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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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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傍晚。
出以仁正在书房里踱步,来来回回,回回来来,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匹马,不停地行走。他心里乱得很,今日上朝,太子很明显得针对自己,是因偶然,还是顺腾摸瓜,排查到了自己?他知道,太子近日一定再查一些陈年旧事,是查先帝的死因……还是刘清的死因……正当他万般煎熬时,却听窗吱得一响,背后一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迅速站到了他的身后,用低沉地声音说:
“出国公大可放心,师祖不是个弃棋之人,白家自会保住你们”
出以仁双目瞪得圆圆地,刚想转过身去,却见身会已空无一人,他连跑出门外,抓住了一名护卫的衣领,大声问道:
“那个人呢?!去哪了?!”
护卫被辟头盖脸的一问,莫名其妙道:
“公爷,没、没有人啊?怎么了?”
出以仁微敛气,调整了姿态,缓慢的将于从衣领上放下,恢复了一往的镇定,仿佛刚才大吼的人与自己毫不相关一样。“没事,今夜你不用值班,回去吧。”刚想走出去,却从敞开的大门外看见宫中玄武帝的贴身侍卫风风火火的往皇城方向赶,手里提着一卷东西,好像是帝王口谕。
皇城方向的府邸只有一个——刘府。
他心中起疑,悄悄跟着去,到了刘府大门前,却见大门紧闭,便翻墙潜入,起落都极轻巧,却落在瓦片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些声响。在书房的刘樗称正与内官谈论见圣的时辰,听其声响,回过头,眼神扫射四周。出以仁万万没有想到此人有如此魂力,躲闪不急,只好侧身一跃,跳回围墙外。刘樗尔看了一眼被出以仁踩松动的瓦片,微微地眯了眯眼,走回屋内,向内官颔首,表示明日午时去面圣。
内官知相,行一礼之后便退出房外。房内没有了人,自然安静不少,她坐在案前,看着案几
上的烛火,往事不断地浮现在脑海……
十四年前,大下大乱,她随母亲四处流浪,途中被吐蕃人给俘,母亲见她有性命之忧,便祈求若冠身边的近卫,让他放走他们一行,当时花光了所有钱财,才被允许。
后来,她随母亲逃回大兴,在途中遇见了一位隐世的世人,世人见她气宇非凡,就收她为徒,教她学武、从军,当她七岁便算师成,她将母亲安顿好,前往边境从军……
而如今,自己曾幻想的钱财、地位有了,反而怀念以前天真美好的学徒生活了。她的师父唤曰白梦,具体的名字她从未提及,是一位面纱从不离身,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也是她此时最攀之不起的神圣人物。可现如今,她已无心无意去追寻白梦的道路,成为不问世俗,将残酷现实置之于不顾的人。如今留给她的,是通往光明的独木桥,一时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的窄路。
她七岁上战场,至如今杀了多少人,她自己也数不清了。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日日夜夜梦见的死尸亡魂,还有战士亲属的哭啼,每次醒来,却又要再次杀敌……一闲下来,就会想那些亡魂会飘去哪里,是否归乡……自己的士兵,敌方的敌军,那些亡民难民,一个个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开始后悔,开始害怕了,只能缩在床脚,默默祈求着战争安息。
几年来,战争、和平;阴间鬼、阳间鬼;死人、活人;奸人、好人……她见了不少,经过岁月的磨练,她丧失了当时的怜悯,也丧失了在沙场上的垂怜,虽不知这样是好是坏,但她已经顾不得上这些了,她要做得人,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不是从在众人身后,牺牲所有人才活下来,苟且偷生的人!
她信佛神明,她相信神明会保佑帮助所有人找回应有的公道;会保佑所有战士平安回家;甚至是惩罚那些别有用心的奸人。她靠着自己与神明的保佑,正在一点一点的夺回昔日先刘府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