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魔》小凹浆糊

82、第八十二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当然，对于整个衡芜院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环翠阁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日子了。莫氏安静的伏在案上抄着经书，夏夕瑜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不用问她也知道那丫头去了哪里。
　　安嬷嬷见香炉里的香快燃尽，又换了一味香，点燃：“六姑娘一大早就去了衡芜院，也不知这三姑娘给咱们六姑娘下了什么咒，六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和三姑娘呆在一起。”
　　“她还小，别人给了点好东西，就欢喜的不得了。哎！”叹息："也怪我这个做娘的不中用，给不了她好的生活。夫人禁足一个月，这么好的机会也把握不住，亏得老夫人和四姑娘那么帮我了。”
　　"这也怪不得姨娘，将军整日都待在营中不回府，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手中抄经书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莫氏笑了笑："听说前几日老夫人把将军叫了回来。”
　　"说起这件事。”安嬷嬷放下点好的香炉，来到莫氏的案前，替莫氏把抄好的经文收了起来：“老奴听说，四姑娘受了责罚。”
　　心里咯登一下，扔下了手中的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和我说？”
　　“老奴也只是听说，原本想着打听到了消息再告诉姨娘，可是不知为何,府里的丫头们，似乎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老奴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就不了了之了。”
　　“那正好。"拾起扔下的笔，继续抄经："还有一小会儿就抄好了，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东西带上，去清晖院看看四姑娘。安嬷嬷，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这边好了咱们就走。”
　　听了莫姨娘的话，安嬷嬷从床下面拖出了一个小木箱子，把莫姨娘刚抄好的经文归拢在了木箱子里："如果四姑娘知道的话，会感激姨娘的。”
　　待安嬷嬷归拢好经文后，莫姨娘也完成了最后的抄写，莫姨娘抱着木箱子，在安嬷嬷的陪同下，向着清晖院的方向走去。
　　莫姨娘来到清晖院的时候，良辰正用冰帕子给夏赢姬敷脸。这已经第三天了，夏赢姬的脸还有些微肿，还有点淤青，这让本身就白皙的脸看起来有点狰狞。
　　叩了叩门，美景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莫姨娘和安嬷嬷，把她们迎了进来，又给莫姨娘倒了杯茶："姨娘请用茶。”
　　看着美景，莫姨娘柳眉微蹙："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高兴，眼睛也红的跟个小免子一样。”
　　不说还好，莫姨娘这一说，美景的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直流，却一
　　句话都不肯说。
　　"姨娘莫怪她，自那日起，她就这模样，不大爱说话了。"良辰苦笑着解释。
　　自那日之后，何止是美景变了，她自己也变得不大爱说话了，就连自家姑娘也是。
　　叹了口气，莫氏来到夏赢姬身边，蹲下身子看到了夏赢姬微肿的脸，白皙的脸上还有些淤青："疼坏了吧？”蹙眉，心疼的伸手想要轻抚夏赢姬的脸，但是怕弄疼她，只把手捧起了夏赢姬的下颌："这是怎么回事？”从良辰手中拿起裏着冰的帕子，轻轻的按压夏赢姬的脸上。
　　闲下来的良辰，搂过美景的肩，安抚着："姨娘还是莫问了，姑娘会伤心。”
　　“那咱们就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你这样，姨娘看着心疼。”
　　"没什么不能提的。”冷然开口，伤心的事？对在乎的人才会上心，如今那个人她已经不在意了："父亲听三姐姐提起那晩遇刺的事情了，认为是我得罪了人才惹来了杀身之祸，便命人把院子守住，把我软禁在院子里。”冷笑："哼，祖母把父亲唤回来，想必是想调解我与父亲之间的感情，不曾想三姐姐会出现，说我冲撞了她。父亲始终都没有问我缘由，就断定是我的错。他怕我连累旁人，把我软禁的时候，我对他虽已失望但心里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可当他把我踹跪在地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当他是我的父亲了。”
　　夏赢姬的话，听的莫姨娘直揪心，把夏赢姬揽入怀中：“将军脾气暴，过后他一定也后悔自己做的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的。他到底还是你的父亲，血浓于水，怎么能说断就断得了的？别说气话。”
　　"姨娘，有些事旁人不清楚，您可是清楚的。”从莫姨娘的怀中抬起了头,夏赢姬有些贪恋这份温暖，不忍挣脱开莫姨娘的怀抱：“从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他冤了我？从来都只听三姐姐的片面之词，什么时候会问过我原因？除了一味的责罚，他给过我什么？”
　　一下，一下的抚着夏赢姬披散的长发，莫姨娘叹了口气："哎，你娘生你那天，险些血崩而亡。自那以后，将军就格外的珍爱你的娘亲，对夫人那真是寸步不离，夫人掉根头发，将军都紧张的跟个什么似的。你会叫人的时候才八个月大，第一个叫的就是爹，将军高兴极了，也是自那以后将军开始学着做自己根本就不会做的事情。”莫姨娘淡淡的说道：“夫人去了之后，太医说是当年血崩之后对夫人的身体损伤严重，能够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所以这就是将军心里的结。夫人怀你之前身体就一直不好，太医有说过为了夫人身体想，这一胎应该落掉的，老夫人原本也是同意的。可夫人执意留下你，将军拗不过只能由着夫人。”
　　“所以父亲懊悔，当初如果不那么顺着娘，就不会有我的存在，没有我的的存在，父亲就不会失去娘？”
　　"一切都是天意，谁都不能走到前头瞧瞧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
　　“可是父亲不这么想，父亲在怪我，可他怎么不想想，那个时候的选择权都在他们手里，我很无辜啊。”
　　嘴角微扬，莫姨娘点点头："或许将军就是在责怪自己，这么多年来才不肯见你一面，只不过是不知如何面对你。”松开夏赢姬，又蹲下了身子，手搭在夏赢姬膝上："他会责罚你，其实也是对你有所期待。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旁人都是不清楚原因的呀，大多时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这也让他很难分辨事情的真相。你娘是那么温婉柔顺的人，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更别说闹出那么多事情了。将军就是觉得没有教好你，没能把你养成夫人那般模样，有些对不起去世的夫人，所以才会发怒责罚你。”
　　"姨娘今日为何会和我说这些？”
　　“你虽比瑜儿长了两岁，可也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对我来说就跟瑜儿没什么两样。"微微扬起嘴角轻笑："我只是个姨娘，姑娘莫怪我在这托个大，我也是把姑娘当作女儿看待的。如果夫人还在，这种事情夫人她早就会一件一件的分析给姑娘听的。”起身，把冰帕子递给了良辰，莫姨娘这才把手覆上夏赢姬冰凉的脸上：“还疼吗？我以前太过于怯懦，只想带着瑜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瑜儿年纪小不懂事，那时候也是给你添了不少堵、惹了不少责罚。”
　　摇头，夏赢姬摇了摇头：“六妹妹不懂事，我不怪她的。”抬眼，盯着一脸温柔的莫姨娘，莽的扑进了莫姨娘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谢谢姨娘，今天肯和我说这些话。”
　　“你不肯和老夫人说，是怕老夫人担心，你若信得过我，以后有事情就不要自己担着了，还有我呢。”
　　“嗯！”
　　推开夏赢姬，莫姨娘笑着冲安嬷嬷招了招手："再过几日就是夫人的忌日了，我也没什么可做的，给夫人抄了些经文。”安嬷嬷把木箱子放到了夏赢姬的妆台上，莫姨娘从木箱子里取出一摞厚厚的纸递给夏赢姬：“你每年都会去看夫人的，今年的以后，我也跟你一起去，把这些经文烧给夫人。”
　　一张一张的翻着莫姨娘手中的经文，纸张十分干净，字迹也很工整，看得出莫姨娘的用心：“谢谢姨娘，姨娘废心了。”
　　—直都在担心夏赢姬状况的夏老夫人，因为放心不下，便携着万嬷嬷来查看夏赢姬的状况。还没进屋子，离得老远就听见了屋子里夏赢姬和莫姨娘的对话，夏老夫人欣慰一笑：“回吧。”轻声的冲万嬷嬷说道。
　　“老夫人不进去看看四姑娘了？”
　　“有莫氏在，我也能放心了。”夏老夫人笑道："她怕我担心，很多事情都不会如实和我说，我是知道的。如今她肯和莫氏交心，我也是很高兴的
　　，总归是多了一个人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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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氏抱着小箱子去安慰夏赢姬的时候，衡芜院里充满了笑声。
　　"娘，歌儿很想您。”见到苏氏，夏夕歌就钻进了苏轼的怀里不停的撒娇:“您看，知道您今天解了禁足，爹爹都来看您了呢。”
　　"将军。”苏氏发丝凌乱的冲夏将军虚弱的一笑，上前想要行礼，一把被夏将军稳住了：“妾身也很想念将军。”柔弱的靠在夏将军的身上，苏氏眉眼间满是娇柔妩媚。
　　这就说得通了，夏夕歌的那分妩媚，像极了母亲苏氏。
　　打横抱起苏氏，关切的问道："怎么这般憔悴，可是管事嬷嬷苛待了你
　　"将军。"娇嗔："孩子们还在这呢，将军快放下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