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36、选礼物了

　　随着华老爷子生日的临近，华家也开始忙碌起来，关于生日宴的时间、地点、邀请的人员名单也开始一步步进入筹备阶段。华少作为华家的一员，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整日和向莱一起出出进进，连杨雨凝都无暇顾及。
　　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交给杨雨凝一个任务：帮他准备华爷爷的生日礼物。
　　“为什么要我准备？”杨雨凝正在床上躺着玩手机，听闻之后不由得老大不乐意。自从华亦婷给她下载了几个P图软件和游戏之后，她也荣幸地加入了低头一族，整日待在自己房间玩得不亦乐乎，偶尔还和华亦婷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女孩子之间的秘密，让他都不好意思打扰。
　　有时候他甚至有些妒忌，自己又是帮她治病又是照顾她，怎么华亦婷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她收的服服帖帖的呢？！
　　不得不承认杨雨凝来到华家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人也圆润了不少。
　　明明他以前也没有虐待她啊！
　　“你反正也要准备，就顺便帮我也准备一份。我出钱，你出力。”华少的外出服还没有换下，给人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我又不知道该买什么，万一买不好，岂不是要挨骂。”八十大寿哎，大家都这么重视，又不是平常，出了什么错也是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她和华少都会下不来台的。
　　“没有人会骂你，送什么都是晚辈的一份心意，只要爷爷喜欢就好。”其实礼物什么的爷爷并不是有多看重，端看送礼物的人是否用心罢了，到了华爷爷这个年纪，已经不怎么看重这些个身外之物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买呢？”她的大眼眨呀眨的，灵动之中带着一丝纯净。
　　“我对这个不是很擅长。”华少说得很含蓄，后来杨雨凝从华亦婷那里打听到，原来他说的太含蓄了，对于购物这种事，他不仅是不擅长，更确切的说是白目。
　　据说他从小到大总共亲自准备过三次礼物，分别是七岁时给爷爷准备的生日礼物——一个自制的钱包，是他亲自画图，然后拿到手工订制店里做成的，结果因为卖相太差被华爷爷放在抽屉里，一次也没有带在身上；另外一次是父母结婚纪念日时，他筹划了一场自认为浪漫的约会，结果中间出了一点差错，导致父母互相猜忌，差一点离婚；最近的一次，是他给姐姐的结婚礼物，一份华家财产的股权转让书，他将自己名下的一半股份给了她……在她结婚前夜，结果她丈夫以为华少在给他示威，还因此闹出了不愉快。
　　从此之后，他送给别人的礼物都由助手打理，女士统一是香水或者化妆品，男士则是名牌钱包或者袖扣，均价值不菲，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诚意。
　　“那去哪里买？你又不让我单独出门，如果让向叔他们安排车子，岂不等于把生日礼物提前告诉了大家，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她问。
　　“你想买什么？”
　　杨雨凝冥思苦想，大约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开口。
　　“我不喜欢你上次买的礼物，太普通了，有钱到处都可以买到。我想买一些古玩，最好有点历史的那种，像是茶具或者砚台之类的，字画也可以。”在华爷爷的书房里有好多呢，可见他平时也喜欢这类的物品，他们也算是投其所好。
　　“那就只能去古玩市场淘了。”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事实上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目前身边并没有得力的助手，他自己是肯定不成的。
　　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杨雨凝了。
　　于是两人约定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古玩市场，华少负责接送她。
　　虽然是地道的北京人，华少却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当他把车子停在街头的时候，瞬间引起了店家的注意。加上他和杨雨凝身上不菲的衣服，两人所到之处无不引起骚动，他们看他俩的眼神，就像是饿狼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绵羊，只差磨刀霍霍，上前去宰割了。
　　而杨雨凝却好像很懂行的样子，只消一眼便能辨别官窑和私窑的瓷器，说起茶具的优劣来也头头是道，走了一家又一家店，也没有找到自己中意的东西。
　　华少跟在她身边，全程沉默。
　　“你们这里的东西质量好差啊，不是总说什么科学呀，进步呀，怎么不研究精益求精、超越古人呢？做出来的东西又粗糙又难看，还骗我说什么古董，什么古董长成这样啊？！”她忍不住碎碎念，其实价格什么的倒还好说，关键是东西不好啊。
　　顾忌着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杨雨凝也不好意思吐槽的太大声，只是让身边的华少颇为无语。
　　“有些东西我们确实没办法超越，像是丝绸什么的，制作工艺早已失传了，想要复制都需要靠一步步摸索。”而且现在古董之类的东西，大都是有价无市。
　　“那这么说，如果我学会当时的一样制作，在现代就能派上用场了？”她颇感惊讶，一直感叹这个世界的科技进步，没有想到自己所在的年代还是有优点的，这让她很自豪。
　　“可惜你是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除了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别的什么都不会。”他吐槽，不过这样貌似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便于自己掌控，不用担心她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杨雨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无力辩驳。
　　终于在走到街尾时，他们走进了一家名为“梦回唐朝”的古玩店时，杨雨凝才算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是一套唐三彩的八骏雄风摆件，用精致的包装盒被展示在柜子的醒目位置，当然它的价格也很美丽，一个五后面加了一串零。
　　华少感觉，在如此赝品横生的时代，又是古玩市场这样的地方，大多数人都不会拿自己的钱去冒险。这大概也是这套唐三彩展示的位置奇佳，却一直没有被售出的原因。
　　而杨雨凝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从小生存的环境使然，她对这些古董并不陌生，所以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出东西的真伪、优劣。
　　至于价格，她不懂，他也不在乎。
　　经历了几番观察、谈论，最终他们以48万的价格将八匹身形矫健、姿态各异的骏马收入囊中。当华少拿出自己的卡时，那老板眉开眼笑的，一个劲儿的夸他俩眼光好，捡到宝了。
　　华少很漠然，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走了出去。
　　接下来，杨雨凝想要挑选自己的礼物，却再也找不到什么中意的东西。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不甘心无功而返，只央求华少带她到附近的艺术街，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字画之类的。
　　因为华爷爷喜欢。
　　对此华少嗤之以鼻，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还想冒充文化人。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车子开到了京城有名的798艺术街，陪她闲逛，而且也只是闲逛。
　　大概是因为审美观不同，两人的眼光完全不一样，有些艺术家的作品比较抽象，她看了直说欣赏不了；看到西方的雕塑维纳斯，居然说什么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你那是不懂欣赏。”华少忍不住纠正她，毕竟现在的年代开放多了，是她所处的明代所不能比的。
　　“本来就是，一个掉了胳膊的裸体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艺术品，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男人的私欲。”她不以为然，对自己的观念坚定不移。
　　“你也就能看看中国古代的字画了。”尤其是山水的那种，一大片一大片的，可惜那种画并不多见，优秀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个什么《蒙娜丽莎的微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胖胖的外国女人么，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啊，居然也能成为世界名画。”她的脑袋又开始陷入顽固不化的沼泽，对国外的东西坚决抵制。“让这些东西主导了市场，咱们的精粹都没有地方了。”
　　“你所谓的精粹是什么？”华少挑眉，像她这样固步自封，不肯吸取别人优点的观念，和清政府后期的闭关政策如出一辙。
　　“反正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说了你也不会认同。”杨雨凝很有自知之明的道，与其说出来让他批评，还不如不说呢！“我还想问你呢，你的这张卡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好像我一直都是在刷这张卡，买了那么多东西，刚才又买了那件唐三彩。你确定这里面的余额还够我再买一副字画吗？”
　　“你只要负责买东西就行了，别想这些没用的。”华少感到很意外，事实上从认识杨雨凝开始她就很仙，鲜少过问金钱方面的事，更别提为了生计而发愁了。如今她有此一问，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
　　“该不是被我说中了吧？”她讪讪地问。
　　“怎么说？”
　　“我们身上的衣服好像很贵呢，大多数人都买不起，每次去店里都是门可罗雀。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可是那一串串的零还是认识的，而且我们还开车，最近又是回华家又是买礼物又是买衣服的，又花了不少。”如果这样还有钱，那真是坐拥金山银山了。
　　“你还知道帮我算账啊？”他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我感觉你就算是穷得叮当响，也会爱面子的硬撑。”思量片刻，杨雨凝下了结论。她不是不相信华亦婷所说的话，只是没有从华少的嘴里得到验证，不过华少的脾气她倒是有所了解，典型的打碎了牙齿也会喝血吞。
　　“倒也是。”他难得认同她的观点，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向一个弱女子诉苦，说自己混得如何如何失败，穷困潦倒吧？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杨雨凝的价值观，毕竟在此之前她都是养在深闺的那种，和他在一起之后也表现地很淡薄名利。“如果我身无分文，你还会跟着我吗？”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因为某些外在因素，那么一旦这些东西产生变动，两人的关系也就会岌岌可危。华少不知道自己问什么会这么问，明明两个人的关系还未明朗，而他也不是会儿女情长的人。
　　可是此刻，他却很期待杨雨凝的回答。
　　不过，杨雨凝显然没有让他失望。
　　“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里？”且不说他的假设是否成立，单说她在这个世界的生存能力就已经弱爆了，只要华少不嫌弃她是个累赘，她又有什么理由离开他呢？
　　更何况，一个人富有的时候可以陪伴，落魄了却与人分道扬镳，这样缺德的事她才做不出来呢！
　　而她的回答，也成功地让华少展开了笑颜。
　　“说得你好像很委屈似的，放心了，只要有我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华少揉揉她的头发，眼底深深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宽阔的街道风格独特，因为是夏天的关系，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杨雨凝后退一步，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的。
　　有碍风化！
　　即使两个人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也早已说不清了。
　　“那我以后还是省着点花好了。”她左顾右盼地，生怕两人的举止被别人看了去。“其实用你的钱给爷爷买礼物，实在是没有什么诚意，而且我看了半天，感觉也没有什么中意的。”
　　只见她复又走进一家美术馆里，巡视片刻之后径直走到柜台处，下午的时候顾客并不是很多，所以两人很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这里有没有笔墨纸砚？”她问旁边跟着的服务人员。
　　“有的。”那店员爽快地回答道，本来这里就比较开放，经常会有画家、明星前来创作，橱窗里的作品就有很多是帮忙代售的。
　　“借用一下，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多少钱？”杨雨凝又问。
　　那店员报了一个数字，杨雨凝也没有讨价还价，只是在问清了画室的地址之后，要求创作时不可以有人打扰。那店员了然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见多了她这样年纪轻轻、又自视有才的小姑娘吧，利落地为两人引路。
　　华少跟在后面，第一次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画室位于店铺的三楼，洁白的墙壁上林林总总的悬挂着各种画作，有的是店主私藏的，有的是人画完之后寄卖在这里，还有的是画完之后约定了时间来取，并不对外售卖的。他们被带到了一张宽大的红色桌子面前，那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身为门外汉的华少对这些并不是很懂，可看杨雨凝的表情却感觉她并不是很满意，无奈条件有限，最后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店员一开始以为是华少要画画，毕竟杨雨凝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顶多也就是刚出校园的样子，可是却惊讶地看到杨雨凝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开始画画，华少则旁观。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她尽职的守在旁边，以便能够及时为他们服务。
　　整个三楼都可以用空旷来形容，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帮着杨雨凝找到了大小合适的画纸便静立于侧，见识过各种大咖的古怪脾气，她很清楚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影响客人创作。
　　事实证明杨雨凝看不上之前的字画是有原因的，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开始了创作。一个小时，从研磨、画画、到题字，她表现的都像是信手拈来，偏偏创作出来的作品却带着独特的韵味，轻而易举地就把刚才的那些都比了下去。
　　象征着长寿的松树郁郁葱葱，仙鹤悠闲的翱翔于潺潺山水间，旁边的题字是杨雨凝擅长的繁体，更添古朴的韵味，华少之前看过她写的字，不过是用圆珠笔写成的，虽说笔画相同，此刻换成毛笔字却丝毫不逊色与那些文学大家。
　　落款时，她小心翼翼地写下了---杨璇。
　　华少方才忆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曾经这样介绍过自己。
　　等待墨迹干涸的时候，店员走过去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见到杨雨凝的画作时忍不住啧啧称奇。由于画作的墨迹未干，后续还需要包装好，因此两人决定暂时将画寄放在此处，过两天再来取，恰巧店主带着顾客上来看墙上的藏品，见到杨雨凝的画作后均是大吃一惊，更是出言要用高价将其买下。那店员客客气气的过来询问，店主甚至毫不避讳的表示价钱好商量，只不过华少和杨雨凝的态度明确且一致——不卖。
　　走出画室之后，华少三令五申不许杨雨凝在人多的时候展示，回家也统一口径说是在外面买的字画，只不过是个名就不见经传的画家所作。杨雨凝不置可否，她并非有意卖弄，自然也不想被人围观指点，之所以选择自己创作画送给华爷爷，无非是不想用华少的钱为自己表孝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