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90、关于未来

　　后来的几天，华少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方面接收杰克传来的关于病患的详细资料，另一方面也开始思考对策，想要将对方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且保证不泄露秘密，这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选择将助手们留在暗处，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很多时候他不方便动手做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进行，必要的时候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杰克不愧是他的得力助手，短短的时间便将他所需要的资料传送了过来，包括绑架杨雨凝的那些人的真实身份、背景以及在社会上的人脉关系网。悉数掌握之后，华少的心里也有了底，更觉自己是高估了对手。
　　他们的头目是一个州的州长候选人，叫布朗恩，在社会上的角色类似于傀儡，只因抱紧了某政要的大腿才得以作威作福，本身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此次得知杨雨凝的消息来源，竟然是在电视上看到他和杨雨凝走出医院的视频，当时的新闻虽然只报道了一天便被匆匆压了下去，却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截了图保存下来，提供给了他们。
　　确切地说，他们是先知晓了他在美国的真实身份，然后才会想着从杨雨凝那边入手，企图利用两人亲密的关系控制他，让他能够为他们办事。
　　至于杨雨凝，他们手上并没有什么确切地证据可以证明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对于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产生了疑问，细细打听之下又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是有人做了假，然后便误打误撞地猜测杨雨凝和前段时间出土的古尸有关。不得不说，此次的事情有惊无险，却也为华少敲响了警钟，若是此次的对手是医学界方面的人，那么杨雨凝无疑将陷入险境。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华少首先要做的便是加强对于杨雨凝现有身份的保护，以杜绝今后再有此类事件的发生。中国人口众多，同名同姓、年龄相仿的也是大有人在，因此在身份造假一方面对于华少来说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让人真假难辨、查都查不出来，同时减少杨雨凝与外人接触的次数，降低风险。
　　“那我们这次的手术，你打算怎么做？”作为此次和华少一起进手术室的莱特医生问，有的人想要救、有的人却要求病患下不了手术台，具体的要如何操作他们唯华少马首是瞻。
　　“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华少反问，病人既然找上门来就是想让他救命的，他答应了，如何能不救？“手术刀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由不得别人从中插手。”
　　威胁的话他之前又不是没听过，若是能够轻易就被人左右，他也混不到现在的位置。
　　“那他们那边？”杰克挑眉，试探性地看向华少。他并没有明确的指令要求他们做什么，所以大家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依照华少的行事风格，貌似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他们惹到我了。”华少不悦地绷紧了嘴唇，沉思片刻，只是要让他们怎样死法，他还没想好。“而且手段让我很反感，动不动就拿身边的人做要挟，这实在是让人很不耻。”
　　关于杨雨凝被劫持的事，华少并没有详细地告诉他的小伙伴们，因为除了他以外任何人对于她的身份都不是很清楚，他也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她很好，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即使偶尔举止怪异也无伤大雅。
　　所以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华少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明确表示不希望他们扯进来，只在他需要时提供必要的帮助就好，如今他不发话，他们哪敢发表什么见解。
　　“杰克，你后天开车来我这里吧，带上你的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华少想了又想，如是说道。杰克的身份本来就没有做什么刻意的隐瞒，加上他人脉广泛、消息灵通，对于此次的计划多有助益。
　　而华少嘴里的高科技，实则不容小觑，杰克研究出来的小型观察仪器、防追踪仪表盘等都曾获得过专利，他是实验室里的技术性人才。也正是如此，才能在华少身边待这么多年，为他解决了不少难题。
　　“OK.”杰克喜滋滋地答道，然后在同伴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高调地投入阵营。
　　做手术那天，华少破例让病人家属安排人过来接他们，他所在的那套房子已经安排了杰克找中介公司卖掉，以后都不会再过来。而他们上了车之后便直接奔赴医院，不得不提的是，先前威胁华少的那些人中间有和他联系，他们甚至还派人在周围监视他的行踪，不过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因为华少根本就不出门。
　　杰克和他们分工不同，只负责此次行动的联络工作，对于华少此次只打了几个电话便搞定了整件事，也是深表佩服。
　　布朗恩此人不难对付，他生性喜欢招摇因此在平日里没少得罪人，常在河边走还没有精明的头脑，在一定程度上帮了华少很大的忙。为了防止秘密被泄露，华少选择了快刀斩乱麻，将布朗恩的把柄直接曝光给他的对手，附带条件便是让对方在最短的时间内开不了口。
　　他们做完手术之后，杰克那边也基本完工了，确认他们收拾好战场华少才和助手们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至于杨雨凝的身份更是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知道。
　　实验室的工作对华少来说算是驾轻就熟，他本来也没打算长待，因此只是选择性的处理了几分比较着急的文件，至于研发项目的进度问题，那并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解决的，他也就没有太较真。
　　而他最近的工作态度让罗伯特教授颇为不满，即使有几份勉强拿得出手的论文，长期待在中国的行径到底不妥，抽了个空他和老教授见了一面，顺便聆听教诲。
　　“听说……你谈恋爱了？”罗伯特教授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终身未娶。在他眼里除了医学还是医学，虽然在此之前并没有明令禁止华少不许恋爱，但如今影响了工作他就不得不过问一二了。
　　由于年事已高，他的日常生活聘请了两个专业的护工来照顾，双腿行动不便都是坐在轮椅上出行。华少此次前来两人是在书房里，面对面的坐下来双方都很平静。
　　“嗯。”他曾经带着杨雨凝去实验室，那里到处都安装着监控设备，所以他知晓杨雨凝的存在并不奇怪。
　　“所以这段时间对工作上的疏忽，也是因为这个？”罗伯特教授有些惊讶他的坦然承认，但是在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难掩轻蔑。对于华少，他曾经给予厚望，否则也不会在当初力排众议将他扶持到实验室的一把手，将他视为自己的接班人。
　　抛开别的不说，华少在医学上的造诣远胜于年轻时候的他，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而他在进入手术室的这些年表现也很可圈可点，渐渐地用自己的实力打消了那些质疑的声音，奠定了在医学界的地位。
　　罗伯特本人其实很有魅力，深邃的五官加上堪比模特的身高、体重，再在显示他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乏人问津。之所以一直保持单身，完全是他本人的选择，不想因为家庭琐事分散自己的精力而已。
　　“我并不要求你像我一样终身不娶，但是你应该能够分得清孰轻孰重，相信那个女孩儿也不会喜欢上不务正业的你。”他开门见山地说，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他对于华少有时候不止是师生情谊，更胜父亲对于自己孩子的那种情感，生怕他走弯路、生怕他年轻气盛会意气用事。
　　所以，不止在专业技术上他对华少倾囊相授，在生活上也关照颇多，杰克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罗伯特教授精心筛选完之后才引进到华少身边的，为的就是能够辅助他，将他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化。
　　“我的工作重心并没有变，之所以待在中国的时间较多，一方面是在休假，另一方面也是着手论文方面的事。”在休假之初，他就已经打过招呼了，罗伯特教授当时还特意准许他多休息一段时间，说实验室里不用他操心了。“而且我虽然待在中国，视频会议还是有定时开，您也知道研究方面出现瓶颈期是很正常的事，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你的精力确实被分散了不少，与之前拿实验室为家的时候判若两人。”他目光犀利，不经意间瞥到华少无名指上的黄金戒指，龙凤呈祥的样式古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审美变得这么差了，活脱脱的暴发户一个。“你休假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结束了，那个女孩儿不是还跟你一起来过美国吗？就将她安置在家里好了，你回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看到，只是不要让她影响到你的工作。”
　　太注重儿女情长的人是做不了大事的，华少前几年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他可不想因着小小的爱情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恋爱只是一方面了，您也知道我并不是多么注重感情的人，之所以会懈怠，还是我自己的原因。”华少避重就轻地答，不动声色的将罗伯特教授的关注点转移到自己身上。“就是感觉前几年把自己逼的太紧了，想要放松一下，也顺便检查实验室离开了我之后会发生什么。”
　　“还会发生什么？他们都懒散惯了，以前有你督促着还能稍微好点，如今脱离了掌控便一个个原形毕露。我上次去实验室转了转，问了他们几个问题，除了莱特和杰克表现得还算差强人意以外，其余的根本就算不上合格。”罗伯特教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他们里面但凡有一个能争点气，他也不至于这把年纪了还操碎了心。
　　“意料之中。”华少想起杰克曾今跟他提起过的，了然地点了点头。
　　罗伯特教授是他们这个实验室的核心人物，自己有好多项实验成果都得益于由他把关，他提出的问题想必也很刁钻，确实鲜少人能答得上来。
　　“那你还等什么？非要等到我们被人超越才回来救场吗？”想要彰显自身的重要性也不需这么个方法，更何况如今在实验室里华少说一不二，很多时候威望都远胜于他。
　　“这只是暂时的，您也知道我的家人都在中国，我的爷爷年事已高，我总不能让他那么大岁数还跑到这儿来看我。”华少权衡利弊，不得不搬出华老爷子来当挡箭牌。“ 等过段时间我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便会恢复之前的生活模式，不过经过此次的休假，我也意识到了之前工作中的一些不足，回来之后在实验室的工作模式也会有所调整。”
　　因他不在的这些时间爆料出的弊端，他回来势必得大力整改一番，好让自己能从那暗无天日的实验中解脱出来。
　　“你看着办吧，我看莱特他们最近的工作状态也挺差的，整治一下也好。”回想起上次去的时候看到的情景，罗伯特教授连连摇头。“你原先答应他们要回去接管家族企业，其实……如果有一天真的让你放弃医学，你舍得吗？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个承诺便让它前功尽弃，会不会太不值得了。”
　　当初他还未在医学界站稳脚跟，如今想来也或许只是获得短暂自由的权宜之计。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将来势必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取舍，不过您不用担心，即使是走也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会培养好接班人，确保实验室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中断研究。”杨雨凝的出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又不太能适应国外的生活，因此只能选择回国。
　　他对于医学的喜爱毋庸置疑，却也不是非待在美国不可，事实上有相当多一部分人在美国学成之后选择回归故土，中国的国力如今也不容小觑，他回去发展也说不定能获得更高的成就。
　　当然，这些话他并不打算挑明，罗伯特教授对他有着知遇之恩，他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过河拆桥。其实罗伯特教授也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所以并没有所谓的民族情结，只是在实验室辛苦了大半辈子，算是投入了毕生的心血，如果知道他放弃实验室心中难免不悦。
　　父亲的身体还很硬朗，他至少也得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才用回去接班。
　　“为什么不找一伙专业的经纪团队打理呢？于你并不会有任何损失，还不妨碍你在医学界的发展。”老教授是爱才、惜才之人，听到华少有可能会退出医学界，自然难免惋惜。
　　要知道，培养一个像华少这样的人才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并不会停止医学研究，只是换个地方或者方式而已。”医学无国界，即使他在中国做出了卓越的成就，也不妨碍分享给世界的其他同行们，共同进步才能真正的进步。
　　若不是清政府的闭关政策，也不会导致后来若干年的落后，更不会有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的惨剧。在如今信息发达的年代，只有不断地进步、加强自身的专业技能，才能长久地立于不败之地。
　　“随你吧，左右我也管不了几年了，以后的事情只能是顺其自然。”老教授叹了口气，若是前几年华少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他都能拿着拐杖敲他的脑袋，但是看看如今的自己，已是年迈体衰、做什么都力不从心了。
　　这本就是年轻人的世界，像他这样屈居二线全靠遥控指挥的人是无法掌控主动权的，中间有太多的因素都不可控。
　　“您放心，我有分寸。”华少鲜少打感情牌，他这些年在美国只身打拼，其实罗伯特教授于他而言是亦父亦友般的存在，他又岂会感觉不出来？不过，如今他愿意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甚至于不愿意让这个老人的脸色出现一丝失望的表情。“您应该相信自己的选择，就像当初力排众议选择我做接班人一样，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罗伯特教授点头，慈爱地望着华少微笑。
　　能够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像他这样终日与工作为伍虽然充实，到了老年终究难免寂寞。也许站在另一个角度，他应该为华少感到庆幸，他们终究是不同的，他有良好的家庭、聪明的头脑，将来的成就也会远胜于他。
　　一周之后，华少再一次踏上了回中国的飞机，依旧是一个人包袱款款、独来独往，当他乘坐的航班正式起飞之后，实验室里响起了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