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18、莫名的负罪感

　　杨雨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在她的观念里男女独处是大逆不道的，有了肌肤之亲更是违背常理人伦。可是她却无法排斥华少与自己的接触。一开始是因为他要给她治病，权宜之下不得不越礼，而且华少也常说“病不避医”，后来她的病好了，两人生活中同一个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肢体方面的接触似乎也没有减少。
　　理智上告诉她：华少是现代人，思想观念不像她那样保守，她在电视上也经常能看到年轻男女在大街上牵手、拥抱，甚至亲吻。所以他并不知道避嫌，甚至并不认为碰触她的身体有什么不妥。而她则是为了华少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不排斥他偶尔的亲昵。
　　毕竟他不是普通人啊，是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
　　就像现在，华少握着她的手，教她用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输入汉字，他似乎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而她完全是一个好学生般乖乖的学习，将华少的手机号码和名字输进电话簿里，商场里播放着动听的音乐，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身影和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和谐。
　　“这个按钮是拍照功能，你可以拍自己看到的任何风景，也可以进行自拍，这边是调整拍摄的焦距，喏，就像这样。”华少突地搂住她的肩，让她的头斜靠在他的肩膀，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两人相拥的画面。那个一头酒红色卷发的女孩乖巧可爱，大大的眼睛闪亮闪亮，好奇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节奏只听到“咔嚓”的声响，她人生的第一张照片便诞生了。
　　“以后打我的手机，都会显示这张照片。”华少又摆弄了一番，大概是设置了下通话时的图片，然后便把手机丢给了她。
　　“谢谢你，雨凝真是受之有愧，更是感觉此生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你的恩情。”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瞬间眼泪便蓄满了眼眶，似乎只有哭泣才能宣泄自己此时的情绪。
　　“停，把你的眼泪给我收好了。这大庭广众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华少忍不住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真不知道她的发质怎么能这么好，又软又滑，带着淡淡的香气，握在手里简直让人爱不释手。“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动不动就哭，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这个。”
　　忆起第一次给她打针时的情景，华少便忍不住头皮发麻。这么大的人了，打个针居然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当时都把他吓住了。后来每次打针她都会哭，他才慢慢的习以为常。
　　“人们不是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吗？我是人，有自己的情绪，有人对我好我当然会感动，流眼泪不是很正常吗？”话虽如此，她的眼睛眨呀眨的，倒真是把那些多余的水分收回去了。
　　“我这样就算对你好了？”华少轻笑。
　　“嗯。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她认真的点头，如果不是有华少收留她，为她治病，她根本不可能迎来新生。就算是现在，她的衣食住行都要依靠他，离开了他，自己根本无法生存。
　　“你的脚怎么了？怎么感觉走起路来怪怪的。”从理发店出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她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些怪异，又不像是刚出家门时的样子。只是他心知她刚开始穿高跟鞋，必定会有些不适应，才一直隐忍着没问。然而现在她的脚步明显慢了许多，明明处在开着中央空调的商场里，却脸颊泛红，汗水频出。
　　“脚有点疼，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发明出这种鞋子，根本就是在虐待女性的脚嘛！硬邦邦的就不说了，跟还这么高，踩在上面都有种脱离地面的感觉，走起路来也很难把握到重心，稍不留意就会摔跤。而且，我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它能让人漂亮，挺能折磨人倒是真的。”她抱怨不已，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脚上的鞋子倒是让自己长高不少，而且是那种瞬间就长高了，她却有种被揠苗助长的感觉，说真的，好疼的。“如果我们那会儿有这个东西，我一定会用它惩罚那些犯了错或者偷懒的丫头，让她们穿着这个走一天，比什么刑罚都管用。”
　　“你还挺有创意的，竟然用高跟鞋当刑具。”华少忍俊不禁，被她的奇思妙想逗得发笑。正好出了门附近刚好有家鞋店，他便扶着她进去让她坐在供试鞋用的椅凳上。她拘谨不已，望着迎过来热情推销的服务人员不知所措，只能无助地看向华少。
　　华少简短的说了几句，打发她们离开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把鞋子脱掉我看一下。”他说。
　　“不，不用了。也不是很疼，我忍一忍就可以了。”她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果断的拒绝了。这里顾客不多，但毕竟属于公众场合，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有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鞋子脱掉，那和要她的命差不多。
　　若不是从电视上看到过这个世界有多开放，她恐怕都要被华少的虎狼之词给吓懵了。
　　“你敢不听我话？”华少瞪她，认识以来她对他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除了最开始给她打针时遇到过质疑，她对他是无条件的服从，就算华少指着黑的说是白的，她也毫无异议。可想而知，本来就有些自我的华少完全被激发出了大男子主义思想，充分尝到了指鹿为马的好处。
　　有的时候华少甚至在想，古人的“三从四德”的确有点道理。女孩子是应该娇弱一些，惹人怜爱一些的，试问哪个男人在外拼搏劳累了一天不想回家有个温柔体贴的妻子陪着？如今的女性大多数上班族，面对的社会压力并不比男人少，往往会把工作中的不顺心带到生活中去，从而导致种种家庭矛盾。
　　“不是，那个……在这里脱鞋，实在是太不雅了。”她怯怯地回答，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惹怒了他，再一次变相地满足了华少的虚荣心。
　　“没关系，我只是帮你检查一下，而且我不是说过吗？你既然生活在这里，就得抛开以前那种封建落后的思想。”华少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只要碰到杨雨凝的事情，他的情绪就会很容易产生波动。
　　或者，她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最特别的存在吧！
　　“哦。”她点头，依言将高跟鞋脱下，纤细白皙的脚掌暴露在了华少的面前。眼尖的他立刻看到了她脚趾上磨出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粉红色水泡，且她的脚踝位置被皮鞋细长的带子勒的红了一圈，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掉皮。
　　“怎么不早说？”他的心一紧，弯下腰抚上她可爱的脚丫。
　　“出门的时候我就说穿不惯了，可是你非要我穿啊！”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让人好不怜惜。“我怕说了会惹你不高兴，所以就没吱声。”
　　“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很凶？”华少的动作猛地顿住，声音里带了丝不确定。其实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先前是由于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被家人娇宠惯了，后来去了英国又身居高位，在研究所里说一不二，所以他习惯了对别人颐指气使，习惯了命令人做事，如果有人达不到他的要求便会被训斥，不管训斥的人是他或是由人代劳。
　　可是，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这样好像并不对。杨雨凝的性格柔顺，太过于逆来顺受，太过于忍气吞声，他可以一次两次的认为理所应当，然而时间长了却会生出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怜惜，只知道看到她受伤的脚，他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不是，你不要多想，我都说了不是很疼。”她笑笑，不想看到他自责的模样。“怪只怪我没福气，穿不了这种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皮肤很脆弱，基本上每天都会有轻重不同的淤青，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脚上的伤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过两天就好了。”
　　“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早点告诉我。”他沉默了片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转身走到一旁的鞋柜，从上面拿了双平底的鞋，销售小姐连忙走过来解说推销，华少对她说了杨雨凝鞋子的尺码，让她去取。
　　很快的，杨雨凝换上了相对来说算是舒适的鞋子，销售小姐将她原来的鞋子用盒子装好，放在了塑料袋里交给了华少。有店员不时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两人，窃窃私语地议论着华少长得太帅了，对女朋友太体贴了，音量不是很大，却让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杨雨凝的脸登时变得红红的，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望着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华少则是酷酷的表情，也不解释，在他眼里从来不在乎陌生人的看法。鞋店里冷冷清清，两人俊男美女的组合倒是为小店增色不少，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歇息了一会儿，脚也缓过劲儿来了，杨雨凝站起来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走了。结果华少十分煞风景的来了句：“个子本来就长得矮，还穿双平底鞋，真是无药可救了。”
　　杨雨凝感觉很无辜，让她穿高跟鞋的是他，让她脱掉高跟鞋的也是他，怎么他就是不满意呢？再说她的个子就算不高也算是中等好吗？明明是他长得太高了，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比她高出一头还要多，明显就是营养过盛。
　　小剧场
　　对于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个生活在古代、满脑子封建思想的人，华少无数次表示自己很不适应，而且是非常、特别、相当的不适应。他平常就已经算是很注重自己隐私的了，两人目前虽然不得不暂时屈居在一个屋檐下，可毕竟是男女有别，该避讳的他还是蛮避讳的，甚至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见面，已经把做实验的时间改到了晚上，白天基本上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觉。
　　可是，杨雨凝显然比他还要避讳，只要看到他出现的地方几乎都会保持两米开外的距离，大多时候甚至只是点头交换个眼神，然后就匆匆躲回自己的房间，搞得他身上好像有什么瘟疫似的。
　　一个星期下来，两人唯一的交际就是治病了，他给她打针、盯着她吃药，对了，还有她饿了会在华少的卧室门口敲门，提醒他该订餐了。
　　由于鲜少有交际，所以华少对她的日常生活不甚了解，只知道她的作息规律算是比较正常的，每天都是早睡早起，一日三餐也精准到了以分钟来计算，只要生物钟刚到，她准会按时来提醒他用餐时间到了。
　　某次早上，她精神奕奕的坐在餐桌前将刚刚送达的餐点摆放到餐桌上，而华少则因为熬夜的关系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呵欠连天任由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待她弄好之后两人沉默着一起用餐，华少甚至都没有细品食物的味道，就那样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打算填饱肚子就窝回床上补眠。
　　不过，杨雨凝却用自己的行为，刷新了他的三观。每样食物几乎只用了一口就停下了，目测她吃进肚子里的食物绝对不超过一个三岁的孩童，然后便擦拭嘴巴停止用餐。
　　“你吃饱了？”华少惊讶地问道，连瞌睡虫都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嗯。”她并未感觉有任何不妥，只点了点头便收拾餐具，打算离开。餐厅本就不大，是和厨房相连着的，两人的餐具平时也都是各自负责洗涮、分开摆放，所以杨雨凝也就没有迟疑了。
　　即使……洗碗这种粗活，原本是使唤丫头做的。
　　“坐下，再吃点。”华少怒目一瞪，凶巴巴的命令道。貌似家里的猫都吃得比她多了，怪不得吃了这么久的药都收效甚微，敢情不是他的药效果不好，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看她那小身板瘦的跟竹竿儿似的，痊愈得了才奇怪呢！
　　“我已经饱了。”她的脸颊酡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吓得。
　　华少却并未言语，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人敢拂逆他的命令，更何况是杨雨凝这种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所以干脆将她手里的餐具夺过来，乱七八糟的往里放了一堆食物，然后将小山状的餐盘放到她面前，简短地命令道：“吃。”
　　杨雨凝瞬间就石化了，想到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自己按倒沙发上打针的情景，认命的重新坐下来以一种慷慨就义的表情将食物往嘴巴里塞。
　　呜呜~~她到底遇到了个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