,礼貌过头了!
“你们都忙嘛,自从你王兄随大军去晋之后,我就觉得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唉……甚是烦闷。”她要统领后宫,又要管束几十名妃嫔,自然是很费心劳神的。
“德妃和丽妃,她们也不能陪您说话么?”宫里的女人那么多,母后自是不轻松,更何况自从徐皇后病逝,王兄迟迟未立后,妃嫔们哪个不是盯着这个空位呢?
“她们?还不都是为了巴结我,现在我只是敷衍了事而已。到了我这把年纪真是什么都看透了,离她们远点儿到好。”纪太后喝了口茶,望着次子的脸,露出了母性慈爱的一面。
渝王叹息着:“王兄恐怕是想立未来太子的生母为后,后宫没有人主持大局您就要亲自操劳了。”
“可不是,我总是在催他选秀女进宫,可他说政务繁忙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律儿(庄羯的长子,年方十二)又不成器,总是贪玩不上劲读书,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是她最棘手的事了,但又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解决的。
“等王兄回来,我会劝劝他的。您也别操心了,我狻猊自有神明保佑,未来的太子必定也会像王兄一般睿智英明的。”政务之时,他不想多操心,但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当然要出力了。
“他平日里和你最谈得来,你劝劝他也好。”但是这希望真的很渺茫,这莫非真的是天意?
当浩荡的大军准备从屏坡起程开往中关之时,天气忽然变冷了,大风吹打着窗棱“啪啪”作响。
庄羯披上狐袍刚刚步出驿馆,就发现街两边站满了百姓,他们手中拿着食物和土产正热切的盼望着一国之君的现身。
“翌王陛下,万岁,万万岁!”百姓们前呼后拥的向他跪倒行礼,和初来时闭门锁户的冷漠情景来了个大翻身,这着实令他诧异!
“这些民众一早就在等候陛下了,他们都是来送行的!”魏将军欣喜的向他回报,翌王必会成为千古名帝。
送行的百姓跟着队伍走了两里地,才肯离去,虽然一再拒绝,但百姓仍旧将自家产的瓜菜,肉蛋拿来相送,于是近日大家的伙食肯定会有所改善了,那些中原带来的干肉和杂粮也就是足以温饱,实在谈不上啥美味。
跟在庄羯身边的乐贤则有些郁闷,他觉得庄羯这个人实在是令人猜不透,对方既扮演着暴君同时也是位明帝。
在所谓的大是大非面前,天平向着自己一方下坠,因为做过坏事就是做过了,不管如何粉饰,那污点也还在其身上。百姓可不会因为一两件善事就能被轻易打动的,只要不可调和的矛盾还在,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
当漫天飘起雪花之时,中关城便近在眼前了,他们即将走出中原地区,来到寒冷的关外,四周除了荒原便是白色的棚帐,两个放牧的孩童矗立在路边朝这浩荡的大军张望,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兵马。
“陛下,我们是在城外扎营还是进城去?”虽然昨晚已经商定了直接入城,但魏庭还是多问了一句,他多少有些担心!
“昨夜不是已经决定了吗,直接入城,我堂堂一国之君还怕了他们这些地方官不成?”一万多御林军说白了就是招摇过世,这正是威慑那些乱臣贼子的好时机,若是躲闪反倒失了主动权。
“臣尊旨。”魏将军心中还是颇为不安,关太守张明溪突然染病因此推托不来接驾,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为君者要雷厉风行,万万不可优柔寡断。”这是庄羯从先王那里学到的品行,尤其是当下,他必须竖立为君者的威信,令敌人闻风丧胆!
此时,大路的中央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是中关守城的季敏将军,咦,他身边的年轻女子是哪位?”纪洪的眼神好,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季敏将军,二人曾在北关戍边三年,也算是好友至交了。
众人的视线一齐望向那位女子,这个女子容貌秀丽,气质端庄,应该是位大家闺秀,看服饰打扮应该是位没出嫁的小姐。
狻猊国的兵权全由帝王(兵马大元帅)一手掌握,这也是从治王(庄羯的祖父一代开始施行的)不管是藩王还是太守都无权号令军队,地方兵权则掌握在州府驻派的将军之手,他们直接听命于君王。
治王在位的第五年,陇东的济王联合泽洲的羽王叛乱,乱军险些攻入首都锦城,两军在渭水东西岸对峙七天七夜,谁也不敢轻易进攻。
而暗中,治王从关外调集了一支强悍的军队,关键时刻扭转了战局。
第八天清晨,渭水之战打响了,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治王以两万兵马险胜叛军的二万五千人。
将济王和羽王赐死后,所有的藩王和洲郡全被收回了兵权,帝王成了唯一可以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元帅。
此时,季敏将军已经带着那位不知名的女子迎了过来,二人相继下马向翌王行君臣大礼。
“翌王陛下万岁,万万岁!”季敏已有一年未见过庄羯,此次能亲眼目睹陛下亲征,他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快快请起季将军,这位姑娘是?”他猜测对方有可能是季敏的妹妹?
“哦,这位是张太守之女,碧莹姑娘,她代身染重病的张太守前来迎接陛下。”季敏热情的向帝王引见张太守的独生女碧莹,这姑娘头天晚上还不愿替父出城呢,今天早上也总算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做了一回孝女。
碧莹抬起头,用秀眼轻轻偷瞄着庄羯,真是倍感意外!这个翌王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呢?她以为对方会是个红脸大汉,或是獐头鼠目的大叔,怎料到会是如此的俊朗迷人,风度不凡。
“原来如此,碧莹姑娘,你也快快起身吧,此处天寒地冻,我们还是入城再详谈好了!”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怎能忍心让一位女子在这里长跪不起。
“谢,陛下!”她连忙起身谢恩,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的心居然“呯呯”的跳了起来,爹爹说让他细心的侍奉陛下原来是有另一层含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