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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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到底买不买？”
这是一个早春的下午，风还有些凉，不过阳光底下已经很暖和了。不过，现在华江年冷得瑟瑟发抖，她面前的大妈也冷得瑟瑟发抖，因为她们站在大商场门口屋檐下的地摊边。
“还有再便宜点儿的吗？”华江年一边搓手一边问摆摊买衣服的大妈。
“小姑娘不要老想着便宜，你看这身你穿多好看啊。”大妈胳膊上搭着衣服，也搓着手试图说服江年。
华江年没有回答，只是扫过整个摊子，其中大部分比较正常，但也有一部分审美类似九十年代非主流风格，比如现在大妈手里的这件。虽然华江年自认长相不错，但这样的款式她还是不打算尝试。
“算了，我还是……”
谁知那阿姨一咬牙，再次减价：“你也是常客了，我六折给你！”
于是热爱省钱并长期患有社交厉害症的华江年立刻改口：“就它了。”为了防止大妈反悔，她飞速掏出手机，扫码支付。大妈看着最老的存货被卖出去极为开心，华江年看着自己仍然饱满的钱包也十分满足。从华江年初中时搬到附近到现在的大二，这样愉快的交易已经发生了近百次。
华江年从地摊边走开，在二十分钟的寒冷后终于回到了阳光下。她一边端详着手里带有流苏，花纹，和故意做出的破洞的皮衣，一边慢悠悠地走向学校的方向。路上还有其他摊子，有卖玩具的，有卖佛珠的，有和之前那个大妈一样卖衣服的。从他们位置上的阳光来看，应该是早上四五点就起来占地方了，不像华江年常去的李阿姨，也就是刚刚那名阿姨，早上从来起不来，所以摊子也总是冬冷夏热。因此生意也不如旁边几个大爷好。
思及这里，华江年突然心生一计。学校的事情现在不着急，刚刚参加完期中演出的她还很闲。不如前往其他摊子进行市场价格的调查，再去告诉李阿姨。李阿姨给她打了这么多年的折，她也该帮助一下她。于是，华江年随便找了一个敌对大爷的衣服摊子，在旁边蹲了下来。
“大爷，外套怎么卖啊？”
“这一片儿买一送一。”大爷一边回答她一边给其他买家结账。
买一送一？这四个字眼在这一刻似乎戳中了她的dna，燃起了她心中的火焰。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一千，再买件外套绰绰有余。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机正在召唤自己，她的手似乎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了。
但是，她的大脑理性地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家里还有两件，今天如果带回去三件外套，在夏天来之前根本穿不了。如果是打折也就罢了，但是买一送一她是无福享受了。
然而，在华江年说出那声“抱歉”前，另一个声音先在旁边响起了。
“额，您好，这边都是买一送一吗？”
华江年认识这个声音，温柔又空灵，虽然现在听起来声音不大，在刚刚结束的期中演出上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华江年抬起头先看到了牛仔裤和浅咖色毛衣，然后看到了阳光下呈棕色的头发和眼睛。这个女孩子名叫余归秋，是声乐系大二的学生。
余归秋半蹲在华江年身边，低头看着衣服。可能因为刚刚声音太小，忙着招呼其他客人的大爷没有听到。于是华江年替他回答了：“这一片都是买一送一。”
“啊，谢谢。”余归秋轻轻双手合十，对华江年笑了一下。
“可惜我是没法买啦，”华江年拍拍手站起来，“两件穿不了，要是一件打五折就好了。”虽然见到同学很高兴，但是她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她的脑子就要拉不住她扫码的手了。跟余归秋挥了下手后，她提着手中的非主流转身走了。
走出一小段，江年突然又听到了让她记忆深刻的声音。声音不大，似乎是叫她等一下。她本以为是错觉，但转过头发现余归秋在看着她。难道她是老板派来的说客，不想让她不买东西就走？虽然脑子里这么想，但她还是走过去。
“什么事？”
“啊，是想问一下，你会愿意…拼单吗？”
“当然！”买一送一每人一件，相当于打五折，这种美事即使是富豪也无法拒绝，更别提华江年。
余归秋本来就安静，不怎么说话。华江年虽然社交很厉害，但也没有自来熟到无话找话的程度，因此二人安静地选完了衣服。华江年拿了件黑色运动外套，余归秋挑了身牛仔外套。
看到华江年选完，余归秋走向大爷，拿出钱包付钱。
华江年倒也没有做出主动请客这种事，“我怎么把钱给你？”她走到余归秋旁边问道，“要不我加你微信？”
“嗯，可以。”余归秋接过大爷找的两个一元硬币，把钱包收了起来。
“你扫我我扫你？”华江年打开微信。余归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你的名字是？我备注。”虽然其实知道名字，华江年还是准备确认一下。
“余归秋。”
“余归秋？”
“嗯。”想了想，余归秋补充道，“余额的余，归来的归，秋天的秋。”
“好……申请发过去啦。”
华江年给余归秋转钱，并也发给了她自己的名字：“B市音乐学院管弦系华江年”。她看了眼余归秋，她看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偷偷看了华江年两眼。看对方不打算开口相认校友的样子，华江年先说话了：“你是声乐系表演压轴吧？”
“哈哈，是的。”余归秋有点不好意思地捋了捋手里的衣服，“看到你的名字才知道，你是……期中拉无穷动的？”
“对！没想到你还认识我，我当时左手都快断了。”
“嗯，确实很厉害。”
“还好啦，要我说你唱得——”
“姑娘，聊天别在这儿。”见二人用“卑鄙”的拼单方法买完东西，大爷开始赶人了。
“啊好的好的，走吧，”华江年赶紧转身走离摊子，“我要回学校啦，拜拜。”
“其实我也回学校。”
“行，那一起走吧。”华江年停下来两步等着余归秋，然后开始往街道走。
出了两个大楼之间的步行街，路过街口的柳树，转弯走向人行横道。华江年一边夸余归秋的表演（这使得归秋又不得不回夸江年），一边思考自己今晚要怎么熬夜才能做到练琴不扰民。当彩虹屁吹到最后一个高音的技巧性，练琴想到今天该换弦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风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和路人的尖叫。
转过头，只见到迎面而来一辆卡车，离她近到连车牌上的灰尘都能看到。
世界在她眼里缓慢上升，然后趋于黑暗。而华江年脑中只想了一件事：
我还没给琴换弦——
……
【检测到未竟心愿，进行绑定】
在一片黑暗中，华江年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忽远忽近，不怎么真实。
【绑定进度10%，50%，90%】
是梦吧，或者自己没听清，华江年恍惚地想。
【99%，99%，99%......】
不！99%！
听到这个数字，华江年瞬间坐起身，不管她死前做过什么恶事，死后让她看卡在99%的进度条也太残忍了！
周围一片黑暗，她虽然意识到自己坐了起来，但看不到自己。她仿佛像一团空气，飘在这片黑暗里。
冰冷的电子音似乎是直接在她脑中生成的。
【醒了！】电子音似乎想要模拟兴奋的感觉，但失败了。
【那么，加载进度100%，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心愿游戏的玩家啦。】
心愿游戏？好土的名字……还没等她吐槽出声，华江年就感觉身边的黑暗逐渐扭曲，露出仿佛藏在幕布下的颜色，一种下坠感出现。然后仿佛在大提琴弦上打一巴掌的“咚”的一声，她身边的场景变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