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86、如果……我拒绝呢？

　　华少接到电话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端的人用杨雨凝的手机与他联系，并趾高气昂地说明杨雨凝此时正被他们邀请在那边做客，希望能够与他见一面详谈，顺便将她接回去。对方使用的是标准的英文与他沟通，且声明只准他一个人前来，通过手环追踪到杨雨凝的具体位置，显示是在一处偏远的郊区。
　　当下他也来不及顾虑许多，挂断电话便驱车赶往约定的地点，脑海中浮现的均是杨雨凝被人挟持，孤立无援地画面。一路上他的车子开得飞快，生怕那群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甚至来不及思考他们的目的，还有自己孤身前去能不能救回杨雨凝。
　　好在约定的地点不是多偏僻，在他下车之前给姜潮打了电话，并趁机用手环将定位发了过去，两人互相交换了讯息，才信步朝里面走去。
　　还未走近大门，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两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模样的人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看到华少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木然地站着。
　　“看来还是美人计好使，多次约见不成，只消小小一个计策便亲自送上门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四十多岁白种男子走了过来，浑身上下夹杂着长久混迹官场的圆滑，明明是绑人在先，此刻却像是接待贵宾般得给予华少最高的待遇，他的身后跟着一干随从，皆是谦恭有礼的模样，看起来来头不小。
　　华少的脑海中并没有印象，平日里见多了富商政要，派头比这位大的人多了去了，因此他只是微微蹙眉，不耐烦的绷紧了下巴。
　　“我来了，你什么时候可以放人？”对方是用杨雨凝的手机联系自己的，他又通过杨雨凝的手环确认过位置，所以杨雨凝被人带到了这里毋庸置疑。
　　一想到杨雨凝孤立无援的被这群人带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反抗或者受伤，他就无法淡定，无论对方让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看见杨雨凝，他无法心平气和地和人谈事，不论是谁。
　　“若不是助手再三确认，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国际上大名鼎鼎的MR.HUA会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出现在北京。”毕竟那人踪迹成谜，且影响遍布多个国家，他手下的助手都个个不凡。他的语气之中不乏恭敬，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让整个医学界都为之钦佩的。
　　华少却没心思和他客套，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
　　“人在哪里？”
　　“中国有个古人，曾经冲冠一怒为红颜，看来华先生如今是打算效仿吗？”那人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踱步到沙发旁，气定神闲地坐下。
　　华少眯了下眼睛，不悦地看着他摆谱。
　　“放心，我又不是医学界的人，不会对那样的冷冻人感兴趣。”那人漫不经心地抛出一枚重型炸弹，暗暗观察着华少的反应。
　　可是，华少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着对方似乎也不着急，随即跟着在沙发上坐下，等着他继续下去。双方谈判时最忌浮躁，他也是冲动了，居然差一点就乱了方寸，既然对方的目标不是钱，还明目张胆的联系自己过来，显然是有求于人。
　　杨雨凝现在的身份根本经不起推敲，只要有心去查便不难发现，其实有时候不一定非要确认，哪怕只是一点点捕风捉影的调查，都足以招来业界们的疯狂追踪。不过，他也留有后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将她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由政府出面保护，总不至于让杨雨凝沦为实验品。
　　好就好在杨雨凝目前身在中国，他们即使再怎么部署周密也不可能从这里将她带走，而他们的目标显然也不是她。
　　“你扣押了我的助手，为的不就是引我过来吗？我相信对于美国政界来说，我的价值应该远大于她。”华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单单将话题往下引。对方似乎无意隐瞒身份，虽然都穿着便服，那军靴却并没有换掉，还有门口站得笔直的哨兵，若说不是政界的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这么说——我得到的资料是真的喽？那个女孩儿，真的是个古代人，被冷冻了几百年之后解冻并且存活，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纵使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是只要一想到屋里那个看似平常的小女孩儿曾经在几百年前生活过，就不由得令人感到惊奇。西方人并不迷信鬼神，饶是如此也难掩惊讶，这和高科技制造出的机器人还有所不同，若是冷冻人真的得以成功，那将有多少人可以脱离生死轮回？
　　“如果阁下的这番言论传出去，恐怕只会被当成精神病患抓起来吧！”华少不客气地打断，他无法阻止人们的猜想，可正是因为事实经不起推敲，所以才更敏感。“你们抓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冷冻人技术在现代都不成熟，更何况是几百年前，真不知道你的手下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连这种错误都会犯。”
　　毕竟，杨雨凝的存活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你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关键是只要一个电话，你就愿意为了那个女孩儿只身犯险。”也许杨雨凝对于医学界的那些人来说价值不可估量，可他却并不在意。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而已，可以为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控制大名鼎鼎的MR.HUA。
　　“说出你的目的吧！”对于这样的人，华少根本懒得与之斡旋，只想着干脆利落的把事情解决掉，然后将杨雨凝带离这是非之地。
　　能找上他的人，无非是因着他在美国的名声，对他有所求。
　　其实，他并不愿意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相对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或政界要员或富商的求助拉拢，他更对实验室的瓶瓶罐罐感兴趣。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他并不排斥，但若是由于人为原因让它蒙上一层灰尘，那他宁可做回那个传说中高高在上、冷漠神秘的华医生。
　　如今有人透过杨雨凝找到他，看来他的身份还是有一定的漏洞，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丝毫不用拐弯抹角。”那人满意地拍了拍手掌，对华少的话颇为赞同。“原本我也不愿意把那个女孩儿牵扯进来，毕竟她看起来是那么可爱，而我们谈的事情又太过复杂，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不是他委实难找，他的那些助手们又一再推脱，他也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找到他。
　　挥一挥手，他示意让手下人先回避。
　　偌大的客厅装饰地金碧辉煌，看得出来即使只作为临时的落脚点，对方也没有打算亏待自己。欧式的沙发宽敞舒适，奢华的水晶吊灯透过阳光折射到客厅，明晃晃的。
　　华少环顾四周，楼上楼下房门紧闭，从他的手下们悄无声息地退下可以看出，这别墅里不知道暗藏着多少人。
　　而杨雨凝，很有可能就被人藏在某个房间里，由人看管着。
　　“其实很简单，你久居纽约应该也听到过一些传闻，在政治上我们实行多党执政。我这次找你来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帮我除掉一个对手罢了，我和他的矛盾由来已久，就在上个月他查出罹患脑瘤，现在已经住进了医院。”对方说得轻描淡写，好似此刻与华少谈的事情只不过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你说的是？”华少的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听说前几天有个政府官员找过他，想让他帮忙做一台手术。
　　那人，也是罹患脑瘤，且肿瘤的位置长得很微妙。
　　据说那人为官清廉，是政界的一股清风，曾经做出过不少利国利民的大事件。就算是现任总统，也对他青睐有佳。
　　“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对方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很多时候，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美国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国家，向来讲究民主，允许多个党政的存在，也因此党政之争由来已久。虽然华少对政治并不感兴趣，在美国待得久了倒也有所耳闻，却不想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威胁，卷进他们的是非圈中。
　　这种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对方既然猜到了杨雨凝的身份，想必跟踪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他们知晓的程度也并不好说。他历来注重个人隐私，家庭更是属于逆鳞般的存在，若不是碍于眼下敌众我寡的形势，才不会耐着性子与之商谈呢！
　　“其实，对于你来说很简单，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将华少请来的，两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听说前几天已经有人联络过你的助手，想要让你帮忙做一台手术，我希望你能够答应。当然，我并不想让我的老对手渡过此次的难关，他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进行保守治疗，为他进行会诊的多名专家都没有把握能够帮他切除肿瘤，可以说目前你是他唯一的希望。”
　　“若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直接让我拒绝手术不就行了？”华少坦言，本来他最近也没去美国的打算，无端卷入政治争斗毕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不，我希望他能够进行手术，而且是越快越好。不过，已经被专家判过死刑的人，能不能平平安安的下得了手术台又另当别论了，相信你的手术刀应该不止只有救人这一个作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关键的关键，是能够让对方死的悄无声息，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我拒绝呢？”华少神情冷漠，对于这种混迹政界的老油条，平日里都懒得应付。而且凡事有一就有二，谁知道帮完这一次还有没有下一次，若他以后有什么事都想到找自己来解决，那么自己岂不是在往后的日子里都要受制于人。
　　“我相信你不会放着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不管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我的一个电话就只身前来。”男子一脸笃定，说出的话语也是逻辑清晰，条例分明。
　　“我帮了你之后，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你要怎么样让我相信，这次帮你做完事情之后，我便不会再被人打扰，更不会再次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华少审时度势，一步步争取着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既然他是来解决事情的，自然要做到永绝后患，尽管对方也许做不到言而有信。
　　“你所能够得到的好处，就是以后不会再有人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来历，我会命令手下的人销毁关于她和你的一切资料，也会关照他们对外守口如瓶。”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对华少来说却至关重要，抛开华少在美国的影响力不说，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用到医生呢？
　　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人有旦夕祸福”吗？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他也无意与一个医务工作者为敌，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不过华少显然并不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样好对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又交谈了许久，包括医学界的动荡和美国的政界局势，华少总是四两拨千斤地巧妙应答，既不把话回绝地太死，又不肯确切地答应下来。待两人交涉完之后，他见到杨雨凝时已是傍晚时分，她由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从楼上带下来，除了神情有些恐慌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许是因为有求于人，他们对她的态度倒也还算客气。
　　双方礼貌地道别之后，华少将杨雨凝带上了车，极速驶离了那幢房子。破天荒地，回到家之后他并没有询问杨雨凝被绑架的细节，将她红肿的手腕涂抹上药膏之后便稍稍安慰了一下，接着去打电话了。
　　他说的是英文，杨雨凝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华少的神情很是严肃，虽然他平常也不是个和颜悦色的人，联想到此次自己因为去见凌晨才被人劫持，还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所以杨雨凝聪明地选择了保持沉默，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令她意外的是，华少在三天后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便将她带到了一家私人会所，对她进行所谓的“培训”，原因是华少在知道她被劫持的细节之后，觉得对她的保护太过周密，从而导致她本身连一丁点自我保护的能力都没有。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华少说想要从根本上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加强安保是一方面，关键的是要让她变强，这样即使她陷入危险也可以为自己觅得一线生机。
　　杨雨凝叹息，她本就是一个妥妥的大家闺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难不成华少还指望自己能够像电视上面的那些女孩子那样，习一点女子防身术？
　　这显然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