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人复仇记》第贰夢

103、第 103 章

　　达姆冷着脸让保罗把车驶离了凌浣所在的那个商场，他以为他可以等来一通电话，哪怕是回国后的一个报平安，一个简短普通的短信，但是过去了几十个小时，凌浣根本没有想起过他。

　　“好奇怪哦，不是说穆阿斯郸保留了自己的记忆吗，怎么可能抢馒头吃啊，他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个小清晰口味？可那玩意儿简直太难下咽了，我就……”

　　“我让你别跟着我，你他妈的怎么这么烦，你犯贱是不是。”达姆蹙着眉一脸不悦，仿佛才碰了一鼻子灰的难堪，见什么都不顺眼，谁在眼前晃都是讨骂。

　　“不跟着你，那谁给你当司机啊？好歹我样样精通，照顾你来得心应手。”保罗对着他吹了吹口哨，犯贱就犯贱，这世上舔狗的大有人在，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达姆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他不是凌浣，或者换个说法，凌浣为什么不能像保罗这般对自己热情一些。他宁愿天天陪着一条狗，时时刻刻为了钱发愁，也不会跟自己低头吗？

　　“凌浣，这个手机你先用着，不用急着还给我，还给我也是闲置在那儿。对了，手机零钱里有50万零花钱，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不会动你的钱，那样一来盛稚孑的任务就注定会失败，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饿死的，我有手有脚，我是个男人。”

　　达姆回想那天送凌浣上飞机之前的对话就心痛不已，他是那么确定的跟着盛稚孑走了，明知前路崎岖，还是义无反顾，太倔、亦太痴。

　　只希望他早点想明白，他跟盛稚孑是不可能的。

　　谁都是利己主义，谁都不可能一如既往的付出，谁都有底线，他总会累的，他一定会回头的。

　　凌浣没有等到雨停却意外的看见了张小贵，他陪着一老太太上超市买菜，那老太太凌浣见过，是张小贵的母亲，今年都70多了，身体不算硬朗，隔三岔五的进医院。

　　凌浣尴尬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张小贵的挤眉弄眼整迷糊了，啥意思啊，他面部抽筋？

　　“啊咳，凌浣啊，你也来买菜的？瞅着点时间，马上要上班了。这个月表现得不错，加油啊年轻人。”张小贵装模作样的对凌浣说了些类似于老板提点下属的关切之语后，又使劲儿眨眼，希望凌浣不要拆台。

　　凌浣薄唇抿了抿，朝他们点点头。

　　“你好，平常辛苦你们了。”阿姨和蔼的跟凌浣打招呼。

　　凌浣抓耳挠腮，不晓得怎么应对，他觉得张小贵有什么事瞒着他母亲，当然，但凡情商稍高的都不会在这种场合问东问西让对方难堪。

　　“阿姨好。”

　　“我好像见过你，对了，有一回来过咱们小区送东西……你这狗好奇怪，还穿着衣服。”

　　“妈，咱们走吧，凌浣，早点儿去公司帮我盯着啊，我今天要陪我妈买菜，会晚点到。”

　　凌浣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张小贵怕事情败露赶紧带着他母亲离开了。

　　“妈，走了，我说我自己来买吧，你偏要跟来，我都三十多岁了哪能不会挑排骨和萝卜，这么大的雨，你感冒一直不见好……”

　　“哎哎，就想出来走走，总躺在家里也不成啊，会越来越不精神的。

　　张小贵一手搀扶着他母亲，一手背在身后给凌浣比了一个OK的手势，渐行渐远了。

　　凌浣牵着哈利也打算离开商场赶路了，但是他放弃了去苗圃找工作的想法，那一片不止一个苗圃，以他的专业性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的确比较容易获得工作，但是太远了，假如对方不提供食宿的话，他每天带着哈利步行过去，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一来一回至少得3-4个小时，餐食也没办法考虑营养，只能糊弄肚子，盛稚孑关乎前途和命运的重要任务，怎么可以糊弄呢。

　　而若是要提供住宿，哈利就必须跟他窝在那种类似工棚的地方过着苦行僧的日子，他自己倒喜欢乡下的宁静和简单，但是生活条件太差了，对比以前盛稚孑的高端精致生活，叫他于心何忍，带着这个昔日的阔少去当农民？

　　所以他打算先在附近转转，只要允许他上班的时候可以带着狗狗去，打零工都行。

　　“今天下雨我们干脆就在附近转转，碰碰运气吧。”凌浣跟他商量。

　　哈利乖巧地点点头，笑眯眯的模样让人一见就乐呵，没有人能拒绝这么一只微笑狗，实在太治愈了。

　　“凌浣。”

　　凌浣托着下巴，眼睛聚焦在哈利脸上，一脸幸福地发着呆，他听见熟悉的声音，空了一秒才转头，怎么又是张小贵，难道刚才配合得不好，他来骂人了？

　　“喂喂，我问问你啊，你跟鹿山别墅那个管家能不能说上话啊？”张小贵想驱开跟凌浣紧密贴合的大狗，嫌它碍事儿得很，但是狗比他拽多了，压根儿就不给他靠近凌浣的机会。

　　凌浣还在思考要怎么答这个问题，张小贵已经跟狗杠上了。

　　“你这狗怎么回事啊，嘶，有毛病吧。凌浣，你管管啊……”

　　哈利是考虑到他们处于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才没有吓唬张小贵，只是跟他周旋而已，根本没动真格的。

　　“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不要总跟我的狗过不去，他还是个宝宝呢。”

　　张小贵又嘶了一声，跟翻白眼异曲同工，他记得之前凌浣就是养的一条白色大狗，为了养狗，把去外地学技术的资格都让给了同事，若他那次去了，后来的事儿说不定都变了。

　　“我之前待你还过得去吧？”张小贵撇嘴，拉开些距离，不让狗扑他，他真的有点烦这畜生，若不是有正经事要谈，他才懒得陪它疯呢。

　　凌浣点头，凭心而论张小贵的确算一个合格的老板，解散的时候还多给了一个月的工资。

　　“你能不能去跟那个管家说说，让我也去他们别墅上班，当保安都成，我……我最近遇到一点困难，很需要钱。”张小贵以前可不是这副窝囊德行，他小有成就，不但有事业，还在市区高端住宅区有两套住房，一套是他的，一套是他母亲的。

　　就算宝贵绿植经营不下去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张小贵根本用不着来求凌浣介绍份工作。而且之前他不是有班上，日子哪会到过不下去的程度呢？

　　“我已经没在那里上班了，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凌浣实话实说，虽然他一直都觉得在鹿山别墅生活的一个月像梦一场，但是他并不反感那里，没必要视它为洪水猛兽，避而不谈。

　　“啊？这么突然？哎也是，你去那里上班不也很突然吗，肯定是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少爷打压惨了，干不下去……哎呀，你这狗是疯了吗？凌浣、凌浣……”

　　哈利没下死口咬，只是象征性的吓唬他，让他快滚。

　　“哈利乖，别闹啊，他找我有事儿。”凌浣拉住哈利，愁容满面的看向张小贵，他的事自己还真帮不上忙。

　　“那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有没有好的门路？”张小贵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脸期待的看着凌浣，他相信广撒网一定有回响。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靠山，不信这么好的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

　　“我今天就是去找工作的。”凌浣腼腆的咬了咬唇，他想，张小贵总算要走了。

　　“这么惨？那你现在住哪儿？”

　　“没、没地方……是一个警察暂时借我住的……”

　　“凌浣你犯事儿了？天啊，你偷钱了对不对？哎呀呀，那种有钱人就是特爱炫耀，值钱东西乱放，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太容易诱定力不好的人走上歧途……不是啊？”张小贵喋喋不休的挖苦凌浣，想当然的编造了好多他认为可能的故事情节，但是凌浣夸张地狠狠摇头否定了这一猜想。

　　“不是，我如果真的手脚不干净早就被拷走了，怎么可能还牵着狗出来逛。好了，你去陪阿姨吧，我得走了。”

　　张小贵叹了口气，也打算转身离去，但是他出其不意的攥住凌浣，轻声问：“那想不想跟着我干？”

　　凌浣扑哧一下笑出来，拧着眉问：“你刚才还要我帮忙介绍工作呢，怎么就……”

　　“啧，我是想找投资人，本以为可以跟着你结识些富豪，他们随便一点儿零头都可以助我东山再起，没想到你混得这么惨，大雨天还跟狗抢馒头吃……哎，其实我一直挺赏识你的，不然，你暂时跟着我混吧，我把手里的活儿转手拿给你做，工资分你一半儿，我要跑融资的事情，还得陪我妈住院。”

　　凌浣听了觉得稀奇，扯着一直往外头奔的狗子，耐心的问张小贵：“你是说，那个绿茸茸花卉绿植园艺公司？我替你上班？”

　　“对。我现在工资4500，可以给你2300，你不用去公司报道，主要对接我丢出来的活儿，上甲方送货、栽种、养护等等，对你而言都是轻车驾熟的常规动作，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张小贵当然想游说凌浣帮他，老实又勤快，关键是肯定不会捅娄子，假如他的事业搞不起来，好歹还能回去上班，不至于两手空。

　　这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哈利愤怒的转过头扑了张小贵一下，弄他一踉跄，他觉得这个人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渣，这种剐人家油水的事情说得冠冕堂皇，关键还真要把凌浣忽悠动心了，老板给4500，他啥也不干就从中抽走一半，还成了一个发号施令的小老板，凌浣做事他拿钱，哼，好一个周扒皮。

　　“欸欸，哈利，你别闹。”凌浣使劲扯住牵狗绳，绝对不让他乱动。

　　他很喜欢跟植物打交道，“绿茸茸”那种企业门槛很高，他两年前就去应聘过，打算跳槽，毕竟每个月工资会高出一截，做的业务也更丰富，学习的机会就更多。他们这行，其实很考手艺和经验的，越干得久越吃香。

　　“2300也行，不过我上班要带着狗狗一起，不行就算了。”这是凌浣唯一的条件，也是他的底线，有了2300，哈利就不用挨饿了，而且他们这行，只要不坐班，在外头跑业务是相当自由的，恰好可以腾出时间照顾哈利。

　　“行！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张小贵粲然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物色到一个靠谱的“替身”，自己不但每个月有固定收入，还有充分的时间跑自己的私事儿，这交易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