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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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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讲完陈年往事,坐在凳子上的左炎早已没了踪影。
二人也没问那姑娘如何了,但左炎如今这样子,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权誉挑了盏画着果子的灯,付了银子,带着宁如初出了店铺。
当日傍晚,宁如初和权誉入了当地最负盛名的酒楼进晚膳。
为何进膳要来酒楼,权誉不知,他是被宁如初拉进来的。
“阿炫怎么进了酒楼?”他问。
宁如初已经进了。
“这是……酒楼?”
屋内画栋飞云,画壁上勾勒着玉露琼浆,四周上空横穿几道雕花长廊,多张八仙桌上已坐了客人,飞檐画角挂着明灯,冉冉升起的檀香烟雾缭绕,不知何处在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这竟是酒楼!”宁如初睁大了眼。
“你不知?”权誉笑呛:“从方才小径就拉着我凫趋雀跃地小跑着进了这酒楼,我还以为我们家阿炫变了口味,竟要吃酒了!”
“谁要吃酒?”宁如初拉着权誉又往回撤,至门口,“咕噜”几声不大不小,给权誉听得清晰。
“阿炫你饿了?”权誉关切地问。
宁如初捂住肚子,不让它再叫。
“阿炫饿了就在这酒楼进膳吧?”
宁如初朝八仙桌子上瞥去,只看见金樽酒杯,道:“来这儿不品名酒佳酿反而进膳,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权誉才平了的嘴角又扬起:“你担心它大材小用,它可不管你是饿了还是渴了,做生意呢,你肯花银子,它还不欢喜?”
“行”,宁如初轻盈一笑:“进吧。”
二人又折了回去,入座,店家递上菜谱。
这菜谱上一大半都是名酿,菜肴没几道,二人挑了几样,一壶佳酿都没点。
小二奋笔疾书,写完一眼扫过去才发现,这菜点的不合常人思路,道:“二位客官这就点完了,可要再考虑考虑,我们这儿的酒可都是上好的陈年佳酿,配上二位点的菜……”
权誉把小二斥下去了。
“你瞧,花银子它也不欢喜呢。”
权誉:“它是要你花更多的银子,阿炫啊,你心思这么单纯,要是离了我一定会被骗的。”
宁如初:“那我就不离你呗。”他不过随口一说。
权誉眸子一亮,轻咳掩面得逞了般咯咯笑。
许是没几个人点菜谱上的菜肴,众人点的都是配酒的菜,没一会儿,小二端着碟子上了菜。
宁如初动筷,才吃了几口,闻得“咚咚”声响,清脆怪异,他瞧过四周,才见是店门处在作响,那合着的门时不时被这声响撞开来一道缝,外头朦胧月光射了进来,与屋内灯火交相辉映。
片刻之余,撞击声又消失了,他便没放在心上。
“阿炫,你说左壮元怎么就疯了?”权誉问。
宁如初:“可能是……”
“咚咚”,他刚要说,却又听得这刺耳之声。
如地动山摇,那撞击声突然又响起来了,比方才大得多。
“阿誉,那边……”
权誉才回过头,突然奔来一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老小子,推了门就冲进屋,屋内众人都停了叫嚣,钟磬声还在扬着,店家没一个发现。
看清了来者的脸,宁如初惊道:“阿誉,这不是左状元?”
“可不是吗?”权誉也看清了,进来的正是上午在花灯店里遇到的左炎,只是头发更散了些,看起来更疯癫。
二人方才正提到他,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权誉:“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宁如初:“来吃酒的?”
老小子一直跑着,没到柜台,有空位子也没见他坐下。
权誉:“看着怎么不像来吃酒?”
屋内众人都纳闷,目光落在左炎身上,见他穿过几行桌子,惹得桌旁人四处退避,又行至一排长椅,突然一拐,转向了宁如初。
权誉一惊,将宁如初护在了身后。
“你干嘛?”
好在这人停了脚步,没太靠近,立在原地,盯着权誉身后的宁如初。
权誉移了移,将宁如初完全挡在身后,衣角都不给这人看着。
以为老小子见不着人会离开,谁知他食指一伸,指着宁如初嘻嘻笑个不停,口中念道:“你,不是人!”
权誉阴了脸:“你说什么?”
宁如初探出头来,这人立即向他移了一步。
“阿炫。”权誉低眸看见斜后方的宁如初,轻轻拉着他,又将他完全搁置到身后。
宁如初才至权誉身后,老小子也跟着移动了,移到斜侧方,又看到了宁如初的一片衣角。
“嘘”,他禁声,若有其事,神神秘秘,盯着那片衣角,没了笑,睁大了眼,怖色:“你不是人!”
屋内众人真的禁了声,都朝他指着的那人看去。
老小子忽地又笑了起来,听着不像在骂人。
权誉握紧了拳头,呵斥:“你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老小子越笑越大声,像极了疯子。
权誉正要出拳,被宁如初拉住,“阿誉……”
老小子毫不畏惧,反倒是见着了宁如初,停住了笑,像大人吓唬小孩子一样,大声喊道:“天地之力,好、好厉害的!”
权誉:“你说什么?”
宁如初:“天地之力,什么意思?”
旁人指指点点,哓哓不停,权誉:“阿炫,这疯子胡言乱语的,我把他扔出去!”
宁如初阻下:“不可,阿誉,交给店家处置吧。”
权誉收了拳头,心道这人再疯言疯语,一定要将他扔出去泄气。
老小子叫嚣得大声,终于唤来了店家,那边已有几个伙计才发现门开了,找了过来。
他们头次见着这人,也不知他脑子有问题,问:“这位客官,出了何事?”
老小子指着宁如初嚷着:“他不是人!”
伙计被嚷着蒙头转向,又见权誉铁青着脸,连忙对二人赔礼道歉,才知这人原是个疯子,押住他要拉他出去。
“嘘”,还没押住,这人又疯了:“天地之力爆发,你们都得死!”
“嘿,你这人……”伙计心觉晦气,拉着他拼命往外赶。
宁如初忍不住从权誉身后探出头来。
老小子也没挣扎,回过头看着宁如初,口中还念着:“你不是人,你有天地之力……”
声音越来越小,伙计终于把他拉了出去。
众人唏嘘不已。
宁如初:“天地之力,我不是人,什么意思?”从花灯店到这酒楼,这位左状元似乎是一路循着他来的,口中念叨的天地之力几分耳熟,听着不像疯言疯语,倒像是玄机妙语、一语成谶的那种。
他开始怀疑:“难道我真不是人?”
权誉:“阿炫你胡说什么?”
宁如初:“他怎么只说我不是人,这屋内这么多人,怎么就揪着我不放?”
权誉:“看你长得好看呗。”
宁如初:“这也太牵强附会了。”坐在他对面的人玉面秀目,明眸皓齿,一颦一笑娴雅脱俗,那人怎么不找他。
权誉:“我说的难道不对?”
宁如初:“哎呦,某人只看见别人的脸,却看不见自己的脸。”
权誉:“什么意思?某人,谁?”
“你猜啊。”宁如初:谁让你总让我猜。
权誉卡住了喉咙,问:“要猜啥给忘了,你方才说了什么,甚是好听,再说一遍来听听。”
宁如初说了:“你听说过天地之力吗?”
权誉一怔,他方才竟是说过这个么,他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他记得是明明变相夸他好看来着。
“阿炫,你方才……”
宁如初以为他又忘了,道:“你是化成鱼了么,记忆这么短?”
权誉:“不是,我没忘。”
“那你说啊。”
权誉噎了般,卡壳:“听说过的,天地之力是世间最强灵力,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不瞒宁如初说,只是说得断断续续,总卡住。
宁如初想起曾看过的书籍记载状元郎是文曲星降世,问:“文曲星与天地之力,有何关系?”
“据说,文曲星的灵力一半归于天地之力封存,不过阿炫”,权誉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真信了那疯子的胡话吧?”
宁如初却说:“我觉得他不疯。”
“阿炫?”
宁如初:“不提这个了。”他正饿着。
“阿炫!”权誉方才拿出绿镝,大惊。
宁如初被抖落了筷子中的菜,这绿镝的指向竟变了……
“这指的是……”宁如初正琢磨东西南北,绿镝又转了起来。
二人等着它停,它却越转越疾,不停了。
“哎”,宁如初心累:“这是什么情况?”前些日子在荆玺府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权誉也想到这点,道:“在荆玺府时,是荆无期转移尚方玺到密室,这绿镝才停了又转,现在这情况,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此境内的宝物又移了位置?”
“我也不知”,宁如初说:“宝物若移动了,总归是没走错地的。”
权誉:“若是千姑娘在附近呢?”
“……”
他们难道又走错路了?
宁如初:“那圣女难道与习龙叶有瓜葛,我念着她屡次请我们吃饭,她为何要干涉我们找宝物?”
“你先别冲动”,权誉给宁如初沏上茶,道:“千姑娘似乎有意识引我们到南方。”想了想,又道:“阿炫啊,怎么我一说风你就是雨?我就随口一说,你就信了?”
他似乎真的权誉说什么便信什么了。
“现在好了,在她的引路下,要困在宁王府了。”提到宁王府,宁如初又想起在西隆打听上官诀下落的也正是千笙。
他们之间有何关系?可明明上官诀都不认识千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