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47、踏上美国的土地

　　直到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杨雨凝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变得遥远、渺小，才感觉自己是真的离开了那片熟悉的土地。
　　在机场的时候，她只感觉新奇好玩，因为从电视上面见到过人们拖着带轮子的行李箱来回奔波，所以心里有过铺垫，而华少很反感那种依依惜别、眼眶含泪的送别场面，因此谁也没让送，只让向莱安排家里的司机将他们载到机场。
　　从过安检到登机，她始终牵着华少的手，生怕自己会不小心被他弄丢似的，机场里人来人往，广播里不时传来播音员甜美的提醒声音，而杨雨凝甚至有几分钟都在傻乎乎地盯着墙壁和屋顶看，说是要找声音来源。
　　鉴于杨雨凝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他很体贴地跟她普及了坐飞机的注意事项以及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不过显然杨雨凝心不在焉，只是很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
　　华少后来干脆戴上了眼罩，补眠。
　　“你们设计的这个飞机好神奇啊，不是传说中有九重天吗？咱们待会儿是要飞到云彩里面，是不是能近距离地看到蓝天白云？”杨雨凝像个好奇宝宝，在飞机刚起飞后没多久便开启了询问模式。而且她问的问题都很白目，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的脑回路，偏偏人家还一脸的认真请教模样……
　　这让华少不胜其烦，原本还担心她不愿意去美国，会情绪低落很长时间呢，如今看来完全就是他多虑了。
　　而他预定的是头等舱，里面的人除了他和杨雨凝并不多，两个人坐的又近，所以其他人基本上也听不到她问的那些几近白痴的问题。一开始的时候华少选择自动忽略她的问题，后来还是她不停地摇着他的胳膊，他才装不下去的。
　　“能看到蓝天白云，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端庄一点、矜持一点，不要见到了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的。”华少摘下眼罩，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嘛！”杨雨凝扁扁嘴，有些不乐意了。
　　目光瞟向座位旁边的人，有的淡定地看杂志，有的在吃东西，还有的像之前华少那样戴着眼罩假寐，总之在她眼里是各种不正常。蓝天哎！白云哎！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自己能近距离地看到它们，真心是各种激动、兴奋啊！！！
　　“那真的有九重天吗？我们待会儿可以飞到第几重啊？”
　　华少：“……”
　　真的有把她打包，让人带走的冲动。
　　“小时候就常听人说嫦娥奔月的故事，想不到月亮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电视上面拍到的那些坑坑洼洼的石头，会不会是假的？”见华少不说话，杨雨凝干脆转换了话题。
　　“不会。”华少回答。
　　“可是你们不也说不确定上面没有生物存在吗？万一只是因为你们在上面停留的时间太短，所以没有发现呢？传说之中，神仙都是可以不吃不喝的，他们只要享受人间香火的供奉就可以了，而且几千年来，人们都一直在坚持求神拜佛不是吗？如果世界上真的没有牛鬼蛇神，你们为什么还要拜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杨雨凝托着下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认真。
　　“信仰问题，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心诚则灵吗？”华少都头疼了，他从桌子上拿来一杯橙汁，将吸管放到嘴巴里。
　　杨雨凝眨巴眨巴眼睛，咀嚼着华少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反正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她的脑子确实不够用。
　　“你说在这上面为什么不能使用手机、电脑呢？要是我们有什么急事，岂不是要被耽误了。设计飞机的这个人还应该再完善一下，在这个人人离不开手机的世界，这实在是一个大问题。”她本身对于手机是没有什么依赖性了，不过低头族在这里很普遍，小到几岁的孩童、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人，手机几乎是每个人的标配。还有那些游戏软件、购物软件什么的，让人眼花缭乱。
　　不拿个手机，貌似都不好意思往人群中站。
　　“你的小脑袋里想的还挺多，有这心思东想西想，还不如想想自己到美国之后要做什么来得实在。”华少这次干脆也不跟她解释什么磁场、航线问题了，因为即使说了她也不一定能懂，顺手从桌子上递上一个苹果给她，堵住她的嘴。
　　“我说的是实话啊。”上飞机之前，她特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现在朝外面望去，只见到下面密密麻麻的，原本的高楼大厦已经变得小如蝼蚁，那长长的河流宛如蚯蚓一般，至于车辆马路，已经看不真切，看来真的是离开地面很高了。
　　接过华少递来的苹果，她很斯文地咬了一口，咔哧咔哧的声音听得华少一阵心痒。明明苹果只是很普通的那种，她也只吃了一小口，却莫名地让人感觉有食欲。
　　自从他那天吻了杨雨凝，总感觉两人的关系不复从前的融洽。她还是很怕他，在人前也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甚至于会在人多的时候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却从来没有普通恋人之间的甜腻，她小心翼翼地讨好，仿佛生怕会惹怒了他。
　　所以，她从来不敢朝他发脾气，连小女人的那种撒娇耍泼都没有。
　　这明显不正常，他要的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洋娃娃，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杨雨凝。所以他绞尽脑汁地讨好她，尽管目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苹果好吃吗？”华少突地问道。
　　“还不错。你说天空中的鸟儿见到飞机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感觉像是一只大怪物，或者是自己的同类，只不过经过了变异所以体积庞大？”她的心情愉悦，从上飞机之后嘴角就一直高高扬起。
　　华少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好像飞机现在还在不断升高，我们待会儿是不是连高楼大厦都看不到了，那些河流什么的，从这里看过去都好渺小的一块。”杨雨凝的视线紧紧盯着窗外，平行的视线内除了偶尔飞过去的小鸟之外，什么都看不到。白云只是放大了，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是刚洗过似的，可是朝下看去，只能观察到一片模糊不清的景物。
　　突然，拿着苹果的手感受到一股压力，不由得往下压，幸好另一只手及时托住。杨雨凝惊讶地回头，却看到华少一脸满足地咀嚼着，显然是他刚才趁她不备，偷吃了她手上的苹果，看，他的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不变。
　　“盘子里不是还有好几个吗？”杨雨凝在心里鄙视他，嘴上却不敢表示地太明显。再看看手里的苹果，无缘无故地被别人咬了一口，一个牙印摞着另一个牙印，让她瞬间没有了再继续吃下去的欲望。
　　是谁说吃东西的时候不可以互相夹菜，会产生交叉传染的？是谁说餐具应该单独使用、消毒，防止细菌滋生的？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以前那个有严重洁癖的华少吗？
　　为什么她有点不相信呢？
　　浪费食物是很可耻的，她思量片刻，还是选择性的忽略华少留在上面的印记，只悄悄的将苹果转向两人都还没吃的一面。
　　“只是觉得你手里的那个好像比较好吃。”华少很不介意地笑笑，握住她软嫩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到底是不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都嫩滑如白玉豆腐。纤细的手指虽然指节分明，可是与他的却形成强烈的反差，柔若无骨的，煞是惹人怜惜。
　　看来当初让她去厨房学做饭，的确是他考虑不周。
　　“那这个，给你吃吧。”杨雨凝忙不迭地将苹果放到华少手里，像是扔掉烫手山芋般地松了口气。抽回自己的手指，她中规中矩地放到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而华少接过苹果之后，却并未继续食用，兴趣缺缺的将它放回到餐桌上。
　　“你不知道吃东西也是讲究氛围的吗？食物因有人享用而美味，可是独乐乐却永远赶不上众乐乐，现在你把它丢给我，我怎么还有食欲呢？”华少的手改而抚上她的肩膀，以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她柔软的发丝。因为他的功劳，杨雨凝那原本及腰的长发已经只到肩膀了，原本带她去烫成了波浪卷，可惜她日常不怎么打理，如今都快成直发了。
　　旅途漫漫，她又不让他睡觉，自己总得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哪儿来这么多的歪理？”杨雨凝皱眉，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
　　唷！不错嘛，敢质疑他的话了。
　　华少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总算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客客气气、唯唯诺诺的了。
　　“我说的事实，一个人吃饭，即使是山珍海味也觉得无趣；十个人吃饭，热热闹闹地围着桌子坐成一圈，即使只是家常小菜也可以很美味。”华少说话时离她很近，贴着她的耳际，她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
　　不可避免地，她的耳根红了一片。
　　“谁都有第一次，我看电视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这里有的人第一次坐飞机，会紧张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杨雨凝将头偏向窗外，适当地与华少拉开些距离。相比之下，她只是东看看、西摸摸，应该算是正常反应才对。“我看机场有提示，说什么心脑血管病人不能乘坐。为什么？”
　　“你的问题还真多啊！”忽略她刻意疏远的动作，华少轻笑。“因为空中轻度缺氧，而且航空气氛容易诱发疾病急性发作，比如飞机起飞、降落时发出的轰鸣声，震动。”
　　“那，我们要飞多久？”抛去一开始的新鲜感，其实飞机上面也蛮无趣的。若是让她带一天半天的还行，时间长了难免乏味。
　　“怎么？闷了？”
　　“那倒没有。”杨雨凝回头，看着华少满脸探究的表情。思衬着若是自己坦言不想和他这么近距离地单独相处，他会不会将自己从高空上面直接扔下去？
　　“其实我也觉得蛮无聊的，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待着，唯一能做得就是睡觉了。”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华少兀自说着，在美国的实验室里他的休息时间被一再压缩，也就是坐上飞机来回奔波的时候，他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虽然最近住在华家的日子他的作息时间相对规律了，可是一上飞机就睡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若不是杨雨凝在身边叽叽喳喳，他早就去会周公了。
　　“不会啊，我觉得是你们不懂欣赏，能够离天空这么近，真的是我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得事情。不管是蓝天白云也也好，是星辰圆月也罢，哪怕只是一只偶尔飞过的小鸟，都让我感觉很有趣。”杨雨凝一脸神往，无限崇拜地望着窗外。
　　“……”
　　好吧，华少承认自己没有她的欣赏水平。
　　“既然你喜欢，那就以后经常来坐好了。恰好我在美国有一架直升飞机，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一起玩一玩。”他凑近了些，视线望向窗外，实在没法理解那蓝蓝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他这么个大活人就坐在她身边，她一眼都不看，却偏偏盯着外面。
　　再看，那能帮她聊天还是解闷？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而华少所说的玩一玩，大概也真是欺负杨雨凝初出茅庐。他的直升飞机相当于代步工具，每次只要投入使用，要么是赶赴某医院为病人做手术，要么是去某大学给他们做演讲，若是想游山玩水什么的，是万万不可能的。
　　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华少的身形又高大，像是将她拥在怀里的姿势。而杨雨凝感觉到她的靠近，本能地回头，一不小心头顶碰到了华少的下巴，所幸她的力道不大，华少又反应极快地避开，顺势揽着她的肩膀。
　　杨雨凝挣扎着动了动，无奈华少的手就像是长在了她的身上似的，她睁不开，只得郁闷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花，唇瓣紧咬。
　　“你放手。”她扭扭捏捏地低语，脸颊通红。
　　“害羞？”华少在她耳边低笑，手却丝毫未松。“现在不是古代，这很正常。你不是经常看电视吗？应该知道现在有不少恋爱中的男女在公众场合拥抱亲吻，有的甚至未婚同居，我们这样，算是最普通的了。”
　　毕竟，只是搭了一下她的肩膀不是？
　　考虑到杨雨凝深受封建思想的荼毒，他也没敢贸贸然地亲近她，生怕会引起她的反感。可若是单纯的聊聊天，又不是他的风格。
　　话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吧，不可能在见到自己心动的女孩儿时永远做柳下惠。
　　“你不是说现在已经不流行那种以身报恩的老套方法了吗？”杨雨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灵动。当初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声明，把她企图报恩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如今又一门心思的调戏她，到底是想闹哪样？
　　若是他想要她，根本不需要刻意讨好，只要勾勾手指头，她都无法拒绝。
　　莫说是要与她共度一生，就算是要她做一个使唤丫头抑或是暖床的伴儿，她都会选择顺从。有恩不报，不是她的行事作风，之前只不过只是苦于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存能力太差，无以为报。
　　“我不是说了，要和你谈恋爱吗？以结婚为前提的。”华少感叹，敢情她那天压根儿没听懂。他并不气馁，再接再厉地诱拐她：“我不要你报什么恩，抛开旁的不谈，我只是一个在追求你的男人。你有权利考验我、试探我，甚至是刁难我，测试我对你是不是一心一意，然后决定要不要和我相伴一生。”
　　“？？？”杨雨凝呆呆地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出。还考验他、刁难他？华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深深地了解到华少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虽然心细如发，却从不懂得体贴为何物；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却从来都不走寻常路，行事作风完全异于常人；虽然对她不错，却从来都不会怜香惜玉。
　　这样的华少，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是不敢挑衅的。
　　开玩笑，又不是活腻了！
　　但是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杨雨凝也不好忤逆，只弱弱地点了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望向窗外，借以缓解这暧昧的气氛。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干脆闭上眼睛假寐，生怕华少会再继续原来的话题。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醒来，飞机正在缓缓降落，而她的头就靠在华少的肩膀，两个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她忙不迭地坐直，甚至不敢看华少戏谑的眸子。
　　直到走出机场，看到满是行色匆匆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听着耳边传来陌生的语言，她才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和华少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