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83、凌晨出现

　　估计是华明焘真的有意让贤，一大早华少便被他拉着到公司去参加晨会，虽然华少明确表示自己只是去充个人数，根本不会发表任何建设性的意见，也还是拒绝不了。而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杨雨凝的去留问题了，对于经常把她一个人丢在华家，华少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忍，不过貌似带着她去公司开会，也不是很方便。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杨雨凝很善解人意的说自己想待在华家陪伴华亦婷，还保证自己不会闯祸，让他放心去上班。
　　华少走后，杨雨凝才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发呆。华亦婷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这个时辰应该还在睡觉，华爷爷虽然不用去公司，不过他已经提前约了好友去一家俱乐部，而云卿和齐旻浩也都是需要上班的人。
　　简而言之，这个家里除了她和华亦婷，就只剩下管家向莱和一些厨房里的帮佣了。
　　她望向窗外，阳光明媚的，似乎也不适合呆在家里任由自己发霉长草呢！可惜，现下是冬天，没有什么花草可供自己侍弄，唯一可供消遣的就是自己从云卿那里借来的针线和碎步了，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绣的呀！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把正在出神的她吓了一跳，她看了下手机屏幕，发现是一串陌生的数字，然后才犹豫着接起。
　　她的手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打，里面的联系人除了华家也没有其他的，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就更少了。
　　“喂，你好。”按下接听键，她轻声说道。
　　“凝儿，是我。”凌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几乎震动了她的耳膜。
　　两人自从美国分开之后，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联系过了，久到杨雨凝甚至都会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两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似的。
　　明明他们当初有留对方的联系方式的，凌晨也答应过会联系她的。
　　“紫宸哥哥？”她狐疑地叫道。
　　“嗯。”凌晨的声音很温和，即使见不到人，杨雨凝也可以想象他拿着手机微笑的表情。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谦和有礼，留有三分余地，似乎已经做好了被对方拒绝的准备。“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出来见个面，想想咱们上次相聚还是在美国的时候呢。”
　　“有时间啊，必须有时间。”杨雨凝笑眯眯地说道，对于旁人她也许还会有诸多顾虑，可是面对自己的紫宸哥哥，完全用不着掩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常不用上班，待在家里正无聊呢！不过，你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阵子了，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
　　“哦。”生性单纯的杨雨凝不疑有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要在哪里见面呢?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啊？”
　　对于自己的路痴本性，她也是深感头疼，以前在美国时还有个安妮在，如今回到中国她整日里都被华少带在身边，出门都是坐车，根本接触不到寻常的交通工具。若是让华家的人去送她，相信不出半刻华少就会知道她出门去见紫宸哥哥的事了，可若是让她自己摸索着出门，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迷路的可能几率为百分之百。
　　想起之前迷路的两次经历，她就忍不住抚额，人都说事不过三，如果她再次把自己搞丢了向华少求助，丢面子事小，恐怕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理会她吧！
　　毕竟，他也算不得上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我就在你对面的那个小公园里，你打开窗户应该就能看见。”
　　杨雨凝闻言，忍不住喜出望外地跑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朝窗外望去，果然，凌晨正站在一棵绿油油的松树之下，身穿一件黑色的面包服，愈发衬得两条腿修长纤细。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突地抬起头望向杨雨凝，两人四目相对，均是微微一笑。
　　他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
　　其实小公园距离华家很近，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经常可以看到锻炼的人在里面跑步健身什么的。
　　“你稍等一下，我换套衣服马上就出来。”她飞快地说，生怕凌晨下一秒就会不耐烦地走掉似的。
　　“不用着急，我等你。”凌晨体贴地笑道。
　　匆匆挂断电话，杨雨凝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窗户，然后又换掉了自己身上的家居服，穿上外套便急忙走下楼去，总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一楼华亦婷似乎才刚醒来不久，正坐在椅子上吃早餐，身旁的向莱殷勤地站在身侧。
　　“你要出去啊？”见到她的穿着，华亦婷问。
　　“有点事出去一下。”她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并未停顿，便匆匆地走了过去。
　　“让向叔安排司机送你去吧！”望着杨雨凝的背影，华亦婷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然而杨雨凝却并未回头，只是朝她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了。
　　虽然华少在家时从未见过杨雨凝单独出门，但是她毕竟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华亦婷也不好干预太多，只得任由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华家。深冬的城市已经是万物萧条，即使阳光灿烂也挡不住严寒的侵袭，时间正值上午的十点多钟，街道上面的人并不多，行驶的车子也是稀稀落落，公园里的地面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刚一出家门的杨雨凝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冻得瑟瑟发抖，她随意地拢了下肩上的围巾，将纤手插进棉服的口袋里，加快步子朝凌晨走去。两人汇合之后凌晨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将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那里面舒适温暖、且这个时间段顾客也不多，他们挑选了个僻静的位置，然后才坐下聊天。
　　“好久不见啊紫宸哥哥，你最近好吗？”杨雨凝问道，凌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高高的、瘦瘦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总是带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我挺好的，你呢？”
　　“嗯，我也很好。”她笑眯眯的，对于此时此刻能够见到故人非常的惊喜，满心满眼都是小星星。
　　“既然想我，为什么从来不给我打电话？”他问。
　　杨雨凝沉默，她是一个甚少把思念、喜欢挂在嘴上的人，面对凌晨即使有好感，也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两人的相处也都很客气。她从未主动与男子联络过，鲜少的几次联系华少还是在迷路那样情非得已的情况之下，所以如果凌晨想接到她的电话，恐怕难之又难。
　　“你不是也没有给我打过吗？”她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打过。”凌晨轻笑，也不再多说什么，马上用自己的行动为她答疑解惑。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当着杨雨凝的面拨通了她的电话，按下了免提键，接着毫无意外的传来拒接的提示声。
　　“怎么回事啊？”她看了眼凌晨的手机，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脸疑惑。
　　“拿过来我看一眼。”他对着她伸出手，示意杨雨凝把手机交给自己，然后低头摆弄了一番之后，复又递还给她。
　　果然不出所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设置到了黑名单里面。
　　“已经好了，现在没事了。”
　　“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咱俩面对面我还会接不到你的电话呢？”对于这种高科技的产品，她一向都是怀着敬畏之心。这里面林林总总的功能太多了，好多她连碰都不敢碰，生怕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惹人笑话，平日里玩的也都是华少或者华亦婷教过的，怎么还是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出问题呢？
　　“应该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把我关到小黑屋里去了。”纵使心里明白杨雨凝的手机是被人动了手脚，凌晨也不敢说的太明白，毕竟眼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那……怎么办？你这次发现了还好，如果一直都没有发现，那我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吗？”杨雨凝皱眉，她自己根本就指望不上，这种事情也不好去问别人啊，更何况华少也不喜他们来往。
　　“没关系，我今天约你出来，用的就是另外的电话号码。只要你的手机号码不换，我就可以找到你，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帮你解决。”
　　“……好。”她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小巧的手机，心里还是难掩困惑。
　　“你前段时间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忆起前段时间在电视上面看到的她，面容呆滞犹如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而且她较上次见面瘦了许多，实在是让人担心。
　　杨雨凝的性格本就不是开朗乐观的那一种，很多时候她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即使生活之中遇到什么难题也很少主动寻求帮助。凌晨深知她的脾性，因此才会选择在两人单独见面时问起，毕竟对于她的生活环境，他并不是完全掌控，她所经历的事情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知晓。
　　然而，杨雨凝闻言之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其实我早在半个多月之前就回来了，并且一直都有悄悄地打听你的行踪。也许是我的人脉有限吧，你真的是不太好找，我多方打探却始终一无所获，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偶然在电视上面看到了你，恐怕我到现在还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呢！”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
　　杨雨凝沉默，望着他的眼神有些不解，有些忧伤，又有些无奈。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因为当时的你看上去状况有些糟糕，而且瘦了好多。虽然电视上面的画面很短，我却看出了你的不快乐，那种不快乐不像是寻常的那种，感觉很压抑、也很无奈，就像是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神一样。我并无意打探你的隐私，只是想着帮你分担一些，或许我并不能够帮到你，但是我愿意成为你倾诉的对象，并且保证会为你保守秘密。”饶是现在，两人坐在一起，杨雨凝也并不像上次见面时单纯的模样，她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忧郁。
　　两人从见面开始，她的目光里就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忧伤，虽然在和他交谈时也会保持礼貌性的微笑，却不复从前懵懂无知的少女感。遗憾的是她好像并不打算倾诉，就好像身上的某个地方受了伤，却并不找医生救治，只任由它自己发炎、红肿或者愈合，而她本人就好像只是个旁观者一样。
　　这样的她，让人心疼。
　　“紫宸哥哥，你知道器官捐献吗？”她迟疑了许久之后才试探性地开口，脸上的表情唯唯诺诺，仿佛生怕被人轻易看穿似的。
　　“听说过，这在医学界并不罕见，电视上面的新闻里就能看到。”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凌晨还是在想了想之后回答道。忆起华少就身在医学界，并且偶尔也会接触手术，他思量了下，斟酌再三之后解释：“以前人们的思想观念比较保守，所以接受不了这种新潮的思想，捐赠器官的多半是些死刑犯之类的人，倒是国外的捐献者比较多。后来人们见识的多了，器官移植又确确实实的挽救了许多濒危的病人，大家才开始接受逐渐的接受，这几年捐献器官的人不在少数，其实想想现在大多是火葬，与其死了被烧成一堆灰烬，倒不如造福他人。”
　　“这么说——你也赞同这种做法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心底里的失落感加剧。也许原本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华少的做法在这个世界并不能算是惊世骇俗，是她自己的问题，因为来自古代所以才接受不了罢了。
　　可能在华少的眼里，她前段时间的纠结与挣扎，只不过是一次任性的无理取闹。
　　“无所谓赞同不赞同，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够用自己的身体拯救别人，不也是在做善事吗？”他不明所以的望着眼前郁郁寡欢的小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
　　说实话，他并不擅长哄女孩子，尤其是像杨雨凝这样半大不小、思想又很怪异的女孩子。如今压根儿找不到她难过的根源在何处，又能怎样帮她走出来呢？
　　“那你以后也会捐献自己的器官吗？”
　　“对于这一点，我很惭愧。”他摇了摇头，赞同是一回事，真的能够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可能还是我的骨子里比较保守吧，如果献血什么的我还可以，可是让我在死后还被人剖尸，那个画面我想我还是接受不了的。”
　　她垂下眼眸，又沉默了片刻。
　　“你到底怎么了？”他不放心地追问。
　　可是杨雨凝却并未回答，只是兀自地沉默着。
　　“凝儿，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再纠结下去了，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也许到了明日之后你会突然发现，今天困扰你的问题根本就不值一提。”凌晨明白她可能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又无法可倾诉，因此也没有再去过多的打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等她想通。
　　许久之后，她的脸色才终于有所缓和，似乎是从某种事件中剥离了出来，目光中透着些许的清明，表情也不再那么凝重。
　　“你之前曾经说，想要出来工作，有眉目了吗？”想到约她出来的目的，凌晨趁机问道。约她出来一次不容易，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两人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没有。”她摇头，似乎并不怎么热衷。
　　“需要帮忙吗？”
　　“嗯……我想，我并不需要工作。”她羞赧地推辞道，对自己曾经的天真行为感到汗颜。“那也许只是待在家里时间长了，偶尔发出的感慨而已，紫宸哥哥你不用当真，就当是我发发牢骚好了。我这个人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抱负，就只是想嫁个人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朝九晚五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也没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