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119、简说：螳臂当车，只有死路一条

　　凌晨每次和贝尔实验室的人联系，都是通过手机先约定好时间地点，然后再驱车前去赴约。尽管不愿意承认，贝尔在找上凌晨之前早已将他的所有资料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住所、学校以及和安妮之间的关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颠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为了便于掌控凌晨，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过什么。
　　当初找上凌晨的时候，他们曾经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关于古尸的资料，并且备注了需要凌晨做的详细的事情、时间，好多杨雨凝的行踪也都是他们提供的。
　　华少做的防护措施看似天衣无缝，却早已落入了对方的监控之中。
　　凌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华少那边的漏洞又在哪里，这样的情况一度维持到杨雨凝跟华少回北京之后。华家那边有一套严密的防范措施，不止门口有安保人员负责巡逻、看守，在沿街还安置了好几个摄像头，寻常人根本很难靠近，而华少和杨雨凝在公寓里也是深入简出，所以监视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像凌晨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接触贝尔的核心人物的，每次负责见面的都是一个大胡子叫做Alu的瘦高个男人，凌晨也是无意间探听到，他的上司叫简，至于其他的则是一无所知。
　　“这次约我见面，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算是吧，不过你也知道这并不容易，你们在北京的势力遭遇水土不服，能为我提供的帮助有限。”
　　“当然，我们不会亏待你，知道你是尽心尽力为我们办事，酬劳方面你尽可放心。”双方合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们已按照约定帮助他调查清楚龄凌峰的死因，但是凌晨这段时间的活动经费还是笔不小的开支。
　　尽管知道读书人并不十分看重金钱，但是生活在这凡世间，谁又逃脱得了柴米油盐的日子呢？听说他还有个准备结婚的女朋友，想必资金方面也不是多宽裕。
　　“你们之前提供的资料，有不少都与事实有出入，这是我这次打听到的关于古尸的资料，比原来更为详细，包括出土的具体位置、参与人、发现人都有。”他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桌子前，里面的资料虽然大部分都是事实，却规避了对杨雨凝不利的信息，凌晨深知和他们打交道的规则，越是真假参半越是让人难以产生怀疑。
　　“那个Dr.Hua身边的小姑娘呢，有没有关于她的最新消息。”
　　“不多，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她好像是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整个人傻呆呆的样子，你也知道那个人平常就深入简出的，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她，更别提打探消息了。”当初还是从电视上看到两人的行踪，才顺藤摸瓜的找到他们的住处，和她联系上，在那之前他和贝尔的人一样，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而且她也不是很清楚那人的底细，我感觉那个人对她也是有所保留，只让她知道那些可以知道的，实验室她的确去过，核心的东西却是一点都没有接触到，知道的恐怕还没有我们详细。至于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是在谈恋爱吧，感情还挺好的，都已经见过家长的那种，应该是奔着结婚去的。”
　　“所以……他之所以寸步不离地把那个小姑娘带在身边，是因为两人是情侣的关系？”男子挑眉，虽然印象中感觉DR.HUA不近女色，眼中只有工作，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二十多岁的年纪，不正是谈恋爱的好时机吗？
　　至于那个小姑娘的精神上面出现了问题，Alu对那事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若不是当初阴差阳错地被人拍到照片传到网上，他们也不会找到两人的具体位置，进而了解华少的家庭情况。
　　这在美国，绝对算得上是秘密中的秘密了。
　　其实对于那个小姑娘是古尸的想法，实验室里大多数人都不赞同，无奈简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说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他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要说凌晨不信，他本身也没抱多大希望，千年不腐的古尸可遇而不可求，被冷冻后还能侥幸存活更是闻所未闻，这本身就有点异想天开。
　　“其实我们一直都有怀疑，他是不是那种双面间谍的角色，就像是之前那种的，一边在美国接触着核心尖端的医学，一边又为自己的祖国效忠，秘密从事什么研究或者是担任某种职务，毕竟这事并不稀奇。”无奈的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有的研究离不开人家，除了优渥的报酬、诱人的条件之外，也不知道还能靠什么留住人才。
　　“这个我并没有打探到，他鲜少出门，偶尔出去也就是吃饭、购物什么的，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他接触的也都是大都是自己的家人，偶尔和朋友出去聚会，底细也是清清白白的，和军政界完全扯不上联系。”凌晨如实说道，私心的想，即使人家真的在中国有职务，身为中国人他也不会拆穿的，两人平时再怎么不对付，这点基本的道德心还是有的。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并没有掌握有价值的线索，否则也不会寄希望于自己了。
　　华少为人很谨慎，这么多年都隐藏得很好，若不是机缘巧合的认识杨雨凝，恐怕他一直都会是那个神秘的、高高在上的DR.HUA。
　　因着哥哥的关系，他有幸认识了他，也知道了许多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他知道一个人在国外孤身闯荡是什么滋味儿，更明白要想闯出个名堂来有多不容易，能够在遍布精英的实验室里做到那个位置上，还让整个医学界为之忌惮，不得不承认是国人的骄傲。
　　至于他之后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国发展，那完全是他个人的自由，别人无法横加干涉。毕竟现在对于自己来说，真正在意的是杨雨凝的安全与否，若是他对杨雨凝真的没有不可告人的企图，那么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两人也可以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把手言欢。
　　那，也是杨雨凝一直期待的事。
　　“Dr.Hua最近的行踪确实很怪异，原先是待在实验室里埋头搞科研，如今却一直都待在中国，将实验室交给杰克那帮小喽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最近的几篇论文都颇具影响力，在学术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算不在这边也照样压得人抬不起头来。”Alu忍不住抱怨道，凌晨并不是他们医学界的人，所以有些话当着他的面说说也无妨。
　　“他人都不在这儿，怎么还能影响到你们？”
　　“荼毒之深，超乎你的想象。医学研究用不着讲究地方、方式，只要能交出一份合格的成绩单，无论是哪个国家、哪家实验室都无所谓。”正所谓医学无国界，只要实力够硬，到哪儿都有人对你低头哈腰。“而且很多学术界的讨论，并不需要面对面的进行，你别看他最近没有待在伦敦，对于实验室的各项工作、进行到了哪个阶段，都有人定期向他汇报。”
　　凌晨点头。
　　“按理说，两家实验室应该是各研究各的，互不相干吧？”良性竞争只会促进行业发展，更何况医学界本来就是百花齐放，即使研究的课题一样，也不可能藏私。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年来我们都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研究成果，可谓一步落后步步落后，长此以往那些所谓的专家眼里哪里还有我们的存在。”这本就是一个拿实力说话的地方，没有傲人的成绩如何能使人信服？
　　“Dr.Hua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对于一个接近被神化了的人物，凌晨并不是很买账，仅有的几次接触只感觉那人强势、霸道、说一不二，对杨雨凝有着近乎偏执的掌控欲，偏偏杨雨凝还整日乐在其中的模样。
　　“你会这么问，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Alu轻笑，丝毫不介意为凌晨普及知识。“他现在的地位可以和那些泰斗级的专家平起平坐的，问题是人家还很年轻，将来还拥有无限可能。他上次的论文发表出来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实验室甚至连听他讲解的资格都没有，那些专家一个个对他奉承得不得了。”
　　“是什么样的论文？”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关于人体解冻之后的，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查到了。”
　　稍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分开，不过Alu在回到贝尔实验室的时候，却换了一幅嘴脸，与凌晨接触时完全判若两人。贝尔实验室和华少所处的实验室差不多，都处在一个空旷偏僻的位置，周围只有那一幢幢建筑物伫立着，把守也很严密。
　　“资料拿回来了，不过并没有什么进展，我觉得他就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他将牛皮纸袋放到硕大的办公桌上，脸上的表情阴狠。“咱们的人明明打听到他最近和那个小姑娘走的很近，两人曾经不止一次的单独见面，而且他和Dr.Hua也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在那之后他传递给我们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只要稍微用点心思咱们自己也能打听得到。”
　　简将椅子转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打开牛皮纸袋，扫了两眼便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那些事他们早就知道了，凌晨只不过是转换了时间而已。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和Dr.Hua达成了某种合作，一方面拖住我们，另一方面还给他办事？”毕竟他们都是中国人，凌晨为他们办事的时间也不长。
　　“这个我说不好，反正就是感觉他的效率越来越低了。”
　　“需不需要给他点教训？”对付不听话的人，自然得给点教训才能乖乖的给他们办事，否则怎么掌控呢！
　　“我是觉得，咱们一直揪着那个杨雨凝不放，是不是方向在一开始就错了？迄今为止咱们已经不止派出去三组人马，都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Alu的眼眸有着西方人独有的深邃，此刻认真的模样更显迷人。
　　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他和简共事也有好多年了，私下里更是不错的朋友，有些话也可以摊开来说。简是这实验室里的一把手，他的决策决定着他们这些人接下来的命运，如果发现错误即使制止，最起码还能减少损失。
　　然而简原比他想象的还要固执，也许某种程度上他和Dr.Hua是一类人，对于医学都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
　　“不，能够让他另眼相看的，又岂会是一个普通人？”常年待在实验室做研究的人很少接触阳光，所以皮肤都格外白皙，白天的办公室被简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明晃晃的灯光下宛如吸血鬼般磨牙嚯嚯。“尽管没有正面见过那个女孩儿，单看他的宝贝程度就很不一般，你看他以往的那些助手，哪个不是拼命三娘一般兢兢业业的工作，谁又能近的他身？”
　　不可否认，他本身也很有魅力，那些女孩儿终日里待在他身边，哪个不是芳心暗许？可是时至今日除了那个叫做杨雨凝的女孩儿之外，他身边就没有别的异性。
　　“也许他并不想像你们这样，只是和普通人那样谈场恋爱呢？”研究室里像简这样四十来岁还单身的人不在少数，事实上他们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工作上面，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经营个人感情。
　　“他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你还指望他因为爱情而头脑发热吗？”简轻蔑地笑了笑，盯着牛皮纸袋里两人的合照，犹如毒蛇吐着细长的芯子。即使是在怎么厉害的人，也逃脱不了凡夫俗子的生活轨迹，到了试婚年龄找个对象谈恋爱、结婚多正常啊！
　　“世事无绝对，也许这个小姑娘就是他命中的劫数呢！”爱情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也就是生活在不正常的环境，才会导致他像寻常人那样生活，都变得异常惊悚。
　　“不，那个小姑娘绝对不单纯，如果她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是不能留在Dr.Hua身边那么久的，只是我们的人办事效率太低，还没有找到她的秘密而已。”他一直坚信她和那具古尸有着某种神秘的牵扯，就算长相一样只是巧合，那她身上也一定还有其他的秘密。
　　“那……还要继续再查下去？”
　　“查，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实在不行就再派几个人过去。”简说道，他的眼神坚定，两人隔着宽宽的办公桌却让人产生了莫名的压力。
　　“凌晨那边，我还需要继续联系吗？”Alu总感觉是在浪费时间，而且那人确实对杨雨凝看得很紧，他们及时想要调查也是困难重重。
　　“嗯，螳臂当车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不自量力的想要从中阻拦，我们就把他清理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他才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与之周旋。至于Dr.Hua那边，再严密的监管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而他们只需要等待那边松懈了，就可以有突破性的进展。
　　或者，干脆找个机会将那个女孩儿绑过来，什么事情就都好办了。
　　Dr.Hua在意的，就是他的弱点所在，只要能掌控住那个女孩儿，何愁他不乖乖就范？本来他也没想着与那样的人为敌，只是多次拉拢不成，才不得不站在了对立面。
　　“好，我知道了。”
　　“督促一下最近实验室的研究进度，咱们最近是不是太懈怠了？Dr.Hua的论文一出来，我们这边更站不住脚了，我上次去见那些投资人，他们可没少给我脸色看。”简提起来就忍不住生气，因为资金链的问题，他没少低声下气的求人，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没办法，我们最近的精力都投入到实验上了，你这边还抽调人手去北京盯着Dr.Hua，方方面面都需要开支。”医学研究本来就不是在短时间内可以得到收益的，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些，所以在投入资金的时候也会格外谨慎。
　　一旦资金链短缺，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看来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了，实在不行就找几个小的研究成果交差，总也能应付一下。”简想了想说道，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糊弄那些外行人的方法有很多，他只不过是不屑于做而已。
　　“那我盯着他们先做几个快要成功的吧，你也知道咱们手上的项目不多，有几项成果还不成熟，贸贸然地投入市场恐怕不妥。至于临床试验阶段，也只好压缩时间了。”事关实验室的生存问题，Alu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只能退一步做出妥协。
　　为了理想，他们已经放弃了太多，包括自己原来坚守的底线。
　　他们不想、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当初的理想，所以必要的时候总得有所牺牲，同样的事情他们之前也做过，侥幸的是投放到市场的药物并没有收到什么不良的反应，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