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冷冻人》心静怡然

103、摊牌

　　华亦婷没有想到，自己在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之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再给彼此一次机会，迎来的并不是感恩戴德，更遑论珍惜。齐旻浩根本就不知悔改，被人当场撞破与小三约会之后，甚至连个解释的电话也不曾打。
　　接到孟孟的电话时，是午休起来的三四点钟，暖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格外舒服，华亦婷身边并没有任何人陪伴。她并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对方既然下了战帖，自己自然没有不战而降的理由，怀孕七个多月虽然让她的行动不便，气势上却并不逊色。
　　她给筱雅打了电话，然后安排司机将她送到约定的地点，两人赶到的时候孟孟和齐旻浩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
　　“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要向你澄清这段时间的传闻。”待她和筱雅坐下之后，孟孟率先说道。她和齐旻浩并排而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人才是夫妻，而大着肚子的华亦婷坐在他们的对面，脸上难掩怒气。
　　筱雅陪同在她身边，充其量只是个陪衬一样的存在，根本就插不上话。
　　“你说，我听着。”华亦婷的手紧紧的攥着水杯，看着眼前的男女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和阿浩只是工作上面的关系，我现在在他的公司里面上班，担任艺术总监。你也知道有时候谈生意需要交际应酬，我陪着他出席过几次，所以才会被人误会了，现在人言可畏，你又怀着身孕，千万不要被别人误导了和他产生什么矛盾，那样我就成了罪人了。”孟孟明显的言不由衷，嘴上说的漂亮，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罢了。
　　自打华亦婷和筱雅进门，她和齐旻浩的距离就没有拉开过一点点，明知道外面有传闻，还丝毫不避讳的约她们在公众场合见面。说是解释，其实倒不如说是逼宫，而齐旻浩也并不表态，端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饶是筱雅这样柔弱惯了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听说……你们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比我认识他都早，你和他还谈过恋爱，是彼此的初恋。”华亦婷挑眉，她因为怀孕的关系的确不经常出门，不过并不代表自己的耳朵就聋了，眼睛就瞎了。她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关于自己丈夫的传闻，只要她想要知道总还是有渠道打听得到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孟孟坦然承认道，嘴角的笑意明显。
　　“既然曾经有过一段情，且明知道已经过去，为什么还要在他成为有妇之夫之后到他的身边工作？”华亦婷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若不是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她也不会耐着性子看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示威。“如果实在找不到地方可以收留，你大可以向我开口，我们华家家大业大，养几个像你这样的闲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孟孟显然没有料想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突然发难，当时就忘了反应，只是怔怔的呆坐当场。她的五官很漂亮，算是那种纯天然的美女，只施了淡妆的脸庞满满的胶原蛋白，再加上身上散发的柔弱气质，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筱雅将手指悄悄地握住了华亦婷，夫妻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她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插嘴。不过，她确实也看不惯像孟孟这种小三儿，居然还登堂入室？
　　“婷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不要把火都发到孟孟身上。”齐旻浩终于舍得开了尊口，第一句话确实为了孟孟辩解。
　　“你给我闭嘴，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华亦婷美目一瞪，冷冷地扫过去，带着中不怒自威的霸气。
　　她的话很管用，齐旻浩本来就理亏在先，这下子更不敢出声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直接说出你们的目的吧！”她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把孟孟和齐旻浩归到一处，反正这段时间听到的传闻已经够多了，昨天又亲眼撞见。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两人之间没有问题。
　　在此之前，传到她耳边的版本五花八门，大致上却是传递着一个信息：齐旻浩和孟孟是真爱，只不过由于齐家遭遇了经济上面的问题，而她又有钱有势，于是强势的拆散了两人，以帮助齐家度过危机为条件强迫齐旻浩娶她。齐旻浩始终难以忘怀初恋，将孟孟送到国外进修的同时两人一直都藕断丝连，就在这次孟孟回国后，不仅明目张胆的到齐家的公司上班，就连住的房子都是齐旻浩帮忙买的，据说装修的富丽堂皇，说是金屋藏娇一点也不为过。
　　就在她的手机里，还有匿名的人发给她的照片，均是齐旻浩和孟孟的，有的是两人一起出席应酬时其乐融融的，有的是齐旻浩深夜出入她的公寓的，甚至还有两人一起吃饭、拥抱的。
　　她不知道给自己发照片的人是谁，又是安的什么心，那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想弄清楚自己在这场婚姻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而齐旻浩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年是否一直都带着面具，曾今的恩爱是否只是假象。
　　“我没有什么目的，阿浩也没有，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想要拆散你们。”孟孟的眼眶泛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说的完全是发自肺腑。“我爱他，却也希望他幸福，你们现在生活的很好，很快就要迎来一个新生命，我无意打扰，更不会介入。”
　　筱雅有些摸不清孟孟的路数，昨天的情况和今天明明就不是一个路子呀，这个孟孟昨天和齐旻昊的对话自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如今这样极力地撇清自己，明显的两面三刀。
　　华亦婷显然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弱，在怀孕之前她可是身在职场数年，尔虞我诈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如今看她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都懒得理会。
　　“你真是长了一张巧嘴，伶牙俐齿的，倒是挺会为自己辩解。”她压根儿就没有把孟孟放在眼里，和她坐在一张桌子喝茶上都嫌弃。“那怎么解释你最近的行为呢？容我提醒一句，我现在是齐旻浩明媒正娶的妻子，受法律保护的，你和他不清不楚的搅合到一起，就是人人唾弃的小三儿，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你凭什么理直气壮地坐在我的面前，为我的丈夫向我解释？”
　　不能怪她咄咄逼人，若不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她的脾气早就用巴掌招呼过去了。
　　一幅白莲花的圣女模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其实骨子里却肮脏龌龊的很，净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是齐旻浩这样的傻瓜才会对她余情未了。
　　看她那巧舌如簧的模样，她有理由怀疑，如果当时华家没有出手帮助齐家，齐旻浩真的破产甚至是背上巨额的债务，孟孟还会不会不离不弃的守在他身边？
　　“孟孟她不是小三儿，你不要血口喷人。”齐旻浩突然出声维护道，也许真的是爱情会让人盲目，此刻的他竟然看不到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那故作坚强的苦涩，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孟孟。
　　“别逼我对你出手，现在趁着我还没有发飙之前，走。”华亦婷凌厉地对着孟孟下了逐客令，高高抬起的下巴维护者着她最后的一丝尊严，即使是身处狼狈的境地，也丝毫不见她示弱。
　　筱雅坐在她的身边，明显感受到她颤抖的肩膀和紧咬的牙关，当下不由得为她担心了起来。
　　“婷婷，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遇到什么人和事，却可以掌握自己的情绪。身体是自己的，况且你肚子里面还有孩子，没有必要为了其他人的错误买单。”筱雅一语双关，既不介入他们夫妻的纠葛，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真的气出个好歹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筱雅，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华亦婷稳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对她说道。
　　有些事情，即使是亲如姐妹也还是要有所保留，她不想把自己的不堪暴露人前。许多事情她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既然大家已经撕破脸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维持和平的假象了。
　　筱雅不放心地看了看华亦婷，又觉得可以理解，随即站起身离开，顺便也将并不怎么情愿的孟孟带走。
　　其实筱雅是看得出来的，孟孟为人极为聪明，知道自己惹不起华亦婷，又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太过难堪，于是就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顺水推舟地跟着她离开，既不和华亦婷发生正面冲突，又将自己归类为弱势的一方，在博得齐旻浩同情的同时也保全了自己，更加破坏了他们夫妻的关系。
　　此刻的华亦婷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理智？
　　她们走到另一个包厢坐下，然后——关上门，相对无言。
　　基本上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于孟孟主动退出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筱雅之前也接触过，更明白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得了的，索性也就不浪费自己的口舌了。
　　而另一端的华亦婷和齐旻浩也终于有了相对独立的空间，可以好好谈谈了。
　　“在我和孟孟之前，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就把她送走，以后和她彻底断了联系，要么咱们离婚。”华亦婷沉吟片刻，终是做出了让步。
　　思前想后的结果，她做出了以往自己最不齿的让步，女人的一生可以有多个男人，但是孩子的父亲却只有一个，她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如果可以……他们最好还是维持原状的好。
　　“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和孟孟的事情有点复杂，她现在离不开我。”齐旻浩伸出手，将她的手握紧掌中，妄图粉饰太平。
　　但是他并没有如愿，因为刚一触碰到华亦婷，便被她挣脱了。
　　“你以为我会容忍你脚踩两条船吗？齐旻浩，世界上没有一个妻子会愿意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的确是很爱你，可并不代表就可以无底线、无原则的迁就你，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不再和她来往，我们还是以前的恩爱夫妻。”换作从前，她会很不屑自己的行为，可是真的将自己放到了这个处境当中，她却不得不低头。
　　娘家是她的坚强后盾，可是她也不可以无限制的依靠，一个单亲妈妈独自带着孩子生活，需要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语，又需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她可以想象得到。
　　即使经济方面不需要她担心，可是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爱的缺失呢？
　　哪怕是遭遇背叛，她的心里也还是存了那么一丝丝的侥幸，齐旻浩和她结婚这么长时间，两人朝夕相处不是没有感情的。只要他能稍微顾及她一点，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愿意抛弃旧爱回归家庭，她也是可以原谅的。
　　毕竟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说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不想失去你。”齐旻浩犹豫许久，终是下不了决心。
　　“逼你？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觉得我会容忍你婚内出轨吗？”华亦婷冷笑，望着此刻有些陌生的丈夫，心中顿时百味陈杂。“不要把别人的忍让，当成你不要脸的本钱。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真把我逼急了，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不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看到的那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需要三更半夜出入人家的闺房吗？逢场作戏需要搂搂抱抱吗？是不是非要我找人把你们两个上床的照片拍下来，放到你面前，你才敢承认？”他们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况且如果不是有齐旻浩撑腰，那个孟孟哪来的胆子敢到她的面前来耀武扬威。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两人有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她通过他们的互动就能判断的出来。齐旻浩是她的枕边人，即使她多半的时间住在华家，对于自己的丈夫有没有出轨，也不需要别人给出的证据来判定。
　　“我……”他顿时语塞，低下了头。
　　“齐旻浩，我真的是看不起你，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你哪里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哪怕你稍微硬气一点，说你喜欢的人是孟孟，我也不至于对你这么失望。”华亦婷强忍着泪水，定定地望着他。
　　她当年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看上齐旻浩这样的男人？
　　他在生意场上的表现虽然可圈可点，可是在对待感情方面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他不想放弃孟孟，又舍不得和自己离婚，如此的优柔寡断。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他不是生活在古代那样男尊女卑的时代，享受不了三妻四妾的待遇，若是不能做到一心一意的爱一个人，她这关就过不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既然他放不下孟孟，就不要怪她心狠。
　　“当初是我先喜欢的你，可是却是你主动追求的我，是你说想要一生一世守护着我，让我平安喜乐。如果知道你一直对自己的初恋情人还余情未了，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甚至是见了你都会绕道走。”看到齐旻浩窝囊地样子，华亦婷愈发愤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突然就爆发了。
　　她本是天之骄女，自小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出生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唯一的一次跟头居然是栽在爱情上面。当初就是因为齐旻浩，她不惜顶撞自己的父母，不顾他们的反对硬是要嫁给他，婚后的日子虽然甜蜜，但却短暂，如今还不到三年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她如何能够淡然处之。
　　“说什么我破坏了你们的爱情，为什么不说是你们利用了我？当初家族企业遭到危机，你就急哄哄地娶我，顺便拿到了来自华家的帮助，如今危机过去了，你在商场上站稳脚跟了，就觉得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了，想重新和你的旧情人双宿双飞。这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吗？居然还搞得外面的人以为我是小三儿，真是可笑，我在你眼里算是个软柿子吗？可以任由你搓圆揉扁？”
　　对于外面的流言，她只是懒得理会，却并不是毫不知情。不计较并不代表她不再乎，而她一个整日里足不出户的人都听到了，齐旻浩就更不可能不知道，她相信以他的为人不会颠倒是非黑白，却也为他的无所作为而气愤。
　　“我没有利用你，就算是现在我和爸妈也很感激华家当初的帮助。”齐旻浩不疾不徐地说道，事实证明他并没有享受齐人之福的命，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他看似滋润，实则根本做不到左右逢源。
　　最近的日子别说是幸福了，煎熬还差不多。
　　他知道事情总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华亦婷的态度会这么坚决。
　　“然后呢？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咱们的孩子，他将来如果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这样的人，会作何感想？”都即将为人父母，做事从来不顾虑后果的吗？
　　她不知道那个孟孟有什么好，值得他结婚了还留恋不已，他齐旻浩也不是皇帝，值得自己为了他勾心斗角地去讨好、去逢迎。爱情固然美好，可是若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感情她宁可不要。
　　也许是她的言辞太过犀利，一时间齐旻浩竟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离婚，要么就把孟孟打发走。”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绝不能够再退让。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让孩子失去父亲，却也不想委曲求全，让自己和孩子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当中。婚姻中容不下第三者，它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不应该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
　　“我们现在不能离婚，你现在还在孕期，法律上面也不会允许的。”齐旻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虽然心中放不下孟孟，但是离婚这个问题他去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更何况两人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也正是因为吃定了华亦婷不会离婚，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
　　“你搞清楚，是我要离婚，是我不要你了。法律上面规定的是男方不可以再女性怀孕期间和哺乳期间提出离婚，但是女方提出来，却是可以受理的，你现在和孟孟的事情人尽皆知，属于过错方，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她的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
　　“可是，我们还有孩子。”齐旻浩一时有些怔仲，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孩子不是你的护身符，如果婚姻不能够带给孩子安全感，也不一定有存在的必要。”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固然不容易，可是她容忍不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胡搞，与其维持着和平假象，倒不如给彼此一个痛快。
　　她不着痕迹的抚摸了下圆滚滚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动了胎气，居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她忍了又忍，却还是抵不住阵阵痛意袭来，等齐旻昊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因为疼痛而脸色苍白。
　　随后齐旻昊将华亦婷送往医院，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被医生告知胎儿有些不稳定，需要入院观察。筱雅从华亦婷的手机里翻出了华少的电话，简单的说了华亦婷的情况让他过来，他在医院里有认识的人，办起什么事来也方便些，当时孟孟也在，华少一见到两人心下便猜到了七八分，只让齐旻昊赶紧带着不相干的人离开，等他处理完了再过来。
　　齐旻昊看了看身边的孟孟，又朝华亦婷所在的病房门口张望了一番，最终同意了华少的话。
　　傍晚的时候华明焘夫妇听说了女儿住院的事，来到医院探望。筱雅将白天和齐旻昊见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鉴于华亦婷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大家决定一切等她出院以后再作商议，在此之前，不让她和齐旻昊单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