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葬》山己斜时

1、初遇

　　桥畔之下，儿童嬉戏，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叫卖声响彻在整个上京。
　　三两成群的年轻书生走在桥上，结步慢走，沿途探讨一些话题。
　　其中一清俊文雅的书生在其中像是鹤立鸡群，挺拔的身影让街道两旁的姑娘们羞涩的看了又看，只差拿个香囊送出去。
　　这时一姑娘往那书生身上扔了一个手帕，那书生顿时红了脸，望着那手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有一旁的学子望着他调笑着。
　　这时一小贩儿在路旁大声叫着：“梅娘子今儿个要上台了，梅娘子今儿个要上台了。”
　　顿时路旁的人们像惊了一惊，年轻的男子们迅速回过首来，手里攥着银两，准备去偃月楼谋个好位置。
　　学子们顿时疑惑，便拦过路边一人，作揖：“这位兄台，你可知这梅娘子是何人？”
　　那路人瞅了他一眼，说了一声：“连梅娘子都不知道，她可是偃月楼最有名的头牌，偃月楼的花魁。”
　　那学子顿时失声笑了一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花魁当真有传闻中那么美?”
　　那路人顿时像打开了话匣子：“这梅娘子呀，当时一曲惊鸿舞传遍了整个上京，整个上京，谁不知道梅娘子呀。”
　　“传闻肤如凝脂，眼若横波，在路上，你若是见到了一倾城倾国的女子，那便是梅娘子，准没错。”
　　那学子听了见路人说完，便接了他的话：“那今晚小生可就得亲眼见识见识一下这位梅娘子的芳名。”
　　而后那路人便快步赶到偃月楼，学子便告诉身边的友人：“今日你们可有事，可愿与我一同赏赏那梅娘子。”
　　其他学子也都笑着点头，去了偃月楼。
　　柳尚清几欲拒绝，其他学子却拉着扯着他去了偃月楼。
　　偃月楼内，人声鼎沸，一点空隙也没有，只有二楼的包厢还有一间位置。
　　可却没人敢坐那包厢，可是清河世家曲氏曲大公子曲萧河的专门定制的。
　　说起这清河世家曲家公子曲萧河，那可不叫人好生心动。且暂不说家世，便是那样貌与才能也是一等一的好。
　　京城里哪家小姐不盯着未婚的曲家公子，也怨不得在外人调笑说，见了曲家公子，那女子跟狼见了骨头一般。
　　可偏偏这曲家公子似乎对于花魁特别，可不招人妒恨。便是有人在偃月楼外骂几句：“狐狸精”，也叫人不意外。
　　花魁房里红纱轻掩。铜镜之中，一张娇艳无比的脸露了出来，当真是绝色无双，姝色无边。
　　梅带雪抬起了眼，看了看铜镜中自己的脸，对身后为她绾发的丫鬟：“你且退下吧。”
　　丫鬟行了个礼，应声退下。房内，红烛久久不息，如红浪一般。
　　梅带雪为自己描了眉，换好衣服便出了花魁房。
　　出门便见了偃月楼的掌事人，鸨母一见梅带雪，笑容便浮了上来，对梅带雪嘱咐：“姑娘呀，这次可记得好好跳。”
　　梅带雪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斜眼瞥了一下鸨母，便去了台上。
　　台下学子们正讨论着诗词歌赋，糙夫们正讨论着银两娘子。
　　突然便噤了声，人们呆呆地望着台上人，台上的人眼若横波抬手，回首之间便带着一股子媚劲儿，轻纱轻晃，腰肢微屈，金莲之足微抬，短短几息之间，一曲惊鸿舞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舞落，台下的银子，金银珠宝疯狂往台上涌去。
　　台上那人轻笑了一下，台上众人便鼓掌声不衰。这时有人喊：“再来一个。”
　　梅带雪恍若未闻，径直径台下走去。
　　众人还在回味，这时一人回过神，率先嘻笑：“当真是绝世花魁。”
　　旁儿，也有人啐了一嘴，说：“装什么清高，一个下九流的戏子。
　　先前的学子也是心动不已，舔了舔干涩的唇，手抬起酒杯亲抿了一口酒，便轻叹了一声说，：“当真是，姝色无双，冠绝天下。不知，私下如何。”
　　柳尚清皱了皱眉头，他觉着这样评价一女子属实对那女子不尊重，过于孟浪了。
　　正想理论一番时，梅娘子便在台上弹起了琵琶。那娘子半张脸被轻纱将沿着，看上去好不娇美，像月亮被云雾遮挡着，羞红了脸，看的人好生心痒。
　　柳尚清呆呆地望着台上，想起了先前那女子跳舞时，轻纱恍若，身躯轻柔的样子，只觉心中轻颤，但倒也没有乱了分寸。手不自觉的那起茶杯，轻轻的扶着茶杯的茶檐。
　　几烛过后，身边学子早已喝得烂醉如泥，柳尚青趁机跑出来透气。庭外，月色洒下，他看见了在台上的梅娘子，那当今冠绝天下的花魁。
　　月色映照，梅娘子眼边好像笼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变得多了一丝韵味。
　　旁边的梅花枝映衬着，当真是“人比花娇”。
　　柳上青一下子便看呆了，梅娘子这时也发现了他，对他轻笑了一声，调笑到：“小书生，我漂亮吗？”
　　柳尚青呆滞的点点头，抿了一下唇，而后才反应过来对梅娘子道歉：“抱歉，小生唐突了。”
　　梅娘子斜撇了一眼：“小书生，你甚是有趣，我不过一青楼女子，风月之人罢了，谈何来唐突？”
　　柳尚青端正着脸色说：“这位姑娘万不可断出此言，你虽身在风月，但你与其他女子无异！”
　　那梅娘子笑了一下，瞬间娇艳无比，柳尚青也红了脸，清瘦的身影退了一步。
　　这时一丫鬟走过来喊：“姑娘，姑娘，你在哪儿呢？”
　　梅娘子这时也懒懒地回答说，：“我在这儿呢，不必找了。”
　　然后对柳尚青说，：“小书生，今日相谈甚是有趣。如果还有机会与你相识，定是一件幸事。”
　　柳尚清嘴唇颤了颤，脖子上也红了几分，然后对梅带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今日遇见姑娘，也是小生此生幸事。”
　　回了楼里，柳尚青望着酒杯，这时众学子也都相继回了客栈。
　　夜晚，柳尚青躺在榻上想着一天的作为，他想起梅花树下梅娘子娇媚的笑，心中莫名有几分躁动。
　　柳尚青红了脸，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下颚上。他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而后使自己睡了下去。
　　回到楼里的梅娘子，看着柳尚清离开了酒楼。眼里不带有一份感情色彩，看着他的身影，眼神冷的可怕。如打量一个货物一般，上下扫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房去。
　　她安静的把自己头上的花冠取下，把长发放下来，墨发垂髫，如悬泉飞瀑。
　　她用木梳梳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火光映衬下,那灯上燃着一小张泛黄的纸，零零散散的火星掉落在四周。
　　梅带雪恍如未闻，继续梳着自己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良久，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小茶杯，把台
　　烛上的火灭了。
　　那泛黄的纸，随着这一杯水的洒下，也成了烟灰。
　　梅娘子叫来一人：“把这东西给扔了。”
　　丫鬟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弯着腰退下时，隐约中，不知谁似乎轻笑了一声。
　　但到底没管，步伐也没有一丝的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